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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俞瑞瑛挑明了说,她还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竟然接受了如此大手笔的馈赠。
坐着发了会呆,她想起王叔送来的那只箱子,就放在衣柜的保险箱里,随即决定打开看看。在梳妆台的夹层抽屉里找出钥匙,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
视线搜寻到保险箱的位置,她正欲打开忽然看到头年圣诞节,俞知远送的礼物。她拿下那只盒子,退到床边坐下。礼物的外包装颜色依然鲜艳如昔,卜晴撕开蝴蝶结,一点点将礼物剥开。
咖啡色的盒子里只有一本房产证,她抖着手打开,发现对应的房子是御景里的小联排。眼睛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瞬间变得潮潮的。
“那时候怕你会搬走,所以私下拿着你的证件去办了过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俞知远,嗓音轻柔响起,话里明显带着一丝得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打开礼物。”
卜晴笑中带泪的扭过头看他:“你不怕我拿了你的房子,回头不跟你?”
俞知远几步坐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当然不怕。”
卜晴埋下头用他T恤的袖子擦眼泪:“商铺是怎么一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送给你了。”俞知远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上她的唇:“送给你帮着保管。”
保管?卜晴会过意来,立即使劲掐他:“你这么做害我背了多少骂!”
俞知远嘿嘿笑了下,缓缓道出自己的用意:“婚姻是我自己的,没人能够左右。她们对你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自然不值得我尊敬。”
卜晴听他说完,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但脑子还是很清醒。缓下情绪,她头头是道的劝解一番,站起来继续要开保险箱。俞知远见状赶紧将她摁回床上,自己拿过钥匙打开了保险箱。
箱子里有两套翡翠首饰,还有十来本房产证,以及其他贵重的东西。俞知远取出房产证给她看过,又放了回去,再次锁进保险箱。
卜晴不懂他要干嘛,毕竟不是自己挣来的东西,到底要怎么分,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折回楼下,两个姑姑已经走了,卜晴在俞知远的带领下,和叔爷、叔奶、叔叔、婶婶打招呼。由于她的肚子已经很显怀,几位家长商量后,决定挑日子办婚宴。
为此俞知远向单位请了两天假,专门处理婚宴和定日子的事,另外还联系了婚纱摄影机构,着手补拍婚纱照。
卜晴无事可做,天气又实在炎热,每天都要等到天黑了,才懒洋洋的拉着俞知远在小区里散步。医生说多运动有利于顺产,也可防止下肢水肿,不然她连门都不想出。
三院的基因检测结果,最快也要到月底才出,无形中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好在有俞知远陪着,一起给宝宝上胎教课,做孕妇瑜伽,担心的情绪总能很快驱散。
进入7月中旬,整个宁城好似被架在大火上炙烤,又闷又热暑气迫人。
下午6点,空气热的没有一丝风,树上的禅都躲了起来不愿意叫唤。水位偏低的清化江江面上,几艘游轮顺水而下,荡开层层水波。
宁城二院靠近江堤的院墙外,一辆崭新的黑色无牌沃尔沃,压过大片杂草徐徐开过来,稳稳停到阴影底下。
片刻后,汽车马达的轰鸣停止。宋旷然抬手看了下表,拿过储物箱上的烟,烦躁地抽出一只含上。“啪”的一声脆响,火苗从打火机上蹿起来,跳动着燎上烟头。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噙着一抹诡异又阴森的笑意摘下墨镜,用仅剩的那只眼珠子,警觉望向后视镜。车外一切如常,四周都静悄悄的,被车轮压到的杂草,挣扎着慢慢弹起。
他放下车窗,鄙夷的吐了口唾沫,接着缩回车里抽烟。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黑色的车身和快和夜色融为一体。宋旷然丢开手中的半截烟蒂,从后座上取过一只超市的袋子,取出里面的面包,狠狠咬开。
这段时间东躲西藏,他已经很久没能好好的吃一顿饭。三下两下解决完面包,车外隐隐传来杂草被踩踏时,所发出的沙沙声。他胡乱擦了擦手,警惕的放下车窗,伸头往外看。
原来是起风了,黑黢黢的竹林里并无人影……他自嘲的哼了声,摸出手机给宋旷林去电话。
呼叫铃响了一遍又一遍,那边总算接起。然而耳边除了粗粗的喘气声,再无其他。宋旷然怒极,压低嗓子吼了一句:“你特么的到底来不来?老子等半天了。”
这头,宋旷林拍打着身上女人的屁股,进出的速度渐缓:“陈文月疯都疯了,杀了她毫无意义。再说你就算杀了她,也拿不到偷渡的钱,不如好好跟着我,我还能给你口饭吃。”
宋旷然暗暗咬牙:“跟你?别开玩笑了。”
“你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除了我还有谁肯帮你?”宋旷林阴测测的笑开:“我们好歹也曾是兄弟一场!”
