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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斗胆说一下我的看法。既然那个园部和一郎大叔要指挥打仗,一定得全神贯注指挥作战吧。万一没指挥好说不定还不如冈村大叔任职的时间长呢。下一任司令官谁知道是什么人,对您又会采取什么态度。所以我觉得稳妥的话还是疏远点对您有利,既不怕被一些庸庸碌碌的人嫉妒,也不怕被一些鼠目寸光的人揪做典型批判。中国有句古语:君子之交淡如水。越是关系好越要避嫌啊。”
老狐狸的目光突然冷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朋友叫园部和一郎? 你怎么知道前一任司令官是谁?”
我暗自心惊:老狐狸是没说过,但是……很好搪塞。“川进说的嘛,您没有老糊涂吧。他跟我关系好,我对您享受这么高的待遇表示好奇,他就告诉我啦。”
“我可不是靠朋友的关系享受高等待遇!”老狐狸突然大声说道,满脸耻辱感,连仁丹胡子都在微颤。
“当然不是啦,您原本就很有才,就算没有那些朋友存在照样可以星光灿烂!”我十分肯定地对他说。
“哼!”老狐狸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没说话。
“对不起,老狐狸,是我说错话了,我认罚!嗯……就罚我明天晚餐之前不许再见到您吧。嗯,再多加几天也没关系。”我客客气气地冲他鞠了一躬。
老狐狸似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拉长脖子,嘴一抿一抿的,感觉会有非常激情的话爆出口,但就是没能爆发出来。
我用非常纯洁的目光看着他,没有一丝嘲讽之意。
过了良久,老狐狸终于说话了。“你们这些孩子,太——太让人操心了!”忿然说完,拂袖而去。
“这算什么?”我嘀咕道,“我可是个孝顺的孩子,一定孝顺死您。”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份礼物——日本国侨民证,从收到这份礼物之时,我的名字便被老狐狸热情地篡改为井上拾伊。
180
180、意外的自由 。。。
我不得不接受这份“厚礼”,因为它不仅让我得以享受大日本帝国国民的高贵待遇和特殊庇护,更破天荒地获得了自由。
就像当初尔忠国答应给我自由一样,这次自由的获得同样突如其来,令我始料未及。
“是川进说服了我。”老狐狸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你可以像从前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作为我的女儿你像小鸟一样自由。”
“诶,老狐狸……这……是真的吗?”我有些结巴。
老狐狸露出哀伤的神情:“我是你的父亲,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女儿。”
我眨了眨眼睛,暗暗拧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梦。
“我就知道老狐狸是天下最好的舅舅了。”我激动之余没忘记拍他的马屁。至于龙须川进是怎么说服这个老毒物、老顽固的早已无暇顾及。
“你应该感谢川进,他是天下最优秀的男人。”老狐狸对我的话适时予以纠正。“我希望在他离开汉口之前你能多和他来往。”
“嗯嗯。”我连连答应,脑海中已经在幻想与尔忠国相逢的画面了。
“哭什么?”老狐狸蹙眉看我,“一点儿也沉不住气。”
“谢谢你,老狐狸!”我大方地抱住老狐狸晃了晃,就像女儿跟父亲撒娇一样。演戏嘛,抱一抱这个老家伙我又不会损失什么,让他少点纠结吧。最近发生的事情足够他受的。
“我要外出疗养一阵子,这段时间你想住哪里都可以。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老狐狸轻拍我的后背——这种姿势他想拍我的肩膀很困难。
好慈爱哦,我伏在他后肩上冷笑:别想收买我,你我之间还有二十条人命没结案呢。
“过一会儿川进会来接你出去转转,你去准备一下吧。”老狐狸松开我。
我没问缘由,立即去换装。自由从来都是我的纯氧,有了它我便生机勃勃。起来。
龙须川进带我出去会见他的两位老乡,说今后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找他们帮忙。他的这两个老乡也是技术种类的鬼子兵,并且跟他一样信奉基督教,不同的是那两个人还同时信奉佛教。
出于对龙须川进的尊重,我只是礼貌地向他俩打招呼,没打算今后动用这样的人帮忙——既然是鬼子,躲还来不及呢。
“他们不会中文。当春树抽不出空而你又需要某些特殊帮助时尽管找他们好了,但是必须用英文跟他们沟通。”龙须川进告诉我。“大家用第三国语言交流应该不成问题。
我点点头,没有仔细研究他所说的“特殊帮助”涵盖哪些方面。“这样啊。”我朝两个鬼子微微鞠躬。他俩立即朝我鞠躬,反应敏捷并证明他俩的脊柱同样的灵活。
通过龙须川进的介绍,我知道瘦一点的那个鬼子叫米仓健,魁梧一点的鬼子叫铃木道宽。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们真的一点中文都不会吗?”
