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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是很笨。”我傻傻地说道,内心忐忑起来。
“过来!”他抓住我的胳膊往外走。
进入一个空荡荡的手术间,他关上门,将我拖到里面,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我,好像挺发愁该怎么开口。“我本来不该说出来,但是我实在忍受不了你的愚蠢和莽撞。”
心里小鼓直撞,我紧张地盯着龙须川进的眼睛。他的眼睛坦荡而清正,有种不得不让人信赖的气势。
“春树和我商量好了婚礼那天趁着人多,偷梁换柱,把你带走。但是之前一定要让我舅舅相信婚礼的安排没出任何问题。你天生不是一个好演员,而且天生木呆,不懂怎么掩饰喜欢或不喜欢,情绪都写在脸上,所以我们决定瞒着你,直到婚礼那天再告诉你真相。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是闹闹情绪,没想到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差点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搭进去。如果你不这么倔,那些人根本不会死!春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蠢货,你满意了吗?”
我错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感觉糟透了。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吗?因为我不时泛滥的个人英雄主义?
不过,从事情的发展看来,的确是因为我死了很多人,而春树变成这样也是我间接造成的。
“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虚弱地抗议着内心涌动的不安。
龙须川进板起脸,“动动脑子吧!” 语气尖锐无比。“你当真以为我很喜欢娶一个蠢女人进门?而且很不温柔的蠢女人?只因为我答应过春树,我自认倒霉!”他说这些这话的时候满脸抑制不住的怒气。
我尴尬地看着他,想起对他下过的那些黑手,脸上开始发热。“如果你真想帮我,就该杀了那个人,可你救了他。他死了,就不会有麻烦。”我不得不怪他多管闲事。那小子命真大,砸成那样都没死。
“就让他死在我家里?你真是太聪明了!”龙须川进冷笑道。“一石二鸟,你用的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而且凭你一
159、错乱 。。。
个人恐怕对付不了那个男人吧,你还把菊香拖下水了。”
我昂了昂头。“我不会连累其他人,从头至尾,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就凭你?”龙须川进嘴角歪斜,嘲弄的目光扫过我的脸。“谁会相信?”
我泄了气。以我一个人之力——既忙着勾引又忙着袭击——的确应付不来。“他本来就是好色之徒,而且血债累累,他早就该死了。我不后悔杀了他。”我执拗地说道。
“下一个杀了我,而且也不会后悔。”龙须川进揶揄地看着我,“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不,”我轻声说道,“我想杀你是因为你是井上泓一的外甥,因为——你是日本人。”
“如果我不是井上泓一的外甥,也不是日本人呢?”
“那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我低着头,“你看上去不像坏人。”
“不像坏人?”龙须川进冷笑道,“我弟弟也不像坏人,可是他还是死了,因你而死。你怎么解
释?乔天佑不是日本人,看上去也不像坏人,却因你遭殃,你怎么解释?”
我猛然抬起头。“你这是强盗逻辑,我说的坏人跟你说的不是一码事。”
“你自已呢,看上去更不像坏人,可你做的事情是好人做的吗?蓄意诱杀别人,下手狠辣,你就算好人了?”
“那是因为我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我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才算对的!”我辩解道,
“我很害怕。我不想嫁给自己的敌人,错了吗?我不想失去一个中国人起码的尊严,错了吗?我除掉一个道德败坏、丧权辱国的人渣,错了吗?如果错,千错万错都错在你们这些日本鬼子身上。没有你们,我们会过得好好的。”
“幼稚!”龙须川进又露出藐视的眼神,“看来你还是没能吸取教训。即使我们不来,也会有英国人来,有法国人来,有德国人来,有俄国人来,只要比你们强大的都会来。结果有区别吗?过得好好的?哈哈哈哈……”
他放肆的笑声似鞭子抽在我灵魂深处那根最最敏感的神经上。“哼,那我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只要侵犯我们的都要杀。我们是弱,但是我们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我怒道。这个死鬼子笑着的样子太狂妄了。
“可是,你忘了,你们有太多像乔天佑那样的中国人,他们帮我们打击自己的同胞比我们还卖力。你维护的不过是一个摇摇欲坠的懦弱民族的自尊,互相残杀的落后民族的自尊。醒醒吧,支那女人!徒有匹夫之勇有什么用?”龙须川进鄙夷地看着我,
我愤怒地咬紧下唇,“所以,”我顿了顿,狠狠地看着龙须川进,“我没有做错事。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你。我不在乎我会死还是生,也不在乎春树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我会一直跟你们这些强盗抗争,直到死去!”
