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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楠洗完澡出来了。他依然光着上身,围着刚才的浴巾。看着站在一旁低着脑袋的许然,不免生气。“去帮我找件衣服。”
许然悻悻溜进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件稍许宽大的T恤,似还是B大校庆时发的文化衫。见陆楠不满意,又跑去父母的房间,翻出了件许父的运动裤。
陆楠心里生气,但拿许然一点办法也没有,穿着这两件不论不类的衣服总好过光着身子。陆楠接过衣服,也懒得避讳,扔掉浴巾换上衣服。
“你好歹也进屋去换,这儿还有女人呢!”许然背过身。
陆楠“哼”了一声,说:“干出这种事儿,也能叫女人?”
许然算计着陆楠大概换完了衣服,转过身刚想争辩一番,看见他身上的衣服,忍俊不禁。
陆楠更加来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少喝点,你一个女人,喝得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这亏好是我送你回来,要是别人起了歹意,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幸灾乐祸!”
“你没起歹意?那抱着我干什么?”
陆楠一时语塞,想起刚才被许然灼热呼吸撩拨着的感觉,心里大呼上当。“简直是狗咬吕洞宾!”陆楠拾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扭头便走,走到门口,还不忘转身说了句,“衣服帮我拿去干洗,你付洗衣费。”
上了车,陆楠心里烦躁,忍不住想抽支烟。习惯性地摸了摸裤兜,才想起来烟和打火机都留在楼上忘了拿。他翻了翻车上的储物箱,找出了包香烟,又借着点烟器把烟点燃。
陆楠拿过手边的手机,有四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短信和电话都来自于同一个人,陆楠看了一眼短信,回了一句“一会儿到家,你先睡吧。”
把手机扔到一边,陆楠不着急,打开车窗,坐在车里不紧不慢地抽着烟。凌晨的风从窗缝中吹了进来,吹得他一个激灵。他椅背上挂了件西服,反手一勾,套在了身上。这时,他想起了许然,不由轻声笑了起来,心里嘀咕了一句,“每次喝醉都要殃及无辜。”
和许然在一起时,陆楠最怕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别人对他说:“陆楠,你女朋友又喝醉了。”每每听到这句话,他便知道厄运临头。
许然爱喝酒,偏偏酒量不好,酒品极差,在B大时尤甚。往往三两瓶啤酒下肚,便浮出些醉意。别人喝醉了就睡,许然偏不,喝得越多闹得越凶,话多不说,就喜欢和别人对着干。陆楠为了哄她,绞尽了脑汁,最终还是蛮力省事,一把扛起,离开是非之地了事。
过了宵禁的时间,回不了宿舍,陆楠也不敢把许然送回家,便只能带她去快捷酒店。而每次开房的时候,许然也是不消停地折腾,难免会被人误以为陆楠乘人之危,因此也蒙受了不少冤屈。也许正因两人时常夜不归宿,久而久之便被别人说成是许然倒贴陆楠。
陆楠回忆着往事,不由笑笑,手掐着烟头伸出窗外,轻巧地弹了弹。他那时未曾想过许然为什么这样喜欢喝酒,而且每次都要一醉方休,如今看见她眼角的泪痕,竟有些恍然。人言借酒浇愁,装疯卖傻,不过如此吧。
此后几天,许然觉得日子有些不好过。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陆楠成日里黑着脸,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的。
第一天,在大区的内部例会上,陆楠和财务部的一个经理为了个项目报销的事项起了些争执,陆楠颇有微词。财务部经理也是个火气方刚的男人,他觉得自己虽然职务上低陆楠一级,但好歹岁数还长着一截,不该如此不留情面,于是两人言辞激烈,互不相让。好在大家劝得及时,否则拍桌子走人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天,隔壁设计部的小姑娘一大早被陆楠喊去了办公室,一个小时过去后,抽搐着从办公室里出来,跑到刘云那里哭诉,说陆总狠狠训了她一个小时,仅仅因为设计稿上产品的样式出了些偏差。
刘云似乎见怪不怪,安慰道:“陆总做事仔细,你出了差错,说说你也是应该的,下次多长个记性就行了。”
小姑娘又哭了一会儿,被出来接水喝的陆楠给吓走了。
陆楠能把女生骂哭,许然还是头一回听说。待到陆楠回屋,许然低声问对面的张雅清:“陆总大姨夫来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大姨夫没来,应该是女朋友来了。最近小心行事吧。”
想到陆楠也有如临大敌的一天,许然不觉发笑。一时竟有些好奇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能耐。
正在幸灾乐祸的当口,陆楠提着外套从办公室里出来,丢了句,“许然,跟我去见客户。”便头也不回,等也不等,往电梯口走去。
