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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酒欢猫着腰,小心地给陈维浩撕下假睫毛和双眼皮胶带,忽然感觉身后多了一双手抚在腰上,眼睛下意识地对上陈维浩双眸,这双眼睛闪着星星的火光,酒欢心里一紧,可是看着还抹着绿色眼影的眼睛,又有几分好笑,两个人脸这会儿只有十几分公分的距离,陈维浩呼吸的热气都能感觉到喷到自己的脸上。沈酒欢盯着陈维浩的眼睛,似笑非笑,想要站直了,却觉得腰上的手又用了用力,有点气恼地说:“陈维浩同志,你干鸡毛呢啊,赶紧洗脸去。”
陈维浩表情忽然前所未有地严肃,一只手搭上酒欢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小欢欢,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现在这模样忒寒碜了,人家很羞涩好不好。”
沈酒欢挣扎着要站起来,声音在陈维浩肩头闷闷地传出来:“鬼才想看你呢,要不是你拉着我,我早起来了行不。”
“欢欢,做我女朋友吧。”
“啊?”沈酒欢一个愣怔,赶紧有开口嚷嚷起来,“陈维浩,你脑袋让驴踢了吧,快让姐起来。”
正纠缠着,沈酒欢的电话十分适时地唱起了“穷开心”。陈维浩的手一松,沈酒欢赶紧跳起来去拿电话,心扑通扑通跳的极快。
电话是马成一打来的,片刚刚拍完,刚才手机一直调成振动了,酒欢告诉他不用问吕姐了,自己已经收到了录用通知,问马成一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马成一说没问题,现在就过去接酒欢,酒欢回头看了眼正自己发着呆的陈维浩,在电话里说:“一哥,不用了,陈维浩在我这,我们一会儿一块过去,还去你带我吃宫保鸡丁那家吧。”
马成一在电话里一愣,呆了会儿,简短地说了句“六点半不见不散。”就撂了电话。沈酒欢放下电话,想起刚才的一出,有点不自在,顺手拿了瓶卸妆液丢给陈维浩,“快去把你那鬼脸洗了吧,发什么呆呢。”
陈维浩收起有些涣散的目光,看向沈酒欢,脸上渐渐又堆起了促狭的笑,“哥不会卸妆,欢欢来吧,化是你化上的,你得对哥负责。”
“洗脸你不会啊,就跟平时一样,把这卸妆水儿倒手里往眼睛上搓搓就行。”
“不会,你祸害完我了,现在想不管可不行。”
沈酒欢白他一眼,回头拿了块化妆棉,把卸妆液倒上,走到他跟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跟一哥定的六点半,时间不富裕了,你别瞎捣乱了哈,我赶紧给你擦了。”
陈维浩抿着嘴紧点头,酒欢站到他眼前,却不敢站得太近,身子还有点发僵,生怕陈维浩又胡闹,不过这次陈维浩倒还是挺配合,闭着眼睛坐的的笔直,任沈酒欢摆弄。擦好了,用脚踢踢陈维浩:“去拿清水再洗一遍去。”陈维浩哦了一声,就乖乖地进了卫生间。
沈酒欢自己一个人坐那开始发呆,陈维浩刚刚说的话,还在她脑子里转:“欢欢,做我女朋友吧。”真情还是假意?纯粹的逗着玩还是也有一两分认真。一时脑子有点乱,听见陈维浩从卫生间出来,敛了敛心神想,随便吧,他要是不再提,自己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他要是再说,就好好讲清楚,两个人还是做朋友的好,至少自己现在对他,只是朋友之间的情意。
沈酒欢本身也不是个太喜欢走脑子的,等坐到陈维浩的车上,听着车里又响起劲爆的音乐时,脑子里也就不再想这些事了。冲陈维浩嚷嚷着:“你能有点品位不,每次你车里都是这些难听的音乐。”
陈维浩把音乐一关:“得,小欢欢觉得什么有品位,我洗耳恭听。”
“比如,郭德纲的相声。”
“噗,还真有品位。”
“那必须的。”
俩人又是一路贫嘴,车子开到餐厅,马成一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目光带着探寻味道地在俩人身上扫视了一圈,看见沈酒欢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自己身边,嘴角下意识地扬了扬。陈维浩坐到了马成一的对面说:“一哥辛苦啊,天天都有拍不完的片,啥时候也拨空给我们产品拍个呗。”
马成一一笑,“没辙,讨生活嘛,你还真找我拍啊,那哪天去你公司细说。”
陈维浩点点头,几个人开始点菜,俩人都开了车,沈酒欢又是一杯就多的主,所以也没点酒,只是用饮料代酒庆祝了下酒欢进组。陈维浩是啥也不懂,就在一边嚷嚷着,哪天一定过去看看热闹,让沈酒欢到时候行个方便,沈酒欢豪气干云地说:“没问题,包姐身上了,让你也瞅瞅什么叫大明星。”
马成一耐心地嘱咐着沈酒欢各种注意事项,对艺人,对工作人员,对各种前辈,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得有眼力见,到时候别挑是谁的活,不是谁的活,只要能搭把手就别犯懒。沈酒欢赶紧说,这个自己懂,马成一看也嘱咐的差不多了,饭也吃好啦,就说赶紧回去吧,明天早点进组。
