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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梓洛怔了一下,目光闪了闪,支吾道:“我……我是想去找我表姐,她……她在京城。”说罢,有些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向窗外,脸上染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阮元何等聪明,当即便猜到几分,心下十分不悦,面上虽未多说,私底下却又多派了些人手监视。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梓洛的身体渐渐恢复,自然便提出了离开。阮元如何能应?不是说他身体吃不消就是借口天气不好,后来干脆避过,顾左右而言他。
这一来二去的,秦梓洛便起了疑心。从一开始,阮元就告诉他不要乱走,他也只以为大户人家规矩多,便听话地待在房里,一应用品都有下人送来,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门前的那个小院儿,一旦他出了院门,便会有几个小厮过来问他要做什么,要去哪里,竟是一步也不让他多走的。
秦梓洛突然害怕了,他知道自己长了一张祸水的脸,很多女人都会见色起意,难道他一直信任的阮元也是这样的心思?若真的要把他关在这里一辈子,那该怎么办?秦梓洛越想越心焦,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胡乱收拾收拾东西就要离开,果然,在门口,意料中的再次被拦住。
“麻烦各位姐姐转告二小姐,梓洛叨扰已久,这便告辞了。”秦梓洛福了福身,强压着性子跟她们打商量。
其中为首的一个叫祁蓉的小厮笑答:“公子何必急于一时,待二小姐回来了再走也不迟啊。”边说边向其余的三人使了使眼色,众人会意,渐渐围成了一个圈儿,将梓洛圈在里面,又伸手去抢他手中的包裹。
秦梓洛慌了神,一边紧紧护着怀里一边往外闯,口中直叫嚷着:“你们干什么?哪有不让人走的?别抢我的东西!”
祁蓉开始还耐心劝着,后来见他叫嚷的声音越来越大,唯恐惹来人,不由发起狠来,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连拉带扯地把他拽回院子里,砰的一声便关上了大门。
秦梓洛大惊,猛扑上去拍门:“你们什么意思?竟是要把我关起来么?二小姐都答应了让我走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祁蓉烦了,隔着大门高声道:“公子省省力气,赶紧回屋歇着吧,这可不就是二小姐的吩咐?要我说你也别闹了,一个男儿家还要到哪里去?能留在这里伺候二小姐那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听了这话,秦梓洛顿生绝望,颓然地滑坐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求援
却说自那日之后,秦梓洛便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阮元本就不是个有耐性的,好言好语地哄了几天,见无丝毫起色,心中便也生了几分恼怒。
那叫祁蓉的小厮早厌烦了这看守的差事,便趁机劝道:“二小姐实在多心了,既与他已有了鱼水之欢,归顺自是早晚的事,像现在这般日日捧着他,反倒让他拿起了架子,且晾他几日,必定好了。”
阮元虽有些将信将疑,但想着这几日自己做的也够了,若再这样低声下气岂不是叫下人们笑话?何况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当下便狠了狠心,撂下这边,照旧出门吃喝玩乐去了。
阮元一走,下人们便放肆起来,物质上虽不敢有什么怠慢,但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如今这情况可不比以前,要把他当个贵公子捧着,相反,甭管是哄是骂,让他服软了那就是大功一件,谁还管他委屈不委屈。
如此这般,秦梓洛便更觉悲苦难过,茶饭不思,愁眉不展,翻来覆去地琢磨着如何摆脱这样的境地。
终于在一天清晨,秦梓洛打定了主意,换了身干净素淡衣服,拢了拢头发,略施了薄粉,勉强打起精神,迈出了紧闭多日的房门。
“哟,秦公子哪儿去?”名唤迟儿的小厮一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秦梓洛也不看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声音清冷:“来府这么久了也未曾拜见少君,倒是我失礼了,还要麻烦这位姐姐带一下路。”
迟儿听见这话立时大喜,忙几步走到前面,语气也变得十分殷勤:“好嘞!公子这边请。”一边带路一边又絮絮叨叨地念叨,“公子早这样不就结了?咱们阮府可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大户,别的不说,就看看这园子,多气派啊。能被咱们小姐看中,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公子可得惜福,伺候好了咱小姐,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哪怕是个小宠通房也比别人家的正房夫郎强呢……”
迟儿自顾自地说个不停,却没有发现秦梓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后面说什么‘小宠’什么‘通房’,更让秦梓洛的心像翻了个似的难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映月阁,迟儿不方便进去,便在外院候着,跟那里守门的姐姐妹妹们闲聊,而秦梓洛则由小侍带着,进了内院。
却说这边曲新竹刚用过了早膳,此时正歪在榻上发呆,突然见佳意进来禀报说秦公子求见,当即就是一怔,实在不知这秦公子是何人。
佳意一脸愤愤,凑到曲新竹耳边道:“就是二小姐领回来的那个人,不来也就罢了,既然来了,公子可得精神些,拿出正夫的款儿来,好好给他一个下马威!”