张雅清报以同情的眼神,目送着许然匆忙离去的身影。
陆楠驱车前往城东的星美集团,目的是沟通春季促销的策划案。见到客户,陆楠好歹是恢复了常态,说起话来也正常多了。开完会,也到中午饭点了,星美的人要留两人一起吃饭,却被陆楠推辞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陆楠沉默着没有说话,许然也是屏气凝神,不敢言语。经过那晚的事,许然本就理亏,赶上陆楠心情不好,更加小心翼翼,深怕哪句话开罪了陆楠。
趁着红绿灯的空档,陆楠不急不躁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吐了几个烟圈。
车里本就有些气闷,陆楠又在旁边吞云吐雾,许然侧过脸捂住鼻子,忍不住咳了几声。
陆楠看了她一眼,把窗子摇了下来。
“我不说话你也不说话?就这么怕我?还是自知做了亏心事?”陆楠见许然仍捂着鼻子,呛得有些难受,干脆掐灭烟头,仍在一旁的烟缸里。
烟缸里的烟头顽抗,顶端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许然又把它在烟缸里压了压,彻底断掉这空气中袅袅青烟的罪魁祸首。“一个大男人,搞得跟来了大姨妈似的,成天别别扭扭的,谁敢往枪口上撞。”许然说着挥了挥面前缠绕的烟雾,又咳了几声。“你抽烟可真凶,一天一包?”
陆楠打开天窗,让车箱里的雾气散得快些。“以前多一些,现在好多了。”
“原来在大学,也没见你抽过烟啊。”许然捂着鼻子嘟囔一句,眼见着陆楠错过了回公司的路口,忙问,“你去哪儿呀?走过了。”
“约了楚恒吃午饭。”
楚恒是许然的师兄,和陆楠一届,吉他社的社长。许然对他一直有些怵,执意要在前边的路口下车。陆楠却说:“都是熟人,回来也该见见面。”
许然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楚恒有多熟,在B大时,她和陆楠在一起,楚恒总是唱衰他两人的关系,巴不得他们早点分手。可真遂了楚恒的心愿,许然和陆楠分了手,他也再没给过许然好脸色,见一次骂一次。后来,许然听说了“基友”一词的存在,便觉得这个词形容陆楠和楚恒的关系再恰当不过。在楚恒眼里,许然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见了面无非就是数落我,他见我不爽,我见他还难受呢。”许然指着前边的地铁站,说,“我在那儿下车。”
“你们俩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陆楠一脚刹车都没有踩,径直从地铁站边开过,“分手那事我都不说什么了,轮不到他插嘴。何况我都和他说了你要去,你临阵脱逃就显得有些小气了吧。”
许然有些哑口无言,心一横,干脆别过身子,随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说到和陆楠分手时的事情,许然自觉有些理亏,也有些歉疚,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是一年冬天,许然大二,陆楠大四。在许然看来,两人的关系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不仅因为大四是个分手的敏感时期,更是因为坊间关于陆楠的各种绯闻已经侵蚀着许然的尊严,压迫得她难以承受,逼着她想要做出点什么举动。
这些绯闻中,尤其以陆楠和舞蹈社社长杜汐妍之间的故事最为传神,连许然自己都已目睹过多次两人出双入对。
同宿舍的小姑娘顶了顶许然的手肘,向着陆楠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男朋友。”
许然看了一眼,两人正一起从教学楼里出来,说说笑笑,神态自若。杜汐妍的手有意无意间挽着陆楠的胳膊,看似就是寻常的情侣举止。其间,陆楠仿佛说了句玩笑话,逗得杜汐妍笑声连连。这笑声钻进许然的耳朵里,听着十分尖利、刻骨。许然故作镇静,“哦”了一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许然,这你都忍?你们还没分手呢,他就劈腿!他天天这么欺负你,你不能老是逆来顺受的。”许然走得有些快,宿舍的小姑娘追上几步,继续劝着,“要是我,就走上去给那男的两个耳光,解解心头之恨。”
许然不是没想过分手,只是觉得以这般道听途说的事情为借口分手显得有些没品。既然这段恋情没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至少分手时也要轰轰烈烈一把。但她心里又有些矛盾,深怕哪天陆楠先说出“分手”两字,将她陷于被动。甩和被甩,是有本质区别的。
两人正式分手那天是个平安夜。陆楠提前向许然打了招呼,准备在图书馆复习考研。许然本来对出去过节就有些意兴阑珊,当天也就没有出门,窝在宿舍看美剧。
宿舍的小姑娘约会回来,刚进门,劈头盖脸就说:“我刚才在楼下看见陆楠和杜汐妍在一起散步。”
许然冷哼一声:“散步也不一定是在一起了,你又没看见他俩拉手接吻。”
小姑娘看了眼许然,恨铁不成钢地提起水壶就往屋外走,边走还边说,“许然,你是没救了!”
