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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我让人来接你。”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泰国。”占东擎简单地交代。
苏凉末心里发憷,当时为了救下李斯也没多考虑,现在想想却有些后怕,“对方是什么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占东擎挑眉看她,“怕我把你骗到泰国卖掉?”
苏凉末知道自己骑虎难下,“好吧,我准备准备。”
苏凉末把这件事和流简一说,流简打死都不同意。“这叫羊入虎口知道吗?到了外头人生地不熟,占东擎想干嘛就干嘛。”
“你还真把我当成待宰的羔羊?况且这是当初我答应了的。”
流简知道没法子,却还是分外不爽,“这件事我看没这么简单,你多带几个人去,我担心。”
“人多反而不好,我带着李丹吧,她办事稳我放心。”
流简目光担忧的盯着她看,欲言又止,“凉末。”
苏凉末见他一本正经,“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我担心你……”
“别说了。”
流简胸闷难受,“你好歹让我说句完整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凉末随手收拾几件衣服,“但这种担心完全没必要,你帮我照顾好苏泽,回来给你带礼物。”
苏凉末随口这么一说,流简却执着地追问,“什么礼物,意义非凡吗?泰国有什么好东西?”
坐在头等舱内,苏凉末还在提醒自己一定要记着给流简带东西,省得回去被他烦死,占东擎看眼身侧出神的她,他轻咳声,苏凉末拉回神,眼睛投向六千英尺的高空下方。
占东擎此行带的人并不多,随行的有宋阁和另外几人,飞机抵达泰国时正值午后,扑面而来的热源令苏凉末感到不适,这边年平均气温都在28°以上,而现在正值五月份,又恰好是气温最高的时候,有40来度。
苏凉末站在出口处,李斯见她面色不好,“怎么了,不舒服吗?”
“好闷,”她几乎喘不过气,挂在头顶的太阳散发出苏凉末从未感受过的强烈灼烫,才这么三两分钟的时间,苏凉末出了满身汗,单薄的夏衣紧贴在背后,头发也难受地黏在颈间,来接他们的房车很快驶到跟前,占东擎拖住她的手臂将她塞进去。
冷气刺激得周身毛孔紧缩,占东擎从冰柜内取出瓶水,将瓶盖拧开后递到苏凉末手里。
她就着瓶口喝了半瓶,占东擎目露关切,“还难受吗?”
苏凉末将头靠向李丹的肩膀,“要多久才能到?”
“半小时。”
她点点头没有应答。
苏凉末昏昏沉沉的难受,她双眼紧闭,在飞机上吵得没法安睡,这会困意袭来,她想小憩会,占东擎见她呼吸沉稳,料定她是睡着了,他伸手将她揽过去。李丹满脸戒备地拉住苏凉末的手臂,占东擎朝她看眼,扳过苏凉末的脸让他靠向自己肩头。
李丹压低声音,“擎少……”
占东擎朝他丢个噤声的眼色,李丹犹豫再三,再看看苏凉末好不容易沉静的睡颜,终究不忍打扰。
车子先开去酒店,苏凉末睡得异常舒适安稳,她做了个美好的梦,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她不是现在的苏凉末,他也不是那个狠心将她推进监狱的占东擎。
一种辛酸和难受从心底生根发芽,她皱拢眉头,在梦里就想放声大哭,车子在缓速带上颠簸下,苏凉末骤然苏醒,心落到顶点又狠狠坠落,入目的却是那张在梦里面看到的,残忍的俊颜。
97要敢输,回酒店扒光你
五星级酒店门口,三尊白象翘首而立的雕塑赫然吸引人眼球,这儿的建筑物颇具代表性,天空湛蓝无比,倒映在偌大的泳池内,茂盛而高大的椰子树分排在酒店两侧,有人上前帮忙提行李,苏凉末跟着占东擎走进酒店内。
在大厅的休息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海景,海水更是出奇的蓝,似乎能一眼看透,这样的景色是苏凉末不曾见过的。
几人走进电梯直达顶楼,李丹跟在苏凉末身侧,占东擎拿了门卡替苏凉末将门打开,“先休息会,晚上再出去。”
苏凉末接过行李往里走,宋阁示意李丹跟着他,李丹看眼隔壁的房间,“我想离凉末近点。”
占东擎站在门口将门打开,宋阁上前拦在李丹跟前,“走吧,你的房间在我边上。”
李丹见状,也不好坚持。
