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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池春树有些诧异,“太巧了,这首《kiss the rain》是我爱上你以后才觉得它动听极了。就像水气散开,渐渐浸润了四周的空气,将染尘的一切再度洁净,带来纯净、清新的浪漫感觉。去上海实习那段日子见不到你,就经常弹这首钢琴曲,就好像看见了你,好像看见你在星月交辉的天空下,在飘满花瓣的清潭上起舞,水面倒映着你的身影,粼粼波光仿佛是你身上洒落的点点星辉……美若天仙。”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突然急跳起来,那也是我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啊,梦见自己在水面上蹁跹起舞,漫天撒着红绒球般的花瓣雨……
为何相识这么久,从没发现他的心跟我始终是相通的。
长久以来,是我忽略了吗?还是我根本无心去发现?
我的心痛了一下,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对春树真的存在盲点,爱就在身边却始终视而不见?
要命,我的头又痛起来。
“拾伊,你怎么又忧伤了;让人心疼。”他柔滑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澄澈的目光沉醉而温暖。我的视线不觉模糊……
轻轻靠在他胸前,我开始向他忏悔:“对不起,春树,是我辜负了你的深情,也辜负了你的等待。我是个傻瓜。”
“傻丫头,你不觉得说这样的话太晚了吗?”他附在我的耳际柔声说道,微微叹息;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嗳。”
好囧,我的脸立即烧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感觉心在乱跳,“我是说,我是个坏女人,对不起……我不够专一,不够坚定,不够敏感……还有……混乱,迟钝……见异思迁,还有……”我越来越语无伦次,仿佛被某种魔力胡乱打开了脑中专管语言的区域,只管一个劲儿往外倒词,却缺乏逻辑性,“……优柔寡断,还有,自私……好讨厌,因为……我仍然不清楚、不能确定……是否爱你……对不起,我是个混蛋!”
“唉,你啊,”他的手指覆在我的唇上,阻止我再语无伦次下去。“又说傻话。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块纯洁无暇的美玉,一点也不混蛋,最多像一个剥了壳的鸡蛋。”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眉心微蹙,仿佛在想像剥了壳的鸡蛋是什么模样,然后重重地点头,微笑,眉心舒展开,“再说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哪怕一辈子等下去,我也愿意……与你无关。”
“春树,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抱住他,将头靠在他颈窝里,让他身上的温暖释放到我身上。
他亲吻着我的发,喃喃低语:“世界这么大,我的眼里却只有你。世界又这么小,可你却看不见我。我知道这都是上天对我的考验,考验我到底值不值得你爱?”
我的心一点一点被痛啮咬着。“春树,”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我迫使自己做一个决定,一个能够阻止自己彷徨的决定,“等淼玲他们回来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我跟着你。”我的声音越说越低,真怕万一出现一个小小的岔子便再也说不出口。
他抱紧了我。我听到他的心在快乐地歌唱,而我的心在一幕又一幕重映的记忆里伤感、自卑、自责着。迷乱中,我闭上眼睛寻找着他的唇。春树的唇,柔软而芳香,仿佛触碰到两片清新的花瓣。
腰里一紧,脚离开了地面,我被他轻轻的放在琴盖上。一双细滑的手绕过我的腰肢,轻轻揉捏着我丰盈的臀部。骤然间,我发现自己好像变胖了,如此感觉着,他的身体轻轻俯下来,我的旗袍被他掀开,随即身体接触到他温润的身体以及他昂扬着的巨大……一阵惊颤……
“我感觉我们很早就相识……难以想象的久……”他亲吻着我喃喃说道,长长的睫拂扫过我的脸颊,微微酥麻。
他的话触动我记忆的闸门。初见时的似曾相识,恬淡而平和的交往,细致而悠长的吻……所有的记忆,无论遥远的还是邻近的,无论清晰的还是模糊的,如画卷一一舒展开,真实地刺痛了我的心扉。
我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漫长的五年,对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而言,是何等的煎熬?又是何等苦痛的历程啊。
痛?我感觉到了痛,但不是他在我体内的抽动,而是来自腹腔内。“春树,我不舒服。”我挣扎了一下。他立即撤离我的身体,高高地支起胳膊,紧张地问道:“我弄疼你了?”
