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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提醒她而已,提醒她时间在流逝,提醒她一周之后十天之内她必须选择。
兰容见她变了脸色,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车内空间小,又不好直接问,只得也沉默下来,好在县城小,从车站到医院的路程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向念躺在床上看书,段从伟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见到他们几个一起进来,都很是惊讶。
兰容却很是高兴,虽然一直没有见过向念和太阳,但早就从向思那里看过他们的照片,不忙的是也会经常通电话,彼此之间并不怎么生疏,现在见了面,像是自己亲妹妹的感觉就更加真实,她上前抱住阿念,只觉得怀中小姑娘的身体比看起来还要单薄,想到她的病,高兴很快转化成心酸,“阿念,终于见到你了。”
向念也很喜欢她,两人说了几句很快就熟络起来,向念心情高兴,开玩笑的说道:“我还以为我会见不到姐姐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的兰容姐姐呢。”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向思在一旁收拾东西的手就微微顿了一下,仅仅是细微的一个停顿,苏千里却极快的捕捉到,他原本进屋来就坐在了沙发上,此时却站起来,走到向念跟前,认真的问道:“怎么这样说。”
向念很无谓的耸耸肩,大大的眼睛眯起来:“我身体不好嘛。”
她刻意说的云淡风轻,却让听的人心里蓦然被揪紧,苏千里看着她,对着她笑的很温柔,“阿念会没事,不用担心。”
余光中瞥到向思的手指蜷起握向手心,明显的用了力,指关节处骨头清晰可见。
苏千里嘴角轻微勾起,露出淡淡的不为人察觉的笑意来。
既然已经决定要用这个方法,那就做的彻底些,下一点猛药,才能逼迫她尽早就范。
旁人并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意思,都附和着说了些安慰轻松的话,说着说着,向念就开始求向思了,“姐,让我今天下午就出院吧,我们一起回家,这么多人一起去我们家,好热闹啊。我不想住在医院了。”
原本预定的是明天出院,可向念实在厌烦了医院的味道,只想早点回家,一个劲的对着向思撒娇。向思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让兰容去住酒店,到底还是家里舒服些。她索性就直接去找了老医生商议,老医生也没多说,只给多开了些药嘱咐了几句就放了行。
已是中午过后,大家都有些饿了,便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吃过饭再回去,有段从伟在,就永远不会担心无话可说,他舌如巧簧又见多识广,将气氛把握的很是恰当,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倒是向念年纪小小,却察言观色,席间趁没人注意时,挨着向思低声问,“姐姐你和苏大哥怎么了?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回来后你们两个都没怎么说过话。”
向思并不想她为这些事烦忧,只摇头道:“没什么,你别管这些事,专心吃饭。”
苏千里坐在她对面,将两人的低声耳语明白看在眼里,只淡淡笑了笑。
吃过饭后一行人叫了车直接往向思家去,向思两年多没回来,这次回来,却少有的带了浩浩荡荡一班人,让周围的人不得不好奇,就连何娟都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待看清是苏千里等人时,她很不屑的哼了声然后进了屋关上门,那门直到向思他们已走过去很久后都没打开。牧安自始至终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走了。
晚上分配房间的时候,向思原本是想让千岿跟着苏千里一起的,可千岿眼巴巴的看着她,很委屈的问道:“姐姐,你是要株连九族吗?”
这么凶狠的词语让向思愣了一会,“千岿想说什么?”
千岿揪着她的衣角不放,“你和哥哥吵架了,所以也不理我了吗?可是,我只想跟着你睡。”
苏千里在一旁抱臂不施援手,好整似暇的看着她。向思很有些无奈,她与兰容有很多话要说,有些话自然是关于苏千里,可千岿人小鬼大,让他听到总有些不好。只是她可以对苏千里很干脆,却没办法对千岿这样的小孩冷起心肠拒绝到底,最后只得抱了千岿一起回房。
好容易将千岿哄睡后,她才与兰容两个慢慢讲起话来,“你之前才说了一个好消息,那还有个坏消息是什么?”
