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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路心情冰冷地到了机场,上了飞机。窗外蓝天白云,阳光灿烂,但都感觉到了冷。
当出了机场,看到接人的车子,幸若水第一次在心里感谢苍唯我。她上了车,根本不用吩咐,车子就飞了出去。显然,它已经知道目标所在。
车子出了机场,直奔紫云首府。
紫云首府在军区大院内,不是随意就可以进去的。所以她们的车子,毫无意外地被拦在了门外。问了身份,再问了寻找的人,守卫的士兵开始打电话。
幸若水隔着门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杨紫云肯不肯让她进去。她自己还没下判断,守卫的士兵已经传达她的意见了,不认识!明显,杨紫云不想见到她。
“若水,怎么办?”谭佩诗皱着眉头,已经是夏天了,烈日当头真的很痛苦。
幸若水没有回答,而是又转向守卫。“兵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再拨一次,让我跟主人说句话,行吗?我真的有很紧要的事情要见他们,拜托你们了!”
“好吧,我们就再打一次,如果还是不肯让你进去,你就离开吧。这里不是可以闹事的地方。”
“谢谢,太谢谢你了。”
他又拨了一次,这次还没等他说完,那边就咆哮了。是上将的声音。他放下传呼机,看向她。
幸若水朝他点点头,钻进了车子里。不!她不能就这么回去!来之前,她特地从固定电话里抄了相关的号码,她开始拨杨紫云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她只好又拨座机,这回通了。
还没等那边说话,幸若水赶紧把来意给表达了。“长空还没死!我是来跟你们商量怎么救长空的,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
那边沉默了一下,啪地挂了电话。
幸若水正要再拨的时候,守卫兵却打开门让她们进去了。但车子却必须留在外面,且只有幸若水能进去。
“若水!”谭佩诗担心地叫住幸若水,想求人家把她也放进去。
幸若水回头对她笑笑。“你放心,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在车子等我吧,别中暑了。”
才怪!谭佩诗在心里大惊,队长人那么好,他的父母却是讨厌得很!以若水的性子,以他们的身份,若水肯定会被他们狠狠地欺负的!
幸若水不知道他们家具体的位置,所以是被带过去的。她没有怎么注意周围的景色,因为心里太忐忑了。
到门打开,看到偌大的大厅里上将夫妇坐在沙发上,她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上将的视线一如既往的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杨紫云的视线则一如既往的带着对她的厌恶,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幸若水一步一步走进去,站在他们的面前。“叔叔,阿姨。”
“你不配叫我。”杨紫云冷着脸,长空的事情让她也憔悴不堪。
“你说长空还活着,是怎么回事?要是敢耍把戏,老子一枪毙了你!”上将还是这么凶狠,但并没有真的拿出枪来。
幸若水吸一口气,大胆地对上他们的视线。“长空亲口对我说的,在我的梦里。”
“你——老子一枪毙了你!”上将刷地把枪拔出来,定在了她的脑袋上。
杨紫云突然冲过来,狠狠地甩了若水一个巴掌。“你真让我恶心!你都把长空给害死了,难道还不够吗?还要来耍我们老头老太太,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不是的,我——”
“你闭嘴!”杨紫云凶狠地喝她,声音有些嘶哑。“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如果不是你,我的长空根本就不会死!我真后悔,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把你给赶走,否则、否则长空就不会出事了……”
杨紫云踉跄几步,被上将接住了。“就是因为你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好好的儿子没有了。来人,把她轰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她,这辈子都不要!”
“阿姨,请你听我说,我相信长空他真的还活着的,真的。”幸若水被推向门口,还希望他们能听得进她的话。
“闭嘴!再说、再说我就杀了你!你害死了我的长空,你就是死一百次也不为过!”
“你给我闭嘴!”另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幸若水的身后响起。“放开她!”
幸若水急忙转过头来,看到一个跟顾老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她知道,这是鹰长空的爷爷,却不敢喊。
老人家打量了她一下,看向上将夫妻。“上空是为国殉职,关人家小姑娘什么事情,这又不是她的错,你凶她做什么!”
