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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树清了清嗓子,用日语跟对面那帮蒙面人喊话,可那些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清水洋子娇笑的声音传来,一边笑一边用日语朝春树说了一通,虽然我听不懂,但能感觉那死女人很得意。
春树低声对我和忠国说道:“没法谈了,他们被清水洋子下了一种叫‘地狱之火’的药,发作起来生不如死,这才为她卖命。清水洋子许诺他们杀死我们几个后就给解药,还刺激他们作为武士如果连两个支那人都打不过不如剖腹自杀。所以,这些杀手不会放过我们。”
“该死的!”忠国狠狠地揪起地上一把枯草,两眼喷火。“老子让他们来杀,看他们有多大本事杀死老子!”
我默默看着他,心想他的阳寿是九十八岁,除非命格被硬性改变,否则不会受死亡威胁。
他不会有事的,即便他腿上有伤,缺乏睡眠,疲惫不堪,即便还要对付一帮穷凶极恶的鬼子……
他不会有事的。
想至此,我心下宽慰,缓缓叹息一声,靠在春树身上。
“拾伊,别担心,川进随时都会赶到,以我和忠国的功力,暂时不会处于下风。”春树拍了拍我,看向清水洋子的方向,“她一定不得好死。”
清水洋子站起身扭了扭腰肢,手缓缓伸进衣襟内,掏出一把枪来,并拿唇贴着枪吻了一下,随即挑衅地朝我喊道:“伊,我们来打个赌,你最后一定会属于我。我要一点一点折磨你,亲手为你做引产手术,直到你停止呼吸!在我解决你身边这两个男人之前,你可以好好想象一下,心里有个准备,哈哈哈哈……”
一股凉气从脊背上升起,我颤栗了一下。忠国立即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别听她放狗屁!拾伊,我会留着她的命给你亲手解决。”
他的大手温暖而有力,我嫣然一笑,“好。”
“可这死女人有枪!”春树蹙眉怒道。“狡猾的死女人!”
我握住春树的手,柔声说道:“我们不怕,你是非凡的春树,我是非凡的拾伊,我们一定能打败她!”
就在我说话时,清水洋子拿枪对准地上休息的日本人叫喊,那些人立即跳起来,挥刀冲我们而来。
尔忠国也腾地站起身,拔起插在身边地上的一把刀立在我和春树身前,沉声说道,“春树,拾伊交给你了。”说罢,大吼一声迎了上去……
一个,二个……四个日本人相续被忠国撂倒在地,口吐鲜血,再也没能站起来。忠国杀气腾腾,如催命阎罗,刀刀狠绝。起初日本人还两个两个的攻击他,后来一看情势不妙,改成四个一起上,前后左右同时夹攻忠国,而且专攻他的下盘。
忠国腿部受伤,闪展腾挪里其它动作尚能游刃有余,独独这最重要的“腾”的动作——攻防兼备——却施展不开,几十个来回拼杀后,受伤的腿更加血迹斑斑——绷带也断了。
我心神大乱,差点大声喊出“小心”来,但我知道此刻发出声音只能让他更加分心,等于帮倒忙,于是硬忍住了冲动。
又有两个日本人被尔忠国拧断了脖子,剩下的几个日本人口中不停骂着“巴嘎”疯狂地对他实施围攻。
清水洋子恼羞成怒,之间她举着手枪不断尝试瞄准忠国,然而,正在攻击忠国的那些日本人不时出现在她的准星内,让她无从下手。
忠国高大的身影闪动在那帮鬼子中间。片刻之后,又有一个日本人惨叫着倒下。
清水洋子手中的枪突然响了,子弹“啾”地射出,擦过一个日本人的头皮,飞向忠国。忠国侧身闪过,呼啸的子弹没了踪影。
清水洋子像一头受惊的野兽跳着脚,不停地咒骂,突然,她转身面向我和春树,枪口对准了我,那双好看的凤眼被疯狂的仇恨扭曲了,五官也挪了位,异常可怖。
“伊,我恨你!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柳——拾——伊——去死吧!”她咆哮着,完全像一头濒临绝境的孤狼,而她瞪着的眼睛更像埋伏在黑暗中欲撕咬猎物的鳄鱼之眼——爆发出高频生物电波。
我的咽喉像被人死死掐住,一阵窒息。
枪声响起,几乎同时,我的身体被一股劲道撞向一旁——是春树用他的身体挡住我身前。
我感到春树的身体骤然一震,子弹射中了他!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他的身体再次震了一下。
我惊叫着,拉住向一旁倒去的春树,脚底发软的我竟无法站立,跟着他倒下的惯性跪下地去。
远处传来忠国狮子般的怒吼声,紧接着传来清水洋子的一声惨叫。
我无暇顾及那死女人会如何,春树的中弹早已惊呆了我!
