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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楼走廊尽头,有一个极大的阳台,面对着花园,平时是个悠闲消遣的地带,此时,阳台的窄小的栏上,宣倩柔高高地站在上面,背对着众人。
她穿着一袭长袍,长发披在脑后,随着微风轻舞飞扬。她的身姿瘦弱得可怕,在上面摇摇欲坠的,仿佛一阵风就会将她吹下去一样,吓的人心惊胆战。
“宝贝,你怎么了?快下来,不要吓妈咪。”王艳小心翼翼地叫,生怕惊了她而摔了下去,放轻了脚步走上前。
“小柔,快下来,风妈妈不经吓,你快下来。”李若兰同样的惨白着脸色劝道。
“不要过来。”宣倩柔大叫,手向前一摆,身体又是一阵摇摆,吓得人都抽了一口凉气,王艳更是吓得瘫软在宣明德的怀里。
宣雨看过去,她的脸色惨白,目露癫狂,一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决绝,心里愈发的沉了。
宣倩柔的眼居高临下地越过众人,落在风清云的身上,眼底深处快速闪过一丝诡异的暗芒,不过是一瞬,尚未让人来得及捕捉便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绝望。
风清云看她这副样子,脸沉得像墨,眉宇紧紧的皱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十分的不愉和失望。
然而,再不喜他也只能先将她劝下来,若她真的是从这里跳下去,即使日后他和宣雨在一起,两人之间也会横着一条深深的鸿沟,会背负着良心的包袱。
这样的包袱,他自问,彼此都负担不起,也不想负,更不能负。
于是,风清云放柔了声音,上前一步说道:“小柔,有什么下来再说,上面危险,听话好不好?”
宣倩柔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悲戚地看着他,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幽幽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清云,你要说的,无非是要和我解除婚约,然后和姐姐在一起是吗?”
“早在你牵着她的手出现在我眼前时,你不就已经透露了这样一个信息吗?清云,你让我怎么办?笑着说好,我成全你们吗?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你以为我只爱了你七年,其实不然,早在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你了呀,将近十八年的时间,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她近乎绝望地道:“我将我所有的时间都贡献给你,都只为了爱你,好不容易,我才牵上了你的手,戴上了你亲手给我戴上的戒指,可是,你现在却说要摘下来?叫我如何承受?”
宣倩柔举起右手,那白皙的手指,因为瘦削,松松地套着一个指环,她抚摸着它,看着风清云说道:“我做不到成全,除非我死。所以,清云,唯有我死才可以成全你和姐姐。”
她的笑容苍凉苦楚,她的脚在轻轻地挪动,让所有注意着她的人都吓得停住了呼吸。
“不要。”王艳尖叫一声便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小柔,不要胡闹。”风国华脸色发青,上前一步说道:“有什么事伯父会为你做主,清云是说着玩儿的,绝对不会出现解除婚约这样的事。”
“爸!”风清云皱起眉叫了一声。
风国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小柔,听爸爸的话,先下来吧,你看妈咪都被你吓晕过去了,快下来。”宣明德将王艳交给佣人,加入劝说的行列。
“柔丫头,爷爷可以担保,你和清云的婚礼会如期举行,不,提前。”风老爷子咳了一声,又扭头看向宣雨说道:“雨丫头,你说是不是?”
宣雨心底里一片荒凉,向风清云看了过去,只觉得遍体生寒,那寒气在她的骨髓里四处流窜,像一条毒蛇一样。
“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宣倩柔却不受引诱,哭着说道:“清云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们了。”
眼看着她的脚已经移到了阳台栏上的边沿,李若兰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抖着唇道:“小柔,不会的,我们都可以保证,你快下来,不要伤了孩子。”
孩子?
风清云和宣雨的心里同时一跳,一丝不安涌了上来,像一只手一样一圈一圈地缠着两人的喉咙,难以呼吸。
“什么孩子?”风清云看着母亲,目露惊惶:“妈,什么孩子?”
