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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总，去哪里？”
“西山公墓。”四个字一出，老吴吓了一跳，卓伟伦也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可是……夏总。”
“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吧。”
老吴发动了车子，卓伟伦想说什么，却知道无用，索性沉默着。
因为比较偏远，他们午夜的时候才到了西山，夏东阳下了车，往上面走去，卓伟伦跟在其后，五分钟之后，夏东阳停在一个墓前，听到卓伟伦在自己身边站定，开口说道，“Vilun，我在你父亲的墓前问你，至于答案真实与否你自己决定。”
午夜，西山上的风很凉，夏东阳从包里掏出一包烟，自己抽了一支，给卓伟伦，然后又抽出一支，点上，火光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映出那墓碑上的几个字——慈父卓庆阳之墓。
“冯优优是冯明章的女儿，是不是？”
“是。”卓伟伦点起了那支烟。
“冯明章直接害死了你的父亲，是不是？”
“是。”
这回没等夏东阳问，卓伟伦将烟猛嘬了几口，而后蹲下在脚边按灭了。
chapter 144
“我和优优是青梅竹马，一个院子里长大，我从很早开始就喜欢她，只喜欢她，后来父亲坐牢的时候冯家收留了我，一码事说一码事，这一点我感激，再说到父亲的死要真说优优做了什么，也是为了维护她父亲，可是事后她一直备受煎熬，东阳，其实记得的才是最痛苦的。”
不知道哪句话让夏东阳有些动容。
“那些东西我也记恨着，可是优优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爸携款私逃，冯家算是完了，优优被她爸关在冯家的别墅里，精神上出现问题，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起初我本来是抱着报复她的心情接近这个对我一无所知的优优，可是可怕的是我再度爱上她了，又或者是我压根就没有忘记当初爱着她的感觉，我知道如果你和我妈知道了，肯定会阻止，所以……”半蹲在那里，直视着父亲的墓。
“所以金屋藏娇。”夏东阳冷笑一声，“你也倒是厉害，这么几年跟在我身边，我居然没发现。”
“优优很少会离开家，就一直在我东湖那边的房子，我本来想找机会告诉你。”
“兄弟。”夏东阳向左边转身，卓伟伦的腿有些麻了，也适时起身，夏东阳右手握拳在卓伟伦的腹部打了卓伟伦一拳，“什么都不说，算什么兄弟。”
卓伟伦捂住腹部，想必这一拳不轻，“算了吧，夏总，你不也什么都不说吗？”
“可是我的事情不牵扯到你身边的人，算了，既然你如此坦白，我这边不会再多说，阿姨那里，我会尽可能帮你隐瞒，直到你决定告诉她为止。”
“谢谢。”卓伟伦直起身子，“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对你既有哥们儿义气，也有敬畏。”
夏东阳在墓前鞠躬三下，“我还是希望哥们儿义气多一些，走吧。”
卓伟伦也朝着父亲的墓深深鞠躬，他在心中乞求着父亲的理解，而后和夏东阳走回车子里。
“让小罗明天会企划部。”
卓伟伦看着靠在后座的夏东阳，“我看小罗不是做得挺好的。”
夏东阳睁眼，阴森森看了他一下。
“你不是说，哥们儿义气多一些吗。”卓伟伦正色说着，而后夏东阳一愣，轻笑出声，卓伟伦也笑了一下。
老吴明显感觉车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驱车往市里赶。
………………
“霍总，这个片子的后期已经全部都剪辑完毕了。”秘书将那个碟片交给霍明江的时候，他面上沉色，脑海里立马出现了一个妖娆的身影。
这个片子一出，该掀起多大的浪啊。
“霍总，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不是都安排好了吗，下个月初十，我要各大视频网站的首页都是这个片子。”谁叫他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呢。这次，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准备闹腾成什么样子。
chapter 145
夏东阳在早上七点搭了最早班的飞机飞到巴黎，为的是参加一个国际交流会议，本来冗长的会议由于洽谈的顺利一天就结束了，夏东阳婉拒了几个聚餐之后，独自一人走在协和广场，他看着那座埃及方尖塔，莫名地想起了言闫。
