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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
他笑如春风，“我并不介意认识这样一位美女，虽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希望会有一个好的结束。”
“我……”
她说了一个字，然后有些苦笑，“要是早知道她会这么安排，我一定不会同意的。”
“我不介意。”
他点头，“洛婧一向是个直爽的性子，其实我想你应该明白她会什么要介绍你给我？”
他的话让顾言微皱了眉头，“你的话我听不太懂。”
“因为我喜欢她，而且她也喜欢我。”
这个炸弹绝对比刚才还要震憾，瞬间炸得顾言碎成几块，满天乱飞，他在说什么？他喜欢洛婧，而且洛婧也喜欢他。
她把额头紧紧捂着，瞪大眼睛看了他好半响，才后知后觉地张大嘴巴，毫无淑女的气质了，“她把自己喜欢的人介绍给我相亲？”
她更想问的是，是你脑子坏掉了还是她的脑子坏掉了。
一个竟然肯来，另一个竟然做得出来。
对面的人看着她的呆相忍不住微笑，“顾小姐真可爱，现在你懂了么？”
“不懂……”她喃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无法面对，可以称之为惧怕。”
像是想到了一件事，他很慎重地开口，“顾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些件事么？你要原原本本告诉我？”
“什么事？”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这个问题太劲爆了，她倏地定定看着他，今天晚上她简直要被吓得花容失色，呐呐道，“为什么这么说？”
洛婧确实没有谈过恋爱，她的生活核心一向都以自己为主，很难让别人插足进来。可能是个性太过鲜明，和她关系好的男孩子都会不由自主把她当成朋友，却从来没有看对眼的感觉。她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等到真正到了成家的年纪，她的心思又都放到了事业上，就很少有这种粉色事情了。
“因为她很犹豫！”
他想到心里的人，渐渐露出了苦笑，“犹豫得太过了？”
“可能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很慎重。”
“是么？”
他的语气很无奈，“我从向她示意，一直到正式追求，足足有六个月了。她竟然一句话也不肯给我，如果不是我的耐力够磨，简直想象不到其他人被她打击成什么样子？”
“其实……”顾言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个人的感情很专一，所以有些慎重，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应该体谅。而不是接受她的建议来和我参加什么相亲宴？”
第6卷 第60节：六，繁花（10）
“我知道。”
他接口，“我已经很体贴了，倒不是在标傍自己，而是洛婧让我的耐心快到了极致的地步。”
顾言偏头看他，“所以你打算要放弃了吗？”
“没有。”
他笑眯眯地，“我会采取更为激烈的手段。”
顾言听得目瞪口呆，“比如说？”
“送花？”
“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追求哪有不用花的？”
“我用花海——”
他接口，“送到她接受为止。”
顾言看他的目光满是同情，“洛婧向来吃软不吃硬，你这招只会惹她反感，转身就走了说不定，丁点的希望也没有了。”
“当然，我还有后招？”
“是什么？”
“绑架她跟我到外国去结婚，等到生了小孩子她就跑不掉了。”
现在顾言已经确定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经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了，她冒了满头的黑线，“求爱不成也不至于这么极端。”
“因为我不甘心，并不是她不喜欢我，而是她的思虑太多，负担太重。我只想为她解压，可是她从来都不肯允我靠近。”
“我明白了。”
果然是常理无法沟通，两个人谈起恋爱竟然也像是小孩子一样赌气，“那你这样答应下来，她心里也会难受，这样的办法太伤人了。”
“并不是这样的。”
他端正了脸孔，“我没有想过什么负气的事情，我无法解开她的心结。所以想见见她最好的朋友你，多了解她一些事情，现在我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要让我来见你了。”
“为什么？”
“因为她心里自卑，洛婧的性格一直都很冷硬，处理工作她是能手，面对感情却是畏手畏脚。而你则是她性格的另一个极端，她以为你才与我适合，其实喜欢一个人，却不会在意那些，不是一个人，感觉是无法挪位的。”
这句话确实如此，喜欢一个人，感觉是无法挪位的，所以替代根本不成立。
“原来如此。”
早听说洛婧心里有人，想不到她竟然藏得这么深。还是这么乌龙的方式来认识，但她还为好朋友高兴，眼里渐渐溢出了笑意，“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以前逼问她，她总是不肯说。”
“我叫秦扬，我愿意自报家名。”
他再次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一样，我叫顾言，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自然是常常听说。”
顿了一下，“顾小姐与我想象的还是不一样。”
“是吗？”
她奇怪，“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样子的？”
“千奇百怪，但绝不是这一种。”
他的话让人听不懂，顾言觉得像是禅一样缥缈，不由得微微一笑，“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第7卷 第61节：七，陷落（1）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漆黑的天幕上月亮和星星都不见，只是纯然的黑色。随眼望去，都会被这样的墨色吸引到灵魂里去，不管过了多少年，这纯然的黑色却不会改变，像是永远不老的季节。
寒风吹来，刮得脸上冰冷，长发和衣角也被卷在风中飘荡，现在已是凋零之节。街边的树木也是枯叶纷飞，偶尔随风飘落，像极了校园里富有诗意的传情。
高中的时候曾有一阵非常流行这样的情书，枫红的叶子，在刚摘下来的时候写上只言片语，需要小心翼翼地写，因为如果下力重了就会破损。最好是写上两人的代称，或者是最能表达心底的词语，然后夹在书里面。等到变成标本之后就可以粘贴成各样的形状，心细的女孩子就会拿这样的东西来向男孩子示爱，通常都是夹在书里，或者是藏在信里。
