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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整张脸藏在烟雾之中,迷离充满诱惑。
“我来是向你辞行的,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上海了。”对我来说,莫姨是一个亦师亦友的存在,她教会了我许多东西,也让我从中得到新的体会。她的故事,她的旅程,成就了她现在独特的魅力,也造成了她无边的寂寞与繁华,每一次见到莫姨,她给我的感觉都是寂寞入骨。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恩。”莫姨淡漠的点头,用一种伤感迷离的神色看着我,像是透过我在看她的过去,一段触碰不到的年岁,香烟燃半才把视线从我身上收回,冰冷而迷人,“你是准备跟张浩一起去英国,就是他了吗?”
“我不知道。”我知道莫姨话里问的是什么意思,对张浩,我没有了一开始的讨厌,对他也有了一定的好感,但心里还是不确定他会不会是那个能陪我度过下半生的人,生命很长,长到我无法保证这一刻的选择,下一刻会不会改变;生命又很短,短到我不去确定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他说要会跟我一起去英国,但我还不确定是不是他。”
“……”莫姨最后吸入一口烟,梦幻的轻轻吐出烟圈,任烟雾袅袅飘散,才把烟蒂尽数按熄在烟灰缸中,“你还在犹豫。从莹莹的角度来看,我不支持你跟张浩在一起,从朋友的角度来看,不要在乎的太多,那样失去的也会更多。”
从莫姨那里出来,莫姨最后的那个静水流渊淡漠含笑的表情让我久久难忘,她话里是在指我跟张浩的事,还是指她自己当年的往事,我总有种感觉,莫姨心中的那道伤口永远停留在她的过去,并且从未愈合。
依萍在医院躺了两天后,终于醒了过来,她的肠胃在这次病情中彻底受到了损伤,以后饮食疗养都必须注意。医生作出的诊断是营养不良加上长期服食安眠药,造成的肠胃损伤,但我猜,也许是傅文佩灌得肥皂水起来作用。
她住院的期间我去看过她一次,浮肿着脸,空洞着眼,对谁的呼唤都没有反应,见到我,把头转到一边,闭起眼,一句话也没有。她既然不想搭理我,我自然也乐的待在家里,去看她也不过是基于人情往来,去过一次就不用再去第二次。
依萍住院的期间,梦萍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她,有说有笑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有时候,看着梦萍,我真忍不住羡慕她这种性子,爱恨分明,没有委曲求全,没有犹豫不决,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屑做表面动作,干脆到底,一派通澈。这是我没有办法做到的,我性格中的谨小慎微部分时刻都让我凡事寻求两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与人撕破脸皮,维持自己的坚持与理智。
陆振华很担心依萍现在的状况,每天都花费大量的时间再医院陪伴依萍母女,一家三口时常回忆在东北的时光,重温旧时美好时光。这致使陆振华回到家看到王雪琴后,对依萍母女的亏欠之情越发浓烈,对王雪琴也越来越感到厌烦。
稍后张浩送来消息,他预定到了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旅行部的赴英旅行团名额,十天后,就是我出发离开上海的日子。陆家的事,现在才只是一个开始。
“有什么事吗?”我在画室里整理我的收藏,尓豪带着方瑜找到了我。
“如萍,我知道这也许会让你很为难,我也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看在你是尓豪、是依萍的妹妹,是陆家一份子的份上,看在依萍还躺在病床上心如死灰的样子,请你帮帮她,依萍她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勇敢,我无法想象这样的她会轻易地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方瑜眼角含泪,纤细的身子包含着激情与热血,非常文艺女青年的姿态双手捧在胸前,成串的话语从她进门看到我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
“尓豪,有什么事你们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吧,下午雪莲约了我跟华南出去有事。”把最后一幅画从墙上取下来后,我环顾了整个空旷的画室一周,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看到尓豪与方瑜,心情无端的变得恶劣起来。