“尽管放心吧。如果他们在场时你正好想和春树说什么不适合旁听的悄悄话,我可以保证他们像聋子一样失聪。”
“那我就放心了。”我举起右手向米仓健和铃木道宽摇了摇,打算再次打个招呼。“嗨,笨蛋们!”
对面两个鬼子兵立即礼貌地朝我鞠躬,露出真诚的微笑。
“嗨,大蠢驴们!”我又微笑着对他们说,一边礼貌地鞠躬。他俩立即又回礼,丝毫没有惊诧之色露出。
我彻底放心。“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问他。
龙须川进忍住笑,正色回答我:“要等通知,往往出发前两天才能确定下来具体的城市。”
“哦。我忘了感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真的十分感谢!”我毕恭毕敬朝他鞠躬。
“谁叫你是我的王呢。”他沉静的眸看着我,眼底分明露出某种特殊的情感。他突然笑了笑。“你应该感谢春树,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你。”
我的目光无法直视他的眸,他的话里明显带有谴责之意,而我一旦解读出那种含义便无法再淡定地迎接他的目光。“是的。”我轻声地说。
“还有,”他似乎有些犹豫,“今后,我的舅舅就拜托给您了。”说罢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并保持这个姿势,似乎在等待我的允诺。
“什、什么意思?”我感觉到他话里的不同寻常。
“你很聪明,我的王。”他抬眸看我,身体并不抬起。
我忽然之间大悟——他这么快便帮我争取到自由的目的是为了老狐狸!
他担心的不是他舅舅有没有人照顾,而是担心他走后老狐狸的性命堪忧,因为他知道我憎恨他的舅舅,而且知道有个会飞檐走壁的厉害男人跟我关系非同一般,若想取他舅舅的性命易如反掌。
“我的王?”他执着地看着我,等候我的回答。
“川进哥哥,你多虑了。”我莞尔一笑。“大家都是亲戚,彼此照顾是应该的。”心下却想他真是小心眼儿,我跟老狐狸打赌的事情还没完呢,会便宜这个老毒物?
龙须川进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我就放心啦。”说着直起身子,又转向米仓健和铃木道宽用日文说话。那两个人不断点头,向我抱拳施礼。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问龙须川进。
“拜见我的王啊,你也是他们的王了,对他们不必客气。这两个小子不仅欠了我很多钱还欠了我很多人情,所以甘愿当奴仆听你使唤。”他十分肯定地说道,抬腕看表,“春树就快到了,我的王一定很想到处走一走吧。今天的苦力就是他了。”
我感觉自己尚未消失的笑容抖动了一下,他真会安排啊,春树……
每次春树出现的时候都是静静的,仿佛他早就守候在那里,只是藏在了周围的某个景物内,或树,或花,或阳光……但他一旦出现,周围的景物一定是亮的,哪怕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交给你了,春树!”龙须川进干脆地擂了他一拳,带两个老乡离去。
他站在我面前,刚好遮住了西边的阳光,修长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我罩住,也替我遮住了尚且刺目的日光。“你留下,我也留下。”他开口道,露出迷人的笑靥,黑宝石一样晶亮的双瞳温柔地看着我。
“咳,咳,那个……我想重新租个屋住下。原来那家已经卖掉了房屋,所以……咳。”
“嗓子不舒服?”他拉起我的手,非常自然,就像我们从前约会时那样。
我挣脱开他的手。“春树……”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热。他怎么突然又热情起来,难道龙须川进对他胡编乱造了什么鼓舞他的话?啊,完全有可能,这个可恶的死鬼子,夜晚没能让我离开汉口曾问我如何对春树说,他一定对春树说了相反的话。“我没事,只是……我们是朋友吧?”
