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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地将照片浏览完,发现有庄奕骋的只是几张。很明显,那个孩子是庄奕骋的儿子。可是,若水什么时候跟学生家长这么熟络了?
鹰长空掏出手机,马上拨通谭佩诗的电话。“谭佩诗,我在若水的电脑里看到一些在游乐园的照片。若水,福安,你,还有若水的一个学生和一个男人,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是那个学生的爸爸。那天是那个小孩子的生日,他很喜欢若水,所以想让若水陪他玩一天。我看,那个小孩想让若水做他妈妈。而那个男人,也对若水有企图!”
“我知道了。”话未完,他就挂了电话。
那边的谭佩诗抓着电话,怔忪了半天。莫名其妙地放下手机,爬回老公的身边,嘴里还在嘀咕着奇怪。
鹰长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微微皱起眉头。突然,灵光一闪。他急忙拨打一个电话,飞快地交代了那边去调查。
若水不在苍唯我手里,那么,她是否被庄奕骋带走了?难道,他把若水囚禁起来了?
但一直到出发前,他还没有拿到调查结果。而出任务,是不允许带通讯器材的。他只好一咬牙,把手机给关了。
而就在他关机后的几分钟内,那边电话打过来,却得到已经关机的消息。
命运捉弄,总有许多无奈的错过。在多年以后回头去看,总恨得咬牙切齿!
……
从桂林回来。
于其他人而言,不过是结束了一次旅游。虽然会有些假期综合征,但影响不大。
而于幸若水而言,那代表着生活从此改变。那个聪明粘人的孩子,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那个温和的男人,不会突然来访。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
休息到中午才起来。她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庄寓棋的东西,用纸箱整整齐齐地放好。等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愕然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原来,小朋友的东西占了大半的空间。
从此,这个屋子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早晨起来,没有一个小身影窜进厨房里问妈妈今天吃什么,出门的时候没有人希冀地盼望着坐上自行车的尾座,晚上回来迎接自己的也只有一室的清冷……
幸若水,以后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是要正常上课的。
幸若水一早起来准备早餐,将饺子从锅里捞起来的时候,她头也不回地喊:“庄寓棋,摆碗筷吃早餐了。”
回应她的,只有一室的寂静。幸若水这才恍然地想起,庄寓棋已经不在这里了。她眼眶有些发热,她不得不停地吸气呼气。
怔忪中,幸若水怅然地想,如果当初早些跟长空突破那层关系,怀一个孩子就好了。有孩子的陪伴,她就不怕一个人寂寞了,哪怕那会很辛苦!
只是,如今再想这些,不过枉然。她吸吸鼻子,调整好情绪,吃着一个人的早餐。
出门的时候,踩上自行车,少了一份重量,总觉得自己连自行车都踩不好了。过马路的时候还有些失神,差点就撞到小车上了,她这才提起十二分精神。
“昔梦姐,庄寓棋呢?”在停车棚碰到梅彦婷,她一看后座上没有人,急忙就问。那天在飞机上,昔梦姐说过庄寓棋跟他爸爸再玩两天。
幸若水笑笑。“他爷爷奶奶想孩子,说还是让他们回到老家去上学。”
“昔梦姐,我说你也还会回那边去吧。长期两地分居,感情很容易生变的。姐夫长得那么好看,又有能力,保不好别的女人看上了缠上来。”梅彦婷见多了老婆不在身边男人就出去勾搭的事情,所以很替她担心。
幸若水吸一口气,笑着说:“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呀,还是看好你们家许安吧。”
“切!他呀,穷得叮当响,除了我谁还能看上他呀!”梅彦婷一点也不担心,毕竟这年头那些女人都很现实的,没钱看也别想看上一眼。
幸若水推了一把她的肩头。“对了。旅游回来,许安心情好多了吧。”
梅彦婷撅撅嘴,有些苦恼的样子。“心情倒是好了,但有些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管他,反正只要他不会心情不好去喝酒就行了。”说着,又恢复了眉开眼笑。
幸若水也就不多问了。
只是一天下来,每个人都会问到没有出现的庄寓棋,弄得幸若水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又郁闷了许多。
