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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命令强硬的话语就这样脱口而出,夜成海杵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看着夜未央的眼神却是变得坚定和不容抗拒。
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夜未央松开挽着夏暻寒的手,微微侧眸,静静的看着夜成海那紧绷的脸,笑着道:“爷爷,这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想接我回夜家?”
从回来到现在,他可曾说过一句让自己回去的话,这会她住院几个月,可以出院了,却突然;跑来说让她回夜家,这到底吹的什么风?
听着那讽刺的话语,夜成海眸色一凛,沉声道:“你是夜家的人,就该回夜家,总是住在外面像什么话?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夜家容不下你,平白让夜家担了侮名。”
听着那理直气壮的话,夜未央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看着他们的眼神却是越发的锐利,半晌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却并未达眼底。
“夜家什么时候又容下我了?”
低低的反问换来夜成海更难看的脸色,那眼神就好像她有多顽固不化,多么不知好歹。
瞧着就觉得可笑。
“再说了,现在担心被人说了,那之前干什么去了?”
“不要以为我愿意帮助夜氏度过几次难关,就真的将那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猛的抬眸,妖娆的瞳眸冷冽而暗沉,“你们对我做的事情,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至于那夜家,从你不阻止他们送我离开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这辈子我都不会回夜家。”
那时,爸爸妈妈刚离世不久,她就这么几个亲人,可个个都不待见她,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平日里对自己虽然冷漠,可不至于伤害自己的老人。
可那一天,当他们说自己是扫把星,是自己克死爸妈要将自己送走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任何的反驳,由着他们将自己送走;他竟然相信那些什么命理学说,认为夜家的一切都是她祸害的……她那么祈求,可当时他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送走。
当时,自己求他让自己留下他没有答应,现在就算是他求着自己回去,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未央姐,你误会了,爷爷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是真的担心你……”
“好了,小蓝……”厉声打算夜映蓝还想解释的话语,夜成海微眯着睿眸看着她,不容反抗得道:“如果你不想你妈这辈子都不被夜家承认就跟我回夜家!”
闻言,夜未央浑身一颤,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威胁的理由。
她竟然拿着妈妈来说事。
这辈子,就是因为这个身份,让妈妈吃尽了苦头,听多了闲言碎语,就是他当年不肯承认母亲,连带着一段时间妈妈说受尽了屈辱……可就算是这样妈妈都不曾怨过,因为最后他终于松了口,肯让爸爸回去,虽然没直接说明,可大家都清楚,那也等于是简介的承认了妈妈的身份……
可现在——
时隔这么多年,爸妈都死了十六年,他竟然拿这些来威胁自己……
冷笑着不断摇头,那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她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那眼神又像是他就是一狠心的吸血鬼!
“夜成海,你以为我妈会在乎你的承认,她这辈子最不开心的都是因为父亲,对于夜家媳妇这个身份她从来不曾在意过,她在意的只是爸爸开不开心。”
“爸爸死了,妈妈不在了,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还能有什么意义,你认为我还会在乎?你认为一个夜家算什么?你真的认为夜家还是当年那风光的夜家?”
低低的反问让夜成海眸色一拧,怒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夜家不一直都是夜家吗?
还是她这话暗藏着什么其他的意思?
看着他那紧张的神情,夜未央拉过夏暻寒,“不好意思,夜家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进夜氏吗?不久之后你会很清楚的!”
话落,不再看夜成海那难看的脸色,夜未央头也不回的离开,却在半路上遇上不放心而赶来的阮芊宁等人。
看着她那苍白的面色,担忧上前,“这是怎么呢?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是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就不要急着出院。”拉过她略显冰凉的手,阮芊宁的眉头蹙得更紧,不赞同的瞪了夏暻寒一眼,“人都还不舒服怎么就让出院,快去跟院长打个招呼,我们不出院了。”
说着,拉着她又要回病房。
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都可以那么紧张关心自己,可他是她的爷爷,却用她最忌讳的人来威胁自己!
还真是可悲,可笑!
朝着阮芊宁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夏暻寒将夜未央扣到自己的怀里,兀自朝着外面走去。
困惑的拧眉,看着那明显有事的两人,阮芊宁跟温雨琦相视一眼,倒没追问,再转身的瞬间,却意外的看到夜成海被夜映蓝搀扶着出来。
两人立刻了然,有些明白夜未央的脸色为何那般难看。
抿了抿唇,冲着远处的夜成海颔了颔首,这才转身优雅离去。
夏暻寒没有将夜未央送回皇朝,而是带回了大院。
那里,夏昌荣正独自一人摆弄着棋盘,看到他们回来也只是抬眸看了眼,又垂眸研究自己的棋去了。
“爷爷……”
“夏爷爷。”两人齐声唤道,看到老爷子点头后,这才朝着里屋走去。
将一黑子放下,夏昌荣又执起一白子,半响才听那沉稳有力的嗓音幽幽传来,“以后就住下,有什么需要的跟暻寒他妈说,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老爷子连头都没抬一下,眼睛始终也是盯着棋盘,可夜未央就是觉得那冰冷的心底逐渐有了温度。
……
医院,看着夜未央就那样被夏暻寒一行人给带走,夜映蓝搀扶着夜成海的手紧了紧,眸底是难掩的担忧和失落,良久低低的一叹,“爷爷,你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要说伤害彼此的话?”
别人不懂,可她明白,爷爷对她从来都是口不对心,不然也不会睹人思人。
听着夜映蓝那忧虑的话语,夜成海紧绷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慈爱的抚了抚她的发顶,深沉的眸底闪过哀伤,“孩子,有些事情欠了不是一句话对不起就可以挽救的!”
