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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民仔细审视着杨隐,两道浓眉仿佛罩上了乌云,“确切地说,是你和关卿卿有了私人纠葛,因而拖累了其他人,是吗?”水利民的语气严厉,含着杨隐平时未曾见过的威严。
杨隐不能告诉水利民,是因为水玲珑设了个套,把大家都拉入了关卿卿的黑名单。他朝着水利民点了点头说:“不错。因为我曾和她有过男女之事,但又不愿与她在一起,所以她将这种仇恨都转嫁到了我身边的朋友身上。”
水利民盯着杨隐的眼睛说:“杨隐,我一直认为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有头脑又专情,想不到你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啊!不但一边信誓旦旦说爱着自己的妻子,一边又在外面乱搞。出了事,连累公司、朋友就不要说了,还要跑来向我了解省级领导的隐私!你想干什么?又想做举报的事吗?杨隐,不要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是应该告诉组织而不是告诉你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就当你这趟没来过。”
杨隐没想到水利民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正踟蹰要怎么做才能让水利民消除怒气静下心来听自己说,门口却传来水玲珑的声音:“爸爸,杨隐是有错,但绝没有你想的那么肮脏!”
“玲珑?”杨隐和水利民同时叫起来,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的。
水玲珑没有理会水利民,而是走到杨隐面前说:“我昨晚听爸爸在电话里说你要来鹤峰,就估计你是为了这事来的,也估计你会替我瞒着,所以就赶来了。”
“瞒着?杨隐替你瞒了什么?”水利民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不知道这里面又有自己的女儿什么事!
水玲珑这才拖着水利民的手,在他身边坐下,从自己认识杨隐、关卿卿一直到如何看着他们反目成仇,自己如何设套让关卿卿说出真话,又连累雷庆华、齐隽等人的事,一古脑儿地都告诉了水利民,直听得水利民一脸阴沉,怒斥她不知轻重。
水玲珑撇撇嘴说:“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光知道错有什么用啊?君达现在不但面临官司,接下来又要面临只针对君达一家公司的全省范围的用地现状检查,谁知道再后面还会发生些什么?爸爸,如果不是有人帮关卿卿撑腰,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让齐隽这样清廉的官员被审查了那么些日子?又哪来的本事可以挑动只针对君达的用地检查?”
“行啦,你不要说了!”水利民喝住水玲珑,“不管怎么说,你汪叔叔都是一省之长,你们不能仅凭这个所谓的可靠消息,在背后论他长短!”他转向杨隐道,“当初孙庭凯的事,你就懂得要有十足十的把握才让玲珑把材料拿来给我,怎么现在做了几年的老板,把自己原来做律师的那一套全忘了?”
杨隐无奈地说:“凭良心讲,我不是忘了该怎么做,而是怕做了以后投送无门!您也说了,汪洋是一省之长,所以不是谁都能动他的。如果没有人帮我把收集的材料往上送,我做什么都是徒劳啊!”
水利民的口气终于放缓下来,“杨隐,在你没有任何证据前,切记不要来跟我讨论这些问题!只有当你掌握了第一手的材料,你才可以来我面前寻求帮助,你明白了吗?”
杨隐当然懂得水利民的意思,他这分明已经答应了杨隐的请求,而且水利民要求见到切实证据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这毕竟不再是面对一个像孙庭凯这样的地级市副市长,而是一名省部级官员。他认真地对水利民说:“您放心!除今天在这里说过的话,我不会再提及此事,直到有足够的证据拿来给您!”
水利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即他看了看水玲珑说:“你去给阿姨搭把手,多弄几个菜,一会儿我好和杨隐喝几杯。”
支走了水玲珑,水利民点了支烟后说:“有个消息,你估计还不知道。”他抽了几口烟后,缓缓地说,“林古抓回来了!”
“真的?”杨隐惊问。难怪水利民要支开水玲珑,林古归案,就意味着汪小轩一家被掩盖下去的问题,很可能会浮出水面。虽然水玲珑与汪小轩已经分开了,但多年的感情不会说断就断,她又是一个重情义的姑娘,难保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水利民问杨隐:“玲珑现在的男朋友是你们公司的吧?”