晚上踩着自行车回家,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才真的难受。房子本来不大,但幸若水走进玄关处,真就有种房子好大空荡荡的感觉,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也没有了以往的心情做饭,随便下了一碗面,一头扎进浴室里洗过澡,就坐在电脑前敲打起来。小说正写到甜蜜的情节,可能是因为她的心情关系,总在甜蜜中透着一点忧伤的味道。她才更新不久,那些读者就留言说是不是马上又要开虐了?一个个嗷嗷地叫,好像被虐的是他们自己似的。
幸若水一直写到半夜一点多,眼睛都挣不开了才爬上床去睡。梦里反复地出现自己走进门时那空荡荡的一幕,被惊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起来,头有些晕,身体也没力气。掩着嘴哈欠连天地走下楼,在沙发里窝了好一阵子,才蔫蔫地进厨房去做早餐。
接连几天,她都是晚上特地做了很多饭。第二天的早餐就喝稀粥,炒一碟子青菜。总之,很少提得起劲尽心去做个早餐。
不管你适应与否,日子终究是一天一天地过。慢慢地,过了一个星期,幸若水开始习惯了一个人的孤单。除了工作,敲键盘就成了她最大的乐趣,尽管她码字时总是哭比笑多。
周末的时候,除非买菜,否则她基本不出门。往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更新的速度快了许多,读者都叫嚷着打赏投票,一片欢呼。
这样过了半个月有余,又是周末。
幸若水才刚敲了一阵子键盘,就接到了梅彦婷的电话,说想过来她家里玩玩,而且已经出门了。
幸若水也不好拒绝,只好把位置说了。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去市场买了菜,然后到小区门外去等着。等了一会,就看到许安载着梅彦婷出现了。她没想到许安也来,愣了一下,但也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昔梦姐,我也跟着来蹭饭了,你不会把我这厚脸皮的轰出去吧?”车子一停下来,许安就笑着说。
幸若水也开玩笑说:“那能啊,我都不打算让你进门,我扫把都在门边搁着呢。要是不想被扫把赶,你就赶紧扭转车头回家去吧,啊?”
一番话,三个人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许安推着自行车,梅彦婷急忙伸手去帮若水分担她手里提的东西。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往里走去。
“哇!昔梦姐,你这里住着真舒服。”梅彦婷一屁股坐在沙发里,舒服地哼哼。他们住的地方便宜,老城区环境不太好,春季和初夏潮湿得厉害,屋子里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房子和房子之间间隔很小,楼与楼彼此挡住了光线,一年到头也甚少见不到阳光。
幸若水笑笑。这房子因为当初庄寓棋也要住,庄奕骋也花了些心思才找了这房子。
“昔梦姐,你这租金多少啊?该不会是姐夫买的吧?”住多了那样的地方,突然到这视野开阔的地方来,还真舒服。
“没有,也是租的。只是当初这房子不是我经手,又交了一整年的房租,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这是庄奕骋一手操办的。房租什么的,因为庄寓棋也住,所以他不肯算。
如今,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也把这房租给算到那笔债里,一个月一个月地还吧。幸好当初庄奕骋同意了她慢慢地每月往他银行卡里存钱,否则他们这关系一断,这债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又是姐夫处理好了的吧。啊,昔梦姐你真幸福!”
许安遂委屈地说:“昔梦姐,你看,婷婷又嫌弃我穷了。”
“就嫌弃你了,怎么地?”梅彦婷把胸口一挺,下巴一扬,好不得意。
许安表情一凶,扑过去。“那我就把你关起来,谢绝外人参观!”
幸若水淡淡地笑着,看他们两闹腾。其实,梅彦婷羡慕她,她才打心里羡慕梅彦婷呢。无论日子多穷,两个人能够相伴在一起,再苦也是快乐的。生活终究是会越来越好的,但有些离别,却也许再也没有相聚的结局。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幸若水便走进厨房,先把饭给煮上。
听着客厅传来的阵阵笑声,幸若水有些怔忪。想起以前,每次她在厨房里忙,长空就会进来粘着她捣乱。或者她一个人在厨房,能听到父子两在客厅里闹腾欢笑。那笑声,犹在耳畔。
长空,小福安……
“昔梦姐!”许安走进来。“需要我帮忙吗?”
