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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看法。你快走吧,尓豪他们还在车上等着你呢。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坐上汽车,车开了很远,还能看见杜飞站在路灯下的身影。靠在舒软的椅背上,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一天总算结束了。
第二十三章
躺在床上,尽管身体很疲惫,我却睡不着。越是接近剧情的发展,我越是感觉自己像是活在一个无比真实的梦里,无比的清醒,无比的疲惫。开始的时候,感觉很新奇,有些刺激,有些期待,但时间一长,我无比怀念以前的世界,我想念二十一世纪的亲人朋友,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在遍寻不着回去的方法后,我消沉过,也绝望过。
慢慢的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任命的停留在了这个琼瑶虚构的故事里,活在一本书,或是一部影视中,这个认知促使我不断逃避将来的既定的悲惨命运,这个时代,这个人生。在它靠近之前,我想要改变它。
想想这几年来我都做了些什么,碌碌无为的活着,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安稳的活下去,在战争面前,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我不是超人,也不是智脑能改变未来,我能做的很少,自私的说,只是想让自己能更好的活下去。
剑桥大学的入学申请我寄出去已经有三个月了,一直没有收到消息,我开始烦躁起来,加上不久前从张浩那里得知的坏信息,我对出国留学这件事所抱的信心越来越小,几乎快到了要放弃的地步。
我想离开,想好好的活下去,尽管我历史记得不清了,但八年抗战,历时中国国内时局动荡不安,像未来的南京大屠杀,淞沪会战,鄂湘桂会战,台儿庄会战,南京保卫战等等战役,会死很多的人,这些战争都将不再是历史书上的历史,而是现实。
我不知道生长与未来和平篮天下的我能否面对这残酷充满现实的中国动荡八年,我又能否活着等到真正和平解放那一天的到来。
在那些孤独的夜晚,枕着窗前寂寞清冷的月光,我默默地想了很多有关将来的事情,最后,还是决定逃离这座城市,逃离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国家,等一切风雨动荡过去平静之后,再来决定未知的人生……
“莫姨,这是上次向你借的书,我看完了,谢谢您!”莹莹的小阿姨留英回来,带了许多外文书籍,加上她们家的丰富收藏,我时常在她那里借书,共同探讨一些外国的人文地理风貌。现在是一九三几年的上海,许多外文书籍很难在市面上找到的,尤其是像我现在看的有关服装设计方面的书籍,莫姨知道我对这方面德书籍感兴趣,特意托朋友不时从外国邮寄相关书籍回来。
“好。”莫姨笑眯眯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极为亲切,“这么久不到莫姨这来玩,我还以为你忘记有莫姨的存在了呢!最近过的好吗?莹莹那孩子也是的,都不知道约你一起来看看莫姨。已经放假了吧,要多出来在外面走动走动,别老闷在家里不出来。”
“恩,最近事比较多,这不得空就到莫姨您这来了,我还怕您会嫌我一直向您借书麻烦呢。”任莫姨拉着我的手,我忧郁了一番,关于莹莹何张浩的事始终没有问出口。
莫姨也是一个比较奇特的人,在这个充满了传奇的年代,现年二十七却依然是单身一人,有姣好的面容,良好的家世学识,出过国,喝过洋墨水,有见识,有胸襟,却迥异的保持着单身多年,家人沉默并不予于干涉。
我隐隐从莹莹那里得知一些有关莫姨的事,莫姨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最后却以悲剧收场。她本是莫家最得宠的女儿,打小才貌双全,耀光四射,性格外放张扬,备受宠爱,是当时大上海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自那段感情之后,莫姨如同关进盒子里的珍珠一般,收敛了所有光华与羽翼,十八岁孤身毅然离家,飘然去了美国,几年之后返回上海,在这里开了家“知意”琴室。谁也不知道她那几年孤身一人在美国是如何度过的,她从来没有对崔家的人提起过,也没有返回本家。
