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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我坐在画架面前,迟迟动不了笔。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闹钟响起,我才恍然发觉,已经过去了24小时。颓然地把所有工具收到角落里,我把自己整个人埋到床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半了,累睡了又睡累了,我心里想着,人生真是不容易把握尺度,换上衣服拿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礼拜天,今天要是再不回家一趟奶奶会不高兴的。
“喂,张妈,奶奶在家吗?”地铁安检的时候,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老爷子和老太太出去溜达了,晚上过来吗?”兴许是信号不好,电话里传来“咝咝”声。
“我现在在路上呢,马上上地铁,需要我买回去什么吗?”
“不用了,你人回来就行了。”
我还想说想吃牛肉的时候,张妈就把电话挂了。她们真是养成习惯了,只要我回去,必定不做牛肉。想到这儿,我摸了摸自己的胃,似是听到它无声的抗议。
他们不给做,我就自己买!好像这附近有个一手店,我掉转头冲出了地铁站。
“欢迎光临。”店员甜甜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唉,小桃。”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来买东西啊。”我边打招呼边往熟食区张望,失望地看到色泽不怎么好看的一堆肉堆在一起,顿时食欲全无。
“昨天晚上那谁来了吧。”
我侧过头,微微讶异地问:“谁啊?”
“哎哟,连我都瞒啊!得了吧,咱们又不是没‘同居’过!”李薇抛了个媚眼。
我满头雾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然地看着她。她也被我看得有些疑惑,“就是,林总啊。”
飞扬?“林总?”
“我看见他的车了啊,昨天晚上就停在楼下,今天早上大概六点半的时候我出来晨跑正好见他发动车离开。”
这段时间飞扬对我似是回到了刚刚回来的时候,不冷不热,不会主动联系,也不会可以避开。与韦博集团家小姐的订婚还在筹备中,我虽然对自己跟飞扬的关系不甚明了,但也绝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会因为我而破坏好不容易谈下来的跨国合资案。
之前短暂的温柔,想必是因为从未得到过吧。这么多年下来,我把他伤得筋疲力尽,他想要今后的生活稳定,我很理解。所以我按部就班地过自己的生活,他不来找我,我便不去打扰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在我家楼下待整整一个晚上,又不上来,也不让我知道?我一头雾水地走出一手店,没有注意急行过来的自行车。
我在倒向侧面的时候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眼前掠过飞扬的影子,可是我什么都抓不到。脚用力地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点,被卡在路边横条的下水道里面,身体却不受控制往侧面的方向倒了下去,我仿佛听到了“嘎嘣”一声。
这是街道啊,怎么可以把自行车骑得那么理直气壮?
我心怀不满地被撞倒在地,听见李薇惊慌失措的声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胳膊被人稳稳地架住,我拧着眉抬起头,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
“你没事吧?”眼睛的主人问道。
“现在问有事没事,早干嘛去了。”李薇把我从那人的手里接过来,没好气地嘟囔道。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全怪我,是她迷迷糊糊地从店里出来,也不看路就过马路的。”撞了我的人双手□□运动裤的口袋里,一双眼睛清亮有神。
我心里的火烧起来了,本来没打算怪他的,可是在行人如此多的街区骑车骑地那么快怎么也是不对的吧。“你撞了我,还是我不对了?”我眯起眼睛看向他,成功地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尴尬。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认为这是我的错。”我一瘸一拐地拽着李薇往家的方向走,听到后面的人喊:“喂,李薇,你帮我好好道歉。”
