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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刺穿后的心如死灰?你知道的,不告诉我,何尝不是造成一切的推手之一,我讨厌欺骗,害怕欺骗,从来希望你能坦诚对我,可你终究还是有不能告诉我的,洛瓦难道不是利用了我们之间的弱点。”
“如果不爱,怎么会在车祸的绝处逢生之后,宁肯彻底忘记过去,痛苦地选择重生?我宁愿Anne死去,带着所有的痛苦死去,带着敏锐味觉嗅觉的天赋死去,既然上帝让我遭受无数大大小小的手术,甚至给我另一张面孔,那注定是让我重新选择人生,尽管忘记你忘记过去对我来说并不比那些身经的手术更轻松。”
“我失去了过去,失去了天赋,失去了身份,即使今天再从事品酒工作,我不过是个默默无名之辈,跟你相比,我怕是再赢不过你。当年才情佼佼的Annie早已不存在了。劳伦斯,你怎么可以以为你的痛苦大过天,怎么要求我像你一样守着过去过日子。你又怎么可以如此来怀疑我曾经以为是全部人生的爱。你说过你没有恨过Annie或是季时年,其实你不过一直是站成宽恕者的姿态来怜悯我而已,用我的过错和误会成全你的爱恋和思念。”
季时年说到最后声音微小,气息软弱,眼里竟是没有一滴泪。
劳伦斯傻傻地站在那里,眼泪如同放大镜一样放大季时年的影像,她靠在门板上,更像是喃喃而语,陈述一件令自己累极倦极的事情。劳伦斯从未想过如此深,想过换一副脸孔的Anne 究竟失去什么。陡然害怕,这样的季时年恐怕是自己再也走不近的了,他们中间隔着不是四五年的光阴,不是隔着小小的误会,不是再次相遇再次相爱就能化解的。心被撕咬着,脚动不了,手亦抬不起,头顶上的魂灵俯瞰自己仿佛一尾搁浅的鱼,空张了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与劳伦斯的一番对话季时年已经清醒很多,到洗手间洗把脸,拍拍几乎木了的脸颊,季时年,你只去问一个答案。
周裕之仿佛知道季时年会来,看到她出现在门开的一刹那,脸色并无变化。
季时年走过去,眼睛就那样望着周裕之的。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季时年的第一句话明显让不动声色的周裕之震动了一下。
“对不起。”声音无比干涩。
“不用说这三个字,你昨天已经说过了。我想知道原因。”季时年倔强地站在桌子前仰头看周裕之,眼神清透,不见哀伤。
“我用这个换了劳伦斯走。”周裕之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
“你曾经告诉我的不是这些。”
“事情不需要说得明白。”周裕之坐下点燃一根烟。
“你的意思是你带我走都是做给周总裁看的,不过是要挟他的砝码,最终在你和劳伦斯之间将我作为赌注,你得到你想要的,是不是?”季时年泪气氤氲,对着劳伦斯没有泪,而周裕之却能轻易摧垮她的意志。
“明白了为什么还要来。”周裕之低头避开季时年的目光。
“可我不相信。周裕之,你有事情瞒着我。”季时年绕过桌子走到周裕之的身边。
“你未必对劳伦斯已经断情。从北京出差回来你们之间莫名其妙的气场,你哭肿的眼睛,看劳伦斯的目光装作无意却暗含痛苦,那天在海边度假别墅,你也是在栈桥遇到劳伦斯吧,否则为什么又是一幅柔肠寸断的表情。时年,我不说不是我不知道,你和劳伦斯的前缘旧爱,我退出。”周裕之始终低头清清淡淡地说起一个故事。
季时年突然愣住,由不得脚步后退,周裕之的话太突兀,太凉薄。
“你为什么不问,我不是有意隐瞒,不过是这些事情自己也不愿想起。你如此说我不觉得太绝对,太专横?你甚至不给我申诉的机会,一厢情愿地以为我还爱别人,一厢情愿地放弃我?或者你是以此为藉口?”
“我赢劳伦斯的胜算并不大。”周裕之的声音疲惫。
“所以你选了江山,抛了美人,坐回你正统的周氏太子之位?周裕之,你为什么不假装安慰我一下,安慰我你不过是权宜之计,以后还是要跟我一起走?”季时年冷酷地开自己的玩笑,声音凄怆。
“你会信吗?”
