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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常务副市长掏出烟来独自抽着，“后天就要开常委会了，你就没有考虑过人事上的变化吗？”
其实时无争已经分析过了，只是觉得自己资历太浅，没戏而不愿意过问罢了。所以听常务副市长这么说后只是嘻嘻地笑，“反正与我没关系，我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只需把我的饭吃好，酒喝好。牌打好就成了。”
常务副市长指点着他，“说你小子没心没肺，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呀。好好好，就由你吧。反正今天是一整天。你想怎么乐都成。”
饭局后的娱乐项目无外乎打麻将和纸牌，当然也有去游泳的。时无争也去游泳。不过刚游了几个来回，就被常务副市长给强行拉了上来，“够了，够了，”常务副市长推着他，“快去冲冲，穿好衣服到牡丹亭来。老杨他们那桌三缺一。”
老杨指的是副市长杨云贵，时无争知道牡丹亭里坐的皆是市级领导，自己只能算是半个市级领导，他不愿意去，“大哥，我看我就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了吧。反正有好几个局长，你随便拉上一个不就成了。”
常务副市长给他头顶一下子，“你是不是我的人呀？要是我的人就别说这样的话。让我听着就来气，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杨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好歹算得上是半个市级领导，与他们一桌，他们不会觉得太掉身份。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这个道理时无争自然是懂得的，只是不愿意去受那分拘束罪而已，而且也想趁这个机会与其他人联络一下感情。现在听常务副市长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本想说：“大哥，既然这样，你就给我一桌吧。”话到嘴边他吞了下去。他知道常务副市长那一个包间里肯定是少不了那几个常务的。
时无争并不喜欢打牌，犹其是不喜欢打麻将，即便是打，也就是打打纸牌而已。但是进入牡丹亭后，他发现两张桌子皆摆的是麻将。他不得不强迫入乡随俗了。这种场合下撤台子无疑是一种不合群的行为。由于牌技特臭，加之手气背，时无争很快就输了不少。
这倒是叫杨副市长有些过意不去了，正好房管局的李局长进来凑热闹，嚷嚷着要买马。杨副市长就叫他把时无争给换下了。时无争也就落了个轻松准备再次去游泳。却是在过道上与下了桌子上厕所的常务副市长遇上了。
时无争索性来个随机应变，也自称是上厕所。跟着常务副市长进了洗手间。然后隔着门板与常务副市长说话：“大哥刚才说开常委会，会不会与换季有关呀？”他虽然觉得与自己无关，仍然是忍不住要关心一下。
“怎么。你小子也感兴趣了？”
“嘿嘿。我纵然想也轮不到我头上啊。这个你是知道的。就我这个年龄资历能干上这个市长助理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了。再也不敢有什么奢望了。只是这好奇的本性人人都免不了，所以就想听听了。咱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呆在现在的位置里熬熬资历了。”在常务副市长面前，时无争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继续笑着道：“大哥，你总不至于告诉我说，连消息也不能打听吧？”
“嗯。你知道就好。咱们体制就是这样的，你得熬。”常务副市长也有些感慨地道。想当初自己不也是三十一岁就当上县委书记了。已经算得上是这一级别里的年轻干部了。但是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四年，然后在副市级位置上一坐又是四年。活生生把自己给熬成了宿年老将。这还是在自己有个强硬背景的前提下。不然的话四十岁别说当常委兼常务副市长了，恐怕就是上副市长这一级也是难上加难呀。
“大哥别感叹了，这是个谁也无法改变的现实，只能是顺其自然了。听说要商讨向省上推荐一个副市长，我只是想问问是谁上？”时无争吐了一口痰，“听说是张如玉和李怀德之间争得很凶呀？”
常务副市长也咳嗽了一声，反问道：“你听谁说的？”提醒道：“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能向其他人讲起。这是组织原则，你应该懂得的。”
时无争心里有底了，试探着说道：“这不是秃子的虱子——明摆着的吗？”嘿嘿一笑，“官方封锁，其实下面的小道消息早已是满天飞扬了。说实在的，我认为这两人能被推荐，关键是他二人身后的人物。你估计哪一个更容易上去？”