“混账,小柔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快满月了,你是不是想一尸两命才安心。”风国华劈头就是一声呵斥,同时狠狠地瞪了宣雨一眼。
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一个超级炸弹在风清云和宣雨心里炸开,将他们轰炸得体无完肤。
风清云震惊万分,下意识地向宣雨看了过去,再瞥见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时,目露惊慌和害怕。
宣雨死死的看着风清云,唇哆嗦着,双手攥成了拳,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孩子,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呵呵,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就在这个时候。
“小雨。”风清云看着宣雨近乎绝望的神色,心里一痛,下意识地向她走去。
“不要过来。”宣雨捂着嘴,挡着他的去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一片氤氲,云雾不散,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跑了出去。
“小雨。”风清云下意识地就要追。
“小柔,别。”
“清云。”
就在他追了两步,几声惊叫却将他的脚步生生地逼停,不过一瞬间,那个刚才还牵着他手的人就已经没了踪影。
风清云呆呆地看着掌心,是什么,在指尖里溜走?
第249章 逼压,要他放手
宣雨一离开,一场自杀未遂的闹剧迅速落幕,在众人的劝导和风清云的暂时妥协下,宣倩柔终于肯向风清云伸出双手,任他乖乖地将她从阳台上抱下来。
脱去那癫狂的决绝,宣倩柔乖巧地勾着风清云的脖子,从她的角度,正好看见他那坚毅的下巴,感受着这强壮的臂弯,她埋在他胸膛,掩下的嘴角,勾起一丝胜利的笑纹。
风清云的心思全在离去的宣雨身上,压根就没有看到宣倩柔露出的诡笑,天色已经昏暗,她会去哪里?
将宣倩柔送回她的房中,替她拉上被子,风清云淡淡地说了一声:“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好好的歇一会。”
话说完,他就转过身去离开,根本不问她任何孩子的事,也不说婚约的事,表现出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
宣倩柔的脸一沉,飞快地拉着他的衣角,楚楚可怜地说道:“清云,你不能陪我吗?你就这么狠心吗?”
风清云没有转身,只是冷漠地说道:“希望不会有一次了,这样的游戏,除了爸妈他们,我们看不出是游戏还是真心。”
“你怪我?”宣倩柔的声音幽幽的,从他身后传来,呵的一声:“你以为我在作戏?清云,你错了,我不是在做戏。我爱你,若是要我和你解除婚约,除非我死,否则我做不到。”
“死了,一了百了,带着孩子。”她抚摸着小腹,脸上恰当地布上凄苦的神色。
听见孩子一词,风清云唰地转过身来,看着她微垂着头抚摸小腹的神情,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落空,那感觉就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没有着地。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死死地瞪着她的小腹,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他和她在一起的次数,少之又少,十指都数不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就会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
有了宣倩柔陷害宣雨的前车之鉴,他已经无法去相信眼前的人是真是假,他看不透她,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你忘了?就在元旦那晚,你喝醉了。”宣倩柔苍白的脸奇异般染上两朵红晕,低垂着头羞涩地道:“清云,你看,他来得多及时,就连上天都不愿意我们分开,赐我们一个宝贝。清云,你和姐姐从前的事我都可以不介意,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们母子份上,不要再提解除婚约的事,我真的,无法承受。”
风清云狼狈地退了一步,看着她的肚子,再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目光闪了又闪,最终狼狈地移开,冷硬地道:“你好好歇息,我还要和爸妈他们说话,以后再来看你。”
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他快步走到房门前,手触及那冰冷的门把手时,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清云,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你的孩子,我和宝宝一样,会相信你作出正确的判断。”
