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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凝上前一步,还没有碰到顾长夜时,就被他狠狠推了一把,“你以为你是谁?”
她觉得他没有真醉,否则怎么会知道准备碰他的人是他最讨厌的女人。她垂着头,却没有像过去那般觉得丢脸,反而对着站在顾长夜身边的纪柏轩开口,“麻烦你了,等下送他回去。”
她没有说“回家”,恐怕他从来都不会承认她住的地方是他的家吧。
纪柏轩看她半响,原本想要说什么,却动了动嘴角没有继续开口,他们都知道她的存在有些尴尬,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他们连“大嫂”两个字都不会喊,只能中规中矩的叫她简小姐,否则那个男人就会将冷飕飕的眼神射过来。
她退后,也不怎么觉得难堪,没有期待之后,相应的失望就少了,于是不再有落差。
他问她,你以为你是谁。
她很想很想说,你说对了,我不是你以为的关甜。
她并未嫉妒过关甜,关甜有无数追求者,可简凝并不输给关甜丝毫,关甜以甜美的形象示人,她则以乖巧淑女有气质大行其道,每次有人夸奖她,展恒就会在一边叹息,所有人都被她这乖巧的木有欺骗了,只有他知道她的真面目。
而这一刻,她竟然隐隐的有些嫉妒关甜了,能将展恒迷得魂神颠倒,却又能让顾长夜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一个女人死了,还可以影响别人那么久。这一点,她自己大概永远也做不到,甚至如果她真的死了,她相信顾长夜应该会是那个最开心的人。
她独自打车回去,出了酒店,风一吹来,浑身便冷得打颤。小时候,她本不是怕冷的人,那时只是怕热,每天晚上都会踢被子,妈妈每天都会在她睡着之后进她的房间,帮她盖上被子,后来妈妈去世了,再也没有人为她盖被子了。现在的她,不怕热了,却那么怕冷,晚上睡觉时,死死的将被子攥紧,舍不得松开。
那时展恒就曾笑话她,只不过运气好,有疼爱她的父亲,宠爱她的哥哥,还能遇到他这么好的青梅竹马,如果以后遇不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那可就遭殃了。
没有想到,一语成谶。
她一直觉得人生就如同一个面积均等的长方形,里面装着一半苦一半甜,有些人的人生是先苦后甜,有些人的人生是先甜后苦,她一直不愿意做厚着,甚至希望自己的人生例外一点点,全都是幸福的甜味,却还是成为了她最不愿意成为的那一类人。
她的人生,先前那么的甜,甜到让人嫉妒难平。妈妈那么的宠爱她,说她是家里的小公主,要将她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哥哥总是会用零花钱给她买喜欢的礼物,只要是她喜欢的,哥哥说偷也要为她偷来,父亲则对她关爱有加,尤其是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加倍的宠爱她。
浓浓的甜,像化了的糖,粘在嘴里,只剩下一股儿莫名的难受,好像中途不知出了什么错,糖被人换掉,甜味全变成了苦涩。
婚之初(四)
简凝回到家之后,脱下昂贵的小礼服,钻进浴室里。她过去的时候洗澡总是特别快,每次和展恒在电脑上聊天,她去洗澡,完事后展恒都忍不住夸奖她,洗澡连带洗头一共才十五分钟。现在,她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洗澡,不到一个小时,绝对出不来。热水冲在身体上,能让她片刻的轻松起来,忘记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不愉快。她喜欢在洗澡时,慢慢将水温加热,一点点加热到自己能承受的最高温,浴室里氤氲着浓重的水汽,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小世界,没有悲伤,没有痛楚,只能感到浑身的惬意。
她裹着浴巾走出来,浑身的皮肤都皱得厉害,全身都通红。拿着吹风吹着头发,巨大的呼呼声,让她的情绪好了许多。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偏偏又不喜欢太安静,有着声音,能让她感受到不那么孤寂,太过安静的夜,总会让她产生幻觉,她好像待在一个封闭的地方,那里没有一个人,她被锁在里面,怎么都出不来,无论她怎么喊叫,也没有人来救她。
过去她从不用吹风,害怕头发的发质会变得很差,现在却不再在乎了。
头发变干,她终于关上吹风机,脖子里好像有一团热气,直到躺在床上许久,这团热气才慢慢的消散掉。
闭上眼睛,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她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那一片黑暗之中,慢慢呈现出不同的色彩,一张小脸出现在她的世界中,关甜与她坐在操场边,笑着猜展恒能在多久之后找到她们。她和关甜,对这种游戏乐此不彼,每次都让展恒来找她们,她们有时候坐在操场边等他,有时候坐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展恒找到她们之后,总是冲着简凝吼:看你把我媳妇儿带坏成什么样子了。