“你说的我会信,即使知道是骗人。”
“我不想骗你。”周裕之冷冷地回答。
“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用身体作最后的告别?你早打算好的?”季时年的手指压在桌角,眼睛望着周裕之的侧面,剑眉、深目、高鼻、薄唇,依然好看,却情冷得让人心寒。
“时年,劳伦斯还爱着你,你对他未必就是忘情,以后你们会很好。”
“周裕之,你做事总是这样滴水不漏,八面玲珑吗?或许你对以前的女朋友也都这样体贴入微,给一笔安置费,再帮着来个拉郎配找个人接管,然后自己完美谢幕?谢谢,我不需要。”季时年垂眼把手里的存折和房产证及聘书一起放到周裕之的桌子上,挺着笔直的背走出房间。
直到火星烧到手指,周裕之才回神,摁灭烟蒂,手扶额头,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情绪掩藏。不是不痛苦,只是这样的痛苦没有出口就让它深深压在心底,不露分毫。
会议传出来的消息,与其说是重大得引人瞩目,不如说是变幻莫测得让人摸不着头脑而倍加关注。个把星期,公司权力频遭更迭,最终周裕之捧得无上权力,一手乾坤。周闻生、周裕之、劳伦斯三人之间的博弈受到前所未有的猜测,渐渐地传出来,周闻生不过是通过劳伦斯来给儿子一个教训,如今父子和谈,思想一致,自然权力顺利移交。
作为交易的重要环节,季时年、周裕之、劳伦斯三个人之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平衡。周裕之行事低调走马上任,劳伦斯一心一意做完这个展销会的事情后即准备离开C城返回法国,大概年后回来,季时年心无旁骛配合劳伦斯。
只是季时年与劳伦斯一如既往地保持距离,工作之外再无他事,与周裕之却不再有接触,周裕之的几次外部公关晚宴上不再带季时年出席,而是带了新近荣升秘书的许小凡。在外人眼里倒也不是大新闻,一则季时年本身出席的次数并不多,二则周闻生当初也带自己的秘书出席宴会,风华传统而已。
季时年不闻不问,周裕之与她不再是相关的人,他把她推给别人,这一推即表明自己的立场,季时年吃一堑长一智慧,自然不会让自己无事伤神,有时候路遇甚至会温柔微笑叫一声周总,有一次被陈明听到,当即撮牙花子,说他俩太酸,两个人却都不笑,仿佛就是为了证明这笑话更好笑。对于外面渐渐风起的许小凡暗恋周少是否成真的传闻季时年也漠不关心,整天与葡萄酒打交道,彻底无为。
当然也有人猜测其实周裕之和季时年是好事将近,不过是关系由明转暗,此时正是周裕之发力之时,儿女情长没有好处。
期间李部长找过一次季时年,问她是否想到政府担任文化顾问。这次是个长期职位,C城与波尔多结成友好城市,季时年这样的人才正好,东方的面孔,西方的背景,又是以双方都以引以为傲的葡萄酒为职业,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季时年说要考虑一下,这个太难,如果她继续留在C城,当然做这个很好,可是她到底要不要留在C城?自从那日与周裕之当面对质以来这便是她时时考虑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踏破铁鞋
刘嫂给季时年打电话说是徐至美想要见她。
徐至美躺在床上,整个人陷在床榻里,轻飘飘地似乎是根羽毛。季时年愣住,眼睛忍不住红了。
最近的确有些日子没有来过,这跟开始不一样,那时候虽然感情是假,但欺骗签在协议里,摆在桌面上,需要做戏,现在,尽管感情还在,就因着这中间的许许多多,再来恐怕有无数个不合适,只是没想到徐至美那样一个美好的人如今已经病成这样。
徐至美见她虚弱地笑,刘嫂送热茶进来后便关门退出,季时年知道她有话要说。
“时年,你和裕之已经分手了吧。”
季时年一愣,不知如何接话,“伯母,我……”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从开始也不是真的爱上对方吧。记不记得你俩关系确定那天来家里,你送了我一块方巾,牌子是我喜欢的,可是却让我觉得不对劲儿。时年,你蕙质兰心,平日送我的礼物都用了心思,那次那么重要怎么会简单地买件礼物给我,而且是新品,说实话那个新品的风格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所以我猜肯定是裕之买的,他一个男孩子哪儿想那么多。加上吃饭的时候你总是心不在焉,我更加肯定是你们的权宜之计,你们私下里互相答应了什么事情,我不清楚,可是你是在帮裕之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不安却又高兴。”
“后来你们像是真在一起了。我眼看着裕之一天比一天快乐,当母亲的怎么会发现不了?裕之跟我要老宅的钥匙时候,我就盼着哪天能亲手将老宅的那些个好东西都交到你手里,那是我自己可以作主的。可惜……”