“是这样的,依萍醒了之后,一直念着书桓的名字,我和方瑜都去找过书桓,可是他不肯去见依萍,那个,”尓豪嗫嚅了一下,看看方瑜信任急切的目光,含在嘴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佩姨说,书桓跟依萍是因为你才吵起来的,只要你去找书桓,告诉他你的想法,书桓他一定肯见依萍的。”
“我为什么要为了依萍去求何书桓?”我拍拍手上的灰尘,把东西都装好,然后坦然的站在方瑜尓豪面前,他们凭什么要求我为了依萍去求何书桓,不管他们吵架的原因是为什么,总之,都与我无关,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插入依萍和何书桓之间。
“如萍,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不是要你去为了依萍求何书桓,虽然,我知道,在书桓这件事情上,依萍她做的有些过分,可是那是因为她太爱何书桓,因为太爱,所以才会那么在乎,失去了何书桓,就等于失去她的性命,她的全部,难道,你能眼睁睁开着依萍再死一次而无动于衷吗?”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你跟尓豪都没办法让何书桓去见依萍,我有什么本领能够令何书桓回心转意?”本来还挺喜欢方瑜的,她的眼睛一向都充满灵气,身上又有种江南小家碧玉的温婉,可是她哭诉起来,没有一次不是长篇大论,煽情而又滥情,次数一多,就让人心生厌倦。
“你不一样,依萍告诉我,何书桓对你和对她是不一样的,只要你去找何书桓,让他来见依萍,听依萍解释完她的‘不得已’,我相信,书桓一定能马上谅解依萍的。”
“我有哪里不一样,”我好笑的看着尓豪跟方瑜握在一起的手,方瑜的想法很天真,很理想化,尓豪跟着方瑜在一起后,被影响了很多,要是从前,尓豪一定是以我、梦萍、王雪琴为重的,出了这种事情,第一个会为我打抱不平,而不是站在依萍那一边,劝我为了依萍去找何书桓。“这些只是你们的猜测,等依萍从医院出来,她自己难道就不能去找何书桓吗?”
“可是……”方瑜还想再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拒绝了方瑜的请求,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东西已经整理的差不多,这时我才发现衣柜中秦五爷交给我的黑色小皮箱,自从秦五爷那里接过它后,我把它放置在衣柜中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还是这一阵子收拾衣服的时候,从衣柜中找出了它。
箱子里装了不少东西,有几张上海、南京、广州不同地方的房契,几张数目巨大的英国渣打银行本票,一个纯黑的小袋子,里面有一枚小巧的私人印章和一把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小钥匙。除此之外,分别还有给我的和给他自己儿子秦沐阳各自的一封信。
给我的那封信我当然毫不客气的打开了,里面无非是一些来自秦五爷的交代,拜托我找到他儿子秦沐阳,然后把箱子里的东西亲手交给他的话。给秦沐阳的信,出于敬重秦五爷为人和他对我的信任,我就没做那个小人打开偷看。不过,说实在的,秦五爷除了给我一个地址外,我连他儿子现在的身高相貌都一无所知。伦敦那么大,他就肯定我能找到秦沐阳把东西交给他?
退一步讲,他哪来的信心在我看了箱子里的东西之后不会直接闪人、消失不见?这才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有心再去见秦五爷一面,却被会心斋的老板告诫我最好不要去找秦五爷,夜上海那个地方也不能再去,最后反复的交代我,最好连会心斋以后也不要去。
我猜想可能秦五爷帮派的内部出了问题,但既然他不想我知道,我也没有打听到什么风声,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多虑。
骨肉亲情
从尓豪口中我得知依萍跟何书桓吵架的真正原因,还记得原剧中依萍有写日记的习惯吗?因为那本日记让她跟何书桓之间有了裂痕,可惜这次没了我的掺和,没有那个喜欢何书桓胜过一切的如萍存在,何书桓的绥远之行也并没有开始,依萍的日记只记载了她对陆家的恨,对何书桓的欺骗,所谓的心痛,所谓的后悔,所谓的痛不欲生,通通都还没来得急出现在那本小小的日记本上,所以,依萍的自杀也就此提前,方式也有了创新。
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个样子的,那天晚上梦萍和杜飞先去了夜上海舞厅,梦萍指责何书桓没有良心选择跟依萍在一起,说了依萍的邪恶用心,用可云一家的事来冤枉我,还说依萍没有廉耻抢走了何书桓,在依萍矢口否认的情况下,梦萍狠狠的打了依萍一耳光,然后带着杜飞趾高气昂的离开了夜上海。