出了门沈酒欢毫不犹豫地跟在马成一身后嚷着:“一哥送我回家。”回头和陈维浩告别。陈维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马成一看在眼里,原本上扬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马成一有心嘱咐下沈酒欢对陈维浩留点心,哪有认识这么几天就让人家到家里去的啊,自己当初跟陈维浩一块送沈酒欢回家,都不敢让他送到楼下。就是怕他知道沈酒欢住在哪,没想到沈酒欢自己倒不往心里去。今天听说陈维浩在她家里,原本以为沈酒欢对他有点那个意思,可是看俩人相处的样子,又不像,话到嘴边,马成一还是没说,琢磨着,陈维浩看着倒也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也不会对酒欢怎么样。既然沈酒欢心里没事,何苦自己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第二天酒欢醒了个大早,赶紧收拾东西,剧组就在近郊影视基地,但是这几个月封闭拍戏,通知是住在组里,所以好歹收拾了几件衣服。跟媛媛定好见面的地就出了门,走到门口,看见陈维浩的卡宴就停在楼下,喜滋滋地看着陈维浩把她的把行李丢上车,自己坐进副驾驶拉好安全带,谄媚地笑笑:“陈维浩同志是个大好人啊,我还正发愁,是长途车过去还是的士呢,你是一哥之后,我认识的第二个仙女啦。”
陈维浩扑哧一乐,“你才仙女呢,你们全家都是仙女,你慢慢凑个七仙女得了,别把我算上就行。”
沈酒欢打了个电话给媛媛,问她到哪了,告诉她原地等就行,这就开车过去接她,放下电话好奇地问陈维浩:“你都不用上班吗?天天都这么闲。”
“有事的时候公司的人会给我打电话的,没事天天去坐着干什么。”
“哎,果然是陈大少啊,真幸福,上班都这么自在。”
陈维浩鼻子里发出哼声,也不理她,打开了音响,里边传来郭德纲的相声,沈酒欢笑眯了眼,大叹一声:“品味见长,孺子可教啊。”就闭上眼睛开始听起了相声。
、进组喽
到剧组的头一天还算比较轻松,演员带妆试镜,拍几组镜头热身,妆面和造型的要求倒不是特别高,主要是让演员先适应适应。尤其冯琳也不是女一,戏不多又排得靠后,沈酒欢时间富富裕裕地做完造型,就托着腮帮子在一边瞧热闹。
一边看心里一边说,这演员还真是不好当呢,还别说得大段大段地背台词,就是一到场上就得跟真事似的,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自己反正就做不来,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多尴尬啊。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看着拍,周围一帮扛着机器的盯着,演员穿着古装煞有介事地对话,要是自己肯定浑身不自在。瞧完多半天热闹,晚饭剧组开了个小派对,大家互相介绍认识,算是正式庆祝开拍。沈酒欢几杯酒下肚,跟其他的几个化妆师、工作人员,甚至是几个小演员就混熟了。
有点儿腕的明星们跟导演制片人一桌,离着他们远,一帮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儿有会儿功夫就相见恨晚了。除了酒欢,大多数人虽然岁数不大,不过也都跟过几次剧组了,沈酒欢就到处扬着笑脸让大伙多多关照。酒欢进这个组是吕姐和冯琳的关系,所以除了他们,她也只认识叶夕岩的经纪人燕姐,本来心里还有点着慌,这会儿饭吃了,酒喝了,大伙一熟,心里就踏实多了。
沈酒欢照例是一杯酒下肚就晕菜的量,不过再多喝几杯也还是那德行,就是走路有点晃,喜欢傻笑,倒也不会太过失态。派对散了,沈酒欢晃晃悠悠地出了餐厅,媛媛的住处因为提前没和剧组这边说,没安排,酒欢看需要做的工作也不是特别多,就让她先回去了,媛媛也是头一次进组,结果还没新鲜够就得回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沈酒欢有点不忍心,可是这事自己也主不了,只好说过几天问问剧组能不能安排开。
和沈酒欢一个宿舍的是个剧务小妞,平时负责打杂定个盒饭啥的,常混剧组,到处都是熟人,原本说好一起回去,可一会儿工夫就不知道跟谁说话去,找不到影子了。这会儿从餐厅出来,大伙相熟的互相打着招呼都上了车,酒欢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的司机找不到了,一时晕晕乎乎地傻站在那,有点不知道何去何从。
看着车一辆辆车从眼前开走,沈酒欢急的赶紧伸手拦住刚到身边的一辆,车窗摇下来露出小剧务的脸,一脸尴尬地说:“呀,小酒,我把你给忘了,不过我们这车坐不开了。后边那车好像还有位子,小酒你问问。”沈酒欢看着后座上挤挤嚓嚓坐着的四个人,撅着嘴冲他们挥挥手,小剧务讪讪地朝酒欢笑笑,车缓缓从眼前开走。
下一辆车还是没有位子,沈酒欢实在懒得一辆辆地问了,心里琢磨,干脆走回去得了,反正餐厅离住处倒是也不会太远。正要迈步走,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一辆英菲尼迪的副驾驶窗探出燕姐的脸,“小酒,你怎么不坐车呢?”
