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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好久不见
准确地说，是笑着闹着，就到了圣诞节。
24号这天早上，早已忙得忘记了日期的我，还一如既往地去跑步。南方城市的冬天，除了潮湿，温度上倒是比北方的清晨容易接受多了。
穿着新购进的跑鞋，我瑟瑟缩缩地冲下来，已经看到某男在校道上拉筋。
看到我咧开了大大的笑容：“喂，我今天不上班奥。去那里玩？”
我不怎么感兴趣：“神经病，不上班还早起。我要是你，一准儿睡到太阳晒屁股。”
他似乎心情非常好：“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跑步孤单嘛~~况且现在冬天，黑漆漆的，你不怕啊！”
冲他翻个白眼，我继续自己的步伐，“在学校里有什么好怕的。吓唬谁啊？”然后不理他，率先上了跑道。
他从后面追上来：“我是说真的！我今天不上班，咱们出去玩吧！”
“我有课啊哥哥…”
他冲到前面，面对着我，倒着跑，嘴咧的极其开心：“逃吧逃吧！别去上课了！”
我晕…老师逃课，会直接被开除的吧…。。
我义正言辞：“不行。我们的专业课一对一的，你让我怎么逃？”
“那你总不能上一天吧。”
“结束了还要排练元旦的晚会。最多晚上可以。”
肖白委屈地撇撇嘴：“切~~早知道就不要换班到今天休息了。搞半天，还不是没空。”跑走了…
什么嘛…我又没叫你今天休息。
上午是带着学生排练元旦的音乐会。在J大，基本上一到各种大节小节，庆典活动基本上都由音乐系负责。今年的元旦晚会当然不例外。
作为新人老师，我要和几个器乐的老师合作一曲门德尔松的室内乐片段，还要给几个学生的小组唱、最后的大合唱伴奏，排练什么的真的蛮忙的。我最近的晚上时间基本上都贡献给了音乐会练习。
居然排练的过程中被学生叫到楼下收鲜花？！
当学生一脸诡异地到排练厅找我，然后神秘地说：“老师，楼下有人送花给你”的时候，望着下面几十张八卦的脸，我的心腾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心慌得脚都软了。。。害怕是心里那个名字。。。。害怕下楼后面对的，会是一群好事的学生，然后在我的工作单位，□裸滴被揭穿身份，害怕被众人嘲笑，害怕。。。。。
不敢下去，直接叫了学生帮我下去拿。
学生直接把那束蓝色妖姬拿到了排练厅。走过来的时候，我紧张地观察学生脸上变化的表情。
没有，很平淡。
就只是微笑地说是快递送过来，他替我签收的。然后一群孩子围着我，跳着起哄让我拆卡片。
打开卡片的时候，手还是抖的。第一眼看签名。
苏严。
心踏实了。倒是愣住了。
纸片上书：
又一年圣诞了，你还在想我吗？
我想你。
记得我们的圣诞约。
苏岩
回忆瞬间追溯到去年的圣诞节。下大雪的北方B城，围着灰色围巾的男子，手拿玫瑰站在教学楼的面前，拖着行李，风尘仆仆。
然后，疯狂浪漫的重逢，和莫名奇妙虎头蛇尾的分离。。。。
我曾经。。。。真的很想你。
可惜，你不在。
如今。。。。圣诞。。。也没有约了。
接下来的排练，我有点恍惚。心里一直徘徊在回忆与现实之间。
他来了吗？这束花是他自己送来的吗？还是。。。。。？
午饭都吃的恍恍惚惚，担心他随时会出现。回去换了一身比较淑女的衣服，白色的长风衣，浅灰格子的围巾，化上淡淡的妆容。配鞋子的时候，想到自己这大半年对着个灰白色企鹅头像，打字删除又重复N次的愚蠢，忽然就有点不知所措。
我，到底在干吗？对着这个已经回国几个月却没有和自己联系的前男友，对镜贴花黄？
。。。。只好安慰自己，对于圣诞节的单身女人，就算是前男友，至少也还沾个“男友”的边儿吧，就当。。。是找个人陪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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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的时候，走出琴房。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了教室的门口。手上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在白色西装的映衬下，分外显眼。
学生走过的时候，纷纷侧目。我无力掩面，天啊，这个人，每次出场总是搞得跟演电视剧似的，受不了。
