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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夜晚他一直在不停地,焦虑地起身睡下,无用功地消耗着体力。他从来不曾如此焦虑过,他甚至无意识地啃咬大拇指的指关节,只为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梁雨柔他不可能放弃,这是他复仇计划中最关键的一颗棋子,他绝不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放手。
所以薄晓微……他一定要找到方法打开她的心,让她再一次全心全意地留在他身边,爱着他,眼里再看不到其他人。
一定有办法的,他像只傀儡般失神地望着远处,一定有办法,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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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到第三天时,那批画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石暮尘便无视原先制定的五天计划,甚至没来得及详细验收,就让冉家诚定好了回程的机票。他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想念她,哪怕明知在她那里,除了冷嘲热讽和戳心戳肺之外根本得不到任何其他回应,可他还是想念她,想念她一身尖刺的灵动身影、想念她偶尔流露出的意义不明的哀伤和温柔、还有她藐视一切的傲气。
好像着了魔一样,下了飞机后他不断嘱咐司机加快速度,他必须立刻见到她!甚至来不及回家,他第一时间赶到她的住处,掏钥匙的时候竟像毛头小子般心急慌忙,整串钥匙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然后他终于打开门,一直不自觉挂在脸上的微笑在瞬间像被蜡封过般,凝结在了脸上。
“嗯……嗯……”
沙发上的两个人对他的出现似乎还浑然不觉,依旧饥渴地缠吻在一起,两人的外套、笔记本、公文包之类的东西洒落了一沙发。他看见她蛇一样灵活的手迅速伸进那个男人的衣襟,那男人则似乎是个生手,因此浑身凛了凛。她却熟门熟路地把他的头按向自己的颈项,迷乱地高仰着头,喘息不已……
在理智可以做出决定前,石暮尘已然飞起一脚直接掀翻了男人,男人吃痛得跪趴在地,鲜血刹那间自嘴角涌出,这一脚的力度可见一斑。薄晓微尖叫着向后退去,石暮尘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照着男人的头就要砸下去,那发狠的表情显然就没打算给对方留活路。薄晓微见状,急中生智地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公文包朝石暮尘脸上狠狠招呼过去,那一下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她的手臂顿时又酸又麻,几乎再也举不起来。
公文包落在地上的声音很闷实,石暮尘幽幽抬起头来,她这才发现他面颊上多了一道血痕,大约是被拉链头划到。可她已经没有时间惊惧,只能三步并作两步地将那个被打懵了的男人拉起,同时冲着石暮尘吼道:“他是我在pub主动勾搭回来的!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那男人似乎吓傻了,张大了嘴望着她,一脸求救的表情,却似乎是呆愣住了,居然一动不动,她急得把他的笔记本和外套一把塞回他怀里:“滚!立刻滚!否则被他打死我不负责!”
石暮尘一眼都没看那个男人,那幽深不见底的眼神只是牢牢锁住她一个人,他纹丝不动,散发出的戾气却让人不寒而栗。那男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薄晓微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她毫无惊惶地瞥了石暮尘一眼,泰然自若地整理好了自己凌乱的衣物,然后笃悠悠地取了支烟点上,深吸一大口,再慢慢吐出烟圈,一副“看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翘着二郎腿望向他:“我承认是我的错,既然拿了你的钱,就得有职业操守,随你怎么样吧。”
双手在身侧暗暗攥紧成拳,为什么在他几乎以为她就要对他卸下心房的时刻,她却再度冷漠地将他们的关系推回了如此不堪的境地?他依然没有说话,而是执拗地看住她,眼神里是满满的痛心。
“看什么看?”她无辜地耸耸肩:“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也有需要,自己出去找找乐子怎么了?我又不是你老婆。”
她怡然自得地吐着烟圈,姿态依旧漂亮得无懈可击,没有半分恐惧感,似乎料定了他不会对她怎样。他愣了半晌,终于动了动僵硬的指节,哑着声音:“过来。”
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配合地掐掉烟,款款生姿地向他走来。她轻佻地用双手环绕住他青筋频跳的脖颈,眼尾一点点地挑上去,含着几分诱惑的姿态:“打算怎么惩罚我?”