宋旷然低咒一句,也笑了:“威胁我?”
“不敢,不过我的话你可以仔细考虑,真的。”宋旷林明显不耐烦:“没事就挂了,老子今天花了钱还没干够。”
“操……”宋旷然骂了句粗,果断结束通话。
骂吧,过了今晚老子就永远逍遥自在了!宋旷林眼神阴鸷的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抽离女人的身体,命令她背过身跪好。
这种日子才是他该过的,要女人有女人,要钱有钱。双手掐住女人的腰,他恣意的挺进去,开足了火力的继续伐哒……
清凉的微风徐徐吹过,江堤边上的竹林里,忽然传来几声蛙叫。
宋旷然丢开手机,点了支烟下车。青白的烟雾,频繁从他口中吐出,模糊不清的五官在暗夜里,显得格外吓人。
抽完一支烟,他狠狠将烟蒂丢到脚边踩灭,仰头遥望着市中心的璀璨霓虹,丑陋的脸上浮起阵阵嘲弄的笑意。兄弟?他这辈子最讨厌有人用血缘关系给他洗脑。
正出神,耳边又一次传来那种不正常的响动。他扭回头,借着头顶那轮弯月的清辉,绷紧了神经仔细打量。
没有人,甚至连只野狗也没有。通常有风的情况下,竹枝发出的声音比较整齐。可以断定的是,他听到的绝对不是来自自然的声音。
随着声音越来越靠近,宋旷然的后背刷的一下出了身冷汗——来的是警察!意识到自己被宋旷林坑了,他赶紧猫腰绕过车头,火速锁定逃生的出口。
“别动!举起手来!”沉稳有力的爆喝声落地,数只强光手电,齐刷刷的照射过来。宋旷然在地上滚了滚,翻过杂草,立即躲到车子的另一侧。
一面是又高又充满了危险的江堤,和翻涌着的江水,而另一面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和黑洞洞的枪口。宋旷然小声的咒骂着,放轻动作爬进车里,并发动引擎。
“不好,这兔崽子想驾车逃逸!”警察中响起一声稚嫩的怒喝。
宋旷然充耳不闻,他趁着车子开出的瞬间,脱离车厢并滚下江堤。身后枪声四起,他摔得七晕八素,顾不上疼的从乱石堆里爬起来,借着夜色的掩护,没命的往江里跑。
幸好他一直不太信任宋旷林,所以事先准备了一条小船,没想到关键时刻真的救了自己的命。
浑身是血的爬到船上,后面的警察已经从车子的方向追来。宋旷然解开缆绳,努力发动船上的发动机。“哒哒哒”的声音中,小船飘离江岸,快速往江中心飘去。
任飞冲在前头,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停船的地方,摆手示意身后的同事稍安勿躁:“盯紧了,他一定会去找宋旷林算账的。”
失落的叹息陆续响起,大家围在江边喊了一会话,训练有素的爬回江堤,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幕下。回到刑警队,任飞安排好接下去的行动计划,回自己的办公室给钟碧霄打电话。
这头钟碧霄正在看新闻,她关小电视的音量,狐疑开口:“任飞哥哥?”
