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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这人说话怎么像我们那个时代的人,也像我一样称这里的人为土包子。他居然还用“扁你”这个字眼。
“我奉命在此守卫,谁都不许进去打扰伤员。”小兵说道。
“啪”的一声,好像是扇耳光的声音。
“你打人!”小兵叫道。
“就打你了怎么着?只要大爷我想进的地方没有不能进的。女护士的更衣室也不例外。”
“是谁这么横?”尔忠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转眼脚步声已在帐篷外。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乔大师你都不认识,真是瞎了眼睛。”
“什么乔大师,你是和尚吗?哪个寺庙的?”尔忠国的声音充满奚落。
“你才是和尚呢。”那人很生气。“我可是你们王团坐的座上客,而且是这家医院最新高效药物的研发者,连你们师长都卖我几分颜面,你算什么东西?”
“区区尔某,自然不能跟大师比,只有你才能算得上什么东西。”尔忠国不急不缓地回道。“麻烦你让尔某明白非要进去所谓何事啊?”
“你还问我?说起来就气人,这个帐篷一直是给我住的,昨晚只不过一晚上没回来睡就被人霸占了。我东西还搁在里头呢。谁知道这个小土包子死把着门,硬是不让我进去。”
“对不住啊,我不知道是这样。我太太受了伤,目前只她一人在里面休息。你这样闯进去不太妥当吧。”
“我也跟他这么说了,可他还是执意要进,这才跟他吵起来。”小兵立即向尔忠国告状。
“这样吧。”尔忠国平静地说道,“我们找院长谈谈,看这事如何解决?如果能另寻地方安置我们,这里还给你便是。”
“这还差不多。但是我现在就要进去拿我的东西,都是宝贝。多少人都打它们的主意呢,少了一样都不行。”
“好,我抱我太太出来,你尽管进去拿你那些宝贝。”
门帘一掀,尔忠国走了进来,换了一身洁净军装的他看上去精神多了,“出去透透气。”他说道,过来抱我。
我很想看看那个自称乔大师的是什么人,蛮横且傲气十足,还搬出团长、师长压人,不过我又想此人一定不是什么好鸟儿。
刚出帐篷,一个穿着伤号服的年轻男子便昂着下巴往里挤,见到我一愣。
我也一愣。为何此人看着有点眼熟?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虽然仅持续一秒钟,但他明显加快的心跳声提醒了我。
是他,樱岭山上撞到春树的年轻人!目光回扫我的瞬间也像今天这样——心跳骤然加快。
我记得他当时戴着一顶蓝帽子,T恤衫上印着“world”字母。不会错,一个跟我一样、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人。
可是,他怎么也进入这个时空了?
难道,也是被我的手镯带过来的?
天!我这手镯到底“勾引”了多少21世纪的无辜者?
“发什么愣?你还拿不拿你的宝贝,没看到大家都在等你吗?”小兵冲着那人说道。
“你是……”年轻人根本不理会小兵的问话,手指着我,并向我走过来。
“她是我太太。”尔忠国的声音很冷。
“哦,我知道了。”那人点点头,突然神秘地一笑。“你哪里受伤了?”
“不劳你费心,医生已经处理过伤口。”尔忠国的声音很阴沉。此人对我过分关注早已引起他的不满。
“算你走运,这位太太,有我乔大师在,只要不是要命的伤,都能很快复原,连疤也很难落下。”他说完话这才转身走进帐篷。过了一会儿,抱了一大堆东西出来,除了瓶瓶罐罐,还有几样江湖术士才有的法器。“我不跟你们计较,尽管住吧。我找别处去。”说罢,匆匆离去。
尔忠国抱我又进帐篷,将我放到床上后,他似乎随意问问:“你认识他?”
我摇摇头:“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他的目光移向我的伤腿,“是不是不怎么疼了?”
