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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反正再有几个小时就该到家了,好几天没见外孙子了,人老了还真是开始心软了,只要外孙子甜甜地叫声姥爷,那些个烦心事儿就都无影无踪了。
劳伦斯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居然了无睡意,身体疲累,精神却在低气压中紧张亢奋,之所以闭眼全是因为如此长的时间固定在一个地方无聊的缘故,那睡眠断断续续地破碎,可即使这样破裂的梦境仍然完好地拼成一个故事,开始美好,结尾悲伤。
Anne,他的Anne,即使他回到这里一千回一万回,终究是找不回来了。
墓地里静悄悄的,热闹的蔷薇开在墓园外,那个小小的墓碑上是Anne娇俏的笑靥,谁又愿意将这张青春的脸和那个面目鲜血模糊的影像重合。十八岁的生命美丽短暂,天赋与红颜,上帝也是嫉妒了吧。
想起季时年,那个与Anne多多少少有些像的女孩子,像的并不是外貌,而是那种神态,当季时年冷淡地和他说话时候,他就会冲动地想起Anne跟他闹别扭生气的样子,如果不是外貌的不同,他会以为她就是长大了的Anne。
可是季时年笑的时候那颗美丽的时隐时现的梨涡却冷酷地提醒他,眼前的佳人不过是另外一个人而已,刚巧年龄相仿,职业相同。世事就是要有这么多的巧合让他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看到梦里的故人,勾起他的思念然后又残酷地扯开现实打击他。如果不是当时心软任她一人去散心,又怎么会天涯永别。
四年过去了,有时候他都觉得忘了Anne长什么样子了,他们之间的时间如此短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照片,所以他必须回来,回来看看她永远年轻的容颜,也让她看看他一年一年寂寥地变老,即使有一天他白发苍苍上天堂找她,她会认得他,在天堂的门口挽住他的手臂,说,劳伦斯,你让我等了好久。
可是他对她的爱恋又如此长,手抚在心脏的地方,还是疼,不过是尖锐转而为钝痛,如果打开胸口,怕那是永远洇着血愈合不了的伤处。
陈万山在空中小姐甜美的提示中睁开眼,啊,到了,行程终于结束了。回头看劳伦斯仍然闭着眼,因是回到家,也不计较一路的不快,推了推身边的人。
“劳伦斯先生,到了。”然后陈万山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含着泪的眼。
“你,你没事儿吧?”
劳伦斯陷在回忆里不防有人推他,睁开眼的瞬间来不及遮掩情绪,看见陈万山惊讶的眼神,掩饰性地抹把脸。
“到了,挺快的。”
陈万山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唯唯诺诺地“是快,是快。”说完了心里却想快什么啊,十几个小时呢,他的老腰都快断了。
劳伦斯回到专家公寓,现在他也搬到了半山的别墅,说起来距离季时年的住处并不远,每天会路过,只是目前还没有碰过面。
周裕之在办公室看文件,听见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市场部经理陈明。
陈明快步走过来,把几张照片摆到周裕之面前,“呶,这个怕是能说明些问题。”
周裕之拿起照片端详,照片拍得不算太好,一个是环境的光线暗,大约是在晚上,另一个是因为偷拍的缘故。上面是相互搂抱着的一男一女,那男的作势吻那女的,给了个后脑勺,那女的仰着脸故意躲,身体却和男的贴合的紧密,着装暴露,呼之欲出的胸部正好逢迎上去,一副放荡的样子。周裕之眉头微皱。
“这是那个女主播?”
“是,就是她,吴佩佩,你再看后面几张照片,有那男的脸。”
周裕之往后翻,最后一张是那男人半回头的一张脸,不无惊讶地,“孙志鹏?”