“你谁啊,我凭什么替你道歉?!”李薇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你们认识?”我有些讶异地看向李薇。
她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偷偷在心里揣摩了一番,觉得这两个人大概是有戏。“咳咳,”我出声,“这个人长得挺不错的,但是性格就不是多好了,绝对是不讲理的腹黑型精英。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啊。”
“我们就是晨跑的时候认识而已。”李薇的脸色微微有发红,在夕阳下格外透亮。“你说他是精英?”她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使劲儿拽了我一把,受伤的脚一阵痉挛,我立在原地。“拽疼你了?没事吧?”她紧张地蹲下身检查我的脚,“幸亏今天穿的是帆布鞋,要不伤可严重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她是精英?”她站起身来,好奇地看向我。
“他那辆自行车是比安奇,最便宜的也有1万块。除非有钱人,谁会花这么多钱买一辆自行车?”脚上的痛感渐渐变得可以忍受,我试着动了动,可以忍受,便接着往前走。
“花这些钱买辆自行车?真是变态。”李薇轻声抱怨道。
“跟女人愿意花几万块钱买个包还不一样,都是爱好。”我漫不经心地回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是因为,飞扬什么都涉猎过。我心里似是飘过一片云,柔软,温暖。
脚肿起来一个大包,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有点事耽误了,回不去了。李薇很上心地坚持送我去医院,被我更坚持地拦了下来。脚伤这回事,我经历过,抹点药膏到了时间自然就好了。
可是她很不放心,忙前忙后张罗着帮我弄了晚饭,还把电脑、零食、饮料等等一堆我用的上的用不上的全部堆在了我的床头柜上。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收拾,我脑子里突然闪过苏然的身影。
我运气很好,总能遇到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的人。一开始是文菲,飞扬,后来是苏然,白一鸣,李薇。遇到这些人,即使发生再多事,我都是幸运的。
李薇走了之后,整个房子里一下就静了下来。静谧的空间让我的心平静下来,我端起茶杯,拧开了床边的收音机。
黄磊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他缓缓地念着:“有个诗人叫聂鲁达,他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时光逝去时,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定……”声音和缓却清晰有力,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时光逝去时,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定。可是飞扬,你对我还有爱吗?
脚伤了自然没办法上班,于是我心安理得的在家待了一个礼拜,反正李薇日日来给我送饭,我过得很惬意。可是一个礼拜过后,脚伤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不应该啊,上次一个礼拜的时候已经消肿了,这次怎么反而越来越疼了?我有些犹豫地跟父亲提起这件事,招来了一顿大呼小叫。即使隔着电话,我也听见爷爷很生气。
真是窝心啊,上次脚受伤的时候连学生证都是成霖帮忙才拿到。这次有这么多人紧张我,我有些得意忘形地在电话里撒娇道:“那爸爸来接我去医院看看吧。”
明明记得打电话的时候是父亲接的,可是我跳着一只脚打开门的时候,来人却是飞扬。他没什么言语地皱了皱眉,扶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十分熟捻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爸让你来的?”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怎么,告诉家里人了?”他头也不回地答道。
那便不是了。
我撇了撇嘴说:“一会儿我爸就来接我去医院,你在这儿不大好吧。”
“为什么不大好?”他转过身靠着餐桌,十分好笑地歪头冲着我笑。
当然是男女授受不亲啊。可是我没说话,默了默,听到他说:“我们都差点结婚了,还怕被看到共处一室?”