“长空出这么多次任务,每次都平平安安回来。就是因为她的出现,害得长空心神不宁,才会、才会……”杨紫云说不下去了,她快要哭了。
“胡闹!”老人家也不管她已经哭了,大骂一声。“你与其怪罪于她,倒不如怪罪你自己。如果长空真是因为心神不宁而导致反应能力下降,那么这个错也该由你来承担。如果你没有阻止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出事了,倒把什么都推到别人的身上,这算什么?如果真有人害死长空,那么绝对是你,而不是这个小姑娘!”
杨紫云被这一番话刺得快站不住了,泪眼婆娑。
“父亲。”上将心疼老婆,急忙看着父亲,想让他不要说了。
“我还没说你呢!就是你把媳妇儿宠得无法无天!宠老婆没错,但是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还是要有原则!”
“爸——”杨紫云喊一声,伤心欲绝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看我这个儿媳妇不顺眼了?所以如今宁愿护着一个外人?”
“是,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但是鹰志勋喜欢,所以我从不曾给你脸色看,因为娶媳妇的是鹰志勋不是我。说来,这也是我的错,我早该阻止这一切的。”老人家突然举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拳头。
上将夫妻也呆住了,愕然地看着他。
“爷爷……”幸若水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这个老人家的维护,让她心里温暖一片。
老人家看着她,眼中有些湿润。“你这一声爷爷,我真不配。我也是老糊涂了,这人和人,到底是不同的,又何须考验?”
他自言自语些什么,幸若水也不太懂。但她知道,长空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他心里其实是很在乎亲人的。“不,不是的……”她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心情去哄老人家高兴。
“来,过来坐吧。把你刚才所说的事情,好好跟爷爷说一遍。”
幸若水看看上将夫妻,他们没什么表示,她就跟过去了。
“坐下来,说吧。”鹰志勋示意下人倒茶。
幸若水看着他,也还有些紧张,因为以梦来说事确实荒唐。“爷爷,我知道我说的有些荒唐。但那个梦真的太清晰了,长空就站在我眼前,清楚地告诉我他还活着。所以、所以我想他一定真的还活着,能不能、能不能再派人去找一找?”
“我理解你的想法。”鹰振邦点点头,脸上也很难过。“这样的打击,确实很难让人接受。”
“爷爷!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因为不能接受现实所以编出来这个梦。我、我真的相信,长空还活着。有时候,女人的感觉是很准的,是不是?”幸若水说着说着,眼里开始冒眼泪。
“我明白。但他们确实已经确认过了,没有生还的可能。你要知道,他们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兵。哪怕是一具尸体,他们也会不惜一切去带回来的。”
“我知道,我只是……”她只是觉得部队的搜查取证有太多的理智和限制,也是长空在一些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也不一定。只是她逐渐明白,她不可能说服他们相信的。事实上,她自己也快无法相信了。
“小姑娘,好好过日子,看将来,别总回头看,知道吗?”鹰振邦叹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无缘做他鹰家的孙媳妇。
幸若水不知道还能怎么说服他,她的脑子已经很乱很乱了。她怔忪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向门口。踉踉跄跄地,下了楼梯。
如果不是爷爷还吩咐人带她到门口,她连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若水,怎么样?他们是不是不肯帮我们?”
幸若水摇摇头。“他们不相信。”她又抓住谭佩诗的胳膊,牢牢地看着她。“佩诗。你是不是也不相信?”
谭佩诗不知道怎么说,她理智上不相信,感情上却是愿意相信的。
幸若水苦笑,看来大家都不相信。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再相信下去了么?
