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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琪额上隐约渗出了细汗,勉强道:“比利先生,我们中国有句俗语,强扭的瓜不甜。我的心不在您这里,您就是留下我,也没有什么益处。卡尔先生一定会为您对我做出的一切感到遗憾。”
“小丫头,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大约是听她忽然提到政界要员卡尔,比利脸色沉了下来,“卡尔的面子我给了,你才能站在我的面前。可这件事情我做或者不做,却不是卡尔能左右的。年轻人,我的条件,好好考虑一下!”
这时被比利的电话响了,他推门走入了旁边的隔间。随后,阿寒也被他叫了进去。
我看着裴之琪被几名保镖持枪逼在客厅一角,心里越来越紧张,不知道比利叫了阿寒进去后会有什么变故。可这时候,我们只有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一响,比利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神情肃然的阿寒。
保镖们退到了一边,白发苍然的老人气势不减,慢慢踱到裴之琪面前,看着她紧抿的唇微笑:“好,看在卡尔先生的面子,我给你个公平抉择的机会。”他招了招手,“阿寒,你和客人比试一下,放开手脚。如果赢了,你又能多个义姐了。不要让我失望。”比利笑了。
阿寒微微躬身,“是,先生。”
裴之琪愕然,“比利先生的意思是……”
“我会告诉你全部真相。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和阿寒比比功夫,如果你输了,就做我义女,如果赢了,你只要帮阿寒做三件事。年轻人,你不吃亏。”
我疑惑地看向阿寒,帮他做三件事?这人又有什么图谋?
我有心要裴之琪不要答应,可这时她已经毫不犹豫道:“比利先生,我答应你。不过,裴之琪的一切言行、包括生死都和青龙帮无关!”
比利点头:“你放心,我不过是帮着阿寒完成他的心愿,你只要打赢了就可以回国去。至于你们两人之间的债务就与我无关了。”
“干爹!”阿寒有些不满地叫道。我看着他略微有些发红的脸,更是疑惑。正思虑间,两个人已经动上了手。
客厅很大,阿寒和裴之琪两人都是以小巧的中国功夫为主,拳来脚往,闪展腾挪,很是精彩。双方久战不胜,渐渐都使上了偏门绝技,泰拳、跆拳、柔术、空手道,信手拈来,熟稔之极。看得比利连连点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裴之琪展示自己的真实功夫,自愧不如,暗暗敬服。这个阿寒显然也是个旗鼓相当的高手,不过,在关键时候却总是下不了狠手。我略有所悟,心里悄悄替裴之琪庆幸。
两人一直苦斗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还是裴之琪一招云手摔把阿寒压制在地。
比利看了眼低头爬起来的阿寒,了然地一笑,点头道:“阿寒一直对裴小姐赞不绝口,果然有些本事。”
经过这一场搏击,裴之琪看样子对阿寒也起了惺惺相惜的念头,她含笑道:“比利先生过奖了,寒先生才是人中之龙。”
比利微微一笑:“很好,你们能友好相处,我很高兴。请跟我来吧。”
第24章 第 24 章
一个小时后,我倚着半旧的悍马等在庄园门口,果然见到裴之琪被保镖送了出来。
我欢呼一声,扑上去抱住她:“谢天谢地,你总算出来了!”我拍了拍身后的汽车,“上车吧,我问朋友借的。”
裴之琪浅浅一笑,坐到了我的身边。悍马冲破晨曦,飞速向远处驶去。
身旁的人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暗暗替她难过:“琪姐,我刚才已经和声哥联系上了,他们已经签好合约,正准备出发。我们先去机场看看,还不知道声哥打算坐哪趟班机。”
裴之琪点头,取出手机快速打了几个电话,问了机票情况,让对方直接派车去米勒的别墅接钟寒声等人。此时东星群龙无首,或许会引发一场争夺权势的混乱,对青龙帮也未必是个好事,钟寒声需要立即回国。
当我们在机场等到了一身狼狈的钟寒声时,才知道他们在路上遭遇了伏击,三名保镖遇难,江雯为保护钟寒声也受了伤。幸好姚仲安排周全,M国方面护卫的人尽职尽责,最后调来了军用直升机才及时脱险。
登上飞机,裴之琪没有听从钟寒声的招呼坐在他身边,而是一个人单独坐到一旁。起飞后,她大约不愿再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起身去了洗手间,我忙跟了过去。
洗手间不大,却整洁清爽。裴之琪身体有些发虚,双手撑着盥洗台,镜子里的脸有些苍白,她低声说:“我没事了,小渔,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会儿。”
我知道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大约就是钟寒声。事情的真相终究残酷而难以接受,在她与钟寒声多年的信任之间划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从A部门的资料看,钟寒声与比利方面达成协议,青龙帮不再追究钟海的死因,而比利容许青龙帮毫发无损顺利退出毒品链,仍然继续军火生意的合作。
可钟海是钟寒声的双胞兄弟,为了钟家隐姓埋名创建了盛佳集团,甚至不顾自己生死孤身来了旧金山,钟寒声却为了青龙帮的一点私利而隐瞒真相、不追究钟海死因!这怕是裴之琪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不敢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犹豫着退到角落里,不再打扰她。
刚才我忘了锁门,很快又有人推门进来,见到裴之琪轻咦一声,上前直接搂住了她的肩:“裴小姐,又见面了!”