我没打算再理他,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地换。
“喂,尹叔叔,我刚好在桃儿家附近,我带她去医院吧,一会儿您直接去医院就行。”
我回过头,有些愤怒地看向他。他却连睬都不睬地直接走到沙发边上,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我想起来那年晚会的时候,飞扬在舞台上就是把我这么抱了起来,当着全场观众的面转圈。我闭上眼睛把头埋在他怀里,尽管很晕,可是什么都不怕。
之所以这次跟上次愈合的程度相差甚远,完全是因为这次比上次要严重得多。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踝关节韧带损伤,听起来就很疼。可是当时,好像也没有那么疼。
父亲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正在医院楼道的绿色长椅上坐着,看到父亲时想站起来,脚上却传来阵阵疼痛。想是我呲牙咧嘴的表情实在太难看了,父亲难得好心情地笑出声来。
去取药的飞扬刚好回来,父亲拍着他的肩说辛苦了,换来飞扬风轻云淡的一个笑容。是有多久没看到他这样毫无芥蒂的笑容了?我回忆着记忆中的那幅画,跟眼前的人似乎重叠在一起,紫藤花下,月冷风清处。
在回去的车上,飞扬礼貌地跟父亲提起我已经请了一个礼拜假的时候,父亲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飞扬一眼,回道:“你是她老板,咱们又是一家人,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就行。”
什么叫该怎么办他决定就行?“可是我现在确实挤不了地铁,又不好麻烦林总天天来接我,那也是没办法呀。”我在后座上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前面的人听到没有。
半晌,飞扬的声音响起,“刚好我在公司有个休息室,条件比你现在住的地方可能还好一些,你就搬过去在那儿住一阵子吧。有什么事找起你来也方便。”他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听起来心情很好。
“这样也好,反正只是脚伤,脑袋又没伤。”父亲回头看了我一眼,复又转到飞扬的方向继续道:“倒是麻烦飞扬了,多费心照顾一下她的饮食起居。”
“这个林叔叔放心就好,我又不是第一天照顾她。”他笑得清清淡淡,却很是吸引人。我盯着后视镜里他含笑的眼眸,一时间忘了反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望穿秋水
“这个林叔叔放心就好,我又不是第一天照顾她。”他笑得清清淡淡,却很是吸引人。我盯着后视镜里他含笑的眼眸,一时间忘了反抗。
接下来的事仿佛顺理成章,当天晚上,飞扬便把我送到集团他的休息室,又派人订了一个衣柜的衣服,从内到外,事无巨细。
最近每天在家里躺着躺着就睡着,现在坐在二十九楼的床边,我睡意全无。原本,二十九楼对于我来说就等同于是安静,可是今天却因为我而变得热闹起来。
几家名牌店的店长亲自把一堆一堆的衣服、手袋挂到原本就不算大的衣柜里,我保持着僵硬的笑容,直到看到飞扬慢条斯理地拉开抽屉,把纯白和纯黑色的内衣裤放了进去。
喧闹持续了很长时间,整个空间渐渐回归平静的时候,飞扬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送了送领带,转身进了洗手间。
我呆坐在落地窗前,扭头看到万家灯火,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水已经放好了,去洗个澡吧。”飞扬从洗手间探出头来,白色衬衣上面的三颗扣子解开,露出精实的胸膛。
距离上次洗澡已经一个礼拜了,我摸了摸自己油腻腻的头发,有些尴尬地开头道:“林总您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他带着一丝好笑的语气道:“这可是我的休息室。”
我的视线落在衣柜上,一排排的衣物按照颜色井井有条地挂着,但只占用了一半的衣柜。我倒抽一口气,忽地想起我在这儿换衣服时,齐全的生活用品和衣物。
“来吧,我帮你洗。”飞扬开口道,语气再正常不过。明明是旖旎的话语,偏偏不带一丝情色的意味。飞扬边说边走到我跟前,弯下身把我稳稳地扶起,护在怀里。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推开飞扬护着我的胸膛,慢慢地往洗手间挪动。
飞扬站在原地没有动,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我对着静谧的空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嗅到了薄荷的清香气味。
将近一个月过去了,脚上肿起来的地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我换上帆布鞋,动了动脚踝。嗯,恢复得很好,完全没有痛感了。给飞扬发了一封邮件之后,我轻轻地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今天有个画展,我满怀忐忑地停在了画廊的门口。
上次踏进这个画廊的门已经是六年前了吧。我依稀记得那时我跟文菲从南锣鼓巷回来,经过的时候发现有画展。那种感觉,就好象是回家准备吃饭的时候发现桌上摆着自己最想吃的食物,惊喜,欢欣。
深吸一口气,我踏进了画廊的门。正对着我的是画廊的名字,宛若天堂,设计成轻盈的蝴蝶形状,似是停靠在绿色茵茵的草地上,实则展翅欲飞。
“欢迎随便参观。”挂着好看笑脸的姑娘迎上前来。
我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我自己随便看看就好。”
这次的展出中有青年画家顾华楠的作品,所以来的人格外多。顾华楠,出生于1986年,21岁时便在中国的油画界崭露头脚,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油画作家。
他的画摆在展区的正中央,三幅画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