依萍在跟何书桓一起回家的路上再次起了争执,到依萍家后,傅文佩让两个人都先冷静一下,自己劝说依萍,而何书桓在依萍的房间里看到了依萍写的日记,有心知道依萍在想些什么的何书桓偷看了依萍的日记,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跟何书桓在一起是为了报复陆家,是为了打击王雪琴和我,何书桓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歇斯底里的说出要跟依萍分手的话,决然离开。随后依萍追了出去,两人接着大吵一架后,依萍赌气绝望之下回房就喝下了安眠药。
听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我总算知道梦萍前段时间消失不见的原因了,聪明的梦萍找来了杜飞帮忙调查真相,跟杜飞走访了陆家几年前雇佣过的下人,调查可云、李副官一家被赶出陆家的详情。
依萍的事先放置一边,梦萍的所作所为着时让我惊叹,录取通知书的事,可云的事,何书桓、依萍的事情,有关我的每件事情她都放在了心上,默默的在我身后支持着我、关心着我。这个小妹妹,越发让人有种想把她疼进心坎里去了冲动。
借着依萍自杀疗养的时机,傅文佩重新站到了陆振华的面前,陆振华看到依萍母女的现状,心生愧疚,决定好好补偿傅文佩母女,提出等依萍一出院就要他们母女从西街弄堂搬回陆家大宅。傅文佩拉着依萍的手推辞半天后,勉为其难的要答应,依萍却死活不同意,她不愿意接受陆家的一切,傅文佩在旁边调停了半天,依萍任然不松口,这几天一心想着出院跟何书桓解释清楚。
“爸爸,您找我。”我推开医院病房虚掩的门,陆振华和傅文佩正在小声的交谈,傅文佩眼眶发红,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温顺的站在陆振华身旁,依萍躺在病床上,看样子应该是睡着在。
王雪琴前一阵子因为魏光雄的出事,忐忑不安、寝食难眠的时候,陆振华为着王雪琴的身体健康,不时会带王雪琴、尔杰出去散散心,参加宴会,买些王雪琴喜欢的衣服首饰送给她,聊聊过去美好的时光,两人关系在那段时间一度升温到了最高点,全家的人都看着高兴。这一切,从傅文佩出现在陆家的那个早上,依萍自杀开始,都消影无踪了,一有时间,陆振华就会到医院来看依萍母女,王雪琴首次被陆振华抛掷脑后,不理不睬,冷漠至极。
尓豪传话说陆振华要我到医院去一趟,他找我谈谈依萍的事情,尓豪和方瑜找了何书桓多次,何书桓都没有答应去见依萍,只是提出要跟依萍分手。方瑜那边劝了依萍很长时间,依萍都固执己见,只求方瑜帮她传话,写了信带去让何书桓听她解释。尓豪告诉我,那些信一送过去报社就被何书桓撕了丢在垃圾篓里,看都没有看上一眼,方瑜都不敢把这些告诉给依萍知道。陆振华这次叫我来医院,我猜他多半也是为了依萍。
“如萍,你来了。”陆振华还是那副样子,虽然他尽量把语气放的温和慈爱,可是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本性,在他面前,他从来不会把子女放在和他一样的高度、地位,子女、家人,有时候更像是他的下属,他带领过的小兵,一切都要以他的意志为中心,谁也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否则就是一顿鞭子与禁闭。他这种人只适合带兵打仗,不适合管理家庭。
“咳,如萍,依萍是你姐姐,她现在身体不好,还躺在病床上,我知道你们关系向来都不错,依萍跟何书桓之间有了误会。你是依萍的妹妹,又跟何书桓是好朋友,所以,我想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去劝何书桓来见见依萍。本来,我是不同意依萍继续跟何书桓在一起的,可依萍是个认死理的人,个性像我,是个死心眼,认准了何书桓就不愿意放手,我也没法子了。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劝的何书桓回头。所以,爸爸想让你去找何书桓,替依萍讲几句好话,你看怎么样?”
“爸爸,难道只有依萍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陆家的女儿了吗?”我不想这么说的,但听到陆振华明显偏爱依萍的话,心里百感交集,我知道他想补偿依萍的心理,可难道就应该牺牲我来补偿依萍吗?虽然我跟何书桓并没有什么,我也并不喜欢他,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何书桓是尓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