竟然是阿寒!
裴之琪挥拳向后击出,却被阿寒牢牢握在了掌中,这人低笑道:“啧啧,打是亲骂是爱啊。阿琪,你欠我三个承诺。不如就换三个吻吧?”他一双长眼微微上挑,带着些邪气。
“寒先生,请自重。”裴之琪的斥责有气无力。
我看不过,走过去道:“寒先生请放手,这里是公共场所。”
“不是公共场所就可以么?”阿寒笑嘻嘻瞥我一眼,“真巧,你们也坐这趟飞机。”
裴之琪皱了皱眉,平静道,“阿寒,放手。”她这会儿状态更加糟糕,苍白的嘴唇都微微有些发颤。
我怒了,直接一拳击向他的面门,阿寒伸手挡开,揽着裴之琪退后一步,这时候才发现她难看的脸色,担心道:“你没事吧?”
裴之琪定了定神,反手挥拳击出,阿寒身子一歪,忙伸臂挡住,委屈道:“好歹我在庄园也救了你一命,裴小姐就这么无情无义么?”
“怎么回事?”
门口传来一声喝问,钟寒声扶着门把手,疑惑地看着两人。这男人到底不放心,竟然亲自过来看看。我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看向裴之琪。
裴之琪稍稍顿了顿,忽然出乎意料地捉住阿寒的领口拉向自己,慢慢将唇贴了上去。双唇相接,阿寒猛然伸臂抱住裴之琪,把她压倒在台子上,疯狂地亲吻起来。
我啊地一声轻呼,忙捂住嘴,向后退了退。
钟寒声大怒,一步跨上前,猛地扯开阿寒,挥拳打去。阿寒大约正沉浸在这个滋味美好的热吻中,并没反抗,被一拳击中面门,鼻中刷得流出血来。迎面而来的第二拳却被裴之琪伸手拦住,她昂然道:“声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钟寒声两道浓眉剑拔弩张,清晰的唇线紧紧抿在一起,瞪视她片刻,霍然转身离去。
“阿琪对我真是有情有义。”阿寒笑嘻嘻望着裴之琪,又想伸手抱她,被她一把推开。
“怎么,过河拆桥啊?”
裴之琪却再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机舱,仍是走到最后的位子上坐下。
我目睹了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有惊又奇。一抬头见林昭不停地朝自己使着眼色,只得慢慢走到钟寒声身边坐下,见他紧紧闭着双眼,眉心皱在一起,脸部肌肉抽紧,显得极为纠结痛苦。我不由得伸指过去,想抚平那人紧蹙的眉头。
钟寒声偏了下头,在我的手指轻柔地点按到舒适的穴位时,慢慢放松下来,朝我身边挪了挪。这种毫不掩饰的脆弱让我心里一软,这一刻,我忽然有些可怜起这位纵横黑白两道的老大来。
(未完)
第25章 第 25 章
书房门在身后紧紧关闭,我愣了愣,想说不是自己做的,又怕程风受罚,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沙发前,讷讷道:“声哥,是小米粥,您吃点吧。”
钟寒声抬头看了我一眼,指了指茶几,“放着吧。小渔,你坐下陪我说说话。”他两只眼里爬满了血丝,好像好几天没有合眼似的。
我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些难过,答应一声,要在他对面沙发坐下,钟寒声却先向旁边让了让,拍了拍自己的座位:“坐这里吧。”
我小心翼翼坐过去,钟寒声探身端起了小米粥:“裴之琪是和郑寒在一起吧?”我愣了愣,钟寒声已经接着道,“小渔,给我说说你们在旧金山的经历吧。”
我奇怪地看着他,一直以为裴之琪回来已经把详细情况都向他汇报过了,这会儿才意识到,他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钟寒声一边听我叙述,一般慢慢把粥喝完,点头道:“阿琪回来,只问我一句,你为什么不给海哥报仇?我就明白,她都知道了。”
我没听懂,更不敢搭腔。
钟寒声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闭了眼自顾道:“其实我还有个兄弟,叫钟海。我父亲本来是想让我们两个人分别接管公司和青龙帮,一明一暗,互为唇齿。可阿海却天生是个热爱自由和光明的人,他不信这个邪,偏要一心一意帮我洗白了青龙帮,做个光明正大的钟寒声,裴之琪也陪着他疯。十年前,两个人用我的名义创立了盛佳集团,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终于能有所成绩。阿海以为他能有这个资本和黑道抗衡了,他谁都没告诉,独自一个人去了旧金山,结果,白白送了命!小渔,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
钟寒声哑着嗓子干笑两声,我递过去一杯茶,被他轻轻推开,说:“其实这之前我是看出了些蛛丝马迹的,可我那时带着气,就让他去试试,以为他撞上南墙就知道回头了。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凶手!”