任飞笑了下:“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行动。”
“可以,这件事你千万别跟我爸说。”钟碧霄偏过头,视线落在果盘里的刀上:“需要我做什么。”
“北山寺的行程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你只要按时过去。”任飞浅笑:“便衣会贴身保护你的安全。”
钟碧霄垂在身侧的左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好。”
第59章 复婚守则
妖娆绽放的霓虹,摇曳倒映江面;缤纷的颜色染红了两岸的竹林。
江滨路上最豪华的酒店顶层;下半身仅围着一条浴巾的宋旷林;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邪肆的盯着寂静清冷的江面出神。
身后的大床上;横着一个筋疲力尽;浑身光溜溜的女人。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女人的半边脸;依稀可见的眉目;和卜晴有几分相像。
被随意丢在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屏幕泛着淡蓝色的光;页面显示着当天的时政新闻。由省委书记钟庆卓主持召开的秋季省委班子会议;圆满落幕,关于部分县市、地级市的控污计划,于下月开始执行……
再平淡不过的新闻,却间接表明,他的举报信并未产生任何影响。就像一颗石子落入深海,连个响都听不见。可宋旷林不甘心,不甘心在平步青云之后猝然摔进深渊。
没有权,何处来钱!这是母亲从小教导他的格言,并且时刻将姓宋的当做榜样,告诉他:有朝一日,你会比他更出色,走得更高。
事实上,他一直觉得自己出色,也有成为天之骄子的资本。若不是姓宋的提前出事,他相信以自己的手腕,飞黄腾达不过是碟中小菜。
所以他恨陈文月,恨她见异思迁、水性杨花,恨她贪心不足。也恨卜晴,恨彭小佳,要不是卜晴勾引上俞知远,钟碧霄也不会无缘无故,利用家中的关系让自己升职。
不升职,他就不会面对颜面尽失的辞退开除,还可以不受影响的继续之前的步骤,一步一步从基层往上爬。至于彭小佳,他最恨的是她太聪明,容市一行本可利用她的死,栽赃到钟碧霄身上,从而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可惜他太低估了俞家的关系网,间接导致整个计划溃败。不过没关系,只要今晚陈文月一死,宋旷然估计也难逃天网,到时他把所有伪装好的证据抛出去,便可顺利脱身。
好兄弟……宋旷林薄唇轻挑,低头呷了一口红酒。明年清明,我会在地球的另一端,多烧些纸钱给你。
“纪先生,您今晚包夜吗?”床上的女人似乎恢复了元气,她慵懒的翻了个身娇柔询问着,迷离的目光落在宋旷林的肌肉紧实的后背。
宋旷林又喝了口红酒,侧过头一言不发的朝女人勾了勾手指:“看你的服务……”
女人瞥一眼床头柜上厚厚一沓的现金,谄媚的从床上爬下来,走过去伸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什么样的服务才算满意?”
宋旷林冷哼一声,转过身揪住女人的头发,命令跪到自己面前。白色的浴巾因为他的动作太大,无声滑了下来,露出他软趴趴的家伙什。
女人嘤咛娇笑,忍着疼张嘴含住,如蛇一般柔软的身躯,紧紧贴了上去。
宋旷林喝干杯底的红酒,垂眸望向那张神似卜晴的脸,突然觉得索然无味的将她踢开。回头穿上衣服,他想了想,从手机里抠出那张跟宋旷然联系过的卡,狞笑着让女人爬到床上躺好。
女人以为他嫌弃自己口活不好,怕拿不到钱,于是顺从的躺下,并依言张开腿。
“很好,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可以多给你一些酬劳。”宋旷林手指一推,直接将卡塞进女人体内,同时趁她不备,一掌劈向她的后脖颈。
一脸茫然的女人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宋旷林迅速收拾干净自己的东西,转身进了浴室。看着镜子中奇怪的中年男人脸,他甩了甩脖子,将手洗干净出门下楼。
拦下出租,他坐进去便报上御景北门的地址。姓宋的当年跟陈文月苟合之后,觉得亏欠,在御景给母亲买了套房。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是最安全的,何况他有无数张随时可以变换的人皮面具。
出租车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便开至御景北门。他下了车,从卡包里掏出门禁卡,步伐从容的走了进去。弯月西沉,丝丝凉风拂过面颊,宋旷林站在阴影底下,通体舒畅的吸了口气。
少顷,他转过脑袋,隔着不远的距离,随意望了一眼已经熄灯俞家的别墅,薄唇随之勾起:卜晴,我很期待看到你跪在我身下的模样。
数秒后,宋旷林收回视线,右拐走到第四栋别墅门前,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走进客厅,一条奇丑无比的串种狗从角落里跑出来,有气无力的摇着尾巴。黑色的眼珠子在昏暗的光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