她每次瞧着展恒那无奈的摸样,都忍不住呵呵直笑,最终展恒也被她折磨得没有什么脾气了。
她看到,她躲在小树林的一边,看着展恒去亲吻着关甜,她从没有看过展恒如此神圣的表情,那么纯真,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她看到她与关甜一起跑到很远的地方,要渡她们的姐妹日,将展恒远远的甩开,故意不接他电话,惹他着急。她们一起说着自己的心思,她说她一定要找一个英俊的男人保护自己,可以成绩不好,也可以不聪明,却一定要宠爱自己。
关甜抱着她,说她一定能找到属于她的王子。
在离开那片草地时,关甜对她说谢谢。她假装不解,问她谢谢什么。关甜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仿佛那天天边奇异的晚霞:我知道我的学费是你帮我交的,谢谢。
关甜知道,她表面看上去任性,内心却也是善良美好的。在得知关甜根本无法交学费,同时也不愿意得到展恒的救助,就默默的为她交了学费,甚至谁也不告诉。在展恒骂简凝败家子,将春节得到的压岁钱都败光之后,简凝只是无辜的笑笑。
“你是我的朋友啊。”她轻轻的说,而且不只是朋友,还是她心中的“嫂子”,正如她自己而言,她将展恒当做哥哥一样对待,那关甜就是她的嫂子。
即使是在梦里,她也忍不住哭起来。
当展恒自杀的消息传来,她大为震动,完全不敢相信那是真的。那所著名大学的校园网站都在谈论着,有人为情自杀,第二天便被媒体报道,有专家甚至为此开了一堂课,讲述着现在大学生的心理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差。
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展恒的父母哭得几乎晕倒,大骂那个让他们儿子自杀的女人。她听到这个消息,腿几乎痉挛,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她找到关甜,“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关甜平静的看着她。
她的眼泪突然就掉落下来,声音轻得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为什么?”
“我爱上别人了。”关甜竟然还能够笑出来。
她伸出手,几乎想给眼前的女人一个耳光扇去,伸到半空中,却又舍不得,“关甜,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我要和你绝交。”
转身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泪水,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展恒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曾经那个像大哥哥一样陪同她整个青春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墙上一束半透明的光一闪而过,她摸着自己的枕头,已经湿透。
没有多久,脚步声就响起,并且越来越近,她心跳的频率,也因此加快。脚步并不整齐,她几乎能够猜到,他今天肯定喝醉了。果不其然,她房间的门被他敲得叮咚作响,甚至不时撞击着,他忘记了,自从她房间的门第一次被他撞坏,她就不再锁门了。
他似乎又踢了一会儿,才用手扯着门把,终于将门打开。
空气里送来他的酒气,她浑身都僵硬起来,手紧紧的抓住床单,仿佛眼前出现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只红水猛兽。
他踉踉跄跄的往床边走,黑暗中他的身体形成一个黑色的轮廓,仿佛从丛林里逃出来的野兽,正在找着他的食物。
他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随即几下就爬到床上,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狠狠的撤掉。他喝醉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作又猛又狠,哪怕他清醒的时候也并不温柔,可却比他喝醉之后好很多很多。
被子被他直接扯开,他厚重的身体贴上来,巨大的酒气几乎让她窒息。他的手摸到她的脸,触摸到浓浓的湿意,“又在哭丧啊!”尾音轻轻的翘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她咬着嘴唇,并不说话。
他一旦喝酒,就喜欢不时戳她痛楚,将她的身体当做一块毛巾,翻来覆去的折腾,从来不会去考虑她的感受。巨大的痛意袭击着她的全身,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感到自己就是被人丢在了无人的荒岛,遇见了一只野兽,逃不掉,躲不掉。