他点头:“最好的朋友。”微笑着又拉起我的手往前走。
“不是那种朋友,只是好朋友,你……明白吗?”我担心他误会了。
一缕阳光将他长长的睫毛染成金色,他的侧脸也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听到我的话,他停下,长睫轻颤着,倏地转过脸来。“为什么?”黑玉石般的眸燃烧着爱情的火焰。
“我——不爱你。”我艰难地说出口,垂睫看着自己的脚尖。
“为什么?”他略微颤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为什么把自己的人生变得这么艰难,这么痛苦?还是因为我的血统问题令你难堪?你不会这么陈腐吧?中国难道不是我的祖国?难道我是黑皮肤?难道我的身上没有中国人的血液?”他的声音渐渐变高,情绪激动起来。
“不,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爱上了尔忠国,你知道的。”我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遗憾让我无法理直气壮地拒绝他。五年了,他像个勇敢而顽强的斗牛士,任身上伤痕累累也决不放弃那份执着,看似跌倒了却又在稍稍喘息过后再次投入战斗。
他从未背叛过我,只有爱。五年了,一直爱着我,关怀着我,迁就着我,呵护着我。难道爱上我是他的罪过吗?他就没有爱我的权利吗?
不,他没错,错在我,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很遗憾,我没能让他离开我,反而让他更加坚定地留在我身边。
很失败,我没能让他移情别恋、献出真挚的爱给别的女孩,反而更加执着地守候我这份无望的爱情。
爱情,哦,不要逼我,它只能属于一个人。
“拾伊,你爱我,问你自己的心,它在说你爱我。为了这份爱,我可以为你献出一切。答应我,你会跟我在一起。我不在乎你曾经为谁心动过,一切可以重新再来。”
我的心突然绞痛。“对不起,春树……”
爱,只能给一个人,不够分给两个人的,一旦分了,心也就碎了,不完整了……
拒绝他,我并不好受,尤其是他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男人。
无法面对他的情深似海,我慌乱地后退,指尖在手心里碾掐。
“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永远不要说。”池春树像是看穿了我,把我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好,我不说。”我鼓起勇气拉起春树微凉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直以来你就像我的亲人,感觉温暖的亲人。如果我有哥哥,他一定像你这样。我被人欺负了,他会站出来保护我;我伤心了,他会借给我肩膀慰藉我。他就是你,一个天底下最有爱心、最温柔也是最优秀的男人。任何时候,永远都只记得我的好,从不让我遭受半点委屈。无论我撒娇也罢,使性子也罢,好也罢,恶也罢,你始终宠着我,从不计较自己的得失。春树,在这个世间上有一个值得我用牺牲生命去交换的亲人,那就是你!”说着,我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他微微涨红的脸带着炙热的气息靠近我,仿佛不明白我的话,双臂夹紧我便闭上眼睛向我送过来热血沸腾的唇……
“不!你弄错了!”我转过脸去,让他的唇落在我的颈上,热度一直熨帖到心底。
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扫拂着我的脸颊,身体亦在抖颤。
“春树,你……没事吧。”他的反应让我担心。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你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他陡然大声说道,骤然睁开的眸微微发红,依旧燃烧着爱情之火,却又仿佛刚从悲愤的泥沼中攀爬出来。
我被他呐喊的声音惊愣住,打了一个寒颤的同时脚下有些踉跄。“如果……他没死呢。”我异常小心地说道。
“我会杀了他!立刻杀了他!”他狠狠地看着我,眸里的火焰熊熊燃烧,恰似一头暴怒的雄狮。
心中不由大凛。他会对付他吗?无论是否会成为事实,他会对付他吗?
我不能冒险,我不能告诉他尔忠国已经回来的事实。他的愤怒会杀了尔忠国包括他自己。我不能让他冒风险,也不能让尔忠国陷入任何危险。如今,他不方便在汉口抛头露面,我便不能让他出现任何闪失。
“春树,你可以冷静些吗?你让我害怕了。”我轻轻抱住他,听到自己的心正在惶惑地怦怦急跳。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新迟了!
道歉,鞠躬,满地爬,打滚,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