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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练,枪法有点生疏了。”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太好”一样。
“苍——唯——我!”
苍唯我看着他,问:“放,还是不放?”说话间,枪口又已经对准了目标。
古天策不说话,就在他要回答的时候,另一声枪响响起。只见自己的妻子软软的就要倒下,却被苍唯我像拎着破布一样拎在手里。然后往身后一扔,就把他儿子逮过来,枪口在他儿子身上找准了目标。
古天策的眼睛都红了,瞪得眼珠子往外突出。突然,他脸上露出畸形的笑容。“儿子,下辈子爸爸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话音未落,他拿着遥控的手举起,眼看就要按下。
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打在了古天策的手腕处。他的手一松,眼前突然多了一个白影,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身边突然又响起几声闷哼。白影掠过,直扑吊在树上的人。
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鹰长空突然身体一滚,捡起自己的枪迅速对准古天策,猛的扣下扳机。看着古天策胸口喷出殷洪的血,再看着妻子被人抱住,他嘴角微微弯起,身体往后倒去。
枪声四起,烟尘滚滚。在硝烟里,幸若水被人抱着飞掠而去。
幸若水一落地,就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嘴里大声地喊着:“长空,长空……”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又因为疼痛而惊呼一声往后倒去。眼泪跟缺堤的洪水似的,压根停不了。即便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喊着鹰长空的名字。
“长——”一只大手在她颈后手起刀落,一下将她劈晕了。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幸若水耳朵里满满的都是枪声。在枪声里,她又看到她的上校倒下的画面。
……
幸若水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最不喜欢的苏打水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让人无从躲避。
“长空!”幸若水大喊一声,倏地睁开眼睛。牵扯到了伤口,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守在床边的莫然看到她醒来,倾身看着她,问:“你醒了。小心点,要不伤口又咧开了。”
“长空,长空呢?长空在哪里?”顾不得伤口才刚刚缝上,幸若水挣扎着就要起床,纵然她虚弱得站都站不住。
莫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按住她的身体。“他还在手术室抢救。”虽然觉得现在不合适,但她还是如实的说了。
她以为幸若水会大声哭喊,谁知道她只是呆呆的怔了一会,伸手抓住莫然的手。“莫然,请你带我过去,我要陪着他!”
莫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坚强和勇敢。她没能拒绝,点点头,答应了。因为她与她如此相似,如果是她,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野狼斜靠在床边,看着两个女人,什么也没说。他微微眯着眼睛,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幸若水被莫然扶着,慢慢地走出病房,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她伤得不轻,所以走路脚步都是虚浮的,一身的重量都落在了莫然的身上。
这一路上,幸若水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她没有哭,连眼泪也没掉。就这样被莫然扶着,平静地走着。
医院的长廊似乎没有尽头似的,又或者是因为她受伤了走得极慢,所以很久也还没有走到手术室门外。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白布一拉,爸爸妈妈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留下她孤单单的一个人。
慢慢地,幸若水的眼睛里又开始流出眼泪来。她自己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前面,一眨也不眨。“莫然,他已经进去多久了。”
“六个小时。”
幸若水没说话,只是听着。终于,手术室就在眼前。门外等着许多人。穿着迷彩服,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还有几个穿黑衣服的,是野狼和苍唯我的人。
“嫂子!”幸若水听到有人喊她,带着哭腔。她没有应,只是点点头。眼睛看着“手术室三个大字,许久也没眨一下眼睛。”他会没事的。“她低声道,不知道是跟自己说,还是跟四周的人说。
苍唯我缓缓地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失神的双眸。那里,还流着眼泪,却似乎没有焦点。他伸出手,大掌落在她的脸上,大拇指刮去她下的泪痕。
幸若水许久之后,才缓缓地移动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进手术室里。”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苍唯我手臂一伸,将她从莫然手上带了过来,拥在自己的臂弯里。如果她大声地哭闹,他兴许还知道怎么做。可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他连说什么都想不到。呼吸间,不复她淡淡的幽香,有着血的腥味和药水的味道,让人觉得不舒服。
幸若水没有推开他,她有些失神。浑浑噩噩的,有种灵魂脱离了身体的感觉。她想要集中精力,却做不到。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每个人的心都越来越沉重。鹰长空的几个兵,也已经开始掉下了不轻易流的男儿泪。
幸若水却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手术室,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是石化了似的。只有偶尔眼珠子一眨,证明她是活着的。
当第十个小时到来,当手术室的门打开,终于,医生脚步虚浮地从手术室里”飘“出所有的人都涌了过去询问答案。唯独幸若水没有动。
”他现在暂时靠维生系统维持生命,再来……“医生无能为力地摇摇头。”还是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至少,他现在还活着,不是吗?“幸若水露出一个希望的微笑,旋即瘫倒下来。
”若水!“
”嫂子!“
幸若水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一个失去生气的娃娃。她虽然不是那种活泼好动的人,但一直都充满了灵气。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让人很不习惯,也心疼得厉害。
苍唯我坐在床边,手落在幸若水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她消瘦的容颜。深邃的目光里,有着心疼和痛苦。
”她不是你的栖息地。“突然而来的声音,述说着残忍的事实。
苍唯我回过头去,看到野狼倚在门边。他勾了勾嘴角,道:”她也不是你的栖息地。“
野狼一挑剑眉。”我知道。“过了一会,野狼低笑着摇摇头。
苍唯我微微地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野狼摇摇头,走了进来。”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突然想,她顶多长得清秀而已,要说性格多好,比她好的人也不少。其实,她挺平凡的一个人。却惹得几个男人中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正是因为她的平凡,才更让人牵念。最平凡最简单的东西,有时候是最能打动人心的。“比如,一个家。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不需要多豪华,只要有温柔的笑容热腾腾的饭菜。
野狼笑笑,没有再发表意见。
当幸若水再次醒来,连鹰家的人也都已经到了。看到婆婆,幸若水叫一声妈,终于扑在杨紫云的怀里哭了起来。
安慰的话一如既往的苍白无力,纵然知道,却还是忍不住说。
在杨紫云怀里哭了一场之后,幸若水就不再哭,而像是个没事的人似的。每天在加护病房外默默地看着里面的人,纵然她自己的伤也还没好。
幸若水疼惜地看着鹰长空寂然的身躯,四周的仪器上似乎有千条针管、万条导管插在他弱的躯体上。痛吗?老公,痛吗?
