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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抵挡得住。如果我们朝他们后路,奇袭成功,便是一举三得,助铁勒,救西武,杀淳于,间接地也使我国不再担心来自西方的威胁,可以休养生息。总之,这出兵之事确实是件好事,只是,难道非得由你挂帅吗?我看大檀明就足以但此重任。”
“大檀明当然也不错。”宁觉非微笑,“由谁为帅,陛下尚在考虑,不一定是我,你也不用着急,先把身子养好。今天都是腊月二十八了,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如果那时候你还是像现在这样虚弱,那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不是耽误了吗?”
云深心中欢喜,但脸上渐渐有了一抹红潮,半响才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是说的正事。”
“难道我们成亲不是正事?”宁觉非微带调侃地说,“我倒觉得现在只有这件事是最重要的。我们也做一次自私自利的人吧,这个月修养得健健康康的,然后欢欢喜喜地成亲,好吗?”
“那当然好。”云深长叹一声,“你也别搞得像是欠我什么似的。其实,能尝一尝你曾经受过的苦,经过的疼,我觉得很快乐。”
宁觉非收起了嬉笑的神情,放下碗,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的心意也希望你明白。我但愿一辈子都不让你再有危险,在经历苦痛。”
“我知道。”云深开心地看着他,“你的心就像水晶一样,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都高兴。觉非,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不希望你再远离我,我想我们一直能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刻,朝朝暮暮。”
“我也是这么想的。”宁觉非握紧他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柔声道,“不过,当初我们决定从西武回来,就注定了暂时不能过这样的日子,只好等将来告老还乡了。”
云深心中甜蜜,也知道他说的对,便不再多言,转而与他讨论婚事的安排。
快到中午,连日来的大雪有了减弱之势,澹台牧便带着太子从宫里出来,到元帅府去看望云深和宁觉非。
云深仍需卧床休息,澹台牧吩咐把午膳开到正屋的卧室里,四个人围着不大的圆桌,却觉得汤鲜饭香菜好吃,都很快活。
用完膳,澹台经纬兴冲冲对宁觉非说:“宁叔叔,我新学了一套刀法,练给你看看吧。”
“好啊。”宁觉非笑道,“走,我们去练功房。”
等他们二人出门,澹台牧坐到云深床边,仔细向他询问了身体的恢复情况,又聊些闲话。云深忍不住,还是提起了出兵之事,最后才问:“真的非要觉非挂帅出征吗?”
澹台牧笑了,轻言细语地说:“当然不是非他不可。不过,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连串事件终于让朕下定了决心,准备一开春就动手,正本清源。到时候,很可能会大开杀戒,你身为国师,自是不能置身事外,必然会承担巨大的压力。届时。觉非远离朝中,不必亲见亲闻,不涉及是非争斗,更不会被人攀扯或栽赃陷害,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动,他也不会受伤。等他凯旋而归,见到的将是一个朗朗乾坤,那样不好吗?其实,战场上明刀明枪的,看似凶险,其实还没有朝堂之上险恶。”
云深立刻明白了。前朝旧臣虽说投降了,其实有不少人仍是心存怨恨,图谋复辟,明里暗里潮涌不断,他心里明白的。本来想着刚刚吞并南楚不久,要想收揽人心,总需要些时日,因而虽然在一些事情上总有人掣肘,他们也能理解,努力去解决问题就是了,并没有起杀心。这几个月来,他们闹得实在太厉害了,再不控制住,只怕这江山就坐不稳了。如此一来,肯定会有无数人头落地,在政治上这是必须的,云深不会犹豫,可他不愿意让宁觉非亲眼所见,更不希望有人故意乘机构陷,至他于死地,宁觉非的来历奇特,说出来也很少有人相信,人们只知道表面上他的经历,如果存心要诬陷他,实在太容易找到把柄了。等他远离这里,澹台牧和云深联手把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一一铲除,那确实是最好的方式。
想着,他点了点头,笑道,“陛下明见万里。”
“少来这套。”澹台牧轻松地笑了,“好吧,正事说完了,现在说说你们的亲事。”
云深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有府里的总管料理着,没什么问题,就不劳烦陛下了。”
澹台牧愉快地说:“别的我也不操心,只有一条我得管,你们是不是就打算从这个门出来,再从那个门进去,就算迎亲了?”