他面无表情地顿了一会儿,双手缓缓移向她挺翘的臀部,忽然猛地收紧,将她整个提起!然后他大步走向卧室的大床,毫不温柔地将她抛落其上。她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来得及坐起,就听到耳边一声如喟似叹的低吟,却像来自地狱般让人不寒而栗——
“薄晓微,如你所愿。”
22歌爷真英俊
其实邱子寅完全可以预料到这个人去床空的清晨;但他并不气恼,反而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噙着一丝微笑回味了一番——嗯,确实做得太狠了,难怪她害羞。 : 不过怕什么?她住哪儿在哪儿工作平时主要出没在哪些场合他哪样不清楚?先容她害羞两天好了;女人嘛~~
但当他第三次被古朵的同事告知她没来上班时;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终于有一天他忍无可忍地冲进了ceo办公室;彼时卫氏夫妇正在办公室里吃卫太太精心准备的爱心便当;一看到这个画面邱子寅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吃饭就吃饭呗;头凑头地靠这么近干嘛?更夸张的是他们的右手拿着筷子;左手却丝毫不浪费地在桌面上牵在一起,左手和左手啊!牵得不别扭吗亲?一看到他们这种成天好像新婚般的老夫老妻,他就忍不住悲从衷来——兄弟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的孩子却还小蝌蚪一枚,现在在妈妈体内也不知是生是死……咳咳……
“什么事?”望着门口那个兀自发呆的兄弟,卫庭贤不觉皱了眉头,对他这种打扰自己和老婆吃饭&**的行径充满不悦。倒是田如蜜和颜悦色地起身招呼:“吃过饭了吗?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邱子寅定了定神,鼓起勇气吼道:“我要找古朵!”
“我还正想去找你呢,”卫庭贤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她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说是身体不舒服,你说,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
“三天没来上班?”邱子寅大惊,这……有那么严重吗?
“对,但她可是那种发烧到39度都不肯回去的模范员工,邱子寅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我靠!怎么说话呢你?”邱子寅吹胡子瞪眼:“这回是她对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好吗?哼!”
说着他秒速闪出大门,神抖抖的背影还带着微妙的一点得意,却把卫氏夫妇给震呆在了当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从【in】出来后,邱子寅就火速赶往了古朵的住处,明明看得到窗台上的亮光,却愣是没人来应门,看来她是铁了心了。
有什么了不起,邱子寅握拳自勉——老子也是铁了心的!反正都丢了这么多年脸了,也不怕再丢几回!他干脆抵着她的家门席地而坐,对于往来人们惊异的眼神全然视而不见,面皮算什么?老板再给我批发个10块钱的丢丢!
从中午一直等到天黑,万家灯火华灯初上,饭菜的香气也逐渐飘散开来,饥肠辘辘的邱子寅只能在心中不断幻想着等会儿要怎么把她生吞下肚,大脑瞬间被各种姿势各种场景占满……片刻后他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
谁特么的说“饱暖思x欲”?他现在完全不饱暖,x欲也无人解决,简直糟糕透顶好吗?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向后仰去,结果直接腾空跌进了门内,他头昏脑胀地向上看去,视线穿过一双可爱的卡通青蛙拖鞋,越过一双皎白纤细的小腿,滑过纤细躯体上过大的宽松t恤,最后落在了那张小巧素净,架着黑框眼镜的脸上——原来他的小骨头在家是这样的!真是太可爱了啊啊!
“进来吧。”古朵看也不看他地径直走向客厅,他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循着心上人的背影和食物的香气走进去,看见桌上赫然放着一大锅方便面,目测里头还放了些剩菜,什么黄瓜丁肉丝儿碎鸡蛋之类的,简直香得令人发指!他紧张兮兮地望着她:“这是给我的?”