他的身上只是简单的盖了一条布,硕长的身躯扎满了厚实的绷带。幸若水紧紧捂住嘴,呜咽声在手中。
她好想碰他、吻他,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但是医生百般叨咐不能碰他,她只能用双眼贪婪地梭巡他的脸、他的身子、他的手脚、他的一切。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长气,吞下恐催与自责。
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对于古天策他们的下场,似乎有谁在幸若水身边提起过,但是她没有听进去。对于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床上的这个人能醒过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床上这个人醒来,古天策就算从此逍遥法外,只要他不会再回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她也无所谓。如果这个人不会醒来,那么就算把古天策千刀万剐,也依然无补于事。
”若水,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会憋坏的。“谭佩诗看着好友,看着她认真地给队长擦脸擦身体,脸色如常。但是她了解若水,她表面上没事,心里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
幸若水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着她微微一笑。”我真没事。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谭佩诗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头叹息。眼里微微湿润,觉得上天真的很残忍。医生都说,队长醒来的可能性不大。一旦他的身体耗尽,只怕就……那个结果,她不敢去想。如果队长不在了,幸若水根本活不下去!
幸若水小心翼翼地替鹰长空擦好了身体,端着水去倒,又说:”我去看看莫然。“莫然原本就为野狼挡枪受了伤,后来又为了救人而没医治就出发,拖到后来情况有些严重,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来到莫然的病房外,门外有重兵把守着。但是他们都认识幸若水,所以没有拦阻。
幸若水走进去,看到野狼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莫然。莫然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哥。“她轻轻喊一声。
野狼缓缓地站起来,待幸若水走过来,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把她当孩子似的。
”莫然怎么样?“幸若水朝他一笑,因为消瘦而眼睛显得特别大,笑容也不复以往明媚好看。她装做没事一般,可眼睛却骗不了人。
野狼闻言,转头看着床上睡着了的莫然,微微一笑。”医生说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你呢,就打算这么一直守着他醒来?“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视线看着窗外,然后飘远。”他说过,他舍不得把我交给另一个男人来照顾,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只要他肯醒过来,多久我都能等。“
”如果他不醒来呢。“这话最是残忍,但野狼还是说了。有些事情,需要有心理准备。她用足够多的希望来期待一个好结果,也要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一个坏的结果。
幸若水的身子一震,眼里几乎要落下泪来,但是被他忍住了。”他会醒过来的。如果……“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只有眼睛里不可动摇的坚定。
野狼无奈地摇摇头,无声叹息。仿佛之间,又似乎回到了当初莫问倒在她的怀里,鲜血染红了视线,也染红了她的身体。在一片红了她笑着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足够强大,不再成为你的包袱!“
弱女子,弱女子。她们都是柔弱的女子,却有一颗坚定的心脏。
野狼伸出手来,轻轻地拥住幸若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若水,希望你是幸运的。你这样好,上苍会眷顾你的。“
这句话,一向枪林弹雨里来去的人,难得说了。
幸若水笑笑,没有回答。
从莫然房里出来,在走廊处,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倚在柱子上,正微微仰着头看天。她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如果说过去在心里对他还有些微芥蒂的话,经过这一回,所有的不快都已经烟消云散。
在被他囚禁的时候,也曾怀疑过他的感情,以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他复仇计划的一颗棋子。可如今,再也半点的怀疑。只是,自己注定是要辜负他的。
苍唯我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有些出神的女子。就像野狼说的,她并不是大美人,只是清秀耐看而已。可是她的性子温柔,一如她脸上的笑容始终像二月和风吹过,让人十分的舒服,无法自控的眷恋。她最美丽的,就是那纯净温柔的笑容,像清澈的泉水能够一直流到别人的心里去。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迈步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她恰恰抬起脸,那双明媚的眼睛就在眼前。多久不曾这样近距离静静地看着她了,他都记不清了。只是,这张本来就小的脸瘦得厉害,看着就心疼不已。
幸若水默默地与他对视了一会,收回了视线,看着窗外的阳光。虽然已经不恨了,但是面对他,总还是有些尴尬。
苍唯我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
幸若水不得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他。
苍唯我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她一偏头闪开了。他微微苦笑,无奈地将手收回。”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不,我不讨厌你,我也不恨你。“幸若水对着他,淡淡地笑。”苍唯我,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