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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孙振海走后,病房里静下来,音弥打量四周,撇撇嘴,果然是高干病房。再看傅凌止,他已经换了身衣服,胡子也挂得干干净净,一脸漠然地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时政要闻,却把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观察良久,他若有所思,虽然在笑,可笑意却并没达眼底,“薄音弥,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会停止干这些蠢事?”
音弥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翻身呆愣愣的看着天色暗沉的窗外,没有思索的说出了两个字,“离婚。”事到如今,她也没心思折腾了,离婚,她从四年前那次之后就开始不断在心里重复的字眼,如今竟然毫无压力地搬了出来。
傅凌止不出意料地耸耸肩,深邃的黑眸里风起云涌,可他俊朗的五官却沉静异常,他起身,强烈的男性气息逼近音弥,音弥瑟缩着身子往被子里面钻,紧闭着眼睛等了许久,疼痛并没有袭来,再翻开眼皮,却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左手,把手腕包在他的骨节分明的大手里,贴着他参差不齐的胡渣,他看进她的眼里,“阿弥,你真聪明。你知道我现在没什么可以威胁你的了,所以你要离婚,你生死都不怕,也不怕我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你。但是四年前你父母亲的事,你不怕会重演吗?”
音弥哧哧冷笑,冷漠地把手从他硕大的掌心里强行拉回,她眉目间所包含的神情就像深山里的溪涧,“不是你提出可以谈条件的吗?傅军长,我只是照实说而已,至于我娘家那边,除了会对薄叔叔感到抱歉之外,你还真别指望我会觉得对不起我妈!有些事蠢一次就够了。”
傅凌止目光一闪,脑袋又凑近了些,薄唇贴着她厚实的耳垂,吐出灼热的气息,“阿弥,四年前我只是和你玩个游戏吓吓你而已,现在你很经吓了,所以我会改变策略。离婚?我觉得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我傅凌止面前提离婚,行,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折腾,让我在协议书上签字。我拭目以待。”
他脸似寒冰,不急不缓地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音弥也懒得去想他那一眼中包含了些什么信息,再抬头,他人已经出了病房。
她赶紧拔掉针头,翻身下床,胃里火烧火燎,尖锐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让她差点一个激灵倒地不起,她拖着疲累不堪的身躯到门口小心地四处看了看,傅凌止就在大堂里站着,背对着她好像在打电话。音弥瞅准短时间内没有护士经过,她连鞋子都没拿就匆匆跑了出去。沿着病区的偏僻的走廊一直走一直走,她想去泪瞳那里,可估计泪瞳看到她这个样子会吓坏的。想了想,她跑到楼底下的小卖部买了些啤酒,再匆匆往一个地方奔去。
傅凌止打完电话转身,就看到病房门大敞开,他赶紧走过去一看,眉头蹙的很深,屋子里空无一人,她又玩失踪了!
“吴院长,给我下令,封锁医院所有出口,严密把关,让你们的保安看紧每个出口,我妻子一出现立马告诉我!另外,你致电刑警总队,叫他们带上一车人过来清查。放心,只要找到她我不会干扰你医院的正常运行。”
挂了电话,他回房间看了看,蹙着的眉舒展了些,她有病在身,意味着走不远,他的车钥匙还在,只有钱包里的钱少了几张,说明她可能去买什么东西了,他往楼底下的小卖部快速跑过去。
音弥拿了一袋子啤酒就直奔停尸间。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件白大褂,停尸间的验尸官们看到她身上的白大褂也见怪不怪,只吩咐道,“我们要下班了,请你待会记得锁门,这是钥匙。”
音弥惨白着脸微笑结接过,“谢谢。”
185 停尸间
和尸体们呆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人会开口说话,她可以很沉静地思考。。。做医生最先开始要克服的是就是惧怕尸体。
尸体是医生们最好的朋友。
音弥靠在地板上,望着满屋子被开膛破肚过的尸体,淡定地喝啤酒,不一会儿,易拉罐又见了底。胃里越来越痛,她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傅凌止很快就找到了音弥,他掉了监控器,把她来去的路线摸得一清二楚,只是当他得知她的最终目的地是停尸间时,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眉。这难道又是她对付他的一种招式吗?
去停尸间那么阴森煞人的地方,就是为了气死他吗?
