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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呼吸越来越急促，明显打电话的人就要爆发。
“莫——老——师，耍，我，很，好，玩，吗？”
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一字一句，没有一点温度。
出离愤怒的肖白，却比嘶吼更令我害怕。至少，我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子跟我说话。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可是我也不是存心想玩的啊！
只好，深沉地认错；“对不起。”
对方却平静地一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又是对不起，从咱俩认识开始，你给我说过多少次对不起？”
。。。。。。。我没有数。。。。。只好。。。“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该说啥，还能说啥？
听筒里，满不在乎的声音，“呵呵，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放心吧，莫老师，我知道怎么做的。你也不用再躲我了。我以后绝对不会跑到你们教师宿舍去骚扰你！就当——我TM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最后几句，咬牙切齿的声音。
“嘟——嘟——”电话转瞬就被挂断了。我才发现，除了“对不起”之外，我似乎还没有来得及说任何一句话。
可是，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在外面挂了电话，我又调整了一会儿情绪才走回饭店。发现大家都已经开喝了。
区小米眯着眼睛，拍着硕大的胸脯，跟小猴子哥哥推销：“我跟你说，我们家小美，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追求的人都乌央乌央的。可惜咱小美眼光高，要不现在哪能沦落到跟你们把酒联欢的份儿上。”姐姐，那说的是你好伐，没看见人家小猴子哥哥看你的眼神儿都痴迷了嘛~~
见我回来，区小米跳过来趴我身上：“小美我跟你说，看在你这次这么给力甩了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姐跟你保证，姐一定给你找一个好的！绝对比那个什么假艺术家强得多得多！我今天还看见那个死苏岩，走到哪里都带着一束花，以为自己是大众情人啊！我看见他就想抽他。把你一人儿扔S城不管不顾，自己跑国外逍遥快活。这种人，得治！就得往死里治！！”
我晕，这丫头是还没开始，就已经喝高了吗？！我看着在座我一水儿的同事眼巴巴望着我，脸上写满了“八卦”二字，实在很拿这闺女没辙。看来，我今晚是不能喝了，这丫头都已经高了，我还不是得开车？
眼看着她口没遮拦地就要调戏小猴子哥哥，我赶紧一把拽起她，拿上包，对大家说了句不好意思，速度闪人。
谁知这丫头今儿极度不正常，非说我们学校氛围好，拉着我去操场溜圈。
挂在我身上，迷迷瞪瞪地：“小美，我今天看见那个肖白。他好像真的满认真的奥。你都不知道，你们开始之前，他突然蹭一下站起来的时候，我都以为他要冲上台去扇你两个耳刮子。
他旁边有个小靓女，拉了他几次都没把他拉坐下，我还以为，他真的要砸场子呢。后来好不容易他坐下了，那一晚上脸黑的啊。我回头看了好几眼，那严肃的表情，跟参加葬礼似的。
后来你们不是照相吗，我看着他在台下盯着你又看了好半天，直到苏岩上去给你献花，他才愤愤地离开了。
我总觉得，你们这事儿不算完。诶，他会不会，真爱上你了？”
我想象着肖白的表情，惆怅：“我也不知道啊。其实，师生恋这回事，我真的没有想过。上次就跟你们说过了，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找一个比我大一些的，成熟一点的，能包容我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肖白混到一起了。其实。。。。去你家的前一天，他跟我表白了。”
小米跳起来：“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丫还不早点老实交代，我每次追问你，你都以忙为借口！”
“我那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说实话，我本来也没打算接受。”
小米却一针见血：“可是如果你不打算接受，就不应该这么吊着人家。以前你处事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一向都号称爷们吗？以前那些追求着，你不是甩都不甩吗？这次却连身份都不敢告诉人家。要我说，你对他，也不简单。”