“最近,裕之总是很晚回来,在我面前也是强颜欢笑,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病,可是我也知道他还有不高兴的事情。裕之他不去法国了,时年你也不来了。他说不走陪着我的时候,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你们俩肯定分开了。裕之看似冷清其实心里头比谁想的都多,前段时间和他爸爸闹得不好,其实我知道他想什么,时年,你大概会笑,劳伦斯是裕之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是看不下去我受罪,为我争取,这个傻孩子,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劳伦斯第一次上门来我就预感到了。当周闻生的太太,我从来没觉得受罪,这是我自己选的,人和人在一起不一定是夫妻相处的,我们俩现在不过是更像兄妹一样,所以,劳伦斯来了要拿什么就拿什么,我不难受。”
季时年几乎是张嘴听徐至美的话,原来,周裕之和劳伦斯有这层关系,如果不是徐至美说,打死她都不信,她跨了太平洋大西洋的两段□却没跳出周家的门槛。是她太点儿背,还是周闻生太能干。原来,幸福的家庭也不过是表象,人总是生活在欺骗之中,周裕之当初跟她缔结盟约,不过是为母亲出气,孝心可嘉。那现在呢,重新回来,又是为何?仔细想,跟他的接触中,他虽然雄心壮志,却并不是个执迷于权力的人。谜团一个接一个,季时年理不清,也没时间理清,当下不是她感慨的时候。
“裕之他现在管了整个风华,我总觉得不是件好事情。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裕之放弃你一定是犯了个大错误。或许你们中间有很多误会。时年,我喜欢你,真的把你当儿媳看,看来我是没这个福分,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伯母,您不会的,医生说没有大碍。”季时年觉得自己笨嘴拙舌,竟然说完整不了一个谎言。
“时年,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别担心。伯母有个过分的要求,能叫我一声妈妈么。”
季时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徐至美笑,“别为难,时年,如果你喜欢裕之,就当我是个婆婆,如果不喜欢,就当我有个女儿。”
“妈妈……”季时年已经泣不成声,心里交战不是因为不喜欢周裕之,她的心早已陷落,只是这样的结局如何敢让人轻易相信爱是真的。
徐至美闭上眼睛,眼角亦渗出泪珠,“真高兴啊。时年,男人的事情女人都了解,只是不说而已,他们总以为我们不懂。裕之又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心里怎么想,却吝于表达出来,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你。”
“你们现在可能还不了解两个相爱的人能够在一起该有多幸福。”
“时年,伯母也爱过,也体验过相知相爱的人无力在一起的痛苦。”徐至美看季时年呆呆地看自己,微微地笑,眼神却是神往的。
“不是你周伯伯,是另外一个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我只叫他英,而我也只告诉他我叫May。我们只认识一个月,甚至最亲密的接触也只是在分别的时候轻轻的拥抱,可那却是我心中最美的爱情。”
“那……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季时年擦掉眼泪好奇地问。
“因为那时我已经结婚,裕之四岁。”徐至美的声音暗下来。”
徐至美不再关心季时年惊诧的表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记不记得我喜欢读勃朗特姐妹的小说,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起了勃朗特夫人的墓地。那是因为我是在勃朗特姐妹的故乡遇到了我不曾想过的爱情,那以前我以为对你周伯伯的感情和依赖就是爱情,但那不是,真正的爱情是思想的相通,心灵的碰撞,未必是亲吻,深深的相望已是满足。”
“我是负气出去散心的。那个时候你周伯伯在在一次去法国出差回来对我坦白说他背叛了我,和初恋的情人相见并且……,就是劳伦斯的母亲,劳伦斯也就是那次的因果。裕之才刚刚四岁,我觉得悲哀,自己依赖的人一下子就不能再相信了,我不能原谅他,我们冷战,可是还不能让公公婆婆知道,还要装恩爱,再那样下去,我觉得自己会疯掉,所以提出出去旅游,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