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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儿,回头。”
听见小白的声音,我跟飞扬一齐回头。闪光灯亮起,我看到顾华歌在小白身边笑得自然,指着相机说:“你们来看看,拍出来很好看。”
许愿什么的,在面对几天之后的现实而言,简直就是个笑话。从此以后,我再不相信上天有垂帘之心,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们自欺欺人的自以为是罢了。
回到宅邸的时候,大人们围着一张圆桌喝酒喝得正开心,老老少少,其乐融融。
推门而入,暖气扑来,四个人一齐脱下大衣,放在玄关的衣架上。
也就是出去放烟火的时间,飞扬和小白之间的敌意消失地无影无踪,竟像是已经相识多年的朋友。他们两个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顾华歌拿着相机兴致冲冲地到处拍,后来干脆召集所有人拍了张全家福。
大人们围着相机看照片的时候,我去厨房洗了点水果端出来。
“桃儿,过来一下。”小白看着手里的一张照片冲我招手。
我有些狐疑地把果盘放在桌上,递给爷爷一个已经剥好了的橘子。“怎么了?”
“你看这张照片。”他把手里的照片递过来,是刚刚拍的全家福。我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一台打印机。
果然是画家,家里的设备很是齐全。留住影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拍下来,为了保存记忆,家里有一台照片打印机再正常不过了。
我仔细看手里的照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春节带来的特有的喜庆祥和。我们几个年轻人无不例外的身上或多或少带了点红色,爷爷奶奶更是穿着喜庆的红色毛衫。偌大的客厅被精致的欧式家具占据着,乍看照片,倒像是特地去照相馆拍摄的。
“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我对着小白笑了笑。那时候却没有想过,一语中的。
“左右今天晚上也没别的事,桃儿你试着画一下吧。”
爷爷的声音传来,我回过身,看到爷爷笑得一脸祥和。他似乎一直对我不能继续画画了耿耿于怀,经常状似无意地提起。其实他不知道,我已经在最近画过两幅画了,一幅是在集团年会的那个夜晚,一幅是在B市小白的画室里。
“好啊。”我微笑着想,一定要让爷爷放心。
那个夜晚,月团圆,红梅开。我身处在不熟悉,但却带给我无限温暖的空间,用笔细细勾勒出我所能体会到的每一份心情。
“这儿的奶奶的手应该是挽着爷爷胳膊的。”顾华歌在我身后轻声说。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小白便淡淡地开口道:“每个人所看到的真实都是不一样的。”我心里微微一暖,手下的笔流泻出另一份情怀。
我把爷爷和奶奶的手画成了交握的双手,因为我觉得,他们的一生都是十指相扣的互相支持、互相勉励。
一个晚上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我放下手里的笔时,扭头对上飞扬若有所思的视线。看到我起身,他怔了怔,迎上前来。
“画完了?”他探了探头,看向画板。
我“嗯”了一声,他继续说道:“以前你在画完之前都不让人看的。”
我抬起头,他的眼神仍然若有所思。我歪了歪头,“你想说什么?”
他有些语塞,露出很少出现的尴尬神情。
我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便听到爷爷招呼我帮他再剥个桔子。
我看了飞扬一眼,很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因为他是顾华楠所以允许他看着我画,也不是因为他是小白,而是,”他的眼眸对上我的,有些赤热,“而是因为这幅画是写实的画。”我冲他吐了吐舌头,去拿水果。
写实的景象本就存在于现实的照片中,我又有什么好避讳的?
削了两个苹果,细细地切成块,又放了几个牙签在上面,我把盘子端到麻将桌上。爷爷抬起头瞪向我:“不是说桔子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奶奶就开了口,“孩子还不是怕你吃多了上火,老头子真是不识好歹。”引得麻将桌上的四个人还围在旁边的几个人都笑出了声。
过往太过美好,美好得我一度以为所有的不幸都是幻想,所以,在得知飞机失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兴许,再次睁开的时候,才发觉这是一个梦呢?可是现实何其残忍,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半年前,若非我跟飞扬临时收到韦博集团的案子出了一点岔子,而飞去了澳洲,那么,此刻,我们也同家人一般长眠地下了。
张妈递过来一本画册,“飞扬少爷昨天来的时候留在这儿的,说让我转交给你。桃儿,整个B市,就只剩下飞扬和你相依为命了,他不来找你,你就不能去找他吗?”