曲新竹闻言哭笑不得:“让他进来吧。”
说实话,他没有什么感觉,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亲,嫁了人,更没有把阮元当成他的妻主,似乎她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她喜欢谁,宠爱谁都与他无关。他这辈子只会守着这一方院子,纵然孤寂,纵然清冷,好歹还算自由,不愁吃穿,无悲无喜,他真的满足了,他不想,也无法再奢求太多。
只是如今,唉!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曲新竹一边叹气一边坐直了身子,在他的想象里,那位漂亮得宠的小公子应该会袅袅婷婷地进来,柔声柔气地问礼,向他诉说这阵子二小姐是如何如何宠爱他,他心里是如何如何惶恐,本该常常过来问安,怎奈二小姐时时缠着等等。曲新竹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说词:“弟弟是有福之人,既然承宠不便,以后就不必过来了……”
然而臆想中的一切却没有发生,事实上,曲新竹被吓了一跳,他甚至没有看清来人的面容,更别说展现一下正夫的贤惠大度了。
他只看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扑通一声跪在自己脚边,然后便咚咚地磕起了头,一个朴素的雕花簪子上上下下晃得他眼花。
佳意也有些傻眼,两人都呆在那里,竟也忘了去扶。
那人又磕了一个头,这次却没有起来,杵着地面,整个身子趴伏着,随即传出呜呜的啜泣声。
曲新竹这才回过神儿来,觉得事有蹊跷,忙让佳意带着另几个小侍出去,见门关上了,连忙伸手去扶。
待见他抬起头来,不由一惊,好一张俊逸出尘的容貌!
曲新竹暗暗赞叹,这一脸的泪痕非但没有减少他的绝色,反倒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让他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语气:“这是怎么了?对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是受不起,先起来说话。”
秦梓洛摇了摇头,依旧直直地跪在地上,哽咽道:“梓洛有错,不敢起来,但求少君做主!”
闻言,曲新竹暗中嗤笑,不过出场的方式不同,目的却是一样的,不由得板了脸道:“你有什么错?二小姐宠你,是你的福气,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想来你也知道,我这个少君不过是挂名的,并不受宠。”说到这儿,语气冷了些,又带了点不屑,头微微转过一边,“再说,我也不稀罕她的宠,以后你也不必再来了,更不必做出这个样子给我看。”
“不,不,不是这样的。”秦梓洛慌了神儿,见曲新竹似是起身要走,连忙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裙角,“我是被逼的,我……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我想离开这里……求求少君了,帮帮我吧,只要让我离开这里,我下辈子做牛做马地报到你……求求你了……”说着说着又要磕头。
曲新竹连忙拦住他,惊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被逼的?难道是她强迫你不成?”