“你怎么杀我?我很想知道你怎么杀我,靠你的细胳膊还是细腿?”龙须川进逼近我的脸,“或者,靠你的美色?”
这是一张非常理智的脸,异常理智的脸,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漏洞可以钻的,除非他自愿露出破绽。
我只能满腔愤怒地瞪着他,强烈的挫败感将我紧紧包围。我发誓如果我身体可以起化学反应,我立即引爆自己跟他同归于尽。
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死鬼子!
“我说过等你有资格、有能力跟我抗衡了,再提杀我的事情吧?蠢女人,现在先想想怎么脱身?那个男人一旦醒过来指证你,你可就没机会杀我了。”
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我现在非常想杀人,大开杀戒,可惜,我没有尔忠国那样的本领横扫千军如卷席,也没有项羽那样的气概引颈自杀如豪饮。我除了会暴跳如雷地谩骂,发狠,再无用处。
我顺着墙慢慢地蹲下地。龙须川进叉着腰踢来一脚。“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起来,把你对付乔天佑时的狠劲拿出来,起来!”穿着皮靴的脚踢得我很疼。
我挣扎着站起来,带着被屈辱的不屈精神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死鬼子。“踢吧!不踢死我你不算男人!”
龙须川进不再踢我,一把揪住我的肩膀将我拽到他面前。“走!”推搡着我向前走。
“带我去哪里?活埋吗?谢了!”我昂起下巴。
龙须川进一言不发,沉着脸将我拖到一个有重兵把守着的房间——苍蝇也难飞过。
乔泰的待遇居然比池春树还高?太TM的气人了!
160
160、思念着的他 。。。
隔着玻璃,看到一个怪物——一个脑袋大如笆斗的怪物——包裹着左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布。白纱布上渗着斑驳的血渍,几乎看不出五官。
“欣赏一下你的战绩吧。有何感想?”
我挣脱开他的手。“很棒!”眉头轻扬,“感觉棒极了。”
我的脑袋立即被龙须川进狠狠地劈了一掌。“一会儿把你带到他面前近距离观看,你就不这么嚣张了。”
心里咯噔一下,但我还是硬撑着——我一点儿也不在乎——看就看呗。
“按常规论,你犯的可是一级谋杀罪,应该处以绞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块。
“那你们日本人杀了成千上万的中国人,还焚尸灭迹,算几级谋杀呢?”我反唇相讥。一个刽子手也配在我面前说教?
脑袋又被他狠狠劈了一掌。“跟我进去!”他拎起我的衣领,将我拖拽进那个怪物的房间。
福冈大佐就站在医生边上,嘴角下拉,下巴直接连着脖子,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龙须川进向福冈大佐走过去的时候,这位高级别的鬼子正扬起手扇那个医生的耳光。被掌掴的医生一个劲儿说“嗨伊!”还不断鞠躬,看着挺滑稽,似乎他很享受被罚的乐趣。
龙须川进一个立正,向福冈大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福冈大佐总算卖他一个面子,停止了对医生的训斥。但他阴鸷的眼神拂过龙须川进停在我脸上,骤然放光,令我寒颤了一下。这是一双极为凶残的眼睛,不带一丝人类的温良。我想起影视作品里出现的残暴画面。此人满身带着血腥气,隔着几米远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死在他手下的中国人不知道有多少啊。
脑海里不由浮现可怖的刑讯室。。。。。。我不怕!我一点儿也不怕!
