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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启,你别喝斥她,琪琪也怪可怜的。”路平蓝叹了口气,剜了白子湄一眼,“真跟她妈一个样。”
路平蓝最后一句话声音不高,但白文启听到了,白子湄也听到了,她看到路平蓝眼里的怨毒,完全没有了平时虚伪的包装,她身子僵了一下,倔强地看向路平蓝。她可以骂她,但没有权利骂她妈妈。
“况儿,湄湄这次被吓到了,你多照顾她。”白文启没说什么,只是略为疲惫地叮嘱白子况。
白子况点了点头,把白子湄的身子揽过来:“闭上眼睡一会儿,手术完了我叫你。”,白子湄这才又重新靠在他身上,路平蓝眸里闪过不悦,但并没有说什么。
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手术室的门还是紧紧关闭着,所有人的心都悬着,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难熬的很。
小白买了一些方便食品上来给大家分发,没有人能吃得下去。白子冰取了一罐八宝粥递给白子湄。
“湄湄,喝点粥吧,要不就先让大哥先送你回去,我怕你抗不住。”
白子湄摇摇头:“我不回去,回去了更担心,我要等他做完手术。我也不想喝粥,没有胃口。”
白子冰看看白子况,白子况把罐接过来:“还是吃一点吧,乖。”说着,他就要开罐,白子湄却按住他的手,把粥接了过去,她站起来向乔琪走去。
看着她的举动,白子况轻轻叹了口气。
“琪琪,吃点东西吧。”
“不吃,我不要吃。”乔琪手一挥,把伸过来的八宝粥挥在了地上,罐子滚出去很远。旁边坐着的小白张大了嘴巴,很替白子湄下不来台,他拍了一下乔琪:“喂,让你吃就吃喽,是你哥伤了老大,又自杀,关她什么事,你不要乱怪别人。”
“呜……”情绪刚刚好一点的乔琪又咧起了嘴。
“小白。”白子湄瞪了小白一眼,转过身去捡粥罐。她又折回来,递给乔琪:“吃点吧,不然身体顶不住的。”
乔琪抬眼看她,瘪着嘴巴:“我哥他会不会死?”
白子湄低头,心疼了一下,低声说:“不会的。”
“可是他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
“主会保佑他的。”
乔琪抹了把眼泪:“你帮我打开。”
白子湄帮她打开罐,取出勺子,乔琪还是不接,白子湄就喂了她一口,她这才张嘴。一边的小白抢过白子湄手里的粥,让她去休息,嘴里说:“大小姐,你架子也太大了,别折腾湄湄了,我来伺候你。”
白子洌的手术一直做了十几个小时,就在大家等得没有信心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白子洌被推了出来。大夫告诉他们,幸亏送来的及时,白子洌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基本上没什么生命危险了,但还要在回护病房观察几天。
病房里很大却空荡荡的,到处都是白色,刚做完手术的白子洌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紧紧闭着,身上插满管子,平时生龙活虎的他,现在这么安静虚弱地躺在那里,让人很不适应。
路平蓝转过身,悄悄抹眼泪。
“老徐,我儿子怎么还没醒?”白文启担心地问,主刀大夫是他多年的好友。
“麻药还没过,放心吧,这小子身体素质好,没事的。文启、平蓝,你们都回去吧,留一个人照顾就行,人多了对病人也不好。”
“你先回去吧,我得照顾我儿子。”路平蓝拉着白子洌的手说。
“爸,妈,你们都回去歇歇,我照顾洌,放心,徐伯伯都说没事了。”白子况说。
“我照顾他……让我照顾他吧。”白子湄突然说,“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应该留下来。”
大家都看向她,路平蓝皱起了眉。徐大夫却说:“就这么定了,让妹妹照顾哥哥吧,听我的,你们都回去。”
路平蓝还要说什么,白文启拍了拍她的肩:“就让湄湄留下吧。”
刚刚还挤满人的病房现在只剩下白子湄,她坐下来,静静看着昏睡中的白子洌,然后双手握住他一只手贴在自己脸上。
“白子洌,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还有对不起……我以前对你那么坏,你还会救我……白子洌,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一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白子洌的手动了动,白子湄心头一动,看向他,这时,他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的一只小手包在了大手里。
“白子洌,你醒了?”白子湄几乎站了起来,可白子洌没有反应,依旧沉沉地睡着。她又坐下来,把另一只手包在了白子洌的手上,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他醒来。
白子洌迟迟没有醒过来,白子湄心里担心去确认了好几次,大夫过来检查,叫她不要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病人只是在深度睡眠中。
直到白文启和路平蓝再过来时,白子洌还没有醒。路平蓝坐在白子洌床边,伸手抚着他有些瘦削的脸颊,“儿子,快醒醒吧,你知道妈多担心你吗?”她的眼睛满含感情地看着白子洌,那一刻,白子湄忽然觉得此时的路平蓝和平时她看到的不一样。
她正走神的时候,路平蓝的视线却停在她和白子洌相握的手上,看得白子湄有点不自在。而且白子况和白子冰也在看着她的手。
“他一直握着我不放……”她解释。路平蓝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白子况抚了抚她的脸:“瘦了,这次一定要跟我回去。”
白子湄的脸在他手心里摇了摇:“哥,我没事,他好了我再回去。”,这时,她感觉白子洌的手又动了动,她连忙看向他的脸,就在她又一次快要失望的时候,就看到白子洌的睫毛动了动。
“湄湄……”虚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从他唇里飘出来,所有人都精神一震,都看向他。白子湄连忙说:“我在这儿呢。”
白子洌睫毛又动了动,张了开来,看着眼前的白子湄。
“儿子。”
“洌”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目光注视着他。白子洌却谁都不看,只一心看着白子湄。
看着他和平时一样乌黑的眼睛,白子湄笑了又哭了:“你可醒了,不知道大家多急呢。”
白子洌眨了眨眼,头歪着,露出一副平日他不常有的天真表情,突然来了句:“你是谁?”