扶着操场的栏杆，我无语望月：“小米，我真的很久没有遇到一个人，跟我这么臭味相投了~~好像根本不用在意他会怎么想，想怎么幼稚就怎么幼稚。。。完全不用装。你不知道，即使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都已经穿帮了，我都还自私地希望都够至少保留我们朋友的关系。”
小米也惆怅了：“我看悬。你要是真没打算接受他，做朋友也难啊。当然，如果你俩真在一起了，那又另说了。。。。”
诶。。。我咬牙：“算了吧。。。。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说，学校的人会怎么看我？老女人调戏良家小男生似的。。。我以后还怎么在J大混啊。。。。”
区小米忽然萎靡了：“你说，啥时候咱们也成了老女人了呢？
你不知道。。。我爸打算把我嫁了。嫁给大显企业的老总。。。。
说是我学了半天艺术，也没成名成家，毕业好几年还找不上工作，不如好好利用一下发挥余热，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不然也是变做剩女没人要。”
诶，小米的家庭我知道。身处豪门，其实也是种痛苦啊！像她这种身份，能成为这种性格，还洁身自爱的女子实在太少了，如今还要悲催地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哎，人人都不容易啊。
“你说我们活着怎么那么累啊！小美，我想在结婚之前，好好地开一场音乐会。也算是了了我这么多年执着音乐的遗愿吧。”
一起走过来的人，自然是懂得的。“好，我支持你。”
正沉浸在我俩沉重的惺惺相惜里，电话又响了。
不敢不接，还不知道肖大人意欲如何。
“喂？”字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已经开始扯着嗓子嘶吼
“你叫我做浮夸吧加几声嘘声也不怕我在场 有闷场的话 表演你看吗够歇斯底里吗以眼泪淋花吧一心只想你惊讶我旧时似未存在吗加重注码青筋也现形话我知 现在存在吗凝视我 别再只看天花我非你杯茶也可尽情地喝吧 别遗忘有人在为你声沙~”
泄愤般的嘶吼，变调得厉害，声音大得连一旁的区小米都皱起了眉头。
“喂？”我又大声地问了一句。电话里面撕拉撕拉似乎被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终于回归安静。
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喂，你好，我是肖白的同学，内个。。。。他喝多了。。。一直吐。。。。又不肯跟我们回宿舍。我看他刚才一直在按这个电话号码，就给你打个电话，。方便的话。。。你来看看他吧。”
我。。。去看。。。。他。。。。会不会。。。。抽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了呦！！撒花~~
、第二十章 你是我的药
钱柜。
喧闹的夜场。
幸好我的身边还有区小米。要不我真不敢直接冲到学生面前。
只好先委派小米进去，驱散一众学生。我则在楼下的大厅候着等指示。
谁知这一等；至少得过了大半个小时。我在楼下都快睡着了；才接到小米的电话，让我上去。
一地的酒瓶。
烟头。
音响还在播着没有人唱的歌曲。
肖白趴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区小米坐在旁边看到我来；如获大赦，“呼；这些大学生真不好骗！来了之后各种八卦，还说啥我一个人扛不了肖白这么大个子。我好一顿哄才把他们骗走。”然后一摊手，“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咱俩真的扛这么一大个儿吧？！”
我看着肖白睡梦中紧皱的眉头发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真的尝试把他叫醒？可是能把他送到哪里去呢？难不成又去我宿舍？
都已经说了以后不再相见的人，我现在又跑到他的面前来；不也很奇怪吗？
忽然很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干嘛要来呢？！来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还不如让他和同学们在一起，至少有能扛着他的人啊。。。
我和小米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拿这个大活人怎么办。正发愣着，肖白却似乎感受到了我们望着他的视线，忽闪了两下浓密的睫毛，悠悠转醒了。
那双原本清明的眼，大概受到了酒精的侵蚀，布满红丝。看到我，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拢了拢衣服，想要坐起来。慢腾腾爬着，忽然就定在那里不动了，脸瞬间变得苍白，闭着眼睛很痛苦的样子。