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失去的孩子,他让她将孩子打掉,他不会承认那个孽种的身份,让她不想别痴心妄想。她不肯打掉孩子,哭着告诉他,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能够那么狠心。她求他,让他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孩子好好的,她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可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她站起来就跑,他在后面追,在楼梯时,她直接滚落下去。
巨大的痛意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她在快要失去意识之前,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听到他在说,“真有自知自明,连去医院动手术的钱都省掉了。”
多么狠的男人啊。
简凝胸口聚集着一团火,莫名的勇气支撑着她,让她推着身上的男人。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反抗,便用腿控制住她的下半身,手却掐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手动了动,却没有去拉扯他的手,甚至想着就这样被他掐死也好,只是死得有些不好看,爱美的她如果是这种死法,不知道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能不能投一个好人家。
可在她快要窒息前,他却将手松开了,将她的睡衣拉扯得四分五裂,不断的在她身体上起起伏伏。以前的她还会用手抱住他的脖子,以为那是亲密的象征,现在的她只能用手紧紧攥着床单,连假装抓住一根浮木也不愿意假装,再也不肯骗自己了。
她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只能听见他剧烈的喘息声,巨大的绝望让她完全淹没。
原来她自己还没有死,还得面对下一个艰难的明天,不敢开灯,她只能拖着酸软的身体,向浴室里走去,想洗掉关于他的所有气息。双腿困难的走着,摩擦之间,痛得她连移动都有问题,走一步,那一处的液体似乎就直接滑落下来。
打开浴室的灯,检查着自己的□,只是有着浓腻的液体滑下,没有出血。还记得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做过之后,总会出血,她又害怕又害羞,不敢一个人去医院检查。那时她红着脸在网上发帖救助,被问及一些私密的问题,她竟然会那么蠢的理解成为他的动作猛烈是因为他的需求……
果然傻得不可救药。
碰到莲蓬里的水时,疼得她的腿打颤,扶着墙才能站稳。在热水的冲洗中,渐渐适应,她自己也忘记了疼痛。
水温越来越高,每次都以为自己会晕倒,每一次都那么的清醒。
即使疼痛,她也用手洗着自己的那一处,甚至将手指缓缓的伸进去,想洗掉一切痕迹,她已经不敢做梦了。之前还会幻想着,也许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他就会接纳她,他们之间的生活久会改变,生活后来告诉她,那都是她的痴心妄想。
洗了很久很久,浴室里雾气袅袅,似真似幻,也只有这个时间,暂时让她以为脱离了她本来的生活。
慢吞吞的走出去,外面的温度低很多,全身都透着冷意,她自己却没有怎么在意。以前冷了一点就会嚷嚷,总会有人给她送来衣服,现在知道没有人会管自己了,反倒变得安静和去接受了。
她走进卧室,这才发现,原来卧室的灯已经亮了,她之前是并没有打开灯的。
顾长夜看着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向前走去,“我明天想回家。”
“去啊,回去扮演父女情深。”语气中说不出的讽刺。
她假装不知道他语气中的鄙夷,缓缓的靠近他,在离他最近时,他突然从床上起来,最后看了她一眼,“你真是越来越让人倒胃口。”
也许是吧,所以他只有在喝醉酒后才会碰她。
脚步声远离之后,她才默默的去将窗子打开,让屋子里的气味消失,盯着床看了一会儿,便去拿出新的床单换上。
再次躺在床上时,她告诉自己,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像是在对茫茫无期又看不清楚的未来自我劝慰。
婚之初(五)
简凝坐车回到“格雅”,在城市已经被大规模开放后,这一片地方依旧显得宁静而安然,前段时间有一个报道,住在“格雅”地方的人都是早期的成功人士,评说的词语很古怪,将这一批人形容成富豪中的古董,这一带的房屋并不高大华丽,远远比不上新近几个开盘的别墅区,可在安川市的人都清楚,这一带居住的人最好少惹,否则你很可能连这么死的都不清楚。只是现在,在这里居住的人越发的神秘了,有些在商场中战败,一夜破产,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