所有人都一愣,白子湄也“啊?”了一声,““你刚不是还叫我了吗?”
白子洌想了想说:“我在叫湄湄,你又不是。”,白文启和路平蓝对看了一眼,心里暗暗觉得不妙,路平蓝低头悄悄走出了病房。
“我就是呀,怎么醒了就开玩笑呢?”白子湄埋怨,不过心里没有怪他,只是觉得这家伙刚一睁眼原先的毛病就又回来了,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白子洌,你再这样我们可都走了呀。”
白子洌勾勾嘴角:“白子洌又是谁?”
☆、(26鲜币)第98章 兄弟都是醋坛子
大家对看几眼,都觉出了不妙,看白子洌的样子并不像开玩笑。
“洌儿,我是爸爸呀。”白文启过来握住白子洌的手,白子洌看着他,疑惑地问:“你在叫我?”
白文启点点头,“真不认识爸爸了吗?”,白子洌又看看他,微皱着眉摇头。
“洌,我是大哥。”
“二哥,我是冰啊。”
白子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掐住了脑袋:“我……头好痛……”
“白子洌,你怎么了?”白子湄焦急地站起来去握他的手,白子洌张开眼睛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湄湄,我头疼,我都不认识他们……”
“你别急啊,没关系的,慢慢来……”白子湄心里也急,可又不得不安慰他。大家面面相觑,白子洌好像失忆了,可他却记得白子湄的名字。
正在这时,路平蓝和徐大夫走进来。白文启如同见到了救星:“老徐,我儿子这是怎么了,他好像谁都不认识了……”
“儿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路平蓝走过去,想摸摸白子洌的额头,白子洌的头歪了一下问:“你是谁?”
路平蓝愣了愣,一脸儿着急:“徐大夫你看,洌儿他这是说什么傻话呢?”
徐大夫倒是不急不慌的,笑呵呵地走到白子洌跟前问:“臭小子,还认得我是谁吗?”
白子洌看看他:“你是大夫啊。”,要是平时大家早被白子洌这句话逗笑了,可现在谁都笑不出来。
“徐伯伯,洌哥哥都不认识我们了,可他认识湄湄。”乔琪突然说。路平蓝猛地回头看向白子湄,白子湄被她的目光刺了一下。
“是吗?”徐大夫也看看白子湄,指着她问白子洌:“告诉徐伯伯她是谁?”
“她是湄湄呀。”白子洌回答的很溜。
“湄湄又是谁呢?”徐大夫又问。
“湄湄?”白子洌停顿了一下,“她是我的小媳妇。”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白子湄脸都红了,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小媳妇了,小冤家还差不多。
“洌,你胡说什么,她是你妹妹。”路平蓝急唬唬地说,徐大夫连忙制止她,让大家不要说话。他又温和地问:“她怎么是你的小媳妇呢?”
白子洌想了想:“她是从我们家长大的,从小我妈就说她以后就是我的小媳妇儿。”
“哥。”白子湄抬头看了白子况一眼,她又尴尬又担心,白子况握握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徐大夫的脸严肃起来,转身对白文启说:“看来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一下。”
白子洌再次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徐大夫面对大家询问的目光低声说:“我们给子洌做了精密的检查,完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的情况在临床上很少见,因为伤的并不是大脑,理论上是不会造成失忆的情况的。不过……看子洌的状况,我推断可能是因为大脑缺氧造成的暂时失忆,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大概多长时间能恢复?”路平蓝问。
“这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再看,如果快的话一周两周,也可能一月两月,临床上确实没见过这种情况,我也只是推断。”
“怎么会这样呢。”白文启叹了口气。徐大夫拍拍他的肩:“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伤再说,明天我再和几位专家研究一下子洌的情况,放心,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你们都回去吧,这儿有护工看着呢。”
“你们都走吧,我要看着我儿子。”路平蓝坐下来说。
白子况揽住白子湄;“走吧,赶紧回去歇歇,让妈留下来吧,回去她也不放心。”,白子湄点点头,正要跟着白子况回去,只听见白子洌突然叫她的名字。
“湄湄,湄湄……”白子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扬着手叫她过去,白子湄看看白子况,还是走了过去,白子洌一把就抓住了她:“你去哪儿,你不要我了?”
白子湄从没见过白子洌这样,此时的他像个孩子一样,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带着委屈,手紧紧抓着她,好像怕她跑了一样。
“啊?我,我……”白子湄看看路平蓝,又看看白子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洌儿,放开她,这么拉着你妹妹算什么?有妈陪着你呢,你乖啊。”路平蓝抚抚他的头发,白子洌把她的手甩开。
“她不是我妹妹,是我小媳妇。我不要你陪,只要湄湄陪,湄湄你不能走,不能丢下我不管。”
路平蓝脸色一变,又陪着笑说:“湄湄累了,让她回去睡一会儿,我替她一会儿行不行?”
“不行,让湄湄睡我旁边就行,湄湄,你睡这儿。”白子洌拍拍身边的床。
“不行,洌,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路平蓝急了。白子洌却哎哟了一声,脸皱在了一起。
“白子洌,你怎么了?伤口疼了吗?”白子湄着急地问。
“儿子,儿子……”路平蓝立刻没了脾气,比白子湄更担心。
徐大夫连忙过来给白子洌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说:“病人最大,他现在是暂时性失忆,不能受刺激,不然情况可能会恶化的,大家都要顺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妹妹是小媳妇,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妹妹就受受累,多照顾哥哥,他现在就认你一个人。”
大夫的话没人不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