我点点头,心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年轻人。他显然已经认出了我。
虽然我对他第一印象便没好感,现在更是如此,但此时此地遇见同一个时代的人还是
挺高兴的。看样子,他混得不错,也许只是表面上不错,可一定比我强多了。
看了一眼腕上的表镯,已近午时,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随即想起昨夜误会了尔忠国。他好意帮我撒消炎药,可我还恶毒地诅咒他,现在想想未免有些过意不去,但那会儿在气头上是什么都顾不得的。
怎么回事嘛,越想跟他撇清关系,却越来越纠缠不清。那是一种被水草缠住脚、浮不上水面的感觉。
“到开伙时间了,是抱你过去呢,还是留在这里等我打饭菜过来?”他问道,声音听上去挺柔和。
脸上又是一热,我没敢看他的眼睛,垂睫道:“麻烦你替我弄来这里。”
他站起身正待离开,我叫住他:“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请帮我弄一碗面来就好。”
“为何想起吃面?”他问。
唉,今天是十月一日,我的生日啊,也是我的祖国的生日啊。
我的二十四周岁的生日竟在战场上度过,想想就让人心酸。不过,有命留着过生日而不是
祭日,应该满足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低声说道,知道他不会相信。
他已经掀开帐篷的手顿住,“哦。”他只应了一声,并没驳斥我,走了出去。
尔忠国刚走不久,一个身影灵活地钻进来,是乔大师,手里拿着一个约50克的玻璃瓶。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不想知道,但暗自给他起了一个名字:环球男。
“这是我特地为你配的药膏,我问过医生,你的伤很深,差点就打进骨头里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药可是奇效,消炎、镇痛、生肌、活血……”他像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在推销自己的产品。
“对不起,”我打断他的话,“我没有钱,一分钱也没有。”
环球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目光邪魅:“免费的。我们俩谁跟谁呀,提钱就忒俗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将玻璃瓶硬塞进我手里。“你怎么……跟池春树分手了?”
他的问话很唐突,我一怔,同时抽出手来。他如何知道池春树的名字?又如何知道我跟池春树的关系?莫非他一直在跟踪我?不可能!他只是樱岭山上偶遇的一个陌生游客而已。不过,看他这副神秘莫测的样子,难道我被带到这个时空并非手镯的作用,而是跟他有关?
见我不答话,环球男有些失望,目光下移,盯住我脖子里的伤疤。“才落下的吧。赶紧涂抹我给你的药膏,保证一个月就跟没事人一样。”
我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怎么知道我和池春树的关系?”
他神秘地一笑:“我是乔大师啊,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又是一怔,他为何知道池春树的名字却不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刚刚自夸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柳拾伊。”我还是告诉了他,对他充满好奇。
“啊,你没骗我,是个好女孩。”他咧嘴一笑,更邪魅,令我浑身感觉不舒服。“我叫乔泰。这是我的原名。我用过很多名字,但这是我的真名,骗你是小狗。”
“你怎么知道我和池春树的名字?”我问他。
“我当然知道,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他扬了扬眉头,“你多大了?”
这人怎么回事?总是前后矛盾。他在测谎吗?
“二十五岁。”我如实回答。
“你骗我。”他十分肯定地说道,“你绝对在骗我。你看着最多只有二十岁,还在上学吧?我是说来这里之前。”
我摇摇头,对他产生了怀疑。“麻烦你直接告诉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嗨,看你急的,我也不忍心再绕来绕去啦。实话说,那天爬山时我捡到了一只皮夹,里面有某男的一张身份证,还有某男某女某日的合影留恋。知道了吗?”
我心中突然一喜:“池春树的身份证被你捡着了?那就是说、那就是说……”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那就意味着我可以向尔忠国间接证明我是21世纪的人,证明我跟他说过的话绝不是谎言,从而证明我不是辛凤娇。太棒了!沉冤总算得以昭雪啦。
“他的皮夹在你身上吗?”我一把抓住环球男的胳膊。如果在,立即可以拿给尔忠国看。还有那张合影,不知是哪一张,何时拍的,但有日期就很好,而且一定会有背景,没准就是二十一世纪建筑物和街道的背景啊。
有了这些,尔忠国再也不能将我跟辛凤娇划等号了。
“松开,柳小姐,你在掐我。”他依旧邪魅地笑。“当然在我这里。”
我立即松开他的胳膊,同时更加激动。这个人是我的大救星啊。
菩萨保佑,菩萨开眼了,送来这个环球男,不,是这个叫乔泰的人来帮我。
我几乎要落下泪来:“请你把它还给我好吗?我非常需要它。”
“幸亏我没扔了。那皮夹里虽然有不少钱,但已经是废纸一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留着,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就是为了今天啊。”他的手又伸过来,抓住我的手。他毛手毛脚的样子让我厌恶,但是看在他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份上,我打算原谅他。
我从他手里使劲抽走我的手:“可以现在就还给我吗?”