她有一次曾经看到了一个节目，正好就是介绍法国的，她很兴奋地向他介绍法国的一切，从香榭丽舍大街讲到协和广场，除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言闫心中剩下的似乎都是美好，还有那个他从来不知道存在的孩子。
“东阳哥，如果你去法国的话，记得一定要去协和广场，站在协和广场的最中央，你可以放眼整个巴黎，香榭丽舍、玛德莲教堂和波旁宫，对了，还可以看见尽头处的凯旋门。”那时她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言语里尽是对于法国的喜爱，后来他也有很多次来法国办公，可是每次都没有时间。
夏东阳走到埃及方尖塔周围，“方尖塔是古埃及特有的四方柱形纪念性建筑物。用完整的巨型花岗岩雕筑而成；作为崇拜太阳神的象征而成对耸立在庙殿门前，协和广场上的方尖塔来自埃及乐蜀的阿蒙神殿，原是放于殿前的左右两侧的，外形成方柱体，顶部是小金字塔形，古埃及人用它来拜祭太阳神，塔上雕刻有埃及象形文字，并记载了当年如何把石塔从埃及送到法国的历程。”
这些学术性的东西夏东阳不是很懂，可是想着言闫当时的样子，说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印刻一般。
“对了，东阳哥，如果你下次去的话，帮我一个忙。”
周围喧闹的人群，和寂寞的男子形成强烈的对比，他从塔下往喷水池那边一步一步走着，数着。因为，言闫曾经说她想知道夏东阳用自己习惯的步伐从方尖塔走到喷水池一共要多少步。
“呵呵，年轻人，你在做什么？”正当他快到喷水池那里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老者浓郁的法文。
夏东阳转身。
老者有些微微愣住，用英语重复了刚才的话。
“没什么。”夏东阳却是用法文回答了他。
“抱歉，原谅我的莽撞，看到你，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学生，我曾经问过她这座方尖塔到喷水池的距离是多少步，那丫头从那里一直走到喷水池，可是每一次却都没有数出正确的步数。”
夏东阳笑笑，“没事，只是我似乎忘记了刚才数到了哪里。”
老者笑笑，“其实啊，你再走一遍就又不一样了，可是那个女孩子那天从中午一直走到下午，最后愣是给了我求出了一个平均值。”老者喃喃自语。
夏东阳见他穿着一袭灰色的T恤，定着一头红褐色的短发，看样子已经上了岁数，却让人觉得十分阳光，这样一个老人，夏东阳不由得上下打量。
“小伙子，你这样不礼貌。”老人打趣地说着。
chapter 146
“小伙子，你这样不礼貌。”老人打趣地说着。
“抱歉，只是我在想巴黎的老人都如此新潮吗。”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我刚才同你开－玩－笑。”最后的三个字是一字一句用中文说的，夏东阳有些诧异。
“您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猜的，我的那个学生也是中国人。”老人提到自己的学生脸上是自豪飞扬的神采。
夏东阳再看看回头的路，再走一遍恐怕又是枉然。
“总共啊，是二百零一步，这个是个平均值。”老人笑着说道。
“您的学生是二百零一步，可是我的未必。”
“我每天都在广场这边写生，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计算这个距离，小伙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一个人的要求，她说她想知道我的步伐走在这个距离上总共多少步？”
“你这个朋友，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个傻瓜。”老人直来直往，夏东阳想起言闫，可不就是个小傻子吗，嘴边露出一抹笑容，而后想到于家的事情，眼眸之中又多了些沉重。
老人走到自己的画架边，把上面的那幅画拿下，又走回夏东阳身边。“这幅画送给你。”
夏东阳接过画，那上面正是方尖塔和喷水池，中间他的身影格外的分明。
“老人家您画得辛苦，我还是把它买下来。”夏东阳掏出了皮夹。
老人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作画不是为了生计，是为了兴趣，你刚才专注的样子让我有些好奇，所以就画下来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这幅画我送给你。”
在这样喧闹的广场上，夏东阳无疑是特别的。
“谢谢。”