云深眨了眨眼,有些困惑,“那不然还要怎样?”
“我就知道。”澹台牧微笑道,亲切地说,“你们都没有长辈在了,我是你们的大哥,自是责无旁贷,我这里即是你们的娘家,也是你们的婆家。你们也不是女子,那些通常的迎娶仪式是不适用的。我看这样吧,你们俩人一早到宫里来准备,吉时一到,便从宫中出发,绕城一周,再到府里来成亲。”
“那太扰民了,官府维持秩序也不易。”云深婉拒,“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惹出血光之灾,反而不美。”
“没事”。澹台牧胸有成竹地说,“由子庭全权负责皇城和外城的安全,大檀和荆将军、李将军协助,云汀、云杨也在,出不了乱子。”
“哦。”云深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拒绝,“那好吧。”
澹台牧又陪了他一会儿,见他眉宇间隐隐的露出倦意,便道:“你歇息吧。”随即起身扶他躺下给他盖好锦被,这才离开。
云深确实很累,有些撑不住了,看着他出了门,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部 下篇 第76章
正月二十八,春回大地,万象更新,到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
临淄皇城中张灯结彩,外城万人空巷,无数百姓涌上街头,等着看本朝国师大人与大元帅成亲的盛事。
宁觉非和云深一早便起床,江从鸾带着一大堆人进来,先向他们道了喜,然后便侍候着两人梳洗更衣。
他们换上大红喜袍,上面绣着祥云飘舞、凤凰展翅的喜庆图案,衬得两人如瑶池双璧,俊美绝伦。江从鸾将那些琳琅满目的挂件一样样地替他们戴上,再系上同心结,然后退了一步,细细端详,这才笑着说:“恭喜两位大人,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云深看着他,诚心诚意地道:“丛鸾,谢谢你。”
江从鸾很高兴。云深终于接受他,认他做了朋友。
两人收拾停当,便出府登上马车。婚礼的仪程最后由澹台牧钦定,他们先从皇城到外城,再城中绕行一周,接受万民祝贺,然后驰往宫中,正式成亲。
华丽的敞篷马车由四匹枣红色的骏马拉着,平稳地向前缓缓而行。云杨率领自己亲手挑选的仪仗队,环绕在马车的前后左右。这些军人全都高大魁梧,相貌端正,气质彪悍,此时身穿礼服,笔直地骑在枣红马上,于马车同步进行,所有马的步伐一致,看上去十分威武。
云深和觉非并肩坐在高高的车座上,含笑向街道两旁欢呼的民众挥手致意。
这一刻,什么汉夷之别,什么国仇家恨,通通不再存在,人人都很欢喜,并赞叹这对新人的俊美相貌和高贵气质。
一个时辰后,他们在外城绕行一周,这才从南门驶进皇城。
门里门外站满了禁军官兵,一见他们的马车驶进,立刻立正行礼,目送着他们的车子从面前驶过,奔向皇宫。
今日罢朝,但满朝文武都早早的进了宫。他们聚在正殿,全都面带微笑,准备看皇上亲自主婚。
吉时将到,澹台牧身着正装,笑着走上御座,等群臣参见后,就与大家聊些轻松的话题,等着新人到来。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宁觉非与云深下了车,相视一笑,携手同行,并肩走进宫去。
铺着红地毯的御道两旁全都站满了衣甲分明的御前骠骑卫,随着他们向前的步伐一次行礼,左边的说“恭喜国师”,右边的说“恭喜元帅”。
两人点头还礼,微笑着缓步向前,登上高高的台阶,沿着鲜红的地毯一直走进殿中。
群臣都不再说话,全都含笑看着他们。澹台牧瞧着一对新人走到近前,欣喜地说:“今日是朕的国师与大元帅成亲,这是本朝的一间大喜事。两个多月前,大元帅当殿求婚,群臣都看到了,今儿你们在此举行婚礼,也让满朝文武做个见证。觉非、云深,今天文武百官以及外面的无数百姓都见到了你们成亲的盛事,望你们恩爱一生,白头偕老,谁也不许辜负谁。”