她递了只碗给他:“家里没什么东西,别嫌弃。”
嫌弃!?他怎么敢嫌弃?这哪里是方便面!这是小骨头亲手煮的爱心大餐!绝对赛过鱼翅羹啊!他赶紧接过碗来扒面,瞬间决定先饱暖了再思一下那啥!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埋头吃着,古朵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饭毕她收了锅碗去洗,还是一径沉默。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后,双手在她纤细的腰身后比了半天,就在他终于鼓起勇气打算搂上去时,她却忽然冷冷出声:“不要。”
他愣了一下,还是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她手里的动作停了,片刻后:“邱子寅,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会。”
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住:“什么误会?”
她麻利地将碗归位,手洗净,转过身定定望着他:“我和你上床并不代表什么,你又不是我第一个男人,不需要负责。”
他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被这荒谬的话惊呆了,旋即忍不住笑出声:“你都多大了?我要还是你第一个男人这合理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这种台词是哪本少女小言情里翻出来的?”
她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不觉有点慌乱,但表面上还是费心掩饰:“你还记得上次在餐厅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吗?一家三口的那个。”
“嗯,记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们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她闭上眼,声音有一点颤抖:“大学毕业那年我在一间简陋的小旅馆里和他做了,很疼,但是我很幸福,我以为这辈子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我以为我们一定会结婚,然后再生几个小孩子,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他定定望着她,神色认真,一言不发。
“后来……岁安说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但我怎么都不信,我以为就算全世界男人都那样,我爱的那个人却一定是例外……”她的眼眶因为回忆而泛红,虚软的双腿也几乎立不住,只能用双手牢牢扣住身后的洗手台,已经用力到指节泛白:“直到……那次我亲眼看见……”
“别说了……”他一伸手将她捞进怀里:“行了,别说了。”
“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他说他爱的只有我一个,和那个女人只是因为生意需要而逢场作戏……”她却像是打开了魔盒般关也关不上:“你知道吗?我信了……我相信他了……可是半年以后,我又看见了别的女人……在床上,在我们的床上……”
“好了好了别说了……”他轻轻揉着她的长发,一颗心又酸又胀:“这不是都过去了吗?听我说,这都是老天对你的考验,你说你要不遇到个把人渣吧,老天爷哪能找到理由把我这种极品货色送到你身边呢,对吧?”
虽然他的话还是那么贱气伤人,她却莫名一阵心悸,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进了她日趋干涸的心,让她几乎想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可就在他的唇要印上来时,她却猛然惊醒地一把推开他——
他一脸不解:“怎么了?”
看着他诚恳的模样,她忽然想起数日前那个光影暧昧的清晨,那时她凝神注视着这个苦追了她五年的男人,虽然还沉沉睡着,但那嘴角眉梢流露出的微微笑意,还是让她产生了一种幸福的错觉,甚至觉得如果是她,那她或许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可,她当然相信他现在是真心的,但以后呢?五年后,十年后呢?这世上哪来的恒久不变爱?他英俊、富有,开朗……一个曲明远都能遇到这么多诱惑,又何况他呢?不行,她不能再承受一次那种心神俱裂的痛,她不要再迎来另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六年!虽然她那么心动……但还是不能要。
“到底怎么了?”他一脸无计可施:“得了,你还有几个男人就一次性都说了吧?这有什么啊?再说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啊?你要听吗?你要听我就数给你听:我17岁就开荤,比你早吧?大学毕业以前特别虚荣,只要漂亮的我都来者不拒,为啥?带出去拉风呗!毕业以后有过一个固定的,结果谈了两年却被人劈了腿;后来被父母逼着和世交的女儿处处,抓心脑肺地处了俩月实在扛不住又没谈成。再然后就遇见你了,跟个和尚似的死挺到现在。我这都还只是捞地干的,睡过一两次的露水姻缘都还没往外说呢,你看我比你复杂多了吧?我看咱俩谁就也别嫌弃谁了,如果你实在嫌弃我,大不了我拿下半生赔你呗。”
原本悲恸不已的她,顿时被他这番连珠炮般的坦白弄得哭笑不得:“不是……这个问题。”
“那什么问题你说啊,趁今天赶紧说说开!”
“我……”她垂下头,鼓起勇气开口:“我和他提出分手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那头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