“我没事,拾伊。”春树带着笑意对我说话,声音格外轻柔。
没等我从他身上爬起来查看他伤着了哪里,他却一个翻身,抱住我摁在地上,“别起来,拾伊,我没事。”他垂下头贴在我胸前。我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枪声再次响起,却并不是冲我们这个方向。当我看向清水洋子,却见她捂住流血的胳膊,弯低了身体跪下地,枪掉在她的脚下。
我陡然意识到刚才那声枪响是冲她来的,遂向发弹处望去,不禁愕然——乔泰!
一度消失了的他此刻如鬼魂般又出现了。
他是通缉犯,从清水洋子手里逃脱已是不易,为何又回来自投罗网?困惑中,只见他身后跟着两个平民装束的矮个子男人,都是木木呆呆,不似正常人。
乔泰的出现令情势变得更为复杂——他是来帮我的,还是害我的?他说过我欠了他太多,必须对他有个交代。他说过跟我没完。他对我说了太多太多的狠话,若现在报复我,我没有丝毫抵抗力。
刚才那枪射中的是清水洋子,难道是他没瞄准?又想不可能。我在地上,他再瞄不准,也不可能弄错向下射击与平行射击的区别。那一枪明显是冲着清水洋子来的。
“春树,你怎么样?”我问伏在我身上的春树。他没有声音,我暗叫不好!
我惊慌地用力推他:“春树,回答我!”一个人影闪到我跟前,是乔泰冲了过来。
看着伏在我身上的池春树,乔泰的脸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似乎他也被子弹击中了,脸变得煞白。
我顾不得乔泰会拿我怎样,用力将春树的身体翻转过来查看他伤势如何。这一看,惊得我呆住:两个血洞一个在右腹部,一个在前心处。右腹部是肝脏的部位,而上面那个枪洞,随着心脏的搏动,鲜血一阵阵涌出——是心脏的位置!
天哪,清水洋子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两枪都打中了春树的要害。可春树竟然对我说他没事。
我捂住那两股血泉,慌张地说道:“春树,你要挺住!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寥寥几句话让我费了很大力才说出来,仿佛被人攥住了心脏,连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
春树急促地喘息,呼出的气远比吸进的气多,但他平静地看着我,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巴嘎!”清水洋子野兽般地吼着的声音传来,“都去死,支那鬼,都去死!”又传来枪声,两个抱住她的男人直挺挺地倒下去。正是乔泰带来的那两个人。
“卧倒,笨女人!”乔泰拿脚踹向我,正中我肩部,但他用力不太大,没能踹翻我,我摇晃了几下,稳住。
他的身体突然一抖,一颗子弹洞穿他的耳朵,血溅了他一脸。
“靠!”乔泰勃然大怒,转过身扬起手臂,一枪接着一枪接连朝袭击他的清水洋子射去。但他的枪法实在烂,连连浪费了三颗子弹,好在第四枪总算击中了那个女人,那女人的手枪再次掉在地上。
乔泰咬牙切齿地继续开枪,却卡住了。“狗。日的东西真他妈让人不爽!”他试了几次,还是卡壳,子弹就是射不出来。“我靠!”他大吼着,气恼地扔了枪,就近捡起一个鬼子尸体旁的刀,朝清水洋子冲过去。
我抱起春树,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而透明,我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春树,不要吓我!睁开眼看着我!”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从没这么害怕过。
他的眼帘抖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澄澈透明,温柔里透着宁静,没有哀伤,也没有不舍,好像早已做好赴死准备,“这样的结果……也许最好,我很累,拾伊,真的好累……抱歉……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自己要……小心。”
“求求你别说了,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泪如泉涌。“春树,你为什么这么傻?”说着,哽咽住,唯有大口大口地喘息。
中弹的本该是我,他为什么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子弹?
