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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小白,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这个人而已。”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那么卑微,便也没有抬头看小白的表情,只是看到他拽着我衣袖的手微微爆出青筋。
从这以后,小白就再没再出现。
小白是个很小气的人,每次生气都很久不理我。过了几天,我约摸着他的气该生得差不多了,便打车去了他在郊区的房子。
一进门,顾华歌蔫蔫地躺在沙发上,茶几扔得慢慢的零食袋。
“你哥呢?”我走过去,拍了拍她有些发黄的小脸儿。
“桃子姐!”她一下蹦起来,“快快快,我哥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我心里一惊,问道:“那家里有饭吗?”
“有面。”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叹了一口气,径自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好在里面还有一些蔬菜。“你们都没请个阿姨帮你们做饭吗?”
“我哥现在连我都不想看见,别说别的女人了。”她倚在门口,粉色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毛茸茸的帽衫。
一边聊着天,我熟练地把菜洗好,切成小块,下了锅。不到半个小时,一碗热汤面和浇面的卤都出了锅。我犹豫着要不要自己端上去的时候,转身看到小白面色不豫地站在厨房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母亲
一边聊着天,我熟练地把菜洗好,切成小块,下了锅。不到半个小时,一碗热汤面和浇面的卤都出了锅。我犹豫着要不要自己端上去的时候,转身看到小白面色不豫地站在厨房门口。
“你是寻着香味儿下来的吗?”我讨好地冲着小白笑。
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我端着一个盘子一碗面在后面追,“你走慢点,很烫的,我自己拿不了,帮个忙嘛。”
他停住脚步,从我手里端过盛满面的碗,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
我太知道怎么摆平他了,怕我烫着所以接过了面,这就是他原谅我的第一部。我心里有股暖流微微升起。这就是小白,从小疼我,爱我的小白。他从来都是这样,自己可以欺负我,但是绝不允许别人欺负我。所以今天他那么生气,因为有人欺负我,我却帮着欺负我的人。
热气把我的眼睛熏得有点想流泪,我吸了吸鼻涕,跟了上去。
小白把面放在餐桌上,冷冷淡淡地吃着面,就是不搭理我。我有些气馁,直接趴在了桌上。
“连你也不理我了,那我先回家了。”我吸了吸鼻涕,可怜巴巴地将他望着。
他仍旧不言不语,我作势要走的时候,他慢悠悠地开口道:“走吧,走了之后我就找人换门锁。”
我笑嘻嘻地跑去他身后,把手放在他肩上想给他按摩。
他伸手拂开我的一只手,“去去去,生气呢还。”
“你不要生气了啦。”本来想要按摩的双手开始摇晃,他一口把面喷了出来,看来呛得不轻。
我往后躲了躲,试图忽略他愤怒的目光,却被他一双大手拎住了衣领。
“我的新买的高领毛衣啊!”我嚷嚷着想从他手里逃脱,拎着我的力气却又加大了一些。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嘛。”我嘟着嘴,妄图挤出几滴眼泪来,泪还没出来,小白就松了手。
他微微蹲下一点,额头抵住我的额头,缓缓开口说:“你爱他。”
我的情绪一下没转换过来,笑容僵住了。半晌,我在他沉沉的目光注视下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爱他。”
“有多爱呢?”他头微微一歪,将我拥在怀里,“不管多爱,都不要超过对自己的爱。记住了吗?”
“现在才告诉我,真的晚了点。”小白的肩膀没有飞扬宽阔,却跟飞扬一样温暖。我贪恋他的温暖,稳稳地待在他的怀里。
“那该怎么办呢?”他玩儿着我的头发,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静静的房间里顿时只能听到壁炉里火燃烧木头的声音。
小白很好哄的,只要让他知道我这样很好,他也就气消了。这一天,我第一次进了小白的画室,说是画室,却整齐的不像样子。
我有些贪婪地欣赏着一幅幅并未公诸于世的作品,一时忘了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白开口道:“你还画画吗?”