“弹首曲子给我听吧,好久没有听过你弹钢琴了。”莫姨穿着件无袖的黑金牡丹旗袍,梳着一个高高的圆髻,青玉琉璃簪绾在发髻之上,优雅美丽而大方。高跟鞋富有节奏的踩过柳木地板,斜坐在钢琴旁边的贵妃椅上,朱红的嘴唇优雅的吐出一口烟雾,笼罩在眼前,神色迷离,明媚而充满忧伤。
我看了眼墙上的拾音种,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下午三点了,每周双日下午的三点是莫姨学生来上课的时间。想了想,掀起琴盖,弹起了自己前世最喜欢的一首音乐。
《天空之城》。
蔚蓝的天空和浓浓的白云,沐浴清风,一种带着淡淡的忧伤,在凄美中,充满憧憬、向往、奋进、不屈不挠,明知悲剧的结果,也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精神。褪去尘世的喧嚣,来到这个美丽的家园,这里是心灵之家,每次听《天空之城》,都有一种孤单的感觉,就像心灵再次被唤醒,让自己知道母亲在那里依然爱着我,自己还有个港湾,从此不在孤单。
当悲伤之水肆意袭来,贫穷,病痛,乃至精力上的失望,只要我们不将自身禁锢在自设的藩篱中,愿意向自然和音乐倾诉,她们会给予我们最柔和纯净的慰藉。悲伤在旋律中静静流淌,消融在宇宙的渺茫中。像在澄澈的天空下拥着一棵树,毫无防范地哭了一场。这,就是音乐的魔力。
前世为数不多的钢琴曲里,我独对这首映像比较深刻,学钢琴后,没有琴谱,我凭着记忆中的曲调慢慢把它从记忆深处谱写出来,或缺或全,全当做一个念想。
天空之城,每个人心灵的故土。
莫姨第一次听过之后,说了简单的八个字来评价它,“婉转悠扬,孤单悲伤。”她不知道故事发生的背景,不了解故事产生的时代,却听懂了音乐□性的东西,予人以慰藉的舒缓,休憇与喘息、安宁与希望……
一首音乐之后,莫姨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抽着烟,我安静的和上琴盖,从莫姨店里推门出去。每次弹奏完这首《天空之城》后,心灵深处是久久的平静与忧伤,站在门前,我一不留神被一个跑的极快的孩子撞了一下,脚下没有踩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身子被路过的行人扶住。那撞到我的孩子手捧着一兜报纸,回头,两眼乌黑发亮,怔怔的看了我和那个男人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又快速的跑开了。
“小姐,你还好吗?”
扶住我的路人是一个英俊的外国男人,一口中国话字正腔圆,臂膀十分有力,手上戴着一双咖啡色的手套,银灰色的旧时西装齐整服帖,看不到一丝褶皱,脚下黑皮鞋纤尘不染。此刻,他蔚蓝的蓝眼睛温和有礼的看着我。
“我没事,谢谢。”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微微一笑,礼貌的点头道谢离开。那一瞬间,我脑海中想的不是什么浪漫的罗曼蒂克邂逅,灰姑娘与白马王子之类的,职业兴趣爱好习惯使然,我想的是,怎么改良他身上的那件西装样式,更能突显他男性的魅力。
这个时期的上海居住着不少的外国人,走在霞飞路的那段街上,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各样的外国洋人,只是很少见到这么英俊出色的外国人。
这件事没有在我心底留下什么痕迹,我也自然没有看到,在我身后,那个英俊的外国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漂亮的蓝眼珠泛出一道绮丽的色彩,颜色加深,转而平淡,走入了我刚出来的“知意”琴室。
依萍在夜上海舞厅唱歌的事,尓豪和我们商量过后,一致决定暂时先瞒着家里的人。在那之后,何书桓三五不时的会约我和梦萍出去玩,问我们一些关于依萍可云的事情,想把依萍带入我们的圈子中,几次之后,我和梦萍闲烦推脱不去了。尓豪则在忙着和女生约会,对可云和依萍的事并不上心,也不在意。
还有几天就是陆振华的五十寿辰,为人子女,我自然会挑选一份礼物送上。把书还给莫姨后,我约了雪莲出来帮我一起挑选礼物。
心情郁闷堵塞的时候,逛街买东西是女孩子最好的发泄渠道之一。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雪莲帮我挑了一个精美的烟斗和一斤上好的烟叶,包装好后,我和雪莲都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拎着东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聊天。
一路上,都是我不停的说着,雪莲静静的听着,适时的点头微笑附议我说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如萍,你还是想出国念书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知道,剑桥那边到现在都还没有音讯。”我脸上的笑容停了几秒,无谓的笑笑接着往前走。