“不是,对不起,我有点……疼。”手捂在腹上,我微微蹙眉,那里似乎在痉挛。
他的手轻轻摁在我右下腹,“哪里,是——这里疼吗?”
我摇头:“肚脐下面一点。”
“应该不是阑尾。”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将我扶起来。“还疼不疼?”
我摇摇头,那痛感只是突然而至,现在却又没事了。“对不起。”我感到愧疚,让他半道上停下一定很难受。
拿手指极轻地点了他一下,我低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对不起,请……继续……”
他悠然一笑,手指轻刮我的鼻子,“傻丫头,以后我要给你立个规矩不许再用这三个字。”
“真对不起……噢,我知道了。”
他的唇迅即贴上来堵住我的唇,深深地吻,很久之后方才退出。“这是对你的惩罚,屡教不改。”
然而,当他的身体与我再次合而为一体,腹部抽搐的感觉又起,痛感更加明显,而且想呕吐。我将他推开。
池春树尴尬地挠挠自己的头皮,嘀咕道:“不会这么快就有反应了吧。”
我噗的一声笑起来,但立即刹住。“有人来了,春树。”
像偷情的男女怕被人发现,我们迅速滑下钢琴,整理衣衫。池春树打开琴盖,叮叮咚咚胡乱敲击着琴键。
不久,一个扛着电线圈的身影出现在琴房门前。“就你们在吗,季老板怎么没来?”
“他晚些时候到。”池春树一边答话,一边拉起我的手。“我们走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想可能我的脸色不太正常,因为那个电工一直拿猜忌的目光看我,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我和池春树几乎是逃离了非凡大舞台。
我的手一直被他紧握着,来到大街上也没松开。秋日的阳光照耀在他白皙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灿烂的神采。“拾伊,有兴趣当我的助手吗?”他突然问道,嘴角挂着笑意。
“我……当你的助手?”不明白他所为何事。
“我刚刚有个主意,就算离开汉口,还得当医生,新四军的医生。”他没停下,目光看着前方很远的地方。
我的心中一阵激动:“好,我跟着你!”
他偏过头,握住我的手紧了紧,优柔地笑,仿佛灿烂的霞光。被他的笑容感染,我也露出明媚的笑容,并发出舒畅的叹息。
我们走在老汉口的街头,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校园里,他拉着我的手目不斜视地穿过艳羡的人群,脸上挂着幸福和骄傲的笑容……
一辆黑色的轿车与我们擦身而过,速度挺快。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停下脚步站住,迟疑地回望,那辆车已经远去。
“拾伊,你在看什么?那不是老狐狸的车。”池春树晃了晃我的手。
我哦了一声,转过头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不会是他,我告诉自己,就算是他,也已成为过去。我必须向前看,为了自己,也为了关心我,爱护我的人——勇往直前。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
后面几章节很虐,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亲们请回避。
如看后有任何不适,请自己妥善解决。
249
249、阎王殿 。。。
既然已做好离开的打算,就得做好离开前的准备。当晚在电话里与春树告别后,我跟老狐狸道过晚安,早早的睡上床,开始制定“撤退计划”。
离开之前,常太太那里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拜访一下的,她是个好人,我希望常震山回来看望过她。另外,辛凤娇的老师夏鸣秋那里也要去一趟。提到夏老师,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瞬间意识到一个一直被我忽略了的问题:夏老师毫无疑问是地下工作者,虽然我从未正面对尔忠国提及夏老师的真实身份,但凭尔忠国的精明和缜密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来?如今他为日本人做事,哪怕只是出于怀疑,对夏老师也是极其不利的。
我越想越怕,原先还有些困意,可此刻早被恐惧拍散。我不住地在心里念叨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门外传来龙须川进的声音:“我的王,你睡了吗?”他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十分清楚。他今天回来很迟,我想他这会儿找我可能有什么要紧事。
“什么事情?你说吧。”我爬起来,正打算过去开门,只听他又说道:“不必起来,我只想告诉你特务机关限期让各个侨民办理新证件,你的旧证件我已经替你交上去,新证明天就能领来,你明天早上如果外出,记得带上良民证,最近搜查比较严。”
“谢谢,我知道了。”心神不宁的我重新爬上床,脑袋里还在想尔忠国会不会出卖夏老师?