“开车吧。”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觉得筋疲力尽。每个人都让她觉得,那个梦根本不存在,那是她的幻想,因思念而成的幻想。
“若水……”谭佩诗看她样子不对劲,有些担心。
幸若水摆摆手。“佩诗,什么也别说,行吗?”最后两个字,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哀求。
谭佩诗只好伸手揽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车子到机场,她们刚下车,就看到了苍唯我站在面前。
幸若水怔忪地看着他,没什么反应。
谭佩诗急忙挡在幸若水的面前,看着他质问:“苍唯我,你想怎么样?”
苍唯我轻轻地一拎,就把她拎到了一旁,低头看着若水。几天不见,她更加憔悴得不成人样。
幸若水眨眨眼,看着她说:“苍唯我,你来是要把我带回A市吗?我不会逃不会挣扎,我只是想告诉你,长空死了,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这具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要是想折磨,就抓紧时间吧,否则兴许很快就没机会了。”
苍唯我的心脏,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但还是搂着她,将她带走了。
走前,幸若水看着好友。“佩诗,你好好地跟谭妈妈一起过日子。慢慢地,就会好的。”
苍唯我的人,把谭佩诗送回去了。
而幸若水,又回到了云天别墅。可回来的,只是那躯体,心却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一路上,苍唯我都搂着她,紧紧地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而她,始终是怔怔的,不给任何人任何反应。
到了云天别墅,已经是晚上了。苍唯我一早就吩咐厨房,做好了丰盛的饭菜。
幸若水被苍唯我揽着,坐到了桌子边。她眨眨眼,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不饿,可不可以不吃?”
“不行!”苍唯我一口拒绝。她今天几乎什么都没吃,再饿下去,她会撑不住的。
幸若水哦了一声,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吃饭。挑三粒米进嘴里,可以嚼上十分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被按了嚼动的按钮,只会这一个动作。
苍唯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碗筷,重重地放在桌上。
被抢了东西,还有这巨大的声响,终于让幸若水抬眼看向他。
苍唯我被她那无辜的眼神气得想揍人。“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演给谁来看?你以为我会心疼还是鹰长空会心疼?我告诉你,我不会心疼。鹰长空他永远也不可能心疼。所以要你就好好地吃饭,要你干脆饿死得了,没有人会怜惜你的!”
“我没有。”幸若水低声反驳。但她确实不想吃饭,于是她站起来,往楼梯走。
苍唯我一把拉住她,按在椅子里。“去哪里?”
幸若水看着他,觉得自己好累。“我不饿,我想回房间。”
苍唯我还想大吼,但看着她魂魄不全的样子,最终还是骂了一声“**”松了手。拧着眉看她走上楼梯,消失在视线之内。
大手一挥,呼啦啦的,叮叮当当,一桌子的饭菜就这么喂了土地爷爷。
苍唯我转身想要追上去,但上了楼梯又转身出去,驱车直奔如明月的公寓。
如明月刚刚吃过晚饭,正要收拾碗筷,门铃就响了。她心里一喜,急忙跑过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黑着脸的苍唯我。
如明月没有问黑脸的缘由,只是问:“要不要吃点饭?”
苍唯我从鼻孔里吐出一个嗯字,一屁股在桌子旁坐下,眉头打了几个死结。
如明月看了他一眼,急忙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菜还是热的,而且量也够。每一顿饭,她都会做两个人的饭菜。“吃吧,趁着饭菜还热乎。”
苍唯我接过筷子,沉默地吃起饭来。
如明月又找到新买的杯子,又清洗一遍,给他到了一杯水。自己也在桌子旁坐下来。她喜欢看他大口大口的吃饭,仿佛她做的饭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兴许是曾经当过军人,苍唯我私下里吃饭速度是很快的。所以一会之后,他已经吃饱喝足了。只是眉头,仍没有松开。
如明月已经打开电视,调到了财经频道。
等男人挪到沙发上,她就开始洗漱收拾碗筷整理厨房。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说她犯贱也好。她就是喜欢他在一旁看电视或者工作,而她在做家务。这种感觉,很像一对夫妻。
只是每每想到夫妻这个词,她便忍不住苦笑。如果她不能从苍唯我这味毒药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