“可是他终究要娶别人,我又何必这么轻贱自己。今时不同往日,我是尹家唯一剩下的一个人了,我不能做出对不起尹家名声的事来。”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知道,在这件事上,飞扬同我一样痛不可彻,我很心疼他,可是这改变不了我无法成为他妻子的事实。尽管在出事之前,奶奶还同我说,这么些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爱而不可得,奶奶是让我放下飞扬,还是放下过往的是是非非?我再也没有机会问她老人家了。
张妈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厨房。
我轻抚着手里的画册,名字叫《虹》,翻开来看,不成想,全是我曾经画过的画。只最后一页,是一张照片,最后的全家福。
本来,如果没有飞机失事这件事的话,这儿的应该是我画的全家福。不过也好,家人即使在黄泉路上,也有一张可以用来缅怀的画,这样也不至于太想念我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追悼会
本来,如果没有飞机失事这件事的话,这儿的应该是我画的全家福。不过也好,家人即使在黄泉路上,也有一张可以用来缅怀的画,这样也不至于太想念我们吧。
我跟飞扬在澳洲处理完事情之后,直接上了飞回B市的飞机。没想到下了飞机便有大批的记者涌了上来,文菲拼命阻拦,也没拦住记者的话。我们居然是从记者口中得知自己家人遇难的事实,当时我便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眼前一片模糊。我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仍旧模糊。
“小桃你醒了?”
我侧过头,对上苏然焦急的脸。“小然?”我抬起的手顺势抚上她的脸。“我都忘了你要来B市这件事了。”触到她鼻尖的手指一片淋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话刚出口,我脑子里突然闪过晕过去之前的情形。“飞机失事是吗?”无意识地开口,苏然哽咽着出声道:“小桃你别太难过,人总会有这么一天,你……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她握住我手的双手冰凉。我觉得有些好笑,便笑出声来,“我没事的。”
硬撑着想要直起身来,却发现我现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苏然小心翼翼地帮我把叠起来的一床被子垫到我身后,我这才坐了起来。
“我睡了几天?”我平静地发问。
“两天了。”苏然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
“那么久了。”我自言自语地想要下床,脚没站稳,一下栽倒在地毯上。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我眼前,我抬起头,看到飞扬有些憔悴的脸。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蹲下身,一只手扶上我的肩,另一只手从我的膝盖处穿过,稳稳地把我抱了起来。
“追悼会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在处理。”飞扬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两天除了处理追悼会,还要应付媒体,辛苦可想而知。
“苏小姐,麻烦你照看好她,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飞扬放下手里的保温杯,“这些汤一定让她喝光,一会儿还会有人送饭过来,你们都多吃一点。明天会很累。”说到后来,飞扬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看了我一眼,一丝柔情从眼里闪过,“好好吃饭,乖。”语罢,转身离开。
追悼会的这一天,我跟飞扬并排站在灵堂的一边,接受着众人的安慰。其实这些对我来说都是虚的,他们的三言两语与我的心情没有太大的影响,左右不过是他们的到来是对我们家人一生的肯定。我机械化地不断低头感谢他们的到来,飞扬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又见到了白一鸣,他比以前更加挺拔了,身边站着娇俏的妻子。穿越人海,他看着我的目光透着一股担心,我回望过去,微微地对他笑了笑。
就是在这一天,我暗下决心,从今以后,要成为尹家的骄傲。所以我对飞扬说:“对不起,可能,没办法做你的情人了。”
他当时眉梢一挑,无甚表情地反问道:“情人?”