秦梓洛红了眼眶,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曲新竹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秦梓洛无法,只得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明白,一边说一边哭,说到阮元强要了他时,已然泣不成声,最后干脆捂脸痛哭起来。
曲新竹气得浑身发抖,他真没想到,阮元竟然这般无赖,好好的一个清白男儿就这样毁了,尤其是听他的意思似乎已是有了心上人,这……这不是造孽么!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求少君了,求少君帮帮我,我不想,我不想就这样一辈子……”秦梓洛犹自喃喃地哭诉。
曲新竹见他双眸无神,恍恍惚惚,一边喃喃低语一边不住地擦眼泪,可怜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竟变成了如此模样,曲新竹心中竟也生出了些惺惺相惜之感,叹息着将他慢慢地扶坐到榻上,柔声相劝:“事已至此,你也要想开些,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
“不,不会的,一定可以的,求少君帮帮我……”秦梓洛一听这话急了,本有些止住的泪又开始簌簌地往下掉。
“唉!”曲新竹长叹一声,“说到底你还是单纯了些,很多事情不懂。如今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是二小姐的人?你还能逃到哪里去?更别说二小姐是从青楼赎了你出来,白纸黑字的字据立着,到哪儿都改不了,你若闹得狠了,惊动了林正君,打死都有可能的,更何况……”说到这儿,曲新竹苦笑了下,“我又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说句实话,这府里又有谁是我能支使得动的?”
秦梓洛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怔住了,正寻思间,又听曲新竹道:“再说,你一个男儿家,失了清白,又能投靠谁呢?你表姐对你再好,到底也是个女人,岂能忍得了?纵然许你进了门,也低看了你一眼,与其到时候难受,还不如留在这里,平平静静,心如止水,她怎样都与你无关,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一辈子,也罢了……”说到后面,声音已变得轻忽,仿佛在自言自语。
一时之间,屋子陷入沉寂。
良久,又有声音传来,却是秦梓洛在垂头低泣。
作者有话要说:
、羞辱
“切!真够倒霉的,碰上这么个主儿!”迟儿恨恨地往院里瞪了一眼,转头对祁蓉愤愤道,“还以为他想通了呢,巴巴地跑去告诉二小姐,结果反倒叫我招了一顿骂,真是不识好歹!”
祁蓉也无奈:“这么闹下去真不是个事儿,罢了罢了,等过阵子小姐厌了他就好了。”
迟儿撇嘴:“这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小姐如今新鲜着呢……”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俱是一惊,连忙冲了进去,差点与小侍景儿撞个满怀。
只见景儿一脸慌张,面色惨白,显然是吓住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秦公子……秦公子上吊了……”
“什么?”二人大惊,这还了得!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进房里,果见一个白色身影晃悠悠地悬在梁上。
迟儿已然慌了手脚,索性祁蓉还算镇定,一面让她去叫大夫,一面上前抱住秦梓洛的双腿,晃晃荡荡地总算把人放倒在了床上,又命景儿看守,自己飞似地去找阮元。
待阮元得知了消息匆匆赶来时,就见小小的院子里围着好些小侍仆从,甚至还有拿着笤扫拎着水桶的粗使丫头,一个个你挤我,我挤你,好似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使劲儿扒着窗户缝儿往里瞧,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阮元隐约听他们说什么‘寻死’、‘虐待’、‘强抢’甚至还有什么‘不学无术’什么‘糟蹋了好男儿’……
阮元登时火冒三丈,张口便骂:“一群混账东西,都堆在这里干什么?排队等死么?”
下人们一惊,连忙回头,见是她,忙诺诺地行礼,再也不敢多呆,急急低下头四散而去。
阮元心气稍平,这才抬脚往屋里走去,岂料刚进门就被林氏叫住,只见林氏怒气冲冲,双目圆睁,口中大骂:“混账东西,还要往哪里去?我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上吊?!这要是传出去了还要脸不要?”
阮元此时心中颇为焦急,脚下不停,口中只道:“人怎么样了?我先去看看。”
林氏更怒,一把拽了她回来,气道:“看什么看!你先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阮元也恼,急得直甩胳膊:“爹爹,总让我先看看他再说!”
林氏见状冷哼:“见他做什么?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见了你这个抢夺人清白的强盗,只怕恨不得再死一次了!”
阮元一脸惊诧,猛然回头怔怔地看着林氏,又想起刚刚进门时听到的话,当即一股闷气憋在胸口。过了好半响,才咬牙道:“爹爹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下人们胡说八道爹爹也信?”
“你还想骗我?前几日就已经有了些风言风语,我只当胡说,却也不理会。如今可倒好,人都上吊了,迷迷糊糊的还说什么‘阮小姐放过我吧’‘失了清白无处去,宁愿死了’这样的话,你说,还叫我怎么不信?”林氏越说越气,“你也不用跟我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