实际上音弥去停尸间还真和傅凌止没多大关系。方淮做医生的时候,她没人带管,天天被方淮带到医院自己一个人玩。解剖娃娃玩腻之后,小小的音弥就会一个人捉迷藏,第一次误入停尸间看到那么多具冰冷恐怖的尸体,她吓得尿裤子了。第二次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第三次她可以镇定的闭上眼睛,第四次……直到现在,停尸间成了她可以冷静思考的地方。这里安静,没有争斗,没有嘈杂,在这里心如止水。而音弥刚好需要安静。不论是先前的割腕还是后来的撑出了胃出血,她都是在和傅凌止玩而已,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自暴自弃多一点还是纯粹为了折腾傅凌止。。。。。
不管怎么样,她都赢了。
可傅凌止没让她安静多久。
他在门外不停的敲门,打电话把医院后勤部,院长,外科主任统统都叫了过来。一群人在门外苦恼的站着,音弥躲在里面捂住耳朵。
“薄音弥!你要闹到什么程度?为什么要来停尸间?又是折磨我的把戏吗?”傅凌止见们从里面反锁,他着急了。
“门从里面反锁了,这……这怎么办?”外科主任满头大汗,三更半夜被叫醒,就为了一个薄音弥,这有权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
傅凌止沉声,“快给我想办法!里面那么冷,她胃出血,手也受伤了,身体还没好,怎么撑得下去?”
他看了看手里她的外套,又开始敲门,“阿弥,你每次出的招式都让我很无奈。你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不要动不动就当着我的面自残,成心吃坏了胃,或者三更半夜跑到停尸间,你不害怕吗?守着那么多尸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和我说。”
音弥站起来,走到门边,颤颤巍巍摇晃着身子,大声冲外面吼道,“离婚离婚离婚!傅凌止你个胆小鬼,和我离婚!在外面站着的人都听好了……嗝……都是因为站在你们中间的那个傅凌止不肯离婚,才害的你们三更半夜睡不了觉,傅凌止有神经病,他坏透了,他让我恶心。所以我要离婚……离婚好……”
傅凌止眉头只差打结了,他怒气冲天,“薄音弥你他妈喝酒了?你他妈竟然喝酒?你的胃还要不要了?别胡闹了!快出来让医生给你看看!”
“离婚,离了婚什么都好说!傅凌止……嗝……唔……我要离婚啊!放开我吧,傅凌止,我没力气再陪你玩了。我不会再寻死了,我只要一份安静的生活,但这份生活里绝对不能有你。”
傅凌止的心颤了一下,转身对院长吩咐,“你去把肖黎川叫过来。”
不一会儿,肖黎川从医院旁边的公寓赶了过来。傅凌止一看到他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她呆在里面,一直不肯出来,还把门反锁了。她的脖子,手腕,和胃,病情很严重。”
肖黎川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身对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低声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人群不动,纷纷看着傅凌止,傅凌止不耐烦地摆摆手,一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匆匆离开。
“怎么办?我现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好像不把我折磨的心力交瘁就不会放手一样。折腾我没关系,可她每次都要搭上自己。就算是医生,半夜三更呆在停尸间,这多少都有点怵人,肖医生,我现在真的束手无策了。”
肖黎川面色有些沉,“傅先生,当初你打算不救小年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会变成这样。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不好多嘴,但是她受的打击实在太多,人在崩溃的情况下行为反常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还请你想通点,她到现在情绪还没有一个出口,这很不好。她始终太冷静,没有歇斯底里过,不太好。”
傅凌止点点头,修长的手捂住面孔,深深叹口气,“我只希望她不要再通过虐待自己来折磨我,她完全可以直接折磨我。”
肖黎川笑,“我想她大概聪明就聪明在这里,愚蠢也愚蠢在这里,理智也理智在这里。”
说完他转身敲门,“音弥,我是肖黎川,作为朋友来探望探望你。请不要把我当做你的医生,这次交流纯粹是朋友之间聊天而已。好吗?”
