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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辞职后,露迟答应徐景去雅舍帮忙。
中午在送走最后一名顾客后,露迟走到角落处,坐下来。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杂志阅读,然后呆住。
怔愣地盯着杂志封面上亲密入镜的人物,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们快要结婚了吗?
翻开书页,文章把他们的恋情描写的绘声绘色,杂志上不仅详细地介绍了他们的恋情而且还介绍了他们的学历及毕业院校。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他们不仅毕业于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最重要的是她不在的九年间,乔茵陪伴了他七年。
七年?
一年,两年,三年……七年,每一年都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七年?多么漫长的岁月,想起等他等到第七年的时候几乎磨灭她对他的所有念想,剩下的只是麻木的重复……
七年,足够爱上一个人吧,哪怕当时没有感情,但日久终究是会生情的。
人都是感情动物不是吗?
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杂志上的人,熟悉的眉宇、紧抿的唇角,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想到这熟悉的一切以后将再也不属于她。
她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就这样滑落下来
徐景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露迟在哭,她就那样端坐在角落里,低垂着头,杂志摊放在腿上,完全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滴在杂志上,泪水浸湿了整页纸。
徐景以为她投入到某个悲剧小说的剧情里,走过去一看,只是一本八卦杂志。
发现有人靠近,她匆忙合上杂志,脸颊挂着的泪水甚至来不及擦干。
她微微侧开脸,不自在地站起身:“徐景。”
“你和他们……?”徐景顿住了,突然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眼睛只能盯着她手里的杂志。
露迟看了眼封面上的人物,艰涩地开口:“徐景,他是我爱了很久、很久的人。”
室内顿时一阵沉寂,徐景呆在原地整整半分钟之久,才找到说话的声音:“这么说他不单单是你的上司?”
杜逸恒这个人,她并不陌生。只要稍稍留意下财经杂志,认识这个人并不难。
“嗯。”露迟点头,“不仅如此,高中的时候我们还曾经是一对恋人。”
强自伪装坚硬的躯壳轰然塌陷,再也承受不起太多,她紧紧地抱住徐景,哽咽地说:“徐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介入任何人的生活,可是……”所有的情难自禁,她说不出口。
徐景看着哭的格外伤心的好友说不出安慰的话只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感情的事,即使她这个好朋友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只希望她能尽快从低落伤感的情绪里走出来。
突然花店门口的风铃叮叮铛铛的响了起来,有客人进来了,两人同时抬眼,萱怡走了进来,露迟扯扯徐景衣袖:“我去趟洗手间。”
徐景会意的点点头。
午后的阳光淡淡地打在围桌而坐的三个人身上,没有发现露迟的不正常,萱怡兴致勃勃地问:“我过两天要休年假了,想出去走走,你们俩有没有兴趣?”
“告诉你家李明福了吗?”徐景问。
“他管得着吗?我想去西藏你们两个有兴趣吗?”萱怡眉眼在两位好友间流转。
“这次你打算离家出走还是先斩后奏?”徐景问。
“当然是先斩后奏了,反正他出差了要元旦那天才回来呢,这天高皇帝远的,他即使知道也奈何不了我。再说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我元旦之前回来,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不过,这个完美的计划,恐怕不会如想象中这么顺利吧。
“你就逞强吧。”
萱怡不理她,将话题岔开:“露迟我跟你说,将来找老公一定要找降的住的,家庭主导权很重要的。”
徐景取笑她说:“自己都是被压迫者还教导人家怎样争夺主导权呢。”
曹萱怡气得吹鼻子瞪眼,即使再灵牙利嘴也派不上用场。
徐景咯咯地笑着:“别看我啊,我和炫之间不存在这种现象,我们讲究凡事平等。”
“我不是提前给露迟打预防针吗,怕她以后会跟我一样受压迫。”
“你的方法用了这么久,管用吗?”徐景再次打击她,这下萱怡不说话了。
然而从始至终一直沉默着的人,突然插进来一句:“我也想去西藏。”
“耶,耶,耶。2:1,我跟露迟胜,如果你不去的话,露迟我们两个去。”
十二月十七日傍晚,三个女孩背着大大的双肩旅行包赶往火车站。
火车缓缓地驶出站,露迟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物一一向后略过仿佛将整个Y市抛离似的。
凌晨,露迟躺在僵硬的铺上辗转难眠,侧耳听着火车匀速行驶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不时还夹伴着上铺男子的巨大鼾声和邻近的乘客传来的梦话,看来这一宿注定要失眠了。
她叹息着起身走下铺,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托腮,对着窗外漆黑的夜幕若有所思。
坚持顾我地等一个人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放弃却是如此地简单,只在瞬间什么也不想要了,她就像弃守城池的逃兵,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就那么狼狈地逃到西藏,躲到一个没有逸恒的地方,躲到一个听不到他消息的地方。
静坐了大半夜,直到清晨破晓,徐景在她身旁坐下。“怎么起得这么早?”