我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他,他目色沉沉地看回给我。
今天他的目光总是那么深沉,一点都不像是平日里那个漫不经心的他。
从小,我们两个就爱一起玩儿泥巴,我们总是能把泥巴捏成好看的形状。所以很小的时候,家里就给我们准备了一堆画笔和各色乐器,家里人都觉得我们对艺术很有洞察力。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抓起了画笔。
可是没过多久小白就随舅舅和舅妈去了英国,现在他变成了一个画家。我也画了很多年的画,现在却成了秘书兼翻译。
想到这些,我有些苦涩地笑了。
“上次回国,见你的画笔和颜料都在家,没有一起带走。”沉默许久,小白说道。
上次他回国,就是我第一次离开B市的时候。我眼前突然浮现出妈妈的笑脸,定定地看向虚无的空间。
“小白你出去一下,我借你的画室用用。”我声音有些发抖,用力地想把眼前的影响记得更牢固一些。
小白的眼眸里浮出喜色,什么都没说地带上了门。
坐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我的脑子却无比清明。
一笔一笔落下,母亲的样貌渐渐成型。
画了那么多年画,我却从来没画过自己的母亲。我看着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的幻想,泪流满面。终于哭出声来,从啜泣到嚎啕大哭,没有任何人打扰我。
我模糊着双眼认真地把每一笔都画到完美,温婉的女子笑得好看,甜得仿佛要渗出蜜来。
静谧的空间中突然响起了突兀的手机铃声,我哭得有些虚脱,早已停止声音,泪却流个不停。拿起手机,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家”字,我稳定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
爷爷催我回家,我借口再看小白的作品,说今天就不过去了。
爷爷倒是丝毫没有怀疑,只是叮嘱我千万别欺负小白。
我倒是想欺负他,只是他还是那个他,我却不再是那个我了。
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小白和顾华歌回了英国,陪舅舅舅妈过年。
我百无聊赖地在超市乱转,把奶奶列到单子上让我备齐的东西一个一个扔到推车里。超市里的热气开得太足了,我把大衣脱下来挎在手臂上。
四个土豆,划掉,接下来是粉丝。慢悠悠地走到五谷杂粮的货架,粉条、香菇、莴笋片……一种种干货望过去,这才发现粉丝在最上面。伸手想要够下来,身后有人越过我的手,轻轻巧巧地把绿色袋子装的粉丝放到了推车里。
“奶奶怕你拿不了,让我来帮你。”飞扬清清浅浅的声音传来,我侧过头,看到他亦把头偏向了一方。
“接下来是排骨。”我推着车继续往前走,飞扬跟上前来,接过我手里的推车,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我的腰间。
“左拐,先拿花椒大料吧。”他目不斜视地微微一用力,便改变了我的行动方向。
“飞扬。”我立在原地不肯再动,固执地等他扭过头看我。
“怎么了?”似是不经意,他把我微微往他怀里一带,错开后面推着车过来的人。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情人?”我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眸。
他蓦地笑了,眼里柔情浓得要化开。
我看着眼前的笑脸有些沉醉,这就是我的飞扬,即使是笑,也只是清清淡淡的。
“相信我,你一直是爱人。”
“可是过完年,再过半年,你就要订婚了不是吗?”既然问出口,我就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说了,你要相信我。”他揉了揉我的发,拉起我的手往前面一个货架走。
“那么多牌子,家里吃的是哪种啊?”飞扬自言自语地环视一周,取了最贵的那种放在推车里,看了还一头雾水的我一眼,又笑了。
他今天的笑格外的多。
“怎么家里连调料都没有了?”飞扬偏过头看向我。
“哦,奶奶说,他们年纪大了,现在吃饭都吃得清淡。平时也就算了,咱们偶尔吃一顿也没什么,可是快过年了,还是做点大家都爱吃的吧。”
“考虑得很周到。”飞扬点了点头,“可是好浪费啊。”
“嗯?”