“私人的珍贵物品怎么能随便揣身上?好像我猜到你今天会来跟我要似的。我想想啊,把它搁哪儿了呢?刚才好像还看到过。”他摸着下巴做思索状,“这样吧,我先找找。下午两点整你去小池塘边的老枫树那里等我,我把东西交给你。”
“谢谢!谢谢!”我想也没想说道,心里充满喜悦。
“你老公快回来了,我一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确切地说,很不爽。”乔泰看了看手表说道,往门口走。
人快出去了,他又回头问道:“这个叫尔忠国的土包子真是你老公吗?”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
乔泰邪魅地一笑:“很显然,他比池春树难缠多了,但我也不喜欢池春树,一样让我感觉很不爽,非常不爽。”说完,他消失在门帘后。
像掐好了时间,二分钟后,尔忠国端着饭菜进来。“刚才有个护士跟我仔细交代一些照顾伤员的注意事项,耽误了一会儿。趁热吃,我已经吃过了。想吃面条呢,等下次机会吧,这会儿单独为你开小灶不太好。”
他将饭菜放在我面前。
我的心情格外好,拿起筷子轻松地吃起来,感觉饭菜味道也格外好。
“谁来过?”尔忠国问道,拿起玻璃瓶。
82 死对头
“那个自称乔大师的人,送来疗伤的药。”我并不隐瞒。我是光明磊落的人,没必要遮掩事实。
“如此殷勤之人确实少见。听说他要价很高,而且都是别人求他才卖。你身无分文,拿什么买他的药?”
我听出他话里的火药味,如实相告:“他送我的。”
“是这样。”尔忠国没再问下去。
午后,尔忠国将孙副官和护送伤员的士兵送走,回来后扶我到空地上走动。“那个姓乔的人研制的疗伤药的确有效,经常供不应求。药钱我已经给他,若他还送药来,只管告诉我,我们不白拿他的。”尔忠国一边说着,一边扶我坐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乔泰送来的那个药瓶,打开瓶盖,抹了一些在手指上,蹲下,拉开我的衣领,向脖颈里的伤疤摸过来。
“不用。这个疤我想留着。”我挡住他的手。等他弄清楚我不是辛凤娇后,这个伤疤就是最优秀的检控官。
他没有听我的话,捏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将药膏轻轻抹上伤疤,轻轻按揉,直至吸收。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不是辛凤娇,你会放我离开吗?”我忍不住问他道。
他怔了怔,双眸深邃地看着我,半晌,慢悠悠地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义母可以活过来,也许吧。”
他根本不相信——让我不幸猜中了。
这个男人怎么一根筋,打算变态到底吗?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她。她是个贱女人,哪怕七十年后比洋人还开放的时代,她还是,而我不是。你等着后悔吧。”我带着自信的笑容看向远处,心里在想乔泰说的那个小池塘不知道有多远。
尔忠国努起嘴,蹙着眉看我,仿佛在犹豫该不该发火。
他没发火,拍拍我的手站起来淡淡地说道:“回去吧,要下雨了。”
“尔先生,”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你的衣服刚才不小心让我染上血迹,趁着时间不长,不如脱下来,让我给你洗洗干净。”那是个年轻的女护士,正在利索地收起晾晒绳上的衣物。
“一点而已,不必放心上。”尔忠国答道。
“没关系的。你太太受了伤,自己还要人照看,尽管把你的衣衫都交给我洗吧,让你享受伤员待遇。”那女护士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看向他。
“有劳了。”尔忠国不再拒绝。
原来人长的好看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