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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在那个考古团里。”严肃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屋顶。
“妈的!”聂伟箴一拳又砸在桌子上,又伸手抓过电话拨出去。
电话经过转接,终于连通了第十七集团军一位相熟师长的电话。
“喂?许师长。是我啊,听出来了吧?”
“聂伟箴?”电话里传来对方爽朗的笑声,“你小子怎么想起给老子打电话来了?”
“许师长,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他四舅姥姥的,你丫跟老子这么客气,老子很不适应啊,有话说有屁放。”
“听说你们那边L县龙头屿发生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困住了一个考古团?”
“是有这事儿,我操,你有千里耳啊?这么屁大点的事儿不应该传到你那里啊。”
“按说是不应该,可那个考古团里有我们这边的人。”聂伟箴耐着性子解释:“许师长,我聂伟箴私下求你帮个忙,能不能对此事多加重视,多派点人过去救援?我这边家属都急疯了。”
说着,聂大校嘲讽的目光从严肃的脸上掠过,在半空中与郭政委的目光相遇,两只老狐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暗自叹息,一个偷偷地发笑。
“我操,这话说的,好像老子这边的人干事儿不上心似的。”许师长难免抱怨,但还是很给聂伟箴面子,“行,你放心吧。事情发生的时间不到八个小时,那些考古团多少也有点野外生存经验,应该不会有大碍。我这边加派人手去营救,有消息立刻给你打电话。”
“行,那我就不说谢谢了。改天有机会来海边,我请你喝好酒。”
“说定了。”
挂了电话,严肃坐在椅子上看了严肃一眼,问郭政委:“我们刚说到哪里了?继续说。”
“忘了。”郭政委笑了笑,转头看严肃:“对了,你的结婚报告是怎么回事儿?”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严肃更郁闷,当即长叹一声,抹了一把脸,说道:“您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郭政委气的看聂伟箴:“这小子,这是什么态度?”
这事儿说起来聂伟箴也挺烦,他的爱将好不容易瞧上一个姑娘,结果却被上头卡住了。连个正当理由都没有,这事儿找谁说理去?
“咱们总参一部的严政委不同意的事情,别人有再大的力气也用不上。”
“严政委?”郭政委很是纳闷,“那不是严肃的父亲吗?哎我说,你跟你自家老爹还闹这一手?”
严肃冷笑:“这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您才知道我跟严政委不对付啊?”
“嘿!这话说的。”郭政委很是不理解。你说自家父子爷们儿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
聂伟箴想起旧事,忍不住又骂娘:“妈的,这小子当年要死要活的想去总参二部。最后还是被叶将军给摁下了。说起来,也是因为跟他父亲闹矛盾闹得吧?”
说到这个严肃特委屈:“还说呢。如果我这会儿在总参二部干活儿,结婚的事情早就批下来了。”
“你他妈混蛋!”聂伟箴真想抬脚踹这兔崽子,“你这样的单兵素质不在一部却跑二部去,你当咱们一部的老大们都是傻子啊?”
严肃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以他这种情况,自然最适合在作战部干。
国家和领导是绝对不可能让一个爱尔纳突击比赛上拿奖杯的人去做情报工作的。
培养他,就是为了用他。
话又说回来,宁可的身世身份造不得假。自家老爹这回也不完全是无理取闹。
一个根正苗红,前途光明的特战队上校中队长,却要娶一个外籍华人做妻子,而且她的父亲当年还是被武警在执行任务中击毙的黑社会头子。这样的军婚,就算没有严振国从中作梗,也不可能通过政审。
可是怎么办?
他就是喜欢她,只想跟她结婚。
爱上一个人不容易,可不爱一个人更难。
放弃?对不起,严上校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聂伟箴看着严肃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忍不住抓过烟盒砸过去:“你小子,到底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严肃现在满心想的是宁可的安全。
特大暴雨,泥石流什么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淋雨是肯定的了,就她那个身体素质,跑两步就喘气,石头从山上滚下来,她能跑的开吗?
恐怕受伤也难免。着凉也是一定的了。
奶奶的,还以为她这次出去只是游玩一趟,看看风景救回来,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
下次她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了,就她那小样儿的,除了跟自己以外,就不能到处乱跑,尤其是偏僻的山里,更是一步也不能去。
严肃坐在这里不走,坚持等救援的消息。
聂大校和郭政委问他什么,他又胡乱应付,哼呀哈的,一句实质性的话也没有。最后聂大校一阵烦躁,叫来勤务兵去食堂弄了几个菜来,把自己柜子里的酒开了,跟郭政委两个对着喝。
屋子外边,狂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
不过顷刻的功夫,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严肃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皱成疙瘩。
漫长的半个小时后,办公室的电话铃响,聂大校手中的筷子一扔,立刻去接电话。
“喂?许师长?情况怎么样?”聂伟箴也是真关心宁可,那小姑娘很招人疼,就算严肃娶不成她,聂大校也想护着她,“人找到了?都是轻伤?好,好啊!有没有一个叫宁可的小姑娘?你不知道?麻烦你问一下,那姑娘是我手下的女朋友,小两口刚处对象,正蜜里调油呢……对对,谢了谢了!”
