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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被他捧起,他又极轻柔地吻我,像小心翼翼地触碰荷叶上珍珠般的雨滴。他的手指穿插在我的发中温柔地摩挲。
我的发,一直等待着他的抚触啊。
是他的手,我丈夫的手,此刻正在抚弄我满头的青丝。
尽管床第之事并非传说中的那么美,但毕竟,夙愿得以实现,我真正成为他的妻子。而且,只要他快乐就好。也许以后他会更加小心,更加温柔,不会再弄疼我。
心仍在剧烈跳动,与两腿间的火辣跳动此起彼伏,承接着他亲吻的我突然心如明镜:他一直是爱我的,只是不善于表达。
“你是怕连累我过担惊受怕的日子这才一直在躲着不见吧。”我问他,不在乎再自作多情一次。
他轻嗯了一声,带着愧意说道:“可我还是没能管住自己,今后,你恐怕一直得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我愿意。”没允许他再说什么,我用力吻住他的唇,表明我的决心。
灯亮了,灯光下,无数晶莹的汗珠凝结在他完美享受着他细致的的肌体上——看上去很美,让人流鼻血,就是碰不得,挺遭罪。可为何佟鹭娴跟她男友干这种事时很high?难道这死妮子是在装high?
尔忠国看见我哭泣却笑着的脸,有些疑惑,却又露出痴痴呆呆的表情——可爱极了。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眸里的专注和深情是我期待已久的美满幸福。
为何我要流泪?为何又要笑?也许只有我的灵魂完全明白——从此,不再有柳拾伊,我只能作为辛凤娇跟他在一起。
尔忠国轻轻喘息着、将头斜枕在我的臂弯里,轻轻拿手背拂开我眼角的泪和汗湿的刘海,他的动作极轻,极柔,像害怕弄皱了一件刚熨好的丝绸衫。他深邃的眸是如此动人,仿佛洒下漫天的星辉,美得令人不忍转睛。
尔忠国,从此,你也是我的人了。我心花怒放地想着,羞涩地垂下眼睑,突然感觉他颤栗了一下,抬眸看向他,只见他神色突变,露出诧异和惊惧之色,抚着我的手也僵住。
他的神情令我费解,为何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掌心发怔?
那里有斑驳的血迹,鲜艳夺目。哪里来的血?我亦惊诧。
他惊恐地盯着我,突然又扫向我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大腿内侧除了一抹晶亮的液体外,殷红的血迹赫然可见,床单上亦有斑斑驳驳的血迹。
我不由大惊,曾以为自己已经……
难道被乔泰下药催眠的那次经历只不过是思想意识上的失身?他并没有侵犯过我的身体?当时的一切只是无限接近现实的幻觉?
那次未见落红一直以为自己本该如此,作为一名现代女性,从小到大,蹦蹦跳跳的剧烈运动较多,不见落红也有情可原。
意外的同时,突然感觉好开心——我的第一次还是给了我最爱的人啊。
我羞涩地拉过衣角盖住腹部,心想:这个莽夫,女人家第一次不都是这样吗?怪不得那么痛。本来没来得及羞呢,却被他这夸张的模样臊羞了。
他重重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头埋进臂弯里,一张脸已经皱成一团糟。我立即明白过来——他总算弄清楚我不是辛凤娇。只是,知道的是不是太晚了?已经上了我的贼船啦。
我瞬间感觉得意:早就告诉过你我是如假包换的柳拾伊啊。如今总算可以证实自己并未说谎。
命运的最神奇处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就像此刻……
然而,得意之情仅维持了几秒钟便被另外一种情愫取代。因为我还是处子之身,才得以靠这种最古老、也是最无奈的方法证实我的确不是辛凤娇。否则他会一直当我是辛凤娇爱下去。
命运真会开玩笑,就在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成为辛凤娇时却被证实并非她本人。
无法言喻的酸涩和失落感漫上心头……前面的泪还没干,新的又落下。
然而,我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拜托你接受一个名叫柳拾伊的女孩子爱上你的事实吧。
尔忠国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更多的是凌乱。
我小心翼翼地拽过更多被单、遮住身体更多些,“你……后悔了?”我又担心了,声音开始不自信。
他抓住我,迷人的眸里竟然闪现出绝望之色。“你不是辛凤娇!为什么?怎么可能?”