没有胖。头发更长了。眼睛更加深邃了。
我站在门边许久没有说话，看着他发愣。过往的种种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走过。一种物是人非的唏嘘。
他眼里风云更甚。
缓缓地走向我，把花捧到我的面前：“好久不见，小美。”
我忽然想笑。“怎么每次咱俩见面，都要搞得跟偶像剧一样啊？！”我居然真的笑了出来。。。。
他无奈地扶眉“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
我以为他会拉着我往外走，没想到，他却拖着我回到了琴房。
然后做了一个“请” 的姿势，说：“弹琴给我听吧，小美。好多年没有听你弹琴了。在法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十分想念在琴房听你弹琴画画的时候。”
坐上琴凳。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投射在钢琴上。脑袋里突然出现的旋律，却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那是我刚刚回到G市，对他最真实的情绪。也是我们现在，最实况的写照。
在琴上摸了几个和弦，轻声吟唱。。。。。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
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中间很多歌词不太记得，就用轻哼带过。。。。苏岩也在随着我，轻声低哼着。。。。
唱到副歌的部分，我已经。。。。泪凝于睫。。。。。只有沙哑的嗓音。。。来回地盘旋。。。。。。
。。。。。。。
琴声完结的时候。室内一片寂静。
我没有用手去抹失控的泪水。也没有敢去看苏岩的表情，只静静地瞪着琴键发呆。
他去法国之后我自己独自生活的点点滴滴却翻涌而来。
手指仿佛有了意识一般，又放上了琴键，一曲肖邦的《幻想即兴曲》流淌而来。
中间也有大段的不记得。。。。就用随便几个和声代替经过。。。。
只有不断汹涌的情绪，越来越飞快的手指。。。。不受控的在琴上飞奔。。。。
琴声戛然而止。
并没有弹完。
我直接冲到了窗前，平复自己的情绪。
在苏岩的面前，我从没有如此疯狂地弹过琴。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原以为“不过如此”的重逢，原以为“静如止水”的心境，却瞬间不受控了起来。
站在窗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我这是怎么了？！
身后仍然一片寂静。苏岩没有说话，应该也没有动。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又是陷入在哪一种情绪里面。
身后有人缓缓走近的声音。
然后，沙哑的嗓子。我听到了那句，期待了一万年的话：
“小美，对不起。”
已经退潮的泪水忽然又涌来了。
我回过头努力想要看清他的样子，却被门口伫立的高大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眼泪还来不及擦干。。。。就忘了继续流。。。。。。。
作者有话要说：诶，受到某人影响，这章貌似有点沉重哇~~
、第十六章 圣诞节
我实在不能理解自己为何在如此激情的情况下，居然能注意到门口伫立未动的人影。
眼泪还未来得及擦干，就忘了继续流。。。。。
肖白。
像雕塑一样楞在那里的肖白。
眼睛和鼻子都有点红红的，一副愕然的样子，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不敢相信，眼神就锁定在我的脸上，发呆着。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门口的。听到了多少。也无法分辨，这眼神里风雨欲来的情绪，是无法置信，还是痛彻心扉？
怎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无法置信什么？又痛彻心扉什么？
一时只能愣愣地望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直到苏岩轻咳了一声，才打断了早已忘记了今夕何夕的我们二人的眼神Pk。