龙须川进叽里咕噜跟那个没下巴的杀人魔王交谈了几句,后者点点头,嘴角下拉的幅度小了点。只见福冈大佐拍拍龙须川进的肩膀,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龙须川进跟那个福冈鬼子谈了些什么,但从福冈鬼子的反应看他没揭发我。否则我会立即被那个暴戾的鬼子乱刀捅死。
我狼狈地站在那里,重新梳理我那悲催的计划。
我自认为计划很周全,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是我制造命案,杀死了乔泰,于是做为凶手被宪兵带走,或被处死,或被老狐狸从中干涉救下。一般情况下,实现后者的可能性偏大,因为老狐狸不会轻易让我死去从而退出赌局——他似乎比我更像个偏执狂。老狐狸若力保我不被特高课抓走,我继续作乱的机会便大了——择机除掉龙须川进。就算老狐狸不出手,让我被特高科课的人带走审讯,我还有一招棋,就是一口咬定是龙须川进出于嫉恨,趁我跟乔泰幽会之际派人杀了乔泰。
那么,龙须川进会恼我嫁祸于他倾向于处死我。就算特高课的特务们放过我这个行凶者,龙须川进也会剿灭我这个麻烦制造者。
无论如何,我死路一条,因此,我可以解脱了。
然而,我的一切算计都因春树的离奇昏迷乱了套。今日,我才知道真相:龙须川进和春树之前的举动都是为了帮助我获得自由。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特高课的日本人可不是吃素的。我还能全身而退吗?
“他暂时不会对你构成威胁。”龙须川进勾住我的脖子拉到他眼前。“有人曾想半夜潜进医院刺杀乔天佑,没能成功。这事情的发生对你有利,可以转移对你的怀疑。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无所谓。我用眼神向他传递了我的态度。
但我的无所谓态度显然惹恼了龙须川进。他露出的目光似乎在说:“你这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蠢货!”
他勾住我脖子的手使劲捏着我的枕骨,仿佛正考虑要不要将它捏碎。我的眼睛穿过他的眼眸看进他眼里很深的地方。如果那里是他灵魂的所在,一定会在我无畏目光的穿射下卑微地颤抖。
他终于松开了我。“你快掉进深渊了!”他冷冷地说道;似在警告,又似在哀叹。
“我已经在最深的渊底了,而且有你陪着,怕什么?”我再次昂起桀骜的头颅。死有何惧?我赞美死亡!
唯一遗憾的是我可以死亡的方式只剩下一种,也是最完美的死亡方式——制造他杀的可能性!
从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渴慕死亡——我承认我变态了,我早就变态了。
可我同时知道在异常理智的龙须川进面前,被杀的成功率极低——但不代表没有。我宁可一次次叩响死神的大门。一次次制造踏进那扇门的机会是我今后的主业。
我渴望离开这个血腥、罪恶的世界,一刻也不要多留。
穿破黑暗——那是通往永恒的必经之路,也是黑暗唯一可爱的地方——抵达彼岸。
我渴望见到他——我心爱的尔大哥——无论他愿不愿意接受我。
活着太难,比死难上一百倍。死同样不容易,比生更难抵达渴望着的彼岸。
我没能看到苏醒后的乔泰,也没能看到苏醒后的春树——百合子见到我就会歇斯底里,除了骂我,将我阻挡在病房门外,没任何心情跟我交涉。
老狐狸总算出现了,赶来医院探望未来侄女婿。他希望我作为年长者,不要过度刺激百合子纯洁而稚嫩的心灵。
懒懒地在屋里接连睡了两日,连院子都没踏入一步。好在有菊香替我梳理头发,清洁、收拾房间,否则我快变成垃圾堆中的大垃圾了。
第三天我逼着自己振作精神,就算内心已经垮了,形态上也不能垮塌——决不能让这些死鬼子轻视我、以为我彻底完蛋了。
我又开始练习瑜伽。我的身体柔韧性极好,可以将后背卷起,直至头与膝盖触碰。我咬着牙坚持完成每一个高难动作。菊香时常用赞叹的目光静静地看我练习,在我完成最后一个体式时帮我打好洗澡水,放松骨骼。
龙须川进有三天没出现在府宅内了。听老狐狸说有一项工程需要他赶在婚期前完成。我不禁联想到那些高耸的碉堡和各种复杂的工事。一个人漂洋过海所学来的本领就用在毁灭另一个民族方面吗?我替他感到悲哀。
老狐狸对我的态度不温不火,好像对于发生在府宅内的凶杀和爆炸事件均不予追究。但我怀疑是龙须川进刻意隐瞒或搪塞过去了。老狐狸哪里是大度的人呢?如果知道是我蓄意谋杀帝国重要的朋友以及他心爱的外甥,不活剥了我的皮才怪。
龙须川进是个让人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