常务副市长打断他，“到此为止，你小子，别说起话来就没分寸了。这样的话是随便乱说的吗？要发牢骚，要打抱不平。到别人面前说去，别在我面前说。”同时对谁能上去不置可否，“至于谁能上？就不是你我二人能管的事了。”
时无争并没有要因此而停止话题的意思，继续说道：“据我分析，应该是张如玉容易上去一些。毕竟有张书记那个后台。而且近段时间的造势，也是有利于他的。”
第0322章喜出望外
第0322章喜出望外
时无争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一般说来要提拔一个干部都得需要造造势，而眼下这两人的声势都被造得不小，一个是入选了全国人大代表。一个是推选为全国劳模，尽管局长当劳模留下不少的话柄，但是人家就是当了。相比之下张如玉更容易上，毕竟后台是张书记。而且有了张书记的支持，也就是得到了市里四大头的支持，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私底下又有传言说李怀德不过是一个陪场而已。换句话说，如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张如玉上去，应该没啥大问题。
但是张如玉有个致命伤，那就是仗着后台是张书记，表现得极其目中无人。由此而导致他的人缘关系不太好，连四大头的市人大主任和市政协主席都和他不对路。虽说人大和政协没啥实权，但是这二人与别人不同的是都兼着市委副书记。那就大大地不一样了。更何况副市长最终确定是要过人大这一关的。尽管这四大头关系不错。但是这二人不象市长那样是完全支持张如玉的。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完全可能倒向李怀德的。
时无争的话说了好一阵后，见常务副市长沉默不语，心里自然也就有些打鼓了。试探着问道：“不会是我的话说错了吧？”
常务副市长诡秘地笑道：“你这小子对别人那么关心，咋就没起过自己呢？”
时无争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随之飞速地旋转起来，得出的结论是无论如何都是与自己沾不上一点点边的。由于已是常务副市长的心腹了，他在他面前说话也就毫无顾虑直接说道：“哥哥，你就别再拿我来开心了。这样的好事我怎么能沾上边呢？除非是天上掉馅饼了。”
“你小子，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不过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个馅饼的。”
时无争立即欣喜起来，“大哥，你真的不是拿我开涮的吧？不怕你笑话，我也分析过了，貌似哪方面我的条件都不够呀。”
“看来你小子消息还是不够灵通呀，昨天安排你进圈子里逛了一趟，你小子算是白逛了。你就没有向林羽和毛森林打探过这个消息？”常务副市长吐出一口烟圈来，“这两人对你的映象都是不错的，我也是昨天才从他们口中得到的消息，省里的意思是最好从准副市级里面挑选。我与他们都分析过了，虽然准副市级倒是不少，不过其他的都是些高龄之人，根本就不可能列入名单的。我们梳理了好几次，你这个貌似最没希望的，现在反倒是成了最有希望的人了。只是这个消息在市里被压了下来而已。”停顿一下，再次强调，“要不是昨天到圈子里逛了一趟，我至今也被蒙在鼓里呢。”说到这里，那种被渺视的愤愤然在常务副市长语气里彻底地暴露出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咱好歹是常务副市长而且还兼着常委，居然也把我瞒着。而且给了他们机会的，请他二人吃饭，就是想他俩给我说句实话。哼，你们不是怕张如玉上不去吗？我偏要让他上不去。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你现在就给我准备着，常委会上我就提你了。而且我休假也不休了。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活动方面用不着你去。林毛二人对你的映象不错。而且一个是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一个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说话是有份量的。”
时无争的心立即就嘣嘣地跳起来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种好事会降临到他的头上来。他暗自庆幸这次的陪蹲，没白陪。他是真的陪蹲，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解手的。他更清楚常务副市长的能量，尽管鹿死谁手仍然是个未知数，但是他已决定跟定常务副市长了。哪怕就此而得罪张书记他也无所谓，毕竟是为自己争取利益嘛。然后问道：“那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由我来安排，你要做的就是在我们那个圈子里多走动一下，加深感情。这个是对你极有好处的。至于该怎么做，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知道的。特别是在林毛二人身上，你更该多下些功夫。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如果我真的运气好，上去了的话，你看谁来接替我的位置最合适？我想，”