幸若水如梦初醒,急忙露出笑容。“不需要。你出去跟彦婷聊天吧。”
“切。我跟她天天都粘在一起,还聊什么天啊。俗话说,她一张嘴我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许安也站到一旁,替她摘菜。
幸若水怕梅彦婷误会,急忙把菜给抢了。“那你也不能跑到厨房里来干活呀,你们是客人!”
厨房门口噗嗤一声笑,一回头梅彦婷端着水杯笑着说:“昔梦姐,我们两算什么客人啊?我们就是蹭饭的!你没把我们轰出去就高兴了,哪敢把自己当客人,是吧许安?”
“就是!”
“得!敢情你们是夫唱妇随,欺负我一个人呢!”
梅彦婷扭扭腰,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明白就好。所以啊,聪明的你就赶紧打电话叫姐夫飞过来救场吧。”
“要四个人干架吗?赤手空拳还是拿家伙?”幸若水眨眨眼,状似不解地问。
话一出,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午餐是三个人一起完成的,在厨房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很是热闹。
幸若水对许安的防备,便慢慢地消减了许多。对于他那几天的不对劲,她把它理解为他心情不好的缘故。
吃过午饭,三个人又玩斗地主。一直折腾到下午四点多,两个人才离开,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来吃晚饭了。
送他们回来,幸若水对着一室的寂静,有些失落。端了杯茶在阳台坐了许久,似石化了一般。
这种日子,她真的能过一辈子吗?
幸若水不知道,至少目前,她还没有想过接受别的男人组建一个家庭。
叹了一口气,她又回到房间,开始敲打键盘。这一敲打,就到了晚上十点多,连晚饭都忘了吃。
幸若水伸着懒腰站起来,打算下楼去做一碗面吃。就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待拿起来看到上面的显示,她很惊诧。“喂,庄先生?”
“庄寓棋的东西已经收到了,谢谢你。”那边的声音温和,淡淡的。
幸若水不由得握紧了手,用力地呼吸。“那就好。庄寓棋他、还好吧?”
“挺好的。你知道,小孩子适应很快,也遗忘得很快。”他字字句句都淡淡的,却字字句句都很伤人。
幸若水苦笑,是啊,你又能寄望哪个人少了你不能活呢?“那就好。庄先生没有别的事情,那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庄奕骋喊住她。
幸若水便拿着手机,静静地等着。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眼睛有些发热。
“有件事我骗了你,现在也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幸若水心顿时提了起来,屏了呼吸在等着,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她敏感地知道,这真相与长空有关。“嗯?”
“那份报纸,是假的。鹰长空根本没有结婚,他还在等着你回到他身边。他坚持,非你不娶……”
幸若水不知道庄奕骋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挂的电话,她完全被这个消息给炸得有些懵了。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待回过神来,她整个人跌坐在椅子里。然后,慢慢地流出眼泪来……
长空没有结婚,长空还等着她,长空说非她不娶!
幸若水终于笑了,却是伴随着眼泪。又哭又笑的,就像个傻子。想了许多许多,独独没有想起庄奕骋的欺骗,因为他已经被遗忘。
傻傻地坐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登陆了许久未用的QQ。看着那个登陆中的框,她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登陆上了,开始企鹅还是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开始不停地滴滴滴叫。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将鼠标移到那里。对话信息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长空,一个是佩诗。她停了一会,点开佩诗的。
内容很长,有问她在哪里的,有她自己自责的,有说长空的,还有说顾真真的。看到顾真真坐牢的事情,幸若水愕然了许久。对于那场车祸,她一直以为是苍唯我做的。
鼠标在长空的对话信息那停了许久,她终于一咬牙双击。对话框跳出来,滚动条没有滚很久。长空不像佩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