过了很久,里面传来低低啜泣的声音,“我没话和你说。你走吧。”
肖黎川笑了,盘腿坐在地板上,“可是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撇开你的身体不谈,你想要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我理解,但是安静的空间很多,我想停尸间对你来说应该有特定的意义在里面。不过我要提出来的是,你就算不顾你丈夫那么担心你,你也应当顾及医院的同事们,大家都很辛苦,半夜被你丈夫叫来这里,肯定或多或少影响了他们工作。”
音弥把头埋进膝盖,声音闷闷的,“和我没关系。我要离婚。”
傅凌止深深蹙眉,重重的一拳打造墙壁上,她现在开口不离两个字,离婚。他无奈,“阿弥,现在凌晨三点半,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弄离婚协议书?什么事你也得出来商量吧,里面阴气那么重,我担心你会受不了的!”
186 自断后路
“哼,你傅军长那么大本事,三更半夜别说是一直离婚协议书了,就是火箭你都能弄过来。//**//不想和不能有很大区别,傅军长。”
肖黎川回头,示意傅凌止噤声。
“音弥,你还在小年的死绕成的怪圈里,治愈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你会自我毁灭,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你这些自我毁灭自我挣扎的行为在小年眼里又会变成什么呢?看到你这样他会开心吗?他明明受了那么多苦。”
音弥身子猛地一震,她缓缓地捏紧易拉罐,眉目间皆是冷漠,“肖黎川,我们是医生,你和我讲什么轮回道!有用吗?”
“任何能让你轻松点的方法都是有用的。音弥,先把身体养好,这是小年最希望看到的。”
“他看得见吗!啊?他根本看不见,我的小年孤零零地躺在地底下!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才四岁!他什么都不知道!”音弥激动起来,站起来踢门,肖黎川受不住巨大的响声,稍微捂住耳朵。
傅凌止比音弥更激动,他闯过去使劲捶门,冷笑不止,“薄音弥,好说歹说既然你不听就别怪我做出什么你又恨极了的举动来!”
说完他拿出电话,“吴院长,对不住了,医院暂时得关门了。。。。。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做事从来没有为什么吗……”
门突然从里面被踢开,音弥歪歪扭扭的身形出现杂门缝里,傅凌止对手机吼了一句,“不用关门了,你继续睡!”
音弥哧哧冷笑,她倔强地看着傅凌止,因为逆光,她的面容被隐没在黑暗中,全身一股难为的气味,傅凌止稍稍皱眉,他也不管,走过去拉住她的衣袖就要强行拽走她。"" 。
“傅凌止,你真可怜,你现在除了拿我身边的人威胁我之外,你对我毫无办法。”
感觉到拽住她的大手一僵,她笑得更欢畅了,“你这么强势的男人何必为了我这么卑躬屈膝呢?要是以前我可能会觉得很解气,可现在,我连看都懒得看了。我累了,傅凌止,简单来说就是我累了,有你在的一天我都不可能轻松的起来。所以放我走吧,军婚不是不能离,只要你愿意,马上就可以离得很干净。”
“我他妈要是愿意还能和你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吗?阿弥,你真是……”傅凌止不松手,使劲把她往自己怀里拽。
肖黎川起来,拍拍腿,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看来这儿没我什么事儿了。傅先生你也是,有这么个灵验的法子还找我来干嘛?”
音弥突然甩开傅凌止,回头对肖黎川礼貌的笑笑,“肖医生, 谢谢你,你人真好。”
傅凌止蹙眉,一张俊脸深浅不明,他也冷着目光和肖黎川点点头,然后打横抱起音弥,不顾她的瞬时僵硬的身体把她搂在怀里就往病房走。
“阿弥,你有必要这么无聊的折腾吗?你有火冲我发就行了。”
音弥像化石一样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她用力捂住嘴,把呕吐的**憋回去。
丈夫一靠近,妻子就像呕吐,世界上有比这更糟糕的夫妻吗?所以要离婚,过不下去了,就得离婚。音弥想,她够仁至义尽了,把离婚的**压抑了这么久,以前她自欺欺人,可现在,就连自欺欺人她都欺不过来了。
回到病房,傅凌止把她放到卫生间的浴缸里,打开花洒调好水的温度,“洗洗吧。停尸间的味道不好闻。”
音弥不动,任他脱自己的衣服,帮她洗澡,擦浴液,洗好了,傅凌止用大浴巾把她裹住,来到外间,让她坐在榻榻米上,耐心地给她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