沈酒欢看见这会儿燕姐,还真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心里特别亲切,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点撒娇的味道:“燕姐,他们车都坐满了,我正准备走回去呢。”
燕姐的头缩回去,似乎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回头对小酒说:“上来吧,后边的车估计也没地方了。”
酒欢赶紧跑过去乐颠颠地拉车门,燕姐喊了声,“那边上。”可是车门已经在沈酒欢眼前打开,酒欢对上了一双正似笑非笑看着着她的眼睛,下意识的听话地准备关上门绕到另一边开门,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说:“上来吧。”说完往一边挪了挪身子。
沈酒欢机械地坐上还带着些许体温余热的椅子,心里一下子跟炸开了锅一样的翻腾了起来,叶夕岩啊,大明星叶夕岩,炙手可热的叶夕岩,全国一大半女人的梦中情人叶夕岩,这会儿居然就坐在自己身边,刚刚还跟自己说过话。沈酒欢忽然觉得气都不够喘的。不自觉地摇杆挺直,目不斜视。冒汗地手心死死地贴着座椅的边,感受着刚刚坐在这里的人留下的温度,本来就有点昏的头,这会儿更晕了几分。
燕姐回头看看进了车就一语不发,正襟危坐地沈酒欢,笑着摇摇头,眼睛瞥了眼叶夕岩,后者唇角也勾起一抹微笑。“小酒,第一天进组还习惯吗?”燕姐问。
“嗯,挺好的。”
“这几天,你那边可能不忙,你感觉不出来吗,等集中上冯琳的戏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是一直都这么清闲,慢慢适应剧组的节奏吧,以后我那边有需要跟的组,也喊上你。”
“谢谢燕姐。”沈酒欢中规中矩地答道。
燕姐忽然说,“对了,还忘了给你们介绍了吧?小酒,这是叶夕岩,上次在影棚你们应该是见过的。”
“嗯嗯。”沈酒欢猛点头,“我认识叶夕岩。”
燕姐一笑,回头又跟叶夕岩说:“这是沈酒欢,成一的朋友,成一今天还打电话嘱咐我多照顾她呢。”
“你好。”叶夕岩动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沈酒欢屏住气,侧过身子去看身边的大明星,这位帅哥正朝她伸出一只手,酒欢赶紧悄悄地蹭了下手心上的汗,伸过去握住叶夕岩的手,叶夕岩的手温暖而柔软,只轻轻地象征性地握住了沈酒欢的三根手指,微微地上下晃了下。沈酒欢嗫嚅着也说了声:“你好。”声如蚊蚋。
叶夕岩扯了下嘴角,左边的脸上露出一个酒窝,沈酒欢一时痴痴呆呆地看着他,忘了把手抽回来,车子刚好一个转弯,其实并不算很急,但是沈酒欢从进了车子起,就一直正襟危坐,只放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这会儿又是侧着身子,一时没了平衡,下意识地攥紧了叶夕岩的手维持平衡,却还是没抵抗住惯性,碰的倒向了叶夕岩那一边,重重地撞在了叶夕岩的胸口,头顶传来叶夕岩吃痛的一声闷哼。
沈酒欢尴尬的恨不得立即有个地缝能钻进去,急忙爬起来坐好,讪讪地说着对不起,看见叶夕岩眼神里的一丝揶揄,沈酒欢忽然意识到自己还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呢,赶紧被烫到似的松开。叶夕岩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