小姑娘刚走,许然就接着陆楠的电话了。“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要说?说是在图书馆温书,却跑出来和杜汐妍幽会。许然心里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下楼的时候,许然下定决心,择日不如撞日,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不论如何也要在陆楠前便提出分手。
许然本以为说出分手,陆楠会爽快地答应,但没想到,陆楠看上去挺惊讶的。许然心里不屑,明明却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成全了他和杜汐妍,他却还在这里做戏。
“然然,别闹了,今天是平安夜,不是愚人节。”
“谁跟你闹了,我很认真。分手!”许然再一次掷地有声地重复这两个字。
“理由呢?”陆楠沉声问。
许然才不愿意承认她是因为觉得自己快要被甩了才决定壮士断臂的,便嘴硬道:“没什么理由,腻了。”
陆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忍住没有生气,继续反复求证许然分手的意图。这在许然看来,陆楠似乎是在急切地确认她是否会如此慈悲为怀,如此乐于成全他人,在分手后是否会记恨他。
许然有些恼了,说了些狠话。“陆楠,大学的感情本来就不稳定,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腻了很正常。”许然想了想,又说,“我们在一起都半年了,你的那些路数我也都见识得差不多了,没什么新意,怪腻歪的。反正你也要毕业了,大家以后都不要纠缠了,留个念想,好歹也是青春回忆。”
“你真这么想?”陆楠盯着许然,目光深邃。
许然点了点头,睁大眼睛,无畏地迎着陆楠的目光。僵持了半晌,许然觉得眼睛瞪得有些累了,便眨了眨眼,说了句,“再见。不对,再也不见。”
转身的时候,许然觉得自己眼底竟有些湿润了,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这样悲天悯人的情怀感动了。隐约之间,她听到陆楠在他身后说了句,“许然,算你狠。”
圣诞节一整天,许然依旧窝在宿舍看美剧,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但是美剧讲了什么内容,她完全没看进去,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很正常,就好像她真的是腻歪了和陆楠在一起的日子,才决心分手的。
手机就放在床头充电,声音开到了最大,但是一整天没有一点动静。许然翻了翻她和陆楠之间的短信,竟大部分都被案例大赛、社团活动的内容占据了,真正谈情说爱的部分仅占不到十分之一。许然一条一条删着短信,最后连同通讯录中陆楠的电话也一起删掉了。
也许,对于陆楠而言,这段关系不过是他繁忙社团工作和案例大赛筹备阶段的一种调剂,可有可无,而杜汐妍这种小鸟依人型的女生才最能牵动男人心魄。
这个时候,楚恒的电话来了。
“许然,你丫干的好事儿!陆楠车祸,你丫看都不来看一眼,你他妈是不是人啊!”许然刚一接通电话,楚恒就劈头盖脸地开始骂到。
车祸?陆楠不是应该甜蜜地和杜汐妍在一起欢度圣诞吗?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许然看到整条街、整个北京城都洋溢着温暖的节日气氛,尽管冬日的北京不怎么温暖。看着这样喜庆的场景,许然心里越发沉重,悲观地设想着见到陆楠时候的惨象,以及他今后的生活自理问题。许然有些后悔,只因一时赌气,才在平安夜这样敏感的日子跟他说分手,可真没想对陆楠有什么身体上的伤害。
许然到医院的时候,还没看见陆楠,先看见了杜汐妍。那时,杜汐妍就坐在陆楠床边,温柔地拉着他的手,旁若无人。
陆楠是酒后驾驶摩托车,和小面包车相撞。
许然站在医院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