“你早该知道我不是她。”我顿觉失望,心里空荡荡、无所依托的感觉更甚,一度轻飘着的心开始下沉——我的担心终于成为现实了吗——他满心期待的破镜重圆或满心欢喜的旧情复燃不该朝这个结局演变?
他的眼眸如迷雾般混沌一片。当他再次看着手心,却神经质地嗫嚅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惊呆了!他的迷惘、他的痴愣、他的失措交织在一起的眼眸如同一块强力吸,瞬间将我吸入一个深不见底的世界……
我的右脚骤然被抬高——捏在他手心里。他如恋足癖般直愣愣地盯着我脚底的一处。“没有胎记,没有……你不是辛凤娇,你真的不是辛凤娇,你——究竟是谁?”
他仰起略显苍白的面孔,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盯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幻化成他凤娇妹妹的妖孽此刻终于露出了马脚。
他的眼神重重地伤害了我,让我感觉突然从天上掉进冰窟里。我紧咬下唇说不出话来,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簌簌落下,心,刺痛,在身体的痛尚未消失的情况下。
“别哭啊,凤娇……不,你、你,拾——伊,别哭啊。”回过神来的他笨拙地劝道,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镇定和自若。
我没打算哭,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从爱上他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与坚强为伴。然而,我还是无法抑制地哭了——没用的东西!
我执意选择坚强,坚强却抛弃了我——我怎能不恸哭?
恸哭命运的嘲弄,恸哭幻想的破灭,恸哭刚刚恢复的骄傲再度被踏在脚下的悲哀。
“凤……对不起,拾伊,
193、晴天霹雳 。。。
我有些心乱……乱了,真的乱了。”他像一个忏悔者喃喃自语着,突然一把抱住我,“对不起!拾伊,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这么糊涂?对不起……”
对不起?一声对不起为何让我感觉这么寒冷,让我感觉自己竟像某个因伺候帝王不周、即将被打入冷宫的嫔妃。
我突然憎恨起自己的身体来。为什么在最成功地扮演了被他宽恕了的辛凤娇时露了馅?这么快便被验明正身还怎么混下去?
曾经费尽周折、想方设法将自己和辛凤娇区分开来的我,直到此时此刻,才悲哀地发现也只有辛凤娇才能深深扎根在他心里——从始至末我都没能摆脱她的阴影。
看着他懊悔不已的眼神,我更觉难耐。
“拾伊,我会负责任的。”他紧紧攥着我的手,垂着的睫蝶翼般颤动着。
尔忠国,你又这样,连看着我说话的勇气都没了吗?负责任?谁要你负责任?我心里呼喊道。这话听着好牵强,好像我柳拾伊蓄意勾引了他,而他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一般。
悲从中来且愤懑不已——简直是我的奇耻大辱。
我抡起拳头劈头盖脸地抽打他。“你混蛋!尔忠国,你天生就是个大混蛋!”
尔忠国任由我发泄,一声不吭。
“你负什么责任?你怎么负责任?”我连连问道,“既然你终于明白我不是你的凤娇妹妹,那么请你告诉我假如她回来了,还愿意做回你的妻子,你打算拿我怎么办?”我急切地看着他的眼睛,带着仅剩的一点自信。
他的眸里氤氲一片——我看不穿。
沉默,又是沉默,令人压抑、令人难堪的沉默。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他,长时间地保持缄默,那双曾带给我甜蜜感觉的双唇紧闭着。
我感到心在下沉、不断下沉——我凭什么跟辛凤娇争?就凭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还是凭我糊里胡涂、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容我想想再回答你好吗?我现在心里很乱。我真的……没料到会这样。”他终于说话了,但是令我更绝望。
他现在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一直霸占着别人玩具、认定是属于自己的执拗小孩,直到有一天被人指认出玩具上隐蔽的某个戳记、发现并非自己原来那个时,才局促不安地反省自己的粗疏,悔恨自己的霸道。
可我不是玩具,我是有血有肉的人!
想还回去也不可能了——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从身体到灵魂。
你竟然还要想想才能告诉我。想什么想?