兰容与她头挨着头,听她问,想了一想,才想起来要说的是什么,“哎,其实也不算坏消息啦,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去小宇那里的时候,碰到了许年华,后来听小宇说,她是去找她要牧安家里的地址,大概是牧安突然请假消失都没跟她说一声,她找不到他,问了地址,只怕会找过来。”
向思无动于衷,或者是已无暇顾及,“找过来就找过来吧。”
兰容觉出她的心不在焉来,她换了个姿势,侧躺着看她,“你在想什么?是关于阿念和太阳吗?”向思回来的这些天,还是会与她发短信,是以她对这边的情况都了解一些。
向思点点头,“现在主要是阿念,每过一天,心惊就更多一些。”
生活总还是在继续,在别人眼中,她依然过的有条不紊,白天听到别人说笑,她也会跟着笑,可心中始终压着一块大大的石头,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只有在兰容面前,才能毫无顾虑的将这些讲出来,暂时松松气。
想到阿念温温柔柔却灿烂青春的笑容,兰容的难过不少于向思,“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说完她也自觉很无奈,以向思家的情况,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向思有些迟疑,顿了顿,还是讲了出来,“苏千里说他咨询过专家,阿念的治愈率并不低。”
兰容一听,急道:“那赶快去啊。”
向思却住了口,没有再说什么,兰容慢慢的回过神来,“苏千里要帮忙?”想到千岿的话,试探的问道,“你们两个真吵架了?为什么吵架?”
那算的上吵架吗?向思微微苦笑,将中午谈话的内容大致的讲给了兰容,末了,她有些茫然的问着兰容,“以我现在的情况,居然没答应他,是不是特别的不识抬举,特别的矫情。”
兰容没想到他们之间现在竟然是这样的局面,“唉,这苏千里,就不怕适得其反吗?”想着想着又自己解答道,“他也必定是思前想后看了个仔细,知道你一时半会不会轻易就范,才想了这么个不讨好的对策,也真是难为他了。”
苏千里是商人,更是个男人,他对向思能不能专一长情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可兰容看的到他现在眼中的真心实意,是以即使他现在做了这样自毁形象的对策,她话中依然留了偏向他的余地。
她留意着向思的神情,慢慢问道:“那一个星期后,你预备怎么答复他?”
作者有话要说:大苏先生,你再挺会儿,马上就好了
之后,你就快马加鞭的快快吃到嘴里吧
第四十九章
向思看着天花板,房内早已关了灯;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朦胧的照进来;光线并不明亮;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茫然的看了很久后才叹息一声,“我不知道。”
兰容也沉默了;只听向思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去酒吧兼职时候的那个人吗;”
怎么不记得;向思一提;兰容就想起来了,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牧安与别人打架,样子特别凶狠,周围的几个人都架不住他。那男人是酒吧的常客,向思她们几人刚进去,他对新面孔感兴趣,知道向思因为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而苦恼时,就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让向思跟他半年的要求。那个时候她与牧安每天都要打几份工,总是忙到筋疲力尽,牧安当时一听见这件事,一贯平和温柔的人毫无犹豫的冲上去跟那男人打起来,事后谢强从中周旋才没有开除牧安。
“那不一样,苏千里与那男人是不一样的。”兰容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这样说道。
“我知道不一样,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觉得更加……”向思的声音很轻,安静的夜里仿佛能听到她内心的叹息,“以我现在的处境,没有资格谈论什么自尊,若现在是那人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恐怕管不得那么多,早一口答应,只是,他是苏千里,不是别人。”
兰容沉思了一会,才轻轻问道:“你怕伤害他?”
见向思默然不语,兰容叹口气,“妈的,要是我们都再坏一点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话到如此,向思担心的是什么已一目了然,即使她再不懂再疏离,也能看出苏千里的真心来,真心向来可贵,若不能同等交换,就是伤害。向思太过了解自己,她一颗心千疮百孔,自顾不暇,怎敢随意承诺又怎会轻易开启。
黑暗中向思的眼睛疲倦又伤感,兰容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心中微微一动,试探性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已经对苏千里动心了?”