我默默地低下头,不准备辩解什么。
“你终究是从来都不相信我。”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飞扬。
苏然在追悼会之后的第二个礼拜搭飞机回了S市,我不知道她之前发生了什么,问她,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比起你,我的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
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也就没再追问。行尸走肉般地窝在家里,每每想起曾经家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便会微笑。
苏然离开的时候坚持不让我送她去机场,我有些无奈地说,我还不至于如此柔弱。她却哭了,抱住我说:“我宁愿你柔弱一些,大哭一场。”
我当时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我哭了他们就能回来吗?反而会不放心吧。”可是话虽这么说,在出租车载着苏然离开的时候,我还是不争气地流了眼泪。孑然一人站在寒风中,虽然流了眼泪,却也是尽力扯出一个微笑。我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我要独立,要学会独自生活。”
后来我就去学车,然后用父亲留给我的钱买了一辆车。
小白跟顾华歌一起留在了B市,几乎每天都会去我住的地方看我。我向他表示说我真的没事,他说:“没关系啊,反正我也没别的事。”
整日腻在一起,后来小白提议说要我搬去他那边,他那边空间大一些。考虑到顾华歌真的不喜欢我,我就找了个理由推辞了。
窗外的柳树抽了枝,发出嫩绿色的小芽,我恍然发觉,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而我,也两个多月未见到飞扬。只是偶尔从顾华歌口里听得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我从未去找过他,我开始在小白的指导下重新画画。
他从我收着的油画布的地方拿出去年年会之后我画的那幅画时,倒抽了一口气,“桃儿这是你画的?”
我接过本来想要埋藏起来的画,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么艳丽的色彩,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绝望,亲吻着撕开一个人的胸膛,桃儿,你经历了什么样的事?”小白严肃地盯着我看,我对上他的眼眸,嘶哑着声音说:“爱而不能得,不就是这般绝望吗?”
小白欲言又止,最后只说道:“可能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不努力争取一下呢?”
我苦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没争取过?”
他说:“有没有尽全力争取,只有你自己知道。桃儿,你觉得他爱你吗?”
“爱吧,只是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这爱还剩多少。”
“真正的爱,历久弥香。你要相信他。”
为什么每个人都让我相信他,我不够相信他吗?我相信他还是爱我的,所以为了跟他在一起,我曾经愿意背负破坏别人家庭的罪名。只是如今,尹家只剩我一个人,我怎么还能容忍自己做那样的人?
我跟小白之间关于飞扬的对话只有那么一场,他让我相信飞扬。
又是几个月过去了,除了回老宅子,其他的时间我都在画画,不分日夜。只是不知道,这些画是如何辗转到了飞扬的手里,他又是怀着何种心情将这些画出版成册。
我站在集团门口,想着张妈说的话,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尹秘书?”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头,看到了薛铭。
“我现在已经不是尹秘书了,叫我名字就好。”我淡淡地对他微笑。
“尹秘书节哀,”他冲着我点了点头,“只是现在林总秘书的职位还空缺着,我也曾经问过他要不要再从秘书部选一个过来,他说你还会回来的。”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鼓励般地对我笑了笑。虽然顾华歌还在,但是她也只能干点端茶倒水、复印东西一类的工作,连个秘书都没有,飞扬的压力可想而知。
正想着,薛铭便说道:“这半年来林总一点也不好过,一方面董事会对他施压,另一方面韦博集团那边的跨国合作案出了点问题,在国内起诉,连连败诉,林总忙得焦头烂额的。要是尹秘书能回来,以你们的默契程度,想必能帮到林总很多。”
“韦博集团那边有什么问题?都联姻了,还会出什么差错吗?”董事会对飞扬施压太正常了,只是我的股份还在,他们就不能拿飞扬怎么办。可是韦博集团,会出什么差错?
“尹秘书还不知道?那还是等林总亲自告诉你吧。”说着,薛铭把我引到了通向29层的专用电梯。“正好我也有事要向林总汇报,咱们一起上去吧。”
我跟在薛铭的身后,飞扬看到我,没有一丝诧异。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向薛铭交待着工作:“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把润泽、中田和方天拿下来。”边说边在文件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