那段时候连落叶都会成为随处可见的东西，像是满世界都飘散着浓情蜜意。
想到年少的一些事情，她不禁粲然微笑，随手接了一叶子在手里，仔细看着他纹路。手指沿着纹路一直下去，渐渐到了边缘，刚刚和秦扬辞别后，她预料得他一定会去找洛婧。也许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忙碌，虽然有顾岑年一力顶着，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她来处理，再加上时间急迫的关系，她几乎不知道白天黑夜了。洛婧已经掐着她的脖子要求结婚的时候做她的伴娘，她言笑晏晏地看着她明媚的脸，“到时候不知道是我给你做伴娘，还是你给我做伴娘？”引得她一声惊叫，更加掐着她的脖子不肯放手。后来闹玩了放开一看，白晰的脖颈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红痕，细看更是明显，洛婧有些懊巧，顾言只是微笑，只说没事。
吃饭的时候顾岑年总是奇怪地盯着她的脖子看，她只好深埋了脖子径自苦吃。
为了怕人家误会，她已经系了一条轻薄的围巾，围了几圈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可惜她是一个从来不戴围巾的人，这才更加引人注目，自己浑然不觉而已。
转眼间已经只有几天了就要订婚了，各类事情都做齐，还有请贴她也写好派人去发。只剩礼服的照片还有些零碎的东西要整理了，因为不用搬家的关系，所以只在家里做了些简单的翻修。这些天累得狠了，躺到床上一直到中午才起来，只剩她一个人在餐桌上吃饭，莫名其妙的冷清。周妈站在一边很关心的看着她的脸色，再看她不是很有食欲的样子，于是问道，“是不是累得很了，怎么吃得这么少？”
说着，给她盛了一碗清汤。
顾言随便吃了几口，然后把碗推开了。
“可能是饿过头的关系，所以吃不下什么东西。”
“饿过头了吗？”
周妈接着说道。
“过了这几天就好了，以后不能这样颠倒过日子了。”
“嗯。”
喝了几口汤，她擦了嘴角后仰起脸苦笑，满脸的懊恼，“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如果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我绝对不嫁了。”
第7卷 第62节：七，陷落（2）
“小姐可不能这么说？”
妇人被逗得微笑，“就这点苦就受不住了，结婚的时候才是真正辛苦呢？你的话让少爷听了，该伤心了？”
她眨了眨眼睛，故作紧张地昵哝撒娇，“那周妈可不能告密，要不然哥哥的脸该拉长了，像是我不喝牛奶那样，吓人得不行。”
“都快是夫妻了，还叫少爷哥哥？”
“我改不过来。”
她做了个鬼脸，“而且我叫着也挺习惯的，哥哥，哥哥，我就爱叫，哥哥也很爱听呐！”
“你就是调皮。”
她笑着摇头，“越大越像个小孩子了，不知道是随谁的脾气？”
“当然不是小孩子了？”
故意皱起眉头，“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周妈越来越叨唠了。”
“还嫌我唠叨，要是过几天还不改，夫人都要说了。”
她埋头，迅速把最后一口汤吃完，“我还想睡呢？昨天太累了，光是试鞋子就让我差点儿睡着。”
“小姐平时就是要好好打扮才好，模样长得好，却从来都不肯化妆。你是要好好打扮一下，再去多参加一下交际，绝对不输那些名媛。”
顾言知道她说的是日前在报纸上一展丰彩的王家幼女，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却是交际场上的大美人，不知道有多少名族贵公子都倾心于她，当时看报纸的时候顾母就很是感慨地看了她一眼，微露遗憾，“小言要是认真打扮起来，绝对也是一个大美人，可惜全让这个王怡真占了风头。”
她根本不在意这些风云，自幼就甚少参与交际，自然对这些不基热衷。不太认真地看了一眼，随即就把注意力放到自己手里的八宝粥上，连吃了一几口，才淡声敷衍，“母亲不用操心这些，都是些表面风光。”
“表面风光也是风光呐？”
顾母苦笑摇头，“不知道为什么顾家的孩子都不爱交际，你就不说了，岑年也是一样，碰到这样的事情也是不肯周旋。”
“哥哥的性情就是这样的，为难不得。”
顾言可爱地扮了个鬼脸，“母亲总是爱操这样的心，不如想着去参加贵妇人的宴会，母亲的风韵不减当年，绝对是头版。”
“这你丫头。”
她怒嗔了一眼，“就爱胡说八道，我说你呢？你还扯到我身上来了。”
“母亲不用操心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习惯了。”
说到这里，顾母已经无话可说，只好轻叹，“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些表面的东西，才看得更清楚。”
有的时候过份关注，也不是一件好事，顾大小姐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什么关注度的。
想到那天的事情，顾言噘起嘴。
“周妈就喜欢哄我。”
“周妈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她吐了吐丁香小舌，“我哪比得过表姐她们那么漂亮，怎么都比不上的？”
“小姐，你不能这么想？”
“唉呀呀！”
她开始乱叫起来，“周妈，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还没睡醒呢？”
第7卷 第63节：七，陷落（3）
“你啊！”
她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说，上前把东西都收拾了，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来，转过头道，“昨天小姐有一封信，是没有署名的。”
“我的信吗？”
顾言意外地挑了眉，会有谁会写信给她？
“昨天下午收到的，门房给我的时候我看小姐正忙，就先放在我那里了。”
她闻言笑眯眯张口，“没事，你晚上再拿给我吧！”
“小姐现在还要出去吗？”
“嗯，和朋友约好的，一起去喝茶。”
走到门口了忽然回过头来，“你把信放在我书桌上可以了，我回来再看。”
“知道了，早去早回。”
“知道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推门走了出去。
现在天气渐冷，街上行人少了很多，她下车后沿着巷子一直走到公寓楼的门口。看见远处转角刚过来的两人，唇角已经弯了起来。正是洛婧和秦扬两个，两人站在一起非常引人注目，已经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