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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一双平底的兰花绣花鞋,两条鞋带在腿上绕了几圈绑个花结。把东西送给周裕之,季时年想到外面走走,C城的夜景很美,尤其是不远处的一条步行街,许多大排档,还有啤酒,热闹得很。
季时年敲响周裕之的办公室,她以为里面只有周裕之一个人,所以把U盘和几张纸交给开门的周裕之就想走,谁料周裕之居然叫住了她。
“季小姐,稍等,有个事情也想听听你的意见。”说着把门大开,露出了公关部和市场部的几个人,外加办公室主任。
季时年当下就觉得不合适,大家都穿了正装,男的西服,女的职业套裙,男士的领带、女士的丝巾结一应俱全,周裕之最过分也不过是松了领带结,衬衫开了几个扣子。她这一身未免太不合时宜。
周裕之却仿佛没注意到她的着装似的,一眼都没多看,转身往回走,季时年尴尬地跟在后面向大家打了招呼。
坐在沙发上,短裤太短,季时年都被自己一片白花花的大腿刺激得不行,尤其是在这白炽灯下。
周裕之拿了个文件夹递给季时年,“这个是我们和电视台谈的方案,因为涉及到品酒过程,希望你提些建议。”
那个文件夹来的太及时,季时年慌忙打开放在腿上,遮住了一派春光,哦,老天爷,她终于可以自如地思考说话了。
季时年把感激的眼神投向周裕之,这应该是今天第二次感激他了,如此说来,除了第一次见面她帮助了他,好像后几次都是他在帮她,看来头上三尺有神灵,好人好报。
事情无非是录播还是直播,直播的影响肯定大,但风险也大,而且时间紧,公关部很为难,但周裕之却坚持直播。
“季小姐,你觉得直播会不会影响现场的品酒。”周裕之转头问季时年。
“这个我没经历过,但是就品酒本身只要环境适宜就可以,包括光线、温度什么的。而且主要是得到大师的同意,得看劳伦斯想不想。”
“我想在直播的同时,旁边配合专家对现场情景做解说,普及一些葡萄酒的知识,讲一讲品酒,把阳春白雪的东西解释给大众,这不是很好吗?困难有,关键是效果。如果录播,谁会去关注?电视台提出的时间紧是现实,你去跟陈台长再说说,今年底的广告招标我们可以免费提供场地,看他同意不同意。这个如果还没有吸引力你再找我。劳伦斯的事情我会去解决。”周裕之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词,定了基调。
“大家都没吃饭,一起去吃饭吧,餐厅已经备好饭了。”办公室主任忙站起来招呼。
“天气凉热合适,我建议去吃大排挡,街口的吕记好像名声不错。”周裕之扯掉领带塞进口袋里。
周裕之的建议换来低低的欢呼,C城的人谁不喜欢吃大排档喝啤酒,几颗毛豆,几个煮花生,几个海蛎子,这样的天气,不要太爽了哦。
周裕之回头看季时年,季时年刚要拒绝,公关部的一个小伙子却说,季总监,你来了还没怎么逛过C城的夜景,享受过大排档吧,跟我们一起去,人多了才热闹,啤酒是一定要喝的,朋友是一定要交的。
C城人的直爽让季时年不好意思拒绝,拒绝了不就表明她不屑和大家交朋友吗?