杨隐点点头,“对,是我们规划院的院长,非常忠厚、正直的年轻人。他的继父是海河省建设厅的,您应该也认识。”
“哦?怎么没听玲珑提及过?”
“他们俩向来都对自己的家庭讳莫如深,喜欢靠自己努力,所以我一直很看好他们的感情。”
水利民摇了摇头说:“知女莫如父!玲珑看男人的眼光一直都不是很好,她只讲感情而不注重个人的人品,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明知汪家有问题,还和汪小轩纠缠那么久的原因。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帮我看着她一点,别让她再陷进汪家的事里去。”
杨隐应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看着她的!”
水利民停了停问:“你初到r市的时候,与林古也走得很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杨隐笑了笑说:“还好,我与她是校友,一直也没与她发生任何钱权方面的交易,这一点上,她还是看人的。”
“那就好!”水利民说着站起来,“走,我们去看看,她们打算做些什么来给我俩下酒。”
杨隐应声而起,与水利民相携去了餐厅。
在水家与水利民对酌了两个多小时,详细说了说君达的近况后,杨隐与水玲珑一起赶傍晚的飞机回了梅州。
第421章 土地检查(一)
一下飞机回到家,杨隐就给裴毓桐打电话,要他告诉自己,当初被抓的时候,替林古承担了多少罪责,又替林古隐瞒了多少事情?
“你为什么突然又问这些?这些年过去了,我也出来了,还提这些干吗?”裴毓桐与过去任何一次的态度都一样,始终不想说这件事。
杨隐怒道:“她可以出卖你一次,就可以出卖你第二次,你明不明白?”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明显在发抖:“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杨隐低叹一声说:“林古归案了。”
良久的沉默,杨隐只觉得话筒那边静得只听得见裴毓桐急促的呼吸声,他替裴毓桐感到心痛。裴毓桐与林古之间的具体细节,他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外界也没有人清楚,因而当初裴毓桐可以瞒下的那些事,今天很可能成为裴毓桐新的罪状。
杨隐迟迟等不来裴毓桐开口,便问:“老裴,还在听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闷的“嗯”,随后再次陷入沉默。
杨隐觉得作为朋友,他必须要劝他醒过来,“老裴,你要是一直不肯说,我就没法帮你,你明不明白?”
一声长叹之后,裴毓桐终于说:“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我说与不说,你其实都帮不了我,就不要再逼我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杨隐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电话,心里竟有一股说不出的苍凉。他了解裴毓桐的为人,那些作奸犯科的事他向来是不屑的,唯独对林古的感情从学生时代就是他的软肋,如今明明已经坐完牢出来了,却因为林古的归案很可能再次面临牢狱之灾,这样的悲哀让杨隐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周一一大早,沈明就带着稽查总队的几个人来到君达总部,将对君达所有用地展开重点检查的通知放到了杨隐桌上。
杨隐不卑不亢地接待了检查人员,让康亚平带领他们查看总部存档的所有工程资料,沈明带人在会议室逐一检查,并要求君达的人全部离场。午餐时间,康亚平让办公室帮检查人员买了盒饭送到会议室,沈明也不客气,让他手下的人分来吃了后,继续开工。晚上离开的时候,沈明让人拿封条将会议室封了,并特地与杨隐说了声“对不住”。
省稽查总队在总部检查的同一时间,各地的分公司都受到了检查,各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在第一时间将消息反馈给了总部,唯独g市的余竞冬,直到下午下班都没有任何消息。康亚平打电话过去,办公室没人接,手机关机,一下竟成断了线的风筝。再打其他分公司人员,才发现整个工程部都联络不上,其他部门的人又不清楚情况。
杨隐立刻给康怀北打电话,但康怀北说他一天都在忙官司的事情,根本没有和余竞冬联系过。这让杨隐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他让小金备车,立即去一趟g市。
一路上,杨隐一直给仲凤山打电话,但电话始终就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无奈之下,杨隐只好打电话给卜光阳,告诉他,自己竟和君达分公司的一班管理人员都失去了联系,杨隐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卜光阳让杨隐不要着急,等他了解了情况后再与杨隐联系。
二十分钟后,卜光阳打电话过来说,没什么事,因为国土局按省里的要求对君达进行用地检查,所有相关人员都被要求到国土局配合检查,检查期间一律要求关闭手机,所以才会发生这种联系不上的事。
杨隐听着电话愣了半天,心想这算什么事啊?一个用地检查,搞得像干部调查似的,仲凤山可真有点wg干将的意思。傻子都看得出来,仲凤山这是故意的,没有哪个地方的检查是这种搞法的。但杨隐经过上一次在卜光阳家的面谈,对卜光阳的态度已经有了认识,现在即使觉得仲凤山这个做法有问题,杨隐也不打算在卜光阳面前说,他倒想看看仲凤山要折腾些什么花样出来!