“而且爷爷必须……”
“好了,没事了!她不想回就不回。在夏家或许比在夜家更好。”
留下这句话,夜成海松开她,朝着外面走去。
年轻俏丽的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看着爷爷那佝偻的背影,心底滑过心疼。
再强硬也只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有着别人不明白不理解的难题。
愣了愣神,夜映蓝这才匆匆跟上。
爷爷,以前我小很多事情不明白,也帮不上忙,可现在我长大了,我一定再让事情这样下去!
……
而夜氏企业,夜未央因为车祸一直未能出现,没了夜未央的夜氏,最高兴的莫过于夜敏和夜成宁。
这不,趁着夜成海不在,今天两人都齐聚在夜成宇的办公室。
“哥,这是个大好机会,如果你不现在想办法将她赶出去,以后她要坐的就不是夜氏的财务总监这个位置了,而是——总裁!”
看着夜成宇那明显一拧的神情,夜敏朝着夜成宁眨了下,对方立刻道:“甚至更有可能是董事长!”
“我觉得那个死丫头的心根本就不只是这么简答,她这次回来一定是想把持整个夜氏,她想夺走夜氏。”
夜成宁话一落,夜敏立刻又道:“二哥,你难道不觉得爸对于她这次回来态度改变了很多吗?”
之前她都没什么感觉,因为老爷子之前确实是让人觉得不待见她,可之后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说夜成宇至今都还不怎么担心,那完全源于老爷子的态度,只要老爷子不喜欢她,她爱怎么耍幺蛾子都影响不到他。
因为,只要老爷子不喜欢,自然就不会将其名下的股份给他,这么多年他努力维持着夜氏,不就是想得到那些股份。
而且他还要感谢她做的那些,暗中替他将可能和他争夺的夜成宁和夜敏赶了出去,让他的赢面又多了几分,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由着她兴风作雨的原因,就连将曼文的婚礼破坏成那样他也没动她。
可是现在,听着夜敏的话,心底的那抹担忧像是雨后春笋,不断的快速的生长,到最后占据了整个心田。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夜敏知道自己押对了。
“按理说,夜未央几次耍心机,爸不是最应该愤怒的吗?就算我们做得不对,可处置了我们就好,没必要事事都让她如愿。”
“可爸不仅让她如愿了,而且还让她安插自己的人进来,并且把持着夜氏最关键的两个位置,哥,你不觉得奇怪?”
淡淡扬眉,夜敏一脸的阴郁。
这也是这段时间她在家琢磨出来的。
老爷子虽然还总是一副看到她就生气的厌恶模样,可老爷子那做事的方法确实与以前有所不同。
闻言,夜成宇就像是一直堵在心口的结被人打开了,恍然大悟。
阴沉的眸底泛着狠戾的光芒,紧抿着薄唇,良久这才冷声道:“是该找她算算账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在夏家修养的时间远比夜未央预想的要容易过去得多。
这段时间,夏暻寒只要有时间就陪在夜未央的身边,而夏家人只要有时间也都呆在家里,想着法子给她解闷。
很快就在夏家过去了一个月,而这一个月她过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过,这一个月他过得轻松,可夜氏并不轻松。
从夜未央出车祸已经几月,夜氏的的工作却每况愈下,经常出现问题,虽都不大,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自然也引起股东们的注意,尤其是还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这不就在今天,由股东发起的董事会召开了。
目的就是针对夜未央出事,财务部无人主管屡次出现我问题的事情。
“听说近段时间财务部总是出现问题?”
首先发难的是平日最喜欢挑刺的李勇,他的股份并不是最多的,可却是最喜欢斤斤计较的。
只要牵扯到他的利益,就可以闹得个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夜成海静静坐在首位,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听着股东愤愤不平的抱怨。
“老夜啊,这财务总监不能总这么空缺着啊,这段时间都出了多少问题?”另一跟李勇一伙的股东也忍不住道。
这财务部是干嘛的,一个0就是多大的区别,要是再这样下去,夜氏还能有多少事情可以来亏损。
“是啊!这要是平时不注意到一个零或者少一个零,夜氏的损失有多大,老夜你该清楚!”
“不错。夜氏目前正是资金紧缺的时候,根本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而且现在正是与死神集团合作海湾工程的事,这要是出了一点问题,不能如期完成,光是违约金也不是夜氏能够承担的。”
有了开头,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除了夜成海之外,其余的懂事会成员几乎对于最近财务部的事情都有怨言,今天正好一次性发泄出来。
夜敏和夜成宁安静的坐在后面,这一次倒是没有开口,不过两人那微扬的唇角倒显得有些得意。
夜成宇始终沉着面容,虽平视着前方,可眼角却是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夜成海的一举一动。
听着那些抱怨,夜成海始终沉着脸,锐利的眸子深不可测,硬是让人瞧不出半丝的情绪。
夜成宇虽似乎淡漠的坐在这里,可夜成海越是安静,他却越紧张。
他的态度越是这么捉摸不清,越是让人担心。
因为,如果他不喜欢夜未央的话,大可跟他们一样借这次机会将她赶出夜氏,可他现在却什么也不说,倒有点像是看清形势。
见夜成海始终不开口,夜敏和夜成宁齐齐看向夜成宇,对于之前的猜测不免又加重几分。
难道爸真的对哪个死丫头改变了态度?
如果真是这样,那于他们来说太不利了!
对上夜敏和夜成宁那森冷的眸光,夜成宇沉了沉眸色,桌下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夜敏和夜成宁能够想到的,他自然也可以。
一想到他努力这么多年的成果,转眼就要拱手相让,不赶和愤怒立刻侵占了所有,就连眸色都变得森冷狠戾。
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阴郁之色稍纵即逝,很快夜成宇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镇定的夜成宇。
“成宇,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