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棹歌走过楼亚轩的身边,微微别过头,不去看他已经无法掩饰痛苦的眼睛,只是——即便是如此痛苦,他依旧没有冲过来,没有勇气拉住她,而是任凭唐伯昭将她从他眼前生生带走。
唐伯昭拉着棹歌上了车,油门轰鸣,如飓风扫过一般冲出了唐家大宅,但是他并没有如方才所说的那样带着棹歌去订礼服,而是一路上山,一直开到车行不进的尽头才停了下来。
棹歌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只有知道唐伯昭到底在那些资料里看到了什么,才能知道该如何应对,此时不开口方是上上之策。
“棹歌,你相不相信我?”唐伯昭的眉间又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形,说明他现在很烦恼,只是不知他烦的究竟是什么。
棹歌看着他,毫不犹豫地重重点了点头。这让唐伯昭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少许。
唐伯昭朝棹歌的脖间伸手,棹歌没动,任他冰凉的手指贴近自己,从颈间拉出那条特殊的项链。唐伯昭细心地解下链子,从戒指褪了下来,他拉起棹歌的手,将戒指向她左手无名指戴去,脸上的表情万分温柔:“嫁给我。”
棹歌愣了,她定定地看着唐伯昭微低的头,英俊的脸,在这刹那一股无法压抑的罪恶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猛一抽手,唐伯昭刚刚为她套入一半的戒指就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抖落到车档上,在金属的车档头上砸出细细的“叮”声后,滚落到了唐伯昭的脚下。
唐伯昭半晌没动,手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手中还执着她的手一般。“是为了楼亚轩吗?”半天,唐伯昭放下手,抬头看棹歌。
棹歌有点愣,但是转瞬就明白了唐伯昭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将来恨我,我也不想恨你,这跟楼亚轩没有任何关系。”
唐伯昭看着她,研判她话的真实性。“为什么觉得我会恨你,你又会恨我呢?”
“你是唐家的人,唐伯伯已经恨上我了,今天你再这么一闹,唐妈妈又怎么能喜欢我,给你的袋子里装着的应该都不是什么好话吧,现在也许你一时意气非要跟我在一起,可是以后呢?我出身寒微,做过黑工,在夜总会里端盘子,可能在警察局里还有不良案底,这样的人你可以接受一时,以后呢?现在还只是面对家里人就已经这么艰难了,那些外人呢?你的朋友,上流社会的圈子能够接受我吗?万一到时候你厌倦了,你烦了,你要把我一脚踢开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放手,那样的话,我们一定会互相怨恨的。”
静静地听着棹歌说话,唐伯昭没有吭气,只是在棹歌说完后弯腰从脚边捡起了戒指,“只是因为这些?真的跟楼亚轩没有关系?”从头到尾,他在意的只有那几张刺眼的照片,棹歌的成长环境他早已知道,在那样的地方能够生存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她的母亲是□也好,是毒贩子也好,他不在乎,毕竟棹歌早就已经声明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了不是吗?他在乎的只有那些棹歌和楼亚轩状似亲密的照片,那些楼亚轩拉着她,甚至是搂着她的照片,只是这一次,他选择相信棹歌,不再相信曾经欺骗过他一次的父亲和那些唯利是图的侦探。他相信即使有错,也不会棹歌的错,他坚信!
***
棹歌终于还是戴上了那枚戒指,良心,或者还有一点点,让她面对唐伯昭的爱与信任生出无可抑制的罪恶感,只是残存的这一点点良心并不足以让她放弃对唐家的报复,她抗拒不了那种强烈的诱惑,那滋味实在太过甜美,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不去面对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善良。
纳兰慢条斯理地泡茶、洗茶;动作优雅闲淡;看着闷坐在地毯上有一搭没一搭揉着弃儿脑袋,抓着它毛茸茸耳朵扭来扭去的棹歌,神情莫测。从上次病后;她已经很久没来了,这段时间他也经常出门,辗转了大半个地球,回来几次打开监视系统却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出现过;让他很是失落了一阵子;不过,今天她总算是又来了;只是从进来到现在已经闷了半个多小时了,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里发呆。他也不问,只是温了杯牛奶给她,便自顾自地继续品茶。
突然,棹歌放开被她蹂躏了半天的弃儿,往柔软的地毯里一躺,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只是她哼完之后,厅里还是静悄悄的,棹歌不由郁闷起来,腾地一下又爬起来坐直,有些气鼓鼓地瞪着纳兰:“茶好喝吗?”