动心了才会在意,在意了才会怕伤害,若是面对的无关紧要的人,何须纠结这么多,只顾自己的生死利益就好。
向思沉默的扫了她一眼,顿时让她有些讪讪然,自问自答的说道,“我想多了,也是,你与牧安毕竟是十多年的感情,与苏千里不过才认识半年多而已。唉,我倒宁愿你对苏千里动心,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不一会就听到兰容均匀的呼吸声,向思这才翻了个身,看着朦胧的房间毫无睡意,最终扯过被子盖住头,将所有的情绪都阻挡在了外面。
第二天千岿起的早,向思刚给他穿好衣服,苏千里就进了房间来将他拎走了,她莫名其妙却也由了他去,只是之后到了吃饭的时候,苏千里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一张脸上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他笑起来的特别好看,真心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寒意自融,看的外貌协会的兰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偏偏今天苏千里像中了邪一样,对她也是格外的和颜悦色,吃饭的时候竟然还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这简直让兰容觉得受宠若惊。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上不得台面,要知道,苏千里一贯都是表面随意实际高高在上,又是嚣张跋扈的脾气,平常是连叫她一声都不愿意的人,更别谈这样暖若春风的帮她夹菜。
吃过饭之后兰容帮着向思洗衣服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了,“你做什么了?看苏千里开心的那样子?”
向思也察觉出了苏千里的好心情,只是一早起来,她忙进忙出,与苏千里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话,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高兴,倒是看见他带着千岿在旁边的小路上走了一段,于是顺口猜测道:“天气好,景色好,所以他心情好吧。”
兰容很不以为然,“那昨天也天气好景色好,没看见他心情好啊。”她想起来一事,“牧安家就在旁边是吧,反正现在也没事,我去把请帖送给他,免得回了W城后还要去找他,你就别去了,我一会就回来。”
因为李玉铮与牧安以前同住一个寝室的关系,兰容与牧安之前的关系其实很不错,后来因为牧安与向思分手的事才渐渐断了联系,既然来了这里,顺便过去看看也是应该。向思没说什么,给她指了方向,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要洗的衣服很多,大人小孩的一大堆,洗衣机还是好几年前牧安家淘汰下来被他硬搬过来的一个半自动洗衣机,机子到现在都还是好的,只是总需要人工上水放水,向思便一直守在跟前。
苏千里要洗的衣服也放在一旁,他的衣物自然都是质地上乘,放进洗衣机之前,向思先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预备先手洗一遍,却在搜索裤子口袋时掏出了两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东西。
说意外,是因为苏千里尽管脾气不好,但在这种事上倒是一直很有节制,至少在她认识他的这段时间以来,没见他与别的女人有过什么不好的传闻,这是他与段从伟最大的不同,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是一个风流成性,一个洁身自好。
所以才意外,想不到苏千里居然也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难不成这是男人的本性?
她拿着它们,不知该做如何处理,却听一声轻笑,将她吓了一跳,抬眼看去,正是苏千里站在门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思思,安全套很好看?都让你看的发了呆?”
他今天穿着一件针织暗纹浅色毛衣,黑发蓬松,闲闲的抱着臂膀站在门口阳光照射处,更显得轮廓清晰眉目俊朗,那眼中的坏笑更是让人容易心生羞意。
向思没想到他会过来,更没想到会好巧不巧的是在这个点上过来,一时免不得有些尴尬,见他眼中坏笑明显,只得佯装淡定的将两支惹嫌疑的安全套放在了洗衣机上,“是从你口袋中掏出来的。”
她只不过陈述事实而已,语气也是淡淡的,可苏千里听在耳朵里就是觉得非常的动听,他笑的更加舒畅,放下手臂,缓缓走进来,伸手拿起它们,“我知道,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是现在看到,他都快忘记自己从太阳那里将它们弄过来后还留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