季时年剥着毛豆听年轻的和不年轻的高谈阔论,这个场合果然好,如果在酒店的餐厅必定是规规矩矩的,哪有这样的热闹和随意。
“季总监,你那白开水太没味道了吧,来杯啤酒不会怎么样的。你的舌头虽然金贵,碰过好多好酒,但不尝C城的啤酒可是会遗憾的。”那个小伙子冲季时年喊。
“真不好意思,这个不行。”季时年为难地看那杯满满的啤酒摇头,她甚少喝酒,一个是职业的缘故,一个也有顾虑。
“这个太多,我们还指着季小姐做大事呢。”周裕之拿起手边的被子递给季时年,“现酿的,很新鲜爽口,你可以试一下。”
周裕之的眼神很轻松,不似平日的严肃冷静,此时西服扔在一边,只穿了衬衫,袖口挽到肘部以上,领口的扣子又解开了几个咧到了胸部,恣意潇洒,亲切熟稔。
季时年仿佛被这个背景这个人蛊惑了,居然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果然是爽口,她的味蕾那样敏感怎么会体会不到这样的美好。
周裕之满意地看季时年的表情,然后从她手里拿过杯子一口喝掉,众人纷纷叫好,也都喝干了杯里的酒。
谁都没注意到周裕之给季时年的是自己的杯子,季时年喝的是周裕之的酒,周裕之喝光了季时年喝剩的酒。大排档上不就是这么随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季时年洗澡时的情景就是来自古典主义流派的弗雷德里克。莱顿的《克琳娜。达格尔的宁芙女神》的灵感,链接没做好,大家可以去世纪坛美术馆的网站看那个《古典与唯美》的展览,2008年的,当时去看过,真美。
艳遇 补了一个番外,是纽约早晨的事情,本人觉得比较香艳,累死我了,写到半夜。
、交锋
周闻生带着周裕之和其他几个高管层到机场接机。天气不是很好,下了雷阵雨,所以飞机晚点,到眼下已经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周裕之有些担心周闻生的身体,父亲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医生说要注意心梗,不能太累。所以他才回了国开始逐步接风华的担子。
“爸,你先到那边的咖啡厅等着,一会儿通知了,你再过来。”
周裕之欲扶着父亲到那边,可是周闻生却推开他,“不妨事,再等等,应该快了吧。”
看父亲两鬓斑白仍站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通道里出来的人流,周裕之心里不忍,别开眼睛看机场的大钟,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陆续又有到港的航班,劳伦斯的却仍然没有,周裕之抬手看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回头看周闻生已露出疲态,右手放在左胸心脏的位置,心里暗叫不好,几步过来扶住周闻生。
“爸,这样可不行,万一您身体不舒服了,我可向妈交代不了。”
周闻生还待坚持,其他几个高管也纷纷劝他去休息一下,周闻生便由几个年纪大的老总陪着去咖啡厅休息,留下周裕之继续等着。
周闻生要杯白开水吃了一颗药,心脏的确有些不舒服。冠心病是去年发现的,当时并没有太明显的症状,只是总是心悸,让酒店的医务室看一下,建议他去医院,然后得出个结论。
酒店每年都组织员工体检,周闻生却从来不去,不是他觉得自己身体好到没话说,而是觉得只要检查他这个年龄的人多少会有问题,查出来周围的人都大惊小怪,没事当有事。
周闻生查出冠心病并没有当回事情,仍然精力充沛地实施各种酒店的经营策略。过完年没多长时间的一次晨练中,周闻生突然摔倒,幸好被及时送到医院。家里人这才再不敢掉以轻心,任老爷子胡来。周裕之也是那之后辞去国外的工作回来开始接触风华的。
手机盖儿合上打开,周裕之面沉如水。尽管不能迁怒于人,老天爷的脾气谁都做不了主,但是看这么多高管夜里十一点多还得在这机场要人命的等着,心里对这个劳伦斯多少还是有想法的。
航班信息终于再度播出,不等周裕之去叫,周闻生已经走了过来。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周裕之看通道里走出一批人,中间一个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并不是年轻人穿的如何夸张,这个身材高大、一表斯文的年轻人步态轻缓,神态从容,尽管是在寻找接机的人,但是并没有像其他乘客脑袋四处转动,两眼茫然,只是透过眼镜微微地看向通道尽头,待看准目标后,低头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稍加快步速,但仍是稳健的。以周裕之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判断,这个人差不多应该是他们等的人。
周闻生已经迎了上去,隔着设置的安全带和年轻人握手。
“劳伦斯。李先生,辛苦了。”
“周总裁也辛苦了,等了不少时间吧。”
周闻生转身向身后的人介绍,“这位就是劳伦斯。李先生,我们的贵客。这位是高总,王总…。。,这是我的儿子周裕之。”