“这是在上海衡山路酒吧街拍到的,就前几天。想不到吧,孙志鹏是这种人,人人都说孙志鹏是少有的好男人,爱妻子,疼女儿,洁身自好,想不到该包女明星,该泡女主播,一个都不落下。”
“说重点,谁让你八卦了?”周裕之敲敲桌子。
陈明摸一下头发,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
“上次品酒会这个吴佩佩突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晕倒,醒来后就表示再也上不了台,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幸好季总监救场如救火,说实话,季总监的台风一点儿都不比这个吴佩佩差,美丽+智慧+神秘的职业,据说有很多人成了她的粉丝,叫'年糕'。季总监如果在电视台干,那吴佩佩之流的早就没了饭碗。”
季总监和周总的恋爱事件早就传的众人皆知,虽然当事人从未正面承认过,不过,任谁看都是真的,所以见缝插针,马屁该拍的时候还是要拍的,何况也算是事实。陈明看周裕之又皱起的眉头讪笑一下赶快把话题再扯回来。
“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直播事故,尽管是身体原因,吴佩佩应该要做检查,甚至停职一段时间,可是,据我在电视台的朋友说,吴佩佩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最新的选秀节目和周末八点档的一栏娱乐重头节目都由她来主持,台里的人都说吴佩佩攀上了大树,后台很硬,但谁都不知道这后台是谁。吴佩佩作风跟以前也不一样,表现得很谨慎,吃穿用度并不见和平日里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动静就是原来的一辆二十多万的车换成了一辆四十多万的牧马人,倒也不为过。”
“老话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不,狐狸的尾巴还是藏不住的。人家没在C城约会,跑到上海去了,还好我雇的这个狗仔够专业,不枉我的猜测。”
“你是说孙志鹏从中作梗?”
“周总,您没回来的时候,孙志鹏就跟咱风华不对付。孙志鹏老丈杆子在的时候豪天大酒店虽然跟风华是对手,但关系还可以,自从老丈杆子去世后,这孙志鹏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这小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皮里阴阳的,实在是个孙子,好几次不地道,有一次突然俩警察来咱风华查什么有偿陪侍的,这不给咱泼脏水吗?结果被周总裁摁住找他们局长才算完事。后来得知新来的大队长和孙志鹏有交情,摆明了是告黑状,最后警察给的答案是确实有人举报,但人家一口咬定是匿名。但是这都是猜测,谁也没有真凭实据,这孙子做得阴,滴水不漏的。”
“这孙子据说也黑过其他酒店,但凡是他的对手,都吃过亏。虽然生意上名声不好,可这好男人却是很多人称道的,今年情人节大张旗鼓地送老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一时传了佳话。要说这孙子还真能忍,做倒插门生生忍了小二十年,得个好男人名头,转脸儿大权在握,就玩儿女人了,四十五六了吧,也不怕闪了腰。”陈明鄙夷地撇撇嘴。
“以你对孙志鹏的了解他对那个吴佩佩会是来真的吗?”周裕之看着照片心里也在思量。
“当然不会,我想这吴佩佩也就是一个工具,利用她想在品酒会上的直播杀风华个措手不及。可惜没成功。”
“吴佩佩这人怎样?”
“说实话,并不是一个太灵光的人,空长了幅好皮囊,据说是主动被潜才上位的,风评不好。人也虚荣。”
“如果这个女主播只是一个工具,那孙志鹏大可不必完事了还供着她,而吴佩佩也不必忍着欲望还要低调,抛开男欢女爱,这里面定然还有什么,未必是针对风华的,但也要小心。”
“这倒是,以吴佩佩这样的人,全C城圈里的人都知道她并不是好货色,但凡有点儿头脑的,都不会沾染,这孙志鹏跟她有这样的关系,总还是可疑的。”
“多注意孙志鹏那边的动向,既然上次出手没成功,我想不保准儿会有下次。”
陈明看周裕之再没有其他吩咐,靠近桌子,挤眉弄眼,“裕之哥,你和季总监是真的吧?”
周裕之把照片甩给陈明,“有你什么事儿?”
陈明是陈万山的侄子,因陈万山没有儿子,就将一手本领传了弟弟的儿子,陈明小时候很多时候住大伯家,和周裕之走得比较近,偶尔开个小玩笑。
“有人让我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自然有人准备发动攻势。”说这话可真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如果是呢?”周裕之扬起眉毛。
“哈,哈,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陈明跳开桌子一尺远,“没事儿我先走了,不过裕之哥,你还是挺有品位的,风华就有好多'年糕',你算是先下手为强。还有,那个劳伦斯也风传喜欢季总监,你得看牢了,其他'年糕'跟你比有先天的劣势,但人家劳伦斯可不差,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说完不等周裕之反应跳着脚跑走。
周裕之转头目光自然而然投向对面的半山别墅区的某个窗口,这个时候季时年必然是不在的,什么时候这样的远眺成了他放松心情缓解情绪的方式。
拿起电话拨通,两声之后一个好听的女声,“喂,你好。”
其实来电显示明确地表明是哪里的电话,可季时年每次都是这样,两个人的时候似乎有意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开。周裕之并不计较,这样,怎么说呢,反而更是暧昧。
“晚上有一个晚宴,邀请你参加。”
“可以不去吗?”季时年咬着嘴唇迟疑地问,心里知道如果可以避免周裕之一般是会尽量减少这样的机会。
“周总裁亲自点的名。”
“几点?”