“今年的新茶,雨前的龙井,要不要尝尝?”纳兰见棹歌出声,便端起一杯示意要递给她。
“不稀罕,不喝!我走了!”棹歌咬了咬嘴唇,从鼻子里又哼一声,起身就要走。
就在她已经快要跨出大门的时候,纳兰突然声音有些冰凉地问道:“你闷了半天,跟你手上的戒指有关系吗?”
棹歌一下子就像被冻在了大门口,僵硬地跨不出最后那一步,好半天,她才讪讪地缩回脚,像是做错事了一般怯怯地转头看向纳兰,看着纳兰面无表情的脸孔,她就莫名的心虚。
“这个……是唐伯昭送的。”在纳兰面前棹歌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在大人面前的耍把戏的小孩子一样,只要他眼睛一瞟,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纳兰闻言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慢吞吞地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半晌才抬眼正色看向棹歌道:“你努力到今天不容易,就算要跟唐家过不去,也没必要赔上自己的名誉,值得吗?”
棹歌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一惊,纳兰这家伙表面上静得像个隐士,实际上肯定不是简单的主,显然他对她和唐家的恩怨看来已经有所了解,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话。只是不知道连唐冠华请的私家侦探都没摸出她真正的底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过来!”纳兰见棹歌呆呆地站在门口,便放下杯子朝她伸出手。
棹歌看着纳兰伸出的手,脑子里顿时一阵轻嗡,不等大脑做主,脚就自发自动走过去了。
纳兰站起身,将她轻轻抱进怀里,棹歌闻着他身上那令人神清气爽的淡淡异香,耳朵慢慢地发红变热,心脏却稳稳地跳动,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紧张,没有担忧,这是和在唐伯昭的怀里,和在楼亚轩的怀里,和在容哥的怀里完全不同的感觉,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靠在纳兰的怀里,她可以把自己完全放空,在宁静的味道中,平稳的心跳声中,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催眠了一样,放松到几乎随时都可以睡去。
纳兰抱着棹歌,看着她毫不犹豫投入自己怀里他真的很高兴,可是眼见着她不一会就眯起眼睛舒服的像要睡去一般,不由得又有些好气好笑,单手扶住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粉润的脸颊,轻道:“困的话到房间去睡。”
“不要!”棹歌嘟起小嘴闭着眼睛径自在纳兰的胸前蹭了蹭,不肯放松。
“月底唐氏要举行一个大型的慈善晚会,听说唐伯昭要介绍自己的未婚妻给大家认识,并要当众公布婚期。”感到棹歌的身子微僵,纳兰拥着她的手微微地紧了紧。
“我不会真的嫁给他。”棹歌仍旧闭着眼睛,其实她是害怕看到纳兰责备的眼神。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唐家摊牌呢?”纳兰显然担心的不是这个。
“等唐家开始筹备婚礼,人尽皆知的时候!”棹歌蓦然睁开眼睛,清亮的眼睛里满是咄咄逼人的煞气。
纳兰看着她斗志满满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你干嘛这么看我?”棹歌以为纳兰会觉得自己很恶毒很卑劣,一定会尽力阻止自己,可是瞧他的样子却是似笑非笑,表情怪异。
“你啊——”纳兰轻笑,这样不疼不痒,只是让唐家伤点颜面的报复手段,于他而言如同儿戏,如果换作是他的话……纳兰的温润的眼眸微低,他会让唐家永远消失在这临江城。
“你不会觉得我很过分吗?”棹歌皱眉看着纳兰。
纳兰轻笑,微嗔着瞪了棹歌一眼,“我担心的是你,这世上最不可玩弄的便是人心,你伤了别人的心,只怕也会有人来伤你的心。”
棹歌一愣,有些紧张地盯住纳兰,“你会伤我的心么?”