“过完年之后这些东西就又不用了,时间长了岂不是又过期了。”飞扬若有所思地看着推车里已经堆成堆的东西。
我撇了撇嘴,“反正是你付钱。”
“不会吧,”他捧起我的脸,“我以为你在外面辛苦了那么些年,已经学会俭省节约了呢。”鼻尖微微擦过我的鼻尖,我心里一动,踮起脚尖吻了他的唇角。
“那是花我自己钱的时候。”我大摇大摆地往生鲜鱼肉那边走去,留下飞扬立在原地。回过头,看到他微微笑着看向我,我亦回给他毫无芥蒂的一个笑容。
除了奶奶列出来的东西,我还买了一条鱼,一只鸡,准备回去让张妈做清蒸鱼,然后再炖个鸡汤。
飞扬拎了五大包东西,我伸手想要结果一个袋子,他微抬胳膊,挡了回来。
有钱人就是腐败,几步路还要开出车来。其实在闹市区开车还不如走路来得快,尤其是附近这条路还是单行线。
车开得越来越远,“这个路口……”我侧过脸看向飞扬,他瞥了我一眼说:“我回去取手机充电器,今天晚上要住在爷爷奶奶那边。”
飞扬的家啊,我已经多少年没去过了。可是车却在应该下立交桥的地方拐了个弯,拐到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已经搬出来了。”飞扬似是猜到我在疑惑什么,不自然地解释道。
我默不作声地看向窗外,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车子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平时我看到就会很愤怒的小区——微澜国际。这个小区就在黎梦天的对面,连排别墅,贵族得很。
飞扬把车停在车库,帮我把门打开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你住这儿?”我挑了挑眉,有些挑衅地问出口。
他瞥了我一眼,压根儿没理我,迈着大步往前走。我落在后面,顿时觉得阴气重重,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住这儿的人最腐败了,那么大的房子,又是在市区,还落地窗,每次看见我都想扔块石头过去。”我嘟囔了几句,飞扬不理我,也就作罢。
我现在特别仇富,每天累死累活地工作,可是拿我那点工资在B市连一平米都买不下来。飞扬呢,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干脆不在集团出现,还能住这么大的房子。
我觉得很不公平。
可是飞扬不理我,我有些气馁地踢踏着走路,引得路灯全亮了起来。“还感应灯呢,显得多节约似的。”
飞扬瞥了我一眼,“送你一套?”
我默不作声地四处打量,嗯,绿化不错,别墅之间的间隔也大,采光应该不错,晚上看不清路面,不过应该挺干净的。“算了吧,搬家那么麻烦。”我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何必顺着杆儿往上爬。
走了没多远,飞扬拐进了一个小道。小花园弄得很整齐,里面有不少树,还有白石板路和花架。我微微顿了顿脚步,深吸一口气,停在门前等他开门。
果不其然,房间整整齐齐,很像是飞扬的调调。
我一直觉得飞扬整齐得有些苛刻,但是他从来不限制我,只要是有我在,就算是他的家也会凌乱一些。家嘛,错落有致一些才有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离散总有时
风扬起我的发,站在爷爷奶奶的墓碑面前,我蹲下身,爱怜地把墓碑上的照片擦了又擦。纯白色的百合犹如爷爷奶奶纯白色的爱情,每次过来,我都会带上一束。
爷爷奶奶合葬在一处,他们这一生,在年少时经历了分离,之后就平平顺顺地过了一生。哪怕是最后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应该是没有任何痛苦的吧。只有我,是他们唯一的牵挂。
“爷爷奶奶,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喝咖啡,不吃太多牛肉,嫁给个我想嫁的人。”我轻轻地说出声。
尽管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可是我仍然难以接受他们已经不在了的现实。明明放烟火的时候奶奶还牵着我的手对我说,这么些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明明在吃年夜饭的时候,爷爷、父亲和林伯父还划拳喝酒,玩儿得不亦乐乎呢。怎么事情突然就发生了呢?
老天爷,你究竟要开多少玩笑才甘心?上辈子我究竟怎么冒犯你了你居然这么对待我的家人?
我扬起头,将要流下的眼泪在眼眶里来回翻滚,不久便消匿下去。
我捧起放在旁边的两束花,走向下一个墓碑。
父亲、母亲,不管怎么样,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是结发夫妻,把你们葬在一起,你们也是欢喜的吧?
把手中的满天星放在墓前,我看着母亲的照片说:“妈妈,最近有没有想我?”
说起来我真不是个孝顺的孩子,母亲出事以后我从来没来过,直到父亲也出了事。我曾经对父亲说:“你应该跟我妈妈说这句话,面对面地说这句话。”现在他们面对面了,可是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回想我当年说这句话时恶毒的心境,想起来就后悔,想起来就觉得父亲当时该是多么难过。
我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