“……其实,你担心的不是剑桥大学那边的音讯,而是中英学制董事会的审批,对不?”雪莲停下脚步,眼里如湖水般水波不兴,神情淡漠悠远。
“……”我没有说什么,反正雪莲什么都知道,在最亲的朋友面前,我也无须掩饰。
“这件事,你可以找莹莹的父亲帮帮忙,他说不定有办法。”
“……”我苦笑一下并不回答雪莲的话。雪莲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莹莹的父亲是上海市教育部的部长,有他盖章签字的话,中英学制董事会那边的申请审批很快就可以轻易通过。问题是,莹莹现在对我的态度和张浩的事,很难保证我去拜访就能如愿。
“……”雪莲见了我的苦笑,静默不语。我顾虑的是什么,她也清楚。
“还有一个办法,……”雪莲沉默了半响,抬头轻轻的看着我,“我可以……”
没等雪莲说出她的办法,街上的人开始叫喊挤着往一个方向跑去。人群推耸着我和雪莲也不断的跟着往那个方向移动,煞是热闹拥挤。
混乱中,我和雪莲对视一眼,眼里是同样的疑惑,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十四章
高高的钟楼上,一个女孩在窄小的栏杆边沿来回走动着,不时抬头看向天空,对着空无一物碧洗如玉的天空挥手,呼喊着。钟楼下聚集了很多看热闹、担心的人群,不时发出阵阵惊叫。
“快看,快看,有人要跳楼……”
“她怎么上去的?谁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
“不要跳啊,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隐约中还能听到有人叫着钟楼顶上女孩的名字,“可云,可云,”的,我仔细的向人群中看去,依稀可以看到依萍几个人正举手抬头站在人群的头端,进入钟楼之内。
等我们走近一些,钟楼上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这一刻的场景还真是熟悉,高高的钟楼上吊着三个人,像端午节绑在一起的粽子一样,成串的吊在钟楼上,在风中遥遥欲坠。
“如萍,上面那两个人好像是何书桓和杜飞。”雪莲见过何书桓和杜飞几次,没说过什么话,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现如今一眼就看出了钟楼上吊着的人是谁。
他们拉着的人就是可云了吗?我极力向上远望,疑似可云的女孩在杜飞手中挣扎着,口中喃喃自语,身子欲扑向空中飞过的鸽子,带动着何书桓与杜飞的身影也随之摇摆不定,钟楼下围观的人群也随着他们的摇晃而左右移动着。
太远的缘故,我看不清他们三人现在的神情,他们后面钟楼栏杆内侧还有一大群人,有依萍,还有李副官一家,他们正探着身子紧张的向下张望。
钟楼下不知谁叫来了消防车,消防人员扯着一张麻绳结成的安全网,长在下面等待着。
“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雪莲移步到一处人少一些的阴影处,倚在青碧的石墙上,姿态悠闲的看着我,淡淡的说道。
“恩。”我头也不回的盯着上面的人瞧,知道结局肯定是有惊无险,我还不至于头脑发热的也跑上去救人,随口应了雪莲一声,我仔细的观看着吊在最下面的可云。
说真的,这是我成为陆家陆如萍后,第二次见到李可云,第一次见她不等我看清她的摸样,我就被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第二次见到她就是在现在了。一个被尓豪始乱终弃后丧子失疯的女人,这是目前我心中对李可云的初步定位。
“你不担心吗?”雪莲说着这样的话,神情仍是一片冷漠,给人一种高高在上无情无义的感觉,丝毫不在意钟楼之上这些人的生死,别人的热闹甚至生命与她无关。我并不觉得惊异,每个人的处事态度不同,雪莲的性格本来就是人如其名,冰冷默然,不是真正关心在意的人,她从来不会多投注一分关注,几年的相处下来,我早就习惯了雪莲的这个样子。
“有什么好担心的,总会没事的,不是吗?”我微微一笑,就这么会功夫,那三个人就被随后赶到的热心人安全无恙的拉了上去,下面围观的人群顿时响起阵阵如雷的掌声,叫好声。
“你不过去看看?”看着那行人从钟楼内出来,雪莲头朝他们点点。
“没那个必要,我们走吧。”提着手上的礼盒,我拉着雪莲朝另一个方向离开。转身时脚却踢到了什么东西,卡啦一声响,低头一看,是一部相机,估计是杜飞刚才救可云的时候从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