苏凉末回到房间什么都没想,先洗个澡,换好浴袍后倒在床上狠狠睡了一觉。
朦胧中听到门铃声使劲响,她睡死在床上起不来,头至今还昏昏沉沉,接着是手机响,电话响。
苏凉末抹把脸,将电话挂断后起来。
门铃还在吵个没完,苏凉末坐起身,缓了缓神后这才过去开门。
李丹首先冲进来,“凉末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苏凉末望出去的视线还是模糊的,只看到门外几团人影,映在走廊昏暗的灯光犹如隔了遥远的距离,她伸手揉了揉眼角,一把声音不紧不慢传来,“换好衣服,我们该走了。”
苏凉末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她转身走进浴室,掬把冷水洗脸,李丹替她将换洗的衣服送进来。
打开门时,占东擎等人都在外面。
苏凉末穿了条牛仔短裤,裤沿有五颜六色的点缀物,一双白色剖跟凉鞋,上身则是简单的紧身无袖,露出的手臂纤长白皙,占东擎刻意看了眼,没有新的伤痕,但一些未褪尽的旧伤泛出类似于青黄色的印子。李丹看向占东擎的目光接近瞪视,好像深恶痛绝那般。
占东擎自然不懂,携着宋阁等人去到楼下。
晚饭是在酒店内的自助餐厅解决的,宋阁拉着李丹让她坐到边上,苏凉末专心对付手边的食物,占东擎将烧烤盘内的鸡翅夹到她盘中。
她一口没动,“这样看来,我和李丹明天就能回御洲。”
“你们跟我一起回去,我还要在泰国待两天谈笔买卖。”
“我只答应帮你赌一局。”
占东擎似乎没听进去,“你如果想安全回到御洲,就听我的安排。”
苏凉末目光穿过占东擎看到对面桌上的李丹,她神色担忧瞅望这边,苏凉末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占东擎也没再继续,坐进先前的那辆房车里面,夜色繁华正浓,完全陌生的人文风貌和奇观异景,车子一路开到某家私人别院跟前。
门口的佣人走上前招待,苏凉末跟李丹相继下车。
泰国是佛教之国,教徒占全国人口的九成以上,这家别院的主人也不例外。
门口是两尊金黄色的佛像,同中国的略有不同,青面獠牙,手持的东西类似黄金锏,李丹仰起头,这两尊像足有十来米,一个个呲牙瞪目,“凉末,这地方怪渗人的。”
“嘘!”苏凉末示意她别乱说话。
说着泰国话的佣人在前面指路,走上一条一百多道石阶往上的路,两边也都是形形色色的佛像,每个姿态和表情各有千秋。
泰国的私人别墅,每家都有独立的宽敞的泳池,巨大的热带树木形成天然的屏蔽,一道道投影荡漾在湖面上。
佣人将他们带到屋子前,苏凉末抬头看,屋顶是绿色的尖尖的,门口的保镖在每个人身上用机器仔细查了遍,确定没有带枪后这才让他们进去。
苏凉末从踏进去的第一步起,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她向前的脚步顿住,占东擎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朝南的位子上供着神像,苏凉末抬头看,四周贴满黄符,上面画满红色得她看不懂的东西,可中国也是佛教大国,再加上电视剧的耳濡目染,苏凉末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些。
她脚步不由放慢,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甚。
占东擎走回她身边,苏凉末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李丹和宋阁等人被拦在外面不让进来,苏凉末攥紧手心,满脑子都是这些奇怪的符咒,她感觉像是被一双手给掐住脖子般呼吸不畅。
一名中年男人上前招待,将苏凉末和占东擎引到桌前,说得倒是中文,“你们先请坐,韩先生马上过来。”
苏凉末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握成拳,占东擎伸过去将它包裹在掌心内,“不用怕。”
微凉的体温令她稍显冷静,苏凉末把手抽出来,“占东擎,这场赌局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带她来泰国。
屋子两侧都是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碧蓝色的海水,“但我可能帮不了你。”
“为什么?”