“睡不着。”
徐景看着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她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那个人怎么样我是不了解,如果他已经选择了别人,我希望你能尽早从里面走出来,试着去接受别人。这个世上除了杜逸恒以外还有很多不错的人,只是你不给别人机会,否则你会发现的……”
“我知道。”
“其实程毅对你的心我们有目共睹,相信你也感觉得到……”
“徐景,谢谢你。”
话语再次被打断,徐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露迟苦涩一笑。
记得很久以前徐景说她像断了线的风筝,无着无落的。
现在她一定不会那么认为。
断了线的风筝是没有心的,没有任何的牵挂,而她不是,她的心早就遗失在某个人的身上了。
如果说她是风筝,那么逸恒就是牵住她那的那根线,无论她飞到哪里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是他不给她自由,而是她不想离开。
到达拉萨出了火车站,天已经全黑下来,在火车站附近吃过饭,然后在酒店住了下来。
第二天,走在拉萨陌生的街道上,雄伟壮观的布达拉宫,历史悠久的八廓街以及那座神秘的黄房子都是令人心驰向往的。
中午三人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喝着酥油茶,在他们的不远处的老外兴奋地脱下衣仰躺在躺椅上享受着阳光浴。
萱怡看着开放的老外直打冷儿,转过身问:“他们在干什么?”
“日光浴啊,你没听说过来拉萨做日光浴很舒服的?”
“他们不冷吗?”
一个老外冲她们哈哈大笑:“We enjoy my winter in Lasa。”
露迟低声问:“徐景,他在说什么?”她英文不好,上学时在两位好友面前闹过笑话。
“我们在拉萨享受冬季。”徐景说。
“‘KissTheRain’,雨的轻拂。”萱怡咯咯咯地笑。
露迟窘然,那时候她英文不好,有次在宿舍里听到那首曲子,兴奋地和舍友们分享着:“你们听这首雨的轻拂是不是很好听?”
她还记得那时候徐景从书本里抬起头,一脸平静地说:“是雨的印记。”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随便拽英文了。
傍晚坐在街角有名的黄房子里,露迟上网搜索有关黄房子的资料,偶尔抬头向窗外的夜色望去,神情若有所思。
仓央嘉措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又是一位什么样的姑娘每晚驻足窗前,等待爱人归来呢?
夜深了,暗巷里的酥油灯暗了,喧闹的集市散了,转经的信徒息了。大雪纷飞的夜晚,八廓街的黄房子里有位充满柔情与期盼的姑娘静静地守在窗前,远远的,在街的那头,出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迈着急切的步伐,像个归心似箭的丈夫。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月,
我轻转过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
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细翻遍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
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只是,
就在那一夜,
我忘却了所有,
抛却了信仰,
舍弃了轮回,
只为,
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踏雪而归的男人不是别人,他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也是诗人仓央嘉措,他是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痴情浪子宕桑旺波,而站在黄房子的窗前静等的姑娘是一位未嫁娇娘。然而这么一对痴情的人本该有段美满的姻缘,可是历史并没有赋予他们美好的结局,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年仅二十四岁就驾鹤西去了。
露迟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手中的留言册,最后在里面写道:
那个人,我希望我们: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 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听到了她此时的心声。
几天后拉萨市中心医院内,徐景和萱怡焦急地等在抢救室外,就在刚刚一个主任医师被急招进去,而躺在里面的人却是生死未卜。
前两天她们在宾馆认识几个上海来的游客,因为大家要去的路线相同,于是几个人合租了两辆越野车从拉萨一路经过山泽再到林芝,在返回拉萨的途中发生车祸。
实际上在林芝的最后一晚,露迟就已经感冒了。第二天当车子走到米拉山口路段时已经有了高原反应。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不舒服地靠在车窗上稍作休息。突然一辆旅行车直接撞上他们车子的屁股上,越野车直奔悬崖处,她来不及反应,只听车子发出吱吱的刹车声、车轱辘打滑声然后车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然后撞上了什么,然后世界静止下来。
露迟是在一阵头晕目眩中醒来,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摇篮里摇摇晃晃的,手臂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拉扯着疼痛难忍,然后细微的声音传入耳朵:“露迟你醒醒,快点醒醒呀……车子快撑不住我们了……”是萱怡的声音。
“萱怡慢点,不要再往前去了。”徐景的声音紧跟其后。
困难地掀开眼帘,从迷蒙的视线中她看到萱怡从前车座探过身来,车子突然摇晃了一些,然后是碎石坠落悬崖的声音。
抬眼向车窗外看去,她一下惊住了。车子的大半身完全半悬在空中,前车轱辘勉强停在马路崖上,随时有可能滑下悬崖。
他们怎么了?刚刚千金一发之际她只记得她坐在车子内闭着眼突然听到尖锐刺耳的汽笛声然后是汽车刹车的声音,最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他们是出车祸了吗,她的头好疼,身体好麻。
露迟困难地移动了下身子,车子突然向后滑动了两下,她甚至清晰地听到前车轮打滑的声音而萱怡依旧不死心地拉扯着。
“露迟快点爬过来,我拉你,快点,车子快撑不住我们了。”
“放手,不要管我了,你们快走。”
“不,我不。如果我这一放手你会死的,我是不会离开的。”
最后抬眼看了眼萱怡,她大口地吸着气,突然尝到口中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儿,努力压抑着不呕吐出来,最后还是吐了萱怡一手。
萱怡一下被吓哭了,大声哭喊着:“露迟,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手臂虚脱地划出萱怡的掌心,她断断续续地说:“萱怡快……我快不行了,你们……快……快逃下车,不要管我了。”
露迟转向徐景,趁着还有些微意识对徐景说:“徐景,若是我回不去了,我拜托你一定一定把我的骨灰带回去,不要把我丢在这冰天雪地里,我怕……冷……还有不……不要立刻告诉我父……父……父母,请暂且……不要告诉他们。”最后两个字说的气息奄奄,胸口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掀起眼帘,眷恋地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