应该不会,我自欺欺人地想,他爱辛凤娇,对辛凤娇的老师会手下留情吧,就算查清夏老师是共。产。党也会网开一面的吧。可是,他会手软吗?他正急于立功,急于让日本人器重自己,会放夏老师一马吗?
我无比紧张,呼吸也紊乱起来。
揪着自己的头发,我一会儿爬起来,一会儿又躺下,备感焦虑。如果他对夏老师下手,不可能拖到现在,也就是说我想起这件事情时,一切可能早已经发生过了。
我无比懊恼自己的迟钝。尔忠国变节以来,我只知道陷在个人情感的漩涡内哀痛,却忘记了身为一个中国人的本份。夏老师,哦,对不起,夏老师,您现在怎么样了?
我使劲抓自己的头发,发根深深的痛着。
为什么不让我晕过去?这样就什么都不必想,也不必为此内疚……可是,我该怎么办?这么晚了,又在老狐狸府里,无法溜出去,而且也找不到溜出去的理由啊。
哦,他妈的尔忠国,你是魔鬼!如果你敢动夏老师,我诅咒你那两个儿子小鸡鸡一夜之间烂掉……我流着眼泪诅咒,却又不忍心,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啊。我只得收回刚才的诅咒,改为诅咒尔忠国的鸡鸡烂掉,让他一辈子没有机会OOXX……
这一夜,我严重失眠,无比纠结。
第二天早上还是老狐狸的仆人敲房门才将我惊醒,看手表,糟糕,已经十点钟了,但印象中自己刚刚睡着没一会儿。
再次诅咒尔忠国如果怎样就会如何后,我匆匆洗漱,胡乱填塞了点早点,出门去。
我必须赶往朝阳书屋确认夏老师有没有出事。如果一切还来得及挽回,我得通知他极有暴露的风险,必须赶紧撤离这里。
文化街一如往昔,书店林立,朝阳书店近在眼前,从外面看上去一切无恙。
我急急忙忙向马车夫付了钱,镇定片刻后,假装买书的顾客,慢悠悠地踱进书店。
书店里没什么人,冷冷清清,但一切如常,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扫视了一圈,没见到夏老师,也没见到那个叫阿布的机灵伙计。近处,有个三十多岁的活计正在捆扎一摞书。我随手拣起一本书翻动了两页,问这位伙计:“你们夏老板在不在?”
他停下来,警惕的目光看着我。“小姐找我们老板什么事情?”又上下扫了我几眼。“买书尽管看,都在这里了。”
“我想买几本新书,以前听他介绍过几本书还不错,今天想再听听他的推荐。他到底在不在?”
“在在!当然在!”伙计回道,“不过刚刚被对门一个老板叫去帮个忙,小姐请稍等片刻,我给你叫他去啊。”伙计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给我搬了一张凳子坐,嘱咐我可以随便看,然后一路小跑着往门外奔去。
我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为夏老板仍是安全的而高兴。那么,尔忠国,我暂时收回诅咒你的话,可转念又一想才不呢,既然诅咒了便如覆水难收,我还就诅咒你了,大色鬼,诅咒你一万年得不到OOXX。
随手拈起身旁的一本《三字经》我拿它当扇子往自己脸上扇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的书店大多如此,很少有新出版的书,除了教学用的课本,不犯禁忌的故事书,翻印的古籍,制作粗糙的画刊,几乎找不到一本中看的。
门口方向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抬眼看去,只见门内涌进来一帮戴帽子的男人,个个神色不善。
“抓住她!”为首的一个人冲我一挥手,我看到他腰里别着枪。
没等我站起身,胳膊已经被人扭住。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利索地从上往下将我搜查了一遍,冲为首的那个人摇摇头。
我瞬间想起证件,糟糕,旧证件上缴,新的还没拿到,而我只顾着急急忙忙赶来这里,忘了龙须川进的提醒——带上良民证。
“你们无缘无故为什么抓人?”我大声怒道。
“无缘无故?”为首那男人歪着嘴狰狞地笑,“等到了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什么叫无缘无故了。带走!”
我一惊,难道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