常务副市长打断他，“你小子问这些干什么，莫非你还想继续兼任市长助理呀，这个根本就不可能。公安局局长倒是可以兼任的，但是你根本不可能去公安局。”停顿一下，“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在市长助理这个位置坐上感情了。要真是这样，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别动了，继续坐吧？也免得我去得罪人。”｜
时无争赶紧嘻嘻笑道：“别这样嘛，大哥，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好歹我也在那里干了大半年啊，感情总是有的嘛。感慨一下不犯法嘛。好吧，说正经事，我的意思是，既然那二位都造上声势了，我这个后者怎么着也应该造造声势吧，再说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咱在这个工作岗位上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你说是不是呀？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
常务副市长将烟屁股扔入纸篓里，“哼，你小子就知道斤斤计较。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正好省里有一个评选优秀干部的活动，我争取让你上。如果上去了，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筹码嘛。”又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嗯，就这样这下来。为此我假也不休了。不过张如玉和李怀德二人的动向，你也应该看紧点，这个我是顾不得的。”
时无争揉了揉早已阵阵发麻的小腿，暗叹一声，大哥不会是有便秘的毛病吧？咋就这么能蹲呢？嘴里则继续着讨论的话题：“大哥，要是我真能上去的话，我想给你推荐两个人选，”
常务副市长再次打断他，“你小子来劲了是吧？告诉过你了，这不是你小子该考虑的事。再说你推荐给我又有什么用呢？决定权在张书记手里，你找他推荐去吧。”
由于是心腹，时无争说话一点点也不忌讳，他再次笑道“呵呵，大哥，不管你爱不爱吸，我还得说，咱们办公室里确实是有些人才的。只是被埋没了而已。当然要是我上去了已有了合适的人选，我这话就当是没说。要是市里有没有合适人选，我说的是如果没有的话，我给大哥推荐老王。”虽然是隔着板壁，时无争仍然是一脸郑重其事语气严肃的神色道：“大哥，我是认真的。老王真不错，经验丰富没说的，而且是任劳任怨。更难得的是能文能武，作群众工作也是很有两把刷子，上次我出差后，他独自处理的那个，就很不错呀。你也是经常提到嘛。最大的毛病就是有较真。”
常务副市长总算是完事了，提起裤子站起来，“嗯，就说到这儿吧。让我考虑考虑。”经时无争这么一提醒，常务副市长也有些意动，办公室副主任王道首算是个实诚人，在办公室里也算是有口杯之人。自己刚来那阵子跟着自己干过一段时间，干得都还行，不过后来调去负责张书记的工作了，与自己接触也就少了。经时无争这么一提醒，觉得确实可以用。而且他现在又称得上是张书记那边的人，估计以他为人选，是最容易通过的。常务副市长心里默认，说的话也就有一些敲定的意思：“他要走了，谁来负责张书记那边的工作？张书记那边全靠他给撑着的。”
时无争听他的语气，已经知道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已接受了这个推荐，接下来的人员推荐自然也是要几方都能接受的，跟着站起来提上裤子的时无争暗自道上一声总算解脱了，然后说道：“大哥，这个我也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老陈，他已干了这么多年了，就是排资论辈，也该论上了。当然他的工作能力是要欠缺一些。但是最大的优点是讨张书记喜欢。还有一个就是吴浩，工作能力自然是比前者强得多。而且也讨各方领导喜欢。照理是早该上的。最大的毛病是他身上的坏习惯太多，不怎么被人接受。”紧跟在常务副市长身后的时无争鼓动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以我的角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