再有,仲凤山一直不接电话,这么晚了又不让君达的人开机与外界联络,杨隐觉得自己如果没猜错的话,仲凤山就是要逼他去g市。
车子到g市已是晚上九点,杨隐让小金直接开去国土局,一进国土局的大院,就见主楼的四五两层灯火通明,显然还有不少人在此挑灯夜战。
杨隐脚步不停,直奔五楼仲凤山的办公室。
仲凤山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余竞冬说话的声音,大意是让仲凤山允许君达的工作人员回家,检查工作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国土局现在的做法实在欠妥。
杨隐在门上轻敲了几下,然后推门而入。仲凤山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哎呀,怎么把杨董也给惊动了?”杨隐还没来得及说话,仲凤山又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用留在梅州配合检查吗?据我所知,这次是针对君达的全省性检查啊!”
杨隐轻笑一声在皮沙发上坐下说:“省厅可没像你这里似的搞得如临大敌,沈队虽然亲自带队,也只是在我们公司进行检查,今天完不成的工作,明天继续而已。”杨隐瞟了仲凤山一眼继续说,“知道的人会说今天g市的君达是在接受国土局的检查,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是公安局抓人呢。即使是公安局扣人,没有涉及保密案件,也会通知家人一声,想不到我们仲局,连通知家人这一环都省了啊!”
“杨董这比喻打得可有点过啊!”仲凤山闪着一对小眼睛说,“我们平时开标不也是要求关机的吗?现在这世道啊,世风日下,如果不严格约束,外面还不传得沸沸扬扬了?我们这么做,也是考虑君达的声誉不受流言影响。”
“那倒要多谢仲局想得周到了!”杨隐笑笑,“不知道今天一天查下来,仲局和检查组有什么收获没有?”
“怎么叫收获呢?杨董真是爱开玩笑啊!”仲凤山将一杯茶递到杨隐手上,“不过,君达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合乎规矩啊!”
杨隐眉毛抬了抬,喝了一口茶问:“仲局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仲凤山拎起桌上的电话打给稽查科科长池玉民,让他带着查到的问题过来。
杨隐与余竞冬对视一眼,见余竞冬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显然并不知道这所谓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池玉民带来的问题让杨隐大跌眼镜。
君达广场的土地,原本是江北新区的招商用地,由于国家已经取消协议出让的方式,当时选择的是挂牌出让的方式。但由于整块地达到400亩,超过了省国土厅在g市的试点新政——用地出让上限300亩的规定,新区国土分局采取分成两块地挂牌出让给君达的方式与君达成交了这两块土地。按出让双方在土地出让合同里的约定,君达在拿到地后一个月内必须开工。但两块地中的100亩,因为原居住的农民在上面种了大量的玉米,一直要求区政府赔偿经济损失后才肯收割,区政府与农民就损失金额协商了一个月都没有谈下来。这中间,君达先后打了四个报告给区政府、国土分局,要求对开工时间顺延。但都没有得到具体的回复,区政府只就这一情况召集了建设局开会,在君达广场项目推进组的批准下,允许君达先行办理了所有施工手续。余竞冬不愿工期延误,在得不到具体明确答复的情况下,与种玉米的农民直接进行了协商,并由君达承担了这部分赔偿,使得工程在超过土地出让合同约定三天后正式开工。
现在,池玉民认为,君达违反了开工约定,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