纳兰一怔,看着棹歌紧张的表情,心里一阵甜意涌上,“当然不会,永远不会。”
棹歌听得纳兰如此郑重承诺,便如放了十万个心一样松懈下来:“只要你不伤我的心,那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够伤我的心了。”
纳兰觉得这是便是世上最动听的爱语了,看着怀里仰望自己的棹歌,想了很久的吻终于轻轻落下,如轻雪丝羽般温柔地贴上棹歌甜润的唇,而棹歌第一次全身心地沉浸,心与心的距离近了,这吻便也不一样了。
***
棹歌来来去去纳兰家那么多次,却还是第一次走进他家的厨房。在棹歌的想象中,在这样复古而诡异的小院里必须得配上一个电视剧里那种连烟囱的灶台才像样,不过,那终归只能是想象。纳兰家的厨房其实很现代,甚至可以说现代到时尚的程度,就像最豪华的厨具广告那样,什么都有。
“过来。”纳兰拿出一条围裙朝她招手,她很自然地便接过穿上,转过身见她半天没动静的纳兰看到她居然把围裙穿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而此时棹歌才反应过来纳兰只是让她帮忙给他穿。
“你会做饭?!”棹歌其实没多惊讶,毕竟,一个能把简单的牛奶都煮得让人流连忘返的男人肯定不是君子远疱厨的代言人,只不过她接触过的所有男人没有一个是肯在女人面前下厨房的,所以她还是不由得稍微惊讶了一下。
纳兰见棹歌穿上了自己的围裙也没说什么,只是打开抽屉又拆了一条新围裙给自己套上,粉色的围裙上面一个大大的龙猫图案看得棹歌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纳兰自己看着也有些好笑,不由摸了摸额头开口解释:“买厨具时商家送的,我买的多,就送了好几条……”只没想到随手拆了一条,居然会这么粉嫩。“要不……还是跟你换换吧。”他看着棹歌身上那件他常穿的,深蓝色,上面只是简单的写着一行厨具商家的品牌名称。
“不要!”棹歌立刻甩头拒绝,憋着嘴角忍不住的笑意,转身去冰箱里拿出自己有兴趣的食物。
纳兰无奈,只好继续穿着那件粉红色的龙猫围裙忙里忙外。
棹歌给纳兰打着下手,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会胶着在厨房里有条不紊洗切炒的他身上,心情是从所未有的轻松飞扬,看着那么粉嫩卡哇依的围裙穿在他的身上,再配上他有点尴尬的表情,简直可爱得让她想上去狠狠地抱一下。而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就在纳兰翻炒着青菜的时候,她突然扑了上去,从后面一下抱住了纳兰,重重地箍住他腰,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紧到耳朵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听见他血脉流动的声音。
纳兰猝不及防,差点被她一下扑到油锅里去,还好他下盘够稳,身板够硬,缓过神来,他轻笑着拍了拍她紧紧环住自己腰部的双手,却没有强迫她放开,就这样带着条小尾巴一样,任由她粘在自己背后走过来走过去,继续炒菜做饭。
纳兰动作很快,清淡精致的两荤两素,四菜一汤不到一个小时就上了桌。
到了添饭的时候,棹歌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纳兰,刚才抱着他当尾巴时不觉得,到松开他坐在餐桌上与他面对面时,棹歌反而突然红了脸。她刚才的举动,好像很不要脸啊,她想,纳兰一定会嘲笑她,把刚才她笑他的找回来。
可是,纳兰却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笑容里并没有嘲笑,只有暖暖的明媚,细心地给她碗里挟菜,然后笑问她好不好吃。害得她反而越来越害羞,脸越来越红,一直羞到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去才好。
饭后,棹歌主动扛起了洗碗的大任,毕竟,已经吃了现成饭了,如果再不奉献一点劳动,她就真成了米虫了。
纳兰犹豫了一下没有提醒棹歌其实水槽旁边就有洗碗机,不需要那么麻烦地洗涮。可是见棹歌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就顺着她的意,让她去忙了。站在厨房门口,听着她轻轻哼着他没听过的歌曲。她哼歌时,声音特别的柔软,低低地,钻进耳朵里像是有茸茸的羽毛在搔着耳根,让他的身体都忍不住漾起一种酥酥的感觉。
这丫头……真是个天生的妖精。纳兰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不由得低笑摇头,真的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她媚惑的陷阱里,忍不住被诱惑,被勾引。只是这样的陷阱,他跳得心甘情愿。看着她现在的模样,终于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肯接近他,收起她一身的尖刺,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他的心亦有种被填满的感觉。也许有一天她会知道,比起她需要他,他更需要她,正是因为那日偶然间遇到了她,他才找到了继续驻留在这个世界的力量。所以,他想对她好,以一个普通的男人,不用提及自己的身份,只以自己力所能及的简单方式对她好,而她能够接受,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跟她在一起,让他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