云深抱拳躬身,朗声道:“多谢陛下教诲,臣定与觉非携手一世,永不负他。”
宁觉非也是长掬到地,坚定地说:“臣定与云深生死与共,永不负他。”
“很好,你们的话比那海枯石烂之类的言语要实在多了,也可信的多。”澹台牧微笑,“这就叫做心有灵犀,天作之合。”
这时,司礼官禀报,“陛下,吉时已到。”
澹台牧微笑着点了点头。
司礼官大声唱道:“拜——堂——”
“一拜天地——”
两人面朝门外,对着天地磕下头去。
“二拜皇上——”
两人转过身来,跪下来给澹台牧磕了头。
“夫君对拜——”
宁觉非与云深相视一笑,忽然各自从袖笼里摸出一只戒指,为对方戴上。
人们都觉得这是新鲜事,都好奇地看着,却因为在大殿之上,不能君前失仪,便没有发问。
澹台牧听云深说起过,在宁觉非的前世,那个世界的人结婚,都会彼此为对方戴上戒指,别人看了,便知道他是已婚的身份,这很重要,云深便在结婚仪式上加了这么一个程序,并亲自去金铺订做了纯金镶金刚钻的一对戒指,宁觉非知道后十分开心,此刻看他们深情款款地将戒指套在对方的无名指上,顿时感觉这做法很有意思,大有道理。
戴好了戒指,宁觉非与云深都没有什么亲热的举止,转身看向皇帝,等他示下。
澹台牧哈哈笑道:“今日宫中大宴,朕与群臣一起祝贺本朝第一佳侣今日喜结良缘。”
司礼官便大声传旨,“开——宴——”
这时,满城都开始燃放烟花爆竹,噼噼啪啪的声音响彻天地之间,晕染出一派快乐祥和的喜庆气氛。
第二部 下篇 尾声
大统六年是风调雨顺的一年,到了秋季,各地都是大丰收,百姓的生活明显改善,富贵之家更是收入丰厚,朝廷的税收也征得很顺畅,国库充盈,粮仓爆满,国家要做什么事再也不用捉襟见肘再也不必让澹台牧和云深夜不能寐,反复盘算了。
更让人高兴的是,在大统二年春出发,赴西极远征的军队凯旋归来了。
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宁觉非率领十万远征军开赴西域,浴血奋战,终于助铁勒复国。发生在遥远地方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国内大多数人的情绪,他们甚至根本没有听说过,只有那些出征将士的家人和朝中的君臣才会关心。如今,他们终于要回来了。
宁觉非带走了十万官兵,带回来的竟然有九万三千多人。远赴异域数年,恶战上百场,伤亡却如此之少,称得上全甲而还,简直是奇迹。
澹台牧人逢喜事精神爽,派二儿子澹台纡佁为皇家特使,远赴剑门关,迎接大军还朝。
四年间,朝中发生了许多事。
由澹台牧做主,澹台经纬娶了云汀女儿为太子妃,次年便诞下一子。云族继先皇后云岚之后,再添无上荣耀。
云深被封为左贤王。这是诸王中地位最高的王,已有百年未曾封过。那日松被云深收为宁觉非的义子,在他的名字上冠上宁姓,叫做宁青松。一年后,云深收养了云族一个不满五岁的孤儿为义子,更名叫云卿。
淡悠然已经与江从鸾成亲,两人为住在哪里曾经有过一些争执。淡悠然希望江从鸾与他住在悠然阁,帮他一起打理生意,自己是老板,总比做别人的奴才好。江从鸾却并不觉得自己是奴才,宁觉非固然一直当他是好友,对他呵护备至,就连云深现在对他也如朋友一般,他在这里过得很好,不愿意去作商人,对南来北往的客人赔笑。淡悠然最后被他说服,两人便继续住在两王府中,过得很幸福。
淳于宏在宁觉非出征后便渐渐衰弱无力,一年后不治身亡。他的德妃上书朝廷,恳求准予他们到景王淳于翰的府里生活,澹台牧没有留难,准予了她的请求。
其后两年,朝中风云变幻、波澜起伏,以鲜于琅在潜逃西武途中被截获,押回朝中问斩为起始,澹台牧大刀阔斧地开始了变更计划,一批墨守陈规顽固不化的老臣或遭贬斥或遭罢免,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