然后一个箭步冲出房门，冲进了隔壁的厕所。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和小米还没有反应过来，肖白已经不见。只听得厕所里一阵呕得昏天黑地的声音。
我赶紧跑到厕所门前，犹豫地敲敲厕所的门：“肖白，你没事吧？”
含混的声音“没事，你先。。。。。进去。”又一阵呕吐。。。
我哪敢离开。只好狗腿地叫了服务员端了一杯热水，在厕所门口候着。
过了不知多久，里面终于安静了。肖白大概把脸也洗过了，头发上都在滴水。慢慢地把门打开，晃悠悠地靠着门边走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我十分狗腿地端起水杯，他喝了几口，便不理我，扶着墙，往包厢里面走。
进了包厢，肖白坐在那里。我一声不敢吭，手脚摆齐，乖乖坐在旁边。小米借电话遁了。
肖白靠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看得我也一阵难受。
我印象中的肖白，应该是阳光的，痞痞的，嘴角总是带着坏坏的笑，说话也总没个正形。就算是上次喝醉酒，也是充满力量和朝气的。哪里像现在，惨白着个脸，嘴角紧抿，一阵风就能吹倒，毫无生气似的。
看他貌似说话都困难，我也不敢贸然出声，只好听候发落。
“你走吧，我。。。。没事了。等会儿。。。。我自己。。。。回家。”压抑着，勉强挤出来的声音。
“你们宿舍都已经关门了。你怎么回去啊？”我紧张地望着他随时压抑着要吐的表情。
他挥挥手“我回家，我家就在G市的。”厄，原来他家就在这里，那他那天喝多了酒还假装回不去宿舍跑我那里过夜？！
“你。。。。。翻开。。。。我电话，搜索——李司机，拨完之后给我。”
我一一照做。将电话贴在他耳朵上：“李叔叔，我在。。。。。xx路钱柜，麻烦。。。。您过来接我一趟吧。。。。对。。。。。好。。。。谢谢！”
电话打完，又是一室尴尬。肖白有了着落。。。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撤了？我拎着包，对着沙发上靠着的那个虚弱的身影说：“有人来接你。。。。。那。。。。我先走了啊。你。。。自己回去多注意休息啊，别再喝那么多了。”
转身。。。刚走了两步，就被什么东西击中。转头，看肖白通红的眼睛瞪着我，毫无血色的嘴唇咬牙切齿的；地上，他扔过来的纸巾筒在脚边滚了几滚。
肖白似乎忍得很辛苦，青筋都爆出来：“叫你走你就走？！你。。。。知不知道我。。。。。。你。。。。就这么狠！”已经张牙舞爪了，“你。。。。骗我骗得。。。。。我。。。。。。”话没说完，又冲出去吐了。。。。。
我汗了。。。。。这什么意思？这。。。。让走还是不让走？。。。
赶紧跟去厕所，听着里面没完没了的呕吐，心想这是喝了多少啊。。。。看来前几天果然是装醉啊装醉。。。。
我站在厕所门口发愣。这。。。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到底让我怎么样！
包厢里肖白的电话居然响了！估计是司机前来接他了吧。赶紧跳进房，把手机拿出来，冲厕所里面喊话：“有电话！”
虚弱的询问声：“谁？”
我定睛一看显示屏“孙倩倩”。。。。。。
厄。。。。“深更半夜的追求者。。。”
厕所里：“啥？”
“我说，是孙——倩——倩！”
“帮我接。。。吧”
啊？现在接？接了说。。。我是你老师。。。。肖白在厕所。。。。
瞪着手机的嗡嗡作响发愣，心想，是接呢接呢，还是接呢？？
门突然打开了，肖白白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那点出息”，就晃悠着进包厢接电话，留我一个人原地发愣了。
只好跟着贱男屁股后面晃悠着，听他跟孙倩倩说话。
“嗯，我们还在钱柜。。。。。。我没喝多。。。。没事。。。。你不用过来。。。。。那好，你上来吧，529。”
啥？最后那句直接把我给炸得蹭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转身就想跑。
肖白看着我直乐。什么情况？居然又笑了？
虽然还是苍白着脸，嘴唇没什么血色，可是这个笑却是真实存在的。至少是。。。。直达眼底的。我看到了。。。似乎一瞬间就温暖了的面容。
等抚着眉，带着病态美的某人笑够了，缓和了语气：“诶，就你这怂样，也能当人老师？！也不枉我眼拙一回。”摇摇头，指着门口：“行啦，你先闪吧。我也好多了。知道你怕撞见倩倩。”
我挥挥手，赶紧跑路。
打个电话给区小米，俩人开着她那辆小宝马就回她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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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回归到了原点。早上不再有晨跑，睡前不再有电话。有些东西，似乎悄悄地来，又悄悄的走了。
我不知道那天最后匆匆的结束对于肖白意味着什么，又或许喝醉的他根本就不记得我曾经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