挂了电话,聂伟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严肃说道:“你小子可以放心了。人都救出去了,一个都不少。没有重伤员,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考古工作者小腿骨骨折,其他人都是擦伤。宁可应该没有问题。”
严肃的那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头儿,谢谢你了。”
卷一 一见钟情 第八十五章 京城贵妇的气势
严肃的那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头儿,谢谢你了。”
“妈的,跟老子说这个?”严肃皱着眉头拍了拍严肃的肩膀,“结婚的事情,还得想想办法。小姑娘真的挺好,况且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这是最难得的事情。”
郭政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聂伟箴,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我知道。”严肃点点头,又转头跟郭政委道别后,出了聂伟箴的办公室,冒着大雨回了宿舍。
郭政委的手指敲敲桌子,把聂大校的注意力从门口拉回来,问:“我听说那个小姑娘的父亲二十多年前是纵横S省的黑道老大?连当今的宁仲翔都尊他为一声大哥。这样政治背景的姑娘是真的不适合做军嫂啊。这事儿还得三思而行。”
聂伟箴轻声冷笑:“你也说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人早就死了二十多年了,小姑娘一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根本就没见过她父亲的面!再说,你我心里都明白,所谓的黑社会如果没有某些政府官员的暗许,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大?当初那事儿也是一笔糊涂账!现在我们却拿一个死去二十多年的人来说事儿,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郭政委皱眉:“你这话也只能跟我这里随便说说,这若是传到上面去,会叫人怎么想?!”
“妈的,老子心里就是不痛快。”聂伟箴冷哼了一声,一口把酒闷了。
“按说,严肃这小子若不是一根筋非要在这里呆着,上面早就把他要走了。严首长虽然还有个儿子,可也不愿看着自家的儿子一直呆在我们这里。”
“所以说呢?”聂伟箴冷笑,“看不上人家小姑娘并不是因为她是黑道老大的女儿吧?”
“那是因为什么?”
“这年头,人人都求锦上添花。”聂伟箴冷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也不说什么。
郭政委也闷声喝酒,不再罗嗦。终究是别人的家事,而且那个别人还是高出自己许多级别的首长的家事,做下属的总是多说多错。
严肃冒雨跑回宿舍,一路上想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宁可自己在外边无人照顾。
他一万个心思想要去照顾她,却无奈身不由己。
自己不能去,可以找别人去。
严肃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凌墨,但又觉得凌墨这个人虽然能力极强,但照顾人的话定然不如宁和心细,况且宁二少无所事事,总比凌墨有时间。于是立刻给宁和打电话。
宁和接到严肃的电话后立刻行动起来,先订了机票,然后给宁仲翔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便去收拾行李。
他不知道宁可受伤的程度,严肃也说宁可的电话打不通,那边营救的军方传来的消息不一定准。那些人说的轻伤对宁可来说不一定是轻伤。
所以宁和很想弄一架直升机飞过去把宁可运回Q市来。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宁二少只好定了机票准备去L县城,准备把宁可带回Q市来治疗。
宁和临走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想着给凌墨打个电话说一声。
熟料凌墨听说这事儿后立刻定跟宁和同一班的机票,两个人一起飞去了X市。
宁可当时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几近昏厥。
伤的确不重,擦伤什么的基本可以忽略,只是她被冷雨冷风又浇又吹,高烧直到四十度。
考古团的人除了之前被送走的那三个老家伙之外,谁都不好受。
大兵们用担架抬着人往外走,山间公路面目全非,有的路段被冲烂了,有的地方堆了碎石泥沙,这种状况,能开进来的恐怕除了坦克就是全地形越野车。可这两种都不能载人。
幸好后来许师长派了直升飞机来,十几个人很快被送进了L县医院进行救治。
宁可一上担架就昏睡过去了,醒来时看着洁白的屋顶墙壁,半天没回过神来。
口渴的很,嗓子像是被划了几刀,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来。
幸好有护士进来查房,看见她醒了,忙上前来询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有水吗?”宁可的嘴巴张张合合,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小护士皱了皱眉头,出去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来,里面是半杯温凉的水。
宁可素来讨厌一次性纸杯,总觉得上面带着印刷的油墨味。
然而这种时候,她再讨厌也没用,护士小姐能给她倒半杯水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里是县级医院,他们是被当兵的给救回来的,考古团不是大商团,当地政府给的招待条件有限,能保证他们在这里有吃有喝,病了伤了能住院,算是很不错了。难道还想要VIP病房的服务不成?
再说,看这医院的条件,住院部有没有VIP病房还不一定呢。
宁可小口喝水,温凉的水从喉咙里滑下去,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一时间心中忍不住感慨,人果然是没有受不了的罪啊!这种低劣的一次性纸杯装的水,混着浓浓的油墨味,我居然也能喝的如此幸福。
宁可本身还打着退热的点滴,护士不让她喝太多的水。她自己也明白,喝多了水会想去厕所,而现在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瞧着护士这脸色,肯定是不耐烦的。
所幸喝了半杯,嗓子的疼痛减轻了些,而且全身酸痛,她也没力气再多说什么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见床前多了两枚帅哥。
依然是以为自己做梦了,宁可用力的炸了眨眼,轻声哼了一下。
“醒了!”宁和原本在看病历,听见动静立刻把手里的病历一丢,伸手握住宁可的手,“可可,你终于醒了,觉得怎么样?”
凌墨坐在床另一边打电话,听见宁和说话忙回头,看见宁可醒来,方跟对方说了一句:“可可醒了,回头打给你”便挂了电话,温热的手掌敷在宁可的额头上:“还好,没那么热了。”
这一觉醒来,宁可觉得又好了许多。嗓子的疼痛减轻了不少,身上的酸痛也没那么厉害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宁可说这话想要坐起来。
宁和忙上前抱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床头上,凌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里的手机又响了。
“严肃。”凌墨说着,把手机递到宁可的面前,“这家伙快疯了,你自己跟他说吧。”
宁和凌墨的飞机是凌晨四点在X市国际机场落地,两个人出了机场叫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L县。找到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