好一点的结局是他的凤娇妹妹始终不出现或者嫁了他人,他没有选择仍然希望有我相伴他左右。差一点的,那个辛凤娇回心转意了,他一个也不得罪,脚踏两条船。最差的,抛下我,跟他青梅竹马的凤娇妹妹冰释前嫌、双栖双宿去了。
我算什么?一个令他产生过错觉和幻觉的影子?始终无法正面的替代品?
我感到呼吸困难——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被他无情地粉碎——一贯如此。
我又感觉到了我和他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横亘在彼此间的另一个影子。
我想包容一切,毕竟我思念他成疾,毕竟我深爱他——完全身不由己。
但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令我怒火冲天,理智全无。“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啊!”我吼着,嗓子尖得吓人。
我宁可当初死在他手里,让他绝了任何念想。
然而,是我亲手促成了他对辛凤娇的旧情复燃,也是我亲手埋葬了他对我唯一的眷恋——今后将出现重影。
他一脸惊愕、无措、无辜。
我发疯似的推搡着他,撵他出门,扔出去跟他有关的一切……
关上门,我无助地啜泣。
我知道我已经完蛋了,曾经无比骄傲的我此刻如同被拔光羽毛的孔雀独自掩藏起残破的身体,舐舔难以愈合的伤口……
见鬼!两腿间火辣辣地疼,似在提醒我藐视预言的后果——他不是那个人——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吗?
尔忠国扒在门上低声叫着我的名字。终于,他不再坚持,默默地离开了,一句安慰的话也没留下。
是谁说过快乐总是很短暂的?天才啊,我的快乐更短暂到似昙花一现——开得快,败得更快。
我洗去身上的血迹和欢爱留下的痕迹,匆匆收拾行李。
我不想继续留在这块伤心地,一刻也不想停留——房间里到处都还滞留着他的气息——不堪回首的气息。
叫了一辆黄包车,我去了邹淼玲的住处,求她收留我住几日。
我知道这会妨碍她和高铭锐的二人世界,但我眼下再也没有勇气一个人面对残酷的现实——我需要有个朋友在身边,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另外,我也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我没有对我的好友透露曾发生过什么,只说最近有人骚扰我,害怕一个人住,因为我无力接受她的任何责难——一定比迫击炮更猛烈。
我只想睡死过去。
那天之后,尔忠国如同人间蒸发了般踪影全无,一次也没来找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出现意外了。
求安慰,替十一童鞋求的。
194
194、上花轿 。。。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由最初的心存幻想变得大失所望,继而又从大失所望变成冰冷的绝望——他果然并不在意我。
我,柳拾伊,只是一个成全了他的骄傲的幻影而已。
绝望之余,我再次自欺欺人:这样最好了,我不必再以辛凤娇的面貌出现在他心里,我就是我自己,从此不必跟他有任何瓜葛——可以干净、彻底地忘了他。
痛定思痛,我该真正长大了。经历过这一回,是否可以有资格跻身成人世界?也许仍然不够资格,但我终于明白单相思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尔忠国对我始终是残忍的——自认倒霉吧。从土匪手里救下我时他就这么说过。至少他还算诚实,没有虚伪地掩盖我不是辛凤娇的事实。他心里只有辛凤娇,恨也罢,爱也罢,始终是她,只有她。在他眼里,我等于辛凤娇,辛凤娇等于我。他本可以假装不在乎我是谁,让我在谎言编织的美丽光环中毫无知觉地毁灭。如今,他及时给了我一记沉闷的耳光,不够响亮却能让我快速清醒过来。
我该怨恨他吗?不。如果非要怨恨,只能怨恨自己,明明知道不该爱他,还是自作多情地爱了,明明知道他心里藏着的那个人不是我,还是不计后果地爱了,充满少女般幼稚的幻想,怨谁?谁让你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结局恰如扑火的飞蛾——毁灭!
所以我不能恨他——似乎也做不到——唯有忘了他。
忘记一个人最直接的、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麻痹自己、忘了自己是谁。
我托季老板帮忙,看他能否帮我在法租界内寻到一处落脚点——离上班地方近,离他出现过的那个地方就会远,然而我没能如愿。
自1938年10月汉口沦陷后,法租界便成为汉口一大避难场所,有钱有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