风清云微微侧头,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他再无法呆在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里,那只会让他发狂。
宣倩柔看着那关上的门,眼睛微眯,周身升起丝丝戾气,唇角冷勾而起,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能为那贱人做到什么地步?解除婚约?休想。就算拖,我也要拖着你们一起进入地狱。”
走出宣倩柔的房间后,风清云并没有马上下楼,而是躲在走廊的阳台里抽烟,脑中一片混乱,一边是宣雨不可置信而失望的眼神,一边是宣倩柔抚摸着小腹的动作,两者如同闪电一样不断地在脑海中交叉闪烁,让他的头一阵一阵的在抽痛。
扔掉手中燃尽根烟头,冷风从西面八方刮来,远处的霓虹灯光熠熠闪烁,此时看在风清云的眼中却没了往日的旖旎潋滟,反而透着凄凉和孤寒。
烦躁地再度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再看地上,烟头零散地散落在脚边,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烟全部抽完。
风清云狠狠地锤了一下阳台的凭栏,将手中的名贵烟盒用力地朝花园掟了出去,落地无声,悄无声息。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佣人前来请风清云下楼商议事情的,他看着头顶黑稠的夜空,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下,始终,逃离不得。
“我和你妈妈都看过了,三月里有个日子不错,你和小柔就将婚礼提起办了吧。”风国华看着风清云冷冷地说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将工作打点好,好好的筹备一下婚礼。”
风清云一直低垂着头,听到这里唰地抬起头看了过去,李若兰歉疚地对他摇了摇头。
“孩子都有了,别给我想些有的没的,净胡闹。”风国华冷哼着道:“今天的事我再不想看到。”
“爸,我根本不爱小柔。”风清云皱着眉抿唇说道:“就算有了孩子,这样的婚姻也不过是为了责任,以孩子捆着两个人,难道就会幸福吗?”
“放肆。”风国华大怒,双眼瞪得浑圆,气得混身发抖:“什么爱不爱?宣雨没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偏要等到两家有婚约的时候才说这种话,你觉得这话是你该说的吗?婚姻不是儿戏,你还当小儿玩泥沙了你。”
风清云双拳紧握,却无从反驳,可难道明知道错了,都还要执意地错下去吗?
风老太爷在一旁看得清楚,在心里连连叹气,这向来让他们放心和骄傲的孙儿,到底是折在了感情这上面,到底是棋差一着。
“清云,倩柔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是我们风家的骨肉,作为男人,这个责任,必须得当。”风老爷子轻轻地以拐杖戳着拐杖:“就按着你爸的意思,三月将婚礼办了吧。”
“爷爷!”
“清云。”一直抽着烟的宣明德忽地开口道:“小雨那里,你还是放手吧。”
第250章 冰雨寒心
宣明德算是看明白了,按着风家几人的态度上,风清云若是执意和宣雨搅在一起,宣雨那里绝对讨不了好去,风老太爷尽管早已退下来,余威犹在,想要将宣雨弄走,也就是开个口的事,就算没有他,还有个风国华呢。
当面对这样的压力的时候,那孩子,是不是就能顶受得了这样的压力?
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早早的整理了好,何必等伤得无法再伤的时候,才来悔不当初呢?
彼时的宣明德倒是全心的为自己的女儿着想,然而,他压根想不到宣雨是否就会感激和接受这样迟来的关爱?
风家长辈的是施压,而宣明德这话,却是恳求了,风清云看着宣明德,心里一暗,压住那慌乱说道:“伯父,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和小雨分开吧,早在十年前,你们的缘分就已经止住了,何苦再纠缠?”宣明德将手中的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既然你和小柔订婚了,现在米已成炊,放手,或许对你们彼此都好。我相信,小雨会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你和小柔也会很幸福。”
风清云看着他的眼,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真伪,哪怕只是一丝拖延,也会让他感到安慰,可没有,此时的宣明德,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真正的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就是不想宣雨搅在这淌混水里面。
心渐渐的沉了,客厅里一片静谧,风清云只听得自己的灵魂在叫嚣,在剧烈的挣扎,想要挣开这令人窒息的静。
他一言不发,脑袋里嗡嗡作响,头痛欲裂,而寒气,则透过脚趾尖一直攀爬而上,传至四肢百骸,丝丝逼人的冷。
没有人,这里没有人支持他,本来有母亲,现在,却也已经放开了手,他只有孤身作战,一个人,披荆斩棘,只是,前方的公主,是否能支持到他破除障碍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