苏岩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似是转化了一下情绪。看着肖白，对我说：“这位同学，是。。。。？”
眼睛仍未从肖白郁卒的脸上移开，我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肖白却忽然如梦初醒般从万种情绪中回到现实。换了个人般冷漠地望了望苏岩，又看了看我，抛下一句：“那不重要。”便消失在了教室前。
留下了一室安静和我们两个情绪转换不过来的男女。
。。。。。忽然就觉得烦躁。
他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他听到了多少？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
还有他那风雨欲来的复杂眼神。。。。。。
这都什么什么啊！
神啊，为啥我好不容易文艺一回，您非得把我一PIA打回二姐的真身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好好地抒回情，安静地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和感情呢？
。。。。。诶。。。。。
大概是我懊恼的情绪传染了苏岩。他似乎也浮躁了。原本一室的静谧，忽然就不对味儿了。
不再对刚才的情景有任何赘言，他收起了桌上鲜红的玫瑰，弓起臂弯，示意我挽上他，像之前在大学里无数次一样，平静地走出了教室。
坐上他的白色路虎，我们走沿江路，去到了一间非常不错的西餐厅。
刚刚的激烈情绪仿佛不存在一般，我们都努力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令我吃惊的是，我居然也能够心平气和地像老朋友一样和他聊天，问问这一年的生活变化。
和去年再见面时候，大家的心境毕竟是有些不同了吧。苏岩似乎成熟了很多。开始跟我讲一些他回国以后的职业规划，还有不想回归家族企业经商的痛苦等等。
我也很想努力地讲一些成熟有历练的话，可惜说出来的，都是各种不着调的二事儿，显得自己很白目一样，常常是兴高采烈地开了头，看着他那不知所云的眼神，又悻悻地住了嘴。
内心忍不住又想起今天莫名奇妙出现又主动消失的某人，想起自己可以毫无形象地各种搞怪八卦，不禁一阵唏嘘。
晚饭后街铺都已热闹起来，华灯初上，整个城市都充满了圣诞温暖的气氛。苏岩将我护在胸前，左拐右拐，另辟蹊径，居然就找到了一条安静的江边小路。
想起去年的冬天，还是G城的圣诞节温暖很多啊！
我们沿着江边慢慢地踱步，一路无言。
苏岩却忽然旧事重提。
“小美，对不起。”
“我8月份回国，之后妈妈一直逼着我跟公司的业务。你知道这一块是我最不喜欢也不擅长的，所以一直在和家里作斗争。本来说了要来找你，却一直没有机会。对不起。”
原来是对不起这个。
“没关系。我们。。。已经分手这么久了。。。你其实。。。也不用一定来找我的。”
前方的脚步忽然停下来。苏岩似乎很激动：“谁说我们分手了？我什么时候同意说分手了？”
原来他还想做我的男朋友。
心忽然安了。至少这些年，不是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却是想到小米说过无限阴损的话：“丫就是想占着茅坑不拉屎。虽然咱也不是啥好坑，但咱至少可以算一个位儿。凭啥他屁股都去法国了，对咱不闻不问的，还非不让别人上厕所啊。。。”
“所以，我们两年就见过7天面，然后700多天毫无音讯，你也还是深爱着我喽？”
苏岩一把握住我的手，皱眉低语道：“小美，你在怪我。”
看着他委屈无奈的样子，我忽然就一阵烦躁，将他一把推开：“是，我当然怪你！！
我怪你，出去之后就杳无音讯，甚至连邮件都不发一封。怪你，在我需要照顾的时候，连个电话都没有一个，却在你想出现的时候，突然出现，我却不能问一句何时再见。
今天，你想我了，你便出现。那么，我想你时，你在哪里？”
话未说完，我便被拥进了一个久违的怀抱。唇间覆上一抹温暖。
那温暖稳稳地抵住我的唇，轻轻摩挲。低语着，小美，对不起，对不起，小美。。。。。
我的眼迅速被泪水蒙蔽，回忆太多太委屈，唇边的温暖却如此单薄。
如果这个拥抱，出现得早一些，该有多好啊！
默默推开拥这我的执着男子。擦干泪水，我冷静地说：“苏岩，面对现实吧。我们已经结束了。已经太迟了。”
他却执着地握我的手，万语千言般望着我。
“苏岩，其实在你回来之前，我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