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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很痛,痛得恨不得嘶哑地喊出来,可是她抱着肚子恍惚着,原本她可以做一回母亲的,她这样残忍地把他带离这个世界,他会恨自己么?鲜血顺着剪刀流下来,逐渐染了衣服,她软倒在沙发边上,痛得没有力气了。迷糊里有一双手摸着自己的脸,那是小时候生病了,周妈哄着她睡觉的时候,她的手很大很温暖,她想用力捉住,可是抬一个小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眼前模糊一片。
安阳,安阳,安阳……
她在心里流泪。
再也见不到了吧!她说过的,再也不会见面,可是她没有办法忘记,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也许人生就是如此,是她看得太简单,才会轻易受骗。她记得顾母曾说过自己太善良,注定无法在这个世上好好生存,因为她不懂得辨别旁人的险恶用心,因而只能磕磕碰碰。
只有在顾岑年身边才不会受伤吗?
她苦笑,可惜自己与他终究是擦身而过,所以顾岑年也变成利箭,将自己射得千疮百孔,也许她活在世上,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
既然如此,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从小执念着这样点滴的温柔不肯放弃,直到被人丢弃。
第16卷 第151节:尾声(1)
两个月后。
碧水蓝天,遥远的天际与海水连成一片,伴随着艳阳份外迷人,海浪翻卷而来,在细腻的沙子上面覆了一层又一层。拥有雪白脚背的女子缓缓地弯下腰拾起一块洁白的贝壳,手指尖沾了泥沙,很快在海水里冲得干干净净。海水是如此深邃美丽,咸湿的海风吹来,将她的长发撩起,更显得双肩瘦削,清美的侧颊微露,妍丽无双。
远远地,有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她恍然回头,露出清妍的容颜,手里的贝壳也顺势跌落在脚背上,可是到了后来,却是唇角勾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她婉约地从水里走出来,清淡有礼道,“好久不见,柏大律师。”
她从不这样叫他,就连第一次见面也不曾。
柏清微微恻然,几个月不见,面上看不出分毫变化,但是顾言却觉得他十分陌生。这心境,不是一日两日的成果,而是潜移默化的结局,她每一次见他,都能在他眼里看到不同的光芒,但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了。
“柏大律师不辞辛苦来到这里,怕不只是这样看着我这么简单,我可不会读心术。”
“顾小姐——”
他回过神来,想了半响,也只是吐出一句,“我终于找到你了。”
顾言轻轻一震,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消失,只要还在,就一定有迹可查。”
“果然是律师,不过,什么时候改做侦探了呢?”
“你不想请我喝杯咖啡吗?”
顾言失笑,示意地指了自己隆起来的肚子,“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自然没有招待。”
“你以为我是顾岑年的说客,所以这样不客气。”
“难道不是吗?”
“不是。”
他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来找你是我私人的行为,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
“那不是正好吗?不用费尽心思来打扰我,他们的战争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再也不用拿我当借口。”
“你知道了很多事情?”
“柏清,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顾岑年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棋子,他一直有爱你,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安阳太阴险。”
“柏清,你不觉得你虚伪吗?”
“顾小姐。”
顾言隔着几步看着他,晶莹的瞳孔露出水润的光华,她向来是出尘而脱俗的,天生丽质,大抵如此,
第16卷 第152节:尾声(2)
“你不觉得在我面前说这些太过残忍吗?如果当时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甘愿受着摆布,装聋作哑回到顾岑年身边,在他做了错事之后。这个世上没有必定原谅与不原谅,我知道,每一个人都等着我回到他的身边,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痴情的角色,可是没有人想过我吗?我为什么要如此懦弱,我连死都不怕,还会乖乖回到顾家?女人,并非是离了爱情就不能活,虽然害怕孤单,可是那样算计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
顾言无意和他多说,转身便走,“你回去吧!”
他在后面高声,“顾言,我们还是朋友吗?”
“已经不是了。”
能够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拢在指尖。她是该赞叹他的精明,还是应该为他的冷漠而寒心。她忍不住苦笑,许多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淡化,但是消失无踪却是绝无可能。
“你回去吧!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
“顾言——”
难得的,完美的表情出现了裂纹,语气软化了很多,“你应该知道,我是身不由已,我是顾家的律师,只能这么做。”
“我知道。”
顾言不忍回头,因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所以我从来就不是顾家的一份子,自始自终,我只是一个外人,从我找上你开始,我就掉进了你们的陷阱。”
“如果你和顾岑年结婚,你就不会是一个外人。”
这句话终于让顾言停下脚步,哭笑不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为他做说客,你是以为我不会受伤,还是以为我不会冲动杀了你?”
“他爱你,这并不假。”
“可惜,我不需要他的爱。”
“难道你不想报复?”
柏清一下子就说中了她最心痛的地方,“安阳对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就不恨他?”
“我不恨他。”
她已经谁都不恨。
“你变了很多。”
柏清终于词穷,事是人非,他身为顾家的律师,自然只能维护顾家的利益,而顾言,便是意外中的意外。
“我从来都没有变。”
顾言难得对她和颜悦色,“痛到极致了,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再会伤心。”
没有人知道,顾言是从死神那里被抢回来的人,而夺回她性命的人,就是商生。
不论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如何微妙,她终于不再绝望,在知道安阳只是将她视为赌注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生无可恋,于是用剪刀刺中了心口。可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她抓住了一双手,那是商生的手。
她和商生见过两面,这是第三次,她只觉得那一双手份外温暖。
第一面,是那个宴会的花园里。
第二面,是在那个酒吧,挡住她的人正是商生。
她一直都记得,商生说过的,他曾有一个小小未婚妻,而他们别离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她曾问过安阳自己的身世,可是安阳不肯告诉她。
幸好,商生还记得她。
幸好,她终于有了重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