“六点半我去公寓接你。”
季时年低首看看腕上的表,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他就这么笃定她在C城没有朋友,就等着他的召唤吗,她就不相信周闻生才告诉他这个消息,真讨厌,她甚至没有时间为自己准备一件礼服。
“我给你打电话吧。”
“你不回公寓?”
“我需要一件晚礼,所以不确定自己会在哪里。”
季时年的声音透着懊恼赌气,周裕之听着却心情好起来。
“那我们现在走,我可供差遣。”
到C城的商业核心区,反正卖奢侈品的商场就那么几个。季时年一个牌子一个牌子地逛过去,最后决定了一家。周裕之抬头看,是前些时候一部美国影片说的牌子,看来女人的钱最好赚,随便个影视或广告就会引来跟风。
店员是认得周裕之的,热情地向季时年介绍几款礼服,怂恿她逐件试穿。不好拂店家的好意,季时年拿了件V字领的进了更衣室。
周裕之正翻看图册,听到女店员惊呼,“这件衣服太衬小姐的肤色了,周先生您看合不合适。”
回头不禁愣住,季时年平时不过是些典型的OL装束,评语无外乎是知性漂亮,大方优雅,现在却不同,深紫色的丝缎衬得肤色如月色皎洁,合体的剪裁恰到好处地突出了胸部和臀部,如果用艳光四射形容也并不过分。
季时年被周裕之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转了个圈,露出后面大片白皙的背部,这礼服前面是小V,后面是大V,几乎开过腰际。
本来是要说好的,就在这转身的瞬间周裕之改了主意。
“不好,颜色有些暗。”
季时年诧异地对上周裕之的眼睛,刚才他的眼睛里明明是赞赏嘛,本想坚持,又想我不过是陪他去参加宴会,这钱也是他掏,就由着他好了。
店员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兀自说,不暗啊,灯光下最漂亮了。
那边周裕之挑了件白色的单肩礼服,“这个也许好一些。”
店员大喜,“周先生真有眼光,这是我们的精灵款,限量版的,小姐穿一定合适,气质符合,当然价钱也在那里。”
季时年再次出来的时候,周裕之满意地微笑,老实说,他还是喜欢这件,有些纯真,有些娇艳,右肩扎了朵大团的花,左肩□,裙摆在膝盖上一点点,的确是个精灵,像个花仙子。
“啊,小姐左肩有处胎记,可以贴一个纹身,花朵的,藤蔓的,都好看,如果贴个兽头,会有天使与魔鬼的惊艳。”店员看着季时年左肩胛处一处颜色发青的印记遗憾地嘀咕。
周裕之也看到了,大概有拇指腹大小,形状像花儿,他倒觉得无妨,反而觉得有一点点的小性感。
不料季时年却淡淡地不容置疑地,“那就换一件吧。”
店员讪讪地看小姐有点冰凉的眼神,匆匆挑了件银色的一字露肩晚礼。
造型很好,前面简约,背部腰际却有层层叠叠的褶皱,周裕之和季时年都没话说。
“小姐是要包好还是……”
“就这样吧,省得再换。”话是搭着店员说,眼神却看向周裕之。
“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先去吃点儿东西,这种宴会几乎都是冷餐,吃了胃不舒服。”
“你不需要?”
“当然去吃,不过我去的地方不适合你。”
“别那么麻烦了,我跟你一块儿吃吧,可以省时间。”
“你确定?就这身衣服?”周裕之想不出这身礼服出现在那样的地方会引起怎样的骚动。
“我也需要吃东西啊,走吧。”季时年拎着换下来的衣服看一眼周裕之,意思是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车子停到一个小巷子口的时候,季时年的确傻眼了,这不是她见惯了的C城,繁华时尚,干净整洁,仿佛是卫生标兵一样。
巷子大概就是一辆车的宽度,石板路,坑洼不平,两边的店铺一看就是路边摊儿,看样子是城中底层居民的生活区。
“如果不方便,我们换一家。”
周裕之的话听着体贴,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