钟寒声再次停了下来,我迟疑着伸手过去试着握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手掌冰冷,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那次事件牵涉得极深,我们钟氏根本无力抗衡。如果我要拼个鱼死网破替阿海报了仇也不是不行,可我知道,这不是阿海要的。后来我跟比利谈判,以不追究阿海死因为条件,强行退出了毒品交易,这是阿海用命换来的,我不能让他白死!”
我默默听着,隐隐觉着有什么呼之欲出,用力晃了晃脑袋,却想不出来。
钟寒声反手握住了我的手,闭上眼苦笑:“我以为我从此能照顾阿琪了,可她……仍然不需要我。她一方面尽心尽力完成阿海的遗愿,另一方面毫不气馁地寻找当年他死亡的真相。好,今天,她终于知道了!终于知道了……”
我一直在默默听着,一句话都没说,直到钟寒声许久不出声,最后头慢慢歪倒在自己肩上,才知道他是睡了。我小心地把钟寒声放倒在沙发上躺好,轻轻叫了两声“声哥”,回答我的是男人安静而平缓的呼吸。
大约是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将紧紧堵在心口的秘密一口气说出来,就完全放松下来,他睡得很沉。
凝视着这男人毫无防备的睡颜,我心口突地一阵狂跳,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要想查看青龙帮的秘密,此时正是个绝好的机会。鹰已经催了两次了……
我低下头仔细端详着钟寒声,手指从他的浓眉直鼻缓缓滑过。那双平日里洞若观火的眼瞳已经掩藏在了浓黑的眼睫下,可面对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信任,我……还能忍心动手么?
“我会继承翔未竟的信念与理想,与黑暗为敌,永不放弃!”
闭上眼,鹰的誓言一遍一遍在漫天大火中回荡,烧灼着我脆弱的神经。良久,我深吸口气,终于慢慢站起身。
钟寒声的书房简洁大气,正中间一张大书桌,左手边是一面墙的书橱,对面是一列宽大的沙发。没有保险箱,也没有什么可以锁住的柜子,那么多半是有密室,只要找到控制机关就可以了。
我轻手轻脚走到桌前,上上下下查看一遍,没发现什么,目光扫视,忽然心中一动,伸手拿起桌上触手可及的相框,里面两个勾肩搭背的少年穿着相同的恤衫,一模一样的俊朗笑脸并在一起。我静静地凝视着照片,在脑中晃动了很久的一个念头突地像泡沫一样炸开,有一刹那的空白。
这张照片我看过不止一次,一直以为是钟寒声突发奇想弄出的艺术照,为此还暗笑过这位老大的过度自恋,却没想到,里面竟然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轻轻摩挲着,极力想辩认出哪个是钟寒声,哪个是钟海,可这两人的笑容同样爽朗真诚阳光,分不出彼此。
放回相框,无意间看到光洁的桌面映出自己纠结的眉目,我被惊了一下。咬着嘴唇思索一阵,终于还是走回钟寒声身旁,轻轻弯下腰看着那相同的眉眼,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这个男人并不是造就盛佳集团辉煌的商界奇葩,十年前就不是。自己曾经深深仰慕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