苏凉末压低声音,“注意到这间屋子里面的布局了吗?小小兽根本进不来。”
占东擎这才将目光投向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也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妙,苏凉末之前也不知道小小兽避讳什么,可从她踏进屋子的那刻起,她就感觉不到小小兽了。
占东擎神色冷峻,他将这一把压在苏凉末身上,没想到却会有这样的变故。
他眼角阴沉,目光一一扫过四周,苏凉末是想还他这一局的,赌赢之后两不相欠,她也没亏。可这回却如此的猝不及防,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以后占东擎会为此找她麻烦。
身后传来保镖的说话声,伴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苏凉末掉头见到一名年轻的男人独自走了进来。
杵在边上的人哈腰打招呼,“韩先生。”
男人不过三十出头,应该是混血儿,湛蓝色的眼眸深邃迷人,身材也继承了欧美国家的高大精悍,占东擎起身同他握手,两个男人竟然旗鼓相当,气场同样不输于人。
“韩先生。”
“你好。”男人讲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五官格外镌刻,他走到他们对面坐定,西装裤下两条腿笔直修长。
苏凉末不由看眼四周的符咒,韩先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老一辈传说,但凡跟赌有关的都很邪门,这是我这儿的规矩,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全都要拦在外面,不介意吧?”
单凭不干不净四个字,苏凉末对他的印象瞬间下跌。
占东擎自然是说不介意的。
“韩先生既然虔诚信佛,应该也相信世上有鬼,只不过他们是已逝的亡灵,没有*却有灵魂,绝不是您所说的不干不净的东西。”
男人原本对她并未上心,这会听了苏凉末的话,忍不住将视线投到她身上,“这位是?”
“苏凉末,今晚的赌局我跟你赌。”
韩先生扯起抹笑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我还没痴迷到苏小姐这种地步。”
“这不是痴迷,这是对他们应有的尊重。”
占东擎没有阻止她,如果这些话落在旁人耳中,可能会以为苏凉末揪着不必要的事情在那执着,可占东擎清楚小小兽的存在,苏凉末的维护也是理所应当。
韩先生目光透漏出几许深意,眼睛仔细地扫了圈苏凉末,然后认真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想你说得是对的。”
苏凉末想不到他会有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韩先生不用这样,那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不,你说得很对,我们每次谈及,都有不可避免的轻视或者恐惧,往往忽略了其实人都有那么一天。”韩先生十指交扣放向桌面,“不妨老实说,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想你这样年纪轻轻就佛性极高的人。”
苏凉末笑笑没说话,她只是能看到别人不能看到的东西,所以别人觉得难以置信的,苏凉末都信。
她并不知道这个韩先生的来历,但光看外面成排站着的保镖,苏凉末至少能知道,她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这么简单。
占东擎和他的谈话也很隐晦,似乎有什么交易,但又决口不提交易的内容。
韩先生浅浅的笑意传入苏凉末耳中,“擎少也是知道我规矩的,一切等赌局结束后再定,怎样?”
占东擎凉薄的唇划出抹斐然笑意,“当然。”
“苏小姐平时喜欢玩什么?”
苏凉末想了想,据实以告,“我在御洲赌场工作,平时也小玩几把,但手艺不精,基本上是输多赢少,我还希望韩先生生意归生意,玩归玩,要不然这份压力当头,我实在没法静心了。”
韩先生笑意温和,湛蓝色的眸子却又深邃不见底,“苏小姐,擎少能把你请来,自然是因为你有过人的本事。”
苏凉末骑虎难下,再说这又是别人的地盘,“既然这样,开始吧。”
“谁的筹码先用完,谁算输。”
苏凉末暗自祈祷,眼睛被那些符咒晃得迷蒙酸涩,她见占东擎神色自若坐在那,苏凉末想跟他说话,可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得已下,苏凉末只好凑近过去,“要不你自己赌吧,我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要敢输,回到酒店看我不扒了你的衣服!”
苏凉末闻言,不由懊恼,“这种事我没法保证!”
占东擎抿紧嘴唇不语,她只得正襟危坐挪回去。
第一把牌。
苏凉末压好底牌,没有小小兽的帮忙,只能完全凭运气,况且输也是输在占东擎头上,她这么想着,希望自己能放松些。
韩先生牌风很稳,应该是平日里玩习惯的缘故,苏凉末的牌面是一张方块十,对方则是一张黑桃j。
韩先生下了赌注,苏凉末自然要跟。
第二张牌,苏凉末又是方块十,韩先生则是红桃五。
赢面在她这边,其实真正的赌牌没有电视里那样血雨腥风,牌好了自然一切都好。
第一把苏凉末赢了,两个对子力克韩先生的一把散牌。
苏凉末重重喘出口气,占东擎眉宇间也舒展开不少。
但第二把牌,韩先生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