“春树,是我连累了你!”我撕心裂肺地哭着,害怕失去他的痛楚狠狠啮咬着我的心。
那个老和尚的话突然响在脑际。
曾经不再想起的,不愿想起的那些禅语——
可怕地应验了!
如果他没有遇到我,便不会爱上我,不爱上我,就不会死!
最终,还是我害了他!
他本可以拥有一份收入丰厚、受人尊敬的职业,一群懂得欣赏他的朋友,几个品味相当、才貌出众的红颜知己……他完全可以享受最惬意的人生——令世人羡煞的完美人生。可是,因为我,他就要死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305、春逝无痕之恶战 。。。
的错!!我的错!!!
他苍白的唇翕动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得凑近他的嘴仔细听,“傻丫头……让我……放心地走……好吗?别哭……难看,笑一个,你……的笑……最美了!”
我紧紧地抱住他因失血过多、越发显得虚弱的身体,心痛得痉挛,痛得碎裂。
从没想到春树会这样跟我诀别。他,是我的亲人,比血亲还亲的亲人,将要弃我而去了吗?
眼睁睁的,看着他生命的光华一点点消逝,却无力挽回什么,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实!
悲恸令我濒临崩溃……
他依旧优柔地看着我笑,就像我们初见时那般,仿佛忘记了身上的创洞有多深,有多痛。
“我不哭,春树,你看,我在笑……”我抹去眼泪,冲他笑。
春树虚弱地笑,突然一大团暗红的血涌出他的唇边,浑身开始抽搐。
作者有话要说:春树这样的结局很悲伤,但只能如此,
曾经的纯真唯美,曾经的风花雪月都只为她,拾伊,一人绽放。
如今,他要离去,
既是宿命,也是神的召唤,
因为,他不是凡人,
泉溪,或溪泉,当初忘川河的一跃,双魄离体,因为有了春树和乔泰而借尸还魂,来到了凡间,
但最终,他们都将离去,
春树,也不复存在。。。。。。
亲们,请为春树君默哀,抛洒一把同情之泪吧。
306
306、春逝无痕之祝福 。。。
恐惧和绝望令我无法呼吸,发黑的眼周突然如闪电般划过一道光芒:春树如水般温柔的笑脸,他带着花草气息的吻,他干净而动听的嗓音……我们相识以来所有的画面似潮水般涌来,在一道道光芒里再现……
如醍醐灌顶,就在这闪电般的一瞬间,我确认了一个比恐惧更恐惧,比绝望更绝望的事实——我爱他!
我爱春树!
这份爱恰一个被尘封在记忆锁片内的绝美音符,本该释放却始终未能打破另一个尚未完结的爱恋的疆界——对于前世诺言的守候和执着让我无法看清和接受他带来的这份爱。而这份爱早已跳越爱情最初的猜忌和激情,直接转化为亲情牢固地驻扎在我的心里,这份爱尽管恬淡如水,尽管波澜不惊,却似流淌了千年的溪流,绵远悠长…………
最终,冲破那道符咒,那道不可破解的符咒!
“春树!”我颤抖着呼唤他,抬起衣袖兜住他嘴角不断渗出的鲜血。
然而更多的血汩汩的涌出来,兜也兜不住。
他的身体好冷,冷如冻结了千年的冰。
他的温暖,他曾经的温暖再也回不来了。
我心如刀绞,却什么也做不了,唯有紧紧地、紧紧地把他失去暖意的身体抱在怀里。
我哭不出来——除了感觉到死一般的寂寞和寒冷,还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似在溶解的变化。
春树突然不动了,眸里发出炫目的白色光芒。光芒里,依稀看到泉溪的影子。
我紧眨几下眼,再看,从春树的眼睛里我看到的分明是泉溪。
春树的脸也在变,迅速的,变成了泉溪的面容。
“我真傻!凤娇,我终于忆起我是谁了,可惜,我却要走了。”泉溪的声音很弱,弱得仿佛从天际飘过来的一片雪花,但他的声音不再断断续续。
我眼中看到的完完全全是泉溪——再清晰不过。
悲怆中涌动着的惊喜瞬间又被悲怆湮没。这个为了成全我的幸福甘愿被困忘川河一千年的少年,在记起我的一瞬间又要走了,在我确定了对他的爱之后却又失去了他。
这样的结局,我如何能猜得到
“傻丫头!记住,你跟他今生今世不可以再分开,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幸福!我记得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