“年轻人，这幅画我没有完成，希望下次，你可以带着使你能够平静地站在这里的人一起，到时候如果有缘，我一定再给你们画一张。”
夏东阳微笑着示意，而后轻轻说了再见。
巴黎街头，一个老者笑着看着男子离开，右手拿着一幅未完成的画作，或许在夏东阳心中也在期待着下一次能够遇见老者，他不再是独自一人。
………………
修长的指尖划过那块画布，是她极爱的白色，于清悠一笔一划勾勒出婚纱的样式，她给别人设计了那么多的婚纱，却知道永远不会为自己做嫁衣，她为什么生在于家呢，老死也在于家，想到这里，脑子一热，手中的笔便一抖，画得有些倾斜。
咚咚咚——
“谁呀？”
“小姑姑。”声音是于迟慧的，于清悠更加烦躁。
“我说了，我绝不会给你设计婚纱的，死了这条心。”
门吱呀一声开了，而后轻轻带上。
“小姑姑，可是你在十年前就答应我了，一定给我设计一袭最美的嫁衣。”
于清悠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回过头，那双眸子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chapter 147
于清悠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回过头，那双眸子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小姑姑。”
于清悠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虽然和迟慧一样的脸庞，却是不一样的气质，“你是……林……林慧。”
“小姑姑。”于林慧在她面前蹲下，哭了出来，她回来，于清悠是她第一个见到的亲人，因为以前于清悠是在于家对她最好的人。“小姑姑，我是林慧。”
“你没有死？”于清悠虽然心里吓了一跳，却碰到了面前的人温热的皮肤之后放下心来。
于林慧想起当年的车祸，言语冷冽，“是，老天有眼我没有死。”
“这么多年，怎么不回家，你知道你妈和我有多难过？”
“哼，小姑姑你我相信，我那个妈你替她说话，我不信她会有多难过。”
于清悠想人心都是肉长的，当年林慧死的时候，大嫂也是三魂去了两魄，“你小姑姑会说假话，出事的时候你妈差点哭死，虽然我看不惯她，可是这点你不知道，我可看在心里。”
于林慧不置可否，冷哼一声，“当年我的车是有人动过的，刹车线被动了手脚。”
“你说什么？”于清悠万万没有料到当年那场叫做事故的意外居然是人为。
五年前于林慧的车子从山顶别墅下来的时候，踩刹车一点用都没有，就那样掉入了海里。
“小姑姑那场车祸，是人为的，后来还有人来找我，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只可惜那个时候我已经毁容了，他们不认得，我这才逃过一劫。”
于清悠想着林慧说的这些事情，心里万分恐惧，“毁容，可是你的模样？”
于林慧的指尖碰触在脸颊上，“动了好几次手术，原先的模样你们见了怕是要吓着的。”
“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找你爸爸，你应该重回于家。”
林慧挣脱于清悠的手，“小姑姑，拜托你，我现在不能出现在大家面前。”
“林慧，你向来聪明，小姑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记住莫要害人害己，于家造的孽太多了。”于清悠隐隐觉得林慧这次回来，和从前判若两人。
“小姑姑，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今天来见你，是想求您帮个忙。”
“你说。”
“我希望您帮迟慧设计婚纱。”
“帮她设计婚纱。”
“对，因为你答应过的。”
于清悠当时想林慧想偷偷代替迟慧，沉思良久，“行，我尽快赶制，虽然迟慧当年对不住你，可是说到底你们是姐妹，我不希望你心理上有过重的负担。”
“小姑姑，我不过是不想东阳受伤害。”林慧挨近了于清悠一些，低头说了什么，于清悠大惊失色。
“不可能的。”
“我本来不愿意出面，谁知道迟慧会去干那种事情，所以如果那天出了事情，我自然是要出面解决的。”
chapter 148
“所以，小姑姑，请您帮我，我想穿着你设计的嫁衣出嫁。”
于清悠点头，慢慢说着，“记着，她是你妹妹，万般不是，也是一母同胞。”像是嘱咐一般。
林慧点头，正因为是她的妹妹，这么多年她才不能原谅。
“我先走了。”
送走了林慧，于清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于家似乎又要有一场风浪。
………………
于迟慧走上敲了主卧的门。
“谁呀？”杜茗约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