劳伦斯。李谦逊地笑着说,“叫我劳伦斯就好了。”
众人纷纷问好,周裕之亦过去握手,对方只是浅浅一握,并不有力,只那一下握手周裕之分明能够觉察出来对方掩藏在谦和外表下的傲气。
周裕之和周闻生及劳伦斯坐一辆车,听父亲和劳伦斯在后座聊天。
“没想到你的汉语说得很好啊,在国外长大还可以如此流利,想来你的父母一定是用了心的。”
“家母一直教育我不能忘了根,所以,在家里要求必须说汉语。小时候也逆反过,长大后觉得这是语言和精神上的财富啊。”
“令堂的确是有见地的。有机会带母亲回国走一走,住在风华也是很方便的。”
“家母一定会很高兴的,我就先代家母谢谢周总裁的美意了。”
周裕之莞尔,他老爹也狡猾,听得劳伦斯只提母亲,便也不再言语父亲的话题,客套的邀请也仅针对他母亲。老狐狸一个,他就知道他现在对风华的所作所为周闻生并不是不知道,不过是他在观察他而已。
母亲也提醒过他不要太过分离谱,否则总裁随时可能把他这个主管市场和客房的总经理给抹了。周裕之总是一笑了知,只有我一个儿子继承他的事业,我爸总不希望自己的后继者是个唯唯诺诺墨守陈规的庸人吧。
周裕之不再关注后面的说话,挪动一下身体,看看窗外无尽的黑夜,倦意上涌。关于葡萄酒,他并没有太多兴趣,法国人的浪漫他也曾近距离地感受过,也享受过,不过是因时异事而已,本质上他并不是个浪漫的人,品酒沙龙对他只是一项工作而已,劳伦斯的到来,没有惊喜,只能意味着工作的一半算是完成了。明天一早他得再盯一下后续安排,这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能出差池。
待安排了劳伦斯和周闻生回到家中,惯常地母亲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看一部小说,等父子归来,或者说是等丈夫归来。
“至美,不是说11点以后就不要等了吗,中医现在都讲养生。”周闻生拿掉妻子手里的小说,拉了手向楼上走。徐至美无奈地回头留给儿子一个笑容顺从地随丈夫回卧室。
周裕之早已对父母旁若无人的恩爱见怪不怪。
父母亲是父辈子交的那种,青梅竹马长大。母亲徐至美十几岁时被父母临终托孤在周家长大,因身体原因大学肄业,不过周家早把乖巧的女孩子当成未来的儿媳妇看待,结婚前在周家的酒店做老爷子的秘书帮帮忙,等到跟周裕之结婚就彻底隐退洗手羹汤当贤妻良母了。母亲是幸运的,尽管父母早逝,却未经生活的磨难,公婆疼爱,丈夫宠爱,容颜不老,兰心蕙质,五十多的人了还能专注地看一本英文小说,读一册诗集。
在周裕之眼里,父亲对母亲有对妹妹的疼惜,也有对妻子的怜爱,男的高大阳刚,担当有为,女的至柔至美,温婉淑惠,无疑,这样的组合是最和谐的。
在睡意朦胧的一刻,周裕之放松的大脑里蹦出个念头,他好像对这个傲气的劳伦斯不怎么感冒,那双镜片后的眼睛让人捉摸不定。不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超不过一个星期;而以后风华的红酒特色经营也必将在现代化的酒店战略中退而其次,在周裕之看来,这个特色的成本过于大了些。
当晚周闻生果然心悸得厉害,吓坏了徐至美,周裕之连夜请来了给父亲看病的主治医师,家庭医生和主治医师折腾半宿终于没什么大碍。因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医生对周闻生完全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情的态度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加上徐至美在一旁的心疼,周闻生终于决定把自己当回事儿。
周闻生天亮后本想陪着劳伦斯一起去看看酒店的红酒馆,看来也是不行了,而红酒馆周裕之肯定是不在行的,那也只能这样,不能违背跟季时年的承诺。
季时年很诧异一大早就接到周裕之的电话,人还在睡梦里,正兀自在半梦半醒中,昨天晚上失眠得厉害,天亮时分才睡着。
当周裕之提出由她陪着劳伦斯参观红酒馆的时候,季时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对不起,周先生,我已经跟周总裁约定好了,这次品酒会我也只作为节目幕后解说嘉宾中的一名,第一不参与品酒,第二不直接面对媒体,第三不与其他任何参会的人员接触。”
“季小姐,的确是不好意思,三个承诺父亲当然是遵守的,他答应过季小姐的,肯定不会反悔。这只是我个人的不情之请。就在今天凌晨,家父突发心梗,目前实在不便再参与此事。家父是让我陪劳伦斯。李先生一起去。对于葡萄酒,我实在是没有自信,这个季小姐是知道的。”
“周总裁身体没事儿吧?”季时年也没料到周闻生看似健康的身体居然有颗脆弱的心脏。
“谢谢季小姐关心,现在正在遵医嘱静养,过几天应该会好很多。”
季时年半坐起来拥着被子,看纱帘外的隐隐约约的风华酒店,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
“对不起,周先生,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