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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会有成长。”
收拾东西的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怔怔地看着台上的舒墨。
“我第一次被选入乐团的时候,也因为没有经验而被别人轻视,然后我就不断努力,坐上了音枫青年交响乐团首席的位子。”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并伴随着阵阵赞许。
“所以,我们要比别人加倍努力才行。”舒墨单手举起小提琴,加重了口气,“对不对?”
台下传来稀少的呼应声。
他又一次举起小提琴,抬到更高的位置,“对不对?!”
“对!”
台下大家的回答声整齐划一,每个人看上去都信心满满。
舒墨看着此时被他鼓动起来的乐团,满意地点头。
刚才每个人脸上的失落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憧憬和决心。
肖曼站在一间教室门外,听着从里面传来的聒噪又刺耳的重金属音乐。
他敲了两下门,没人回应,索性开门进去。
架子鼓和贝司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电吉他还发出长长的令人生厌的回声。
“肖曼?”穿着黑色皮衣头发三七分的男生看了他一眼后,把手中的鼓棒抛向空中接住,“我在排练。”
“我知道。”肖曼瞥了一眼一边怔怔地看着他的两个人,“我们乐团需要你,徐子琪。”
徐子琪笑了两声,随后击了几下节奏强劲的架子鼓,“所以呢?要我加入什么奇怪的钢琴乐团吗?”
“你不相信我能让钢琴和架子鼓完美结合吗?”肖曼走到电吉他手身边,拿过他的吉他,“抱歉,借用一下。”
电吉他手毫不犹豫地把吉他递了过去。
肖曼背上吉他,调整好带子长度,试了下音,一条修长的腿抬起放在音响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徐子琪,“我数四拍,然后我们试一下。”
徐子琪带着笑意的表情突然收紧,认真地看着他,“好。”
肖曼握着手中的拨片,踏了四个拍子。
狭小的教室,吉他和架子鼓奏出激情四射的音乐,和刚才教室里传出的吉他声截然不同,铿锵有力却没有半点犹豫的音符,配合架子鼓准确的重音,全然是一首让人酣畅淋漓的热血乐曲。
两个人的即兴发挥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一旁专业的吉他手都不禁拍手称赞。
“哈哈哈。”徐子琪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早就听说你有才,果然非同寻常。”
肖曼帅气地甩了下头发,“所以,现在相信我了吗?”
徐子琪把一根鼓棒沿抛物线扔到肖曼手中,“我本来排练好,就想去你那里看看的。”
肖曼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放下吉他,举起手中的鼓棒往鼓上重重一击,然后扔还给它的主人,“那明天下午一点,别迟到。”
徐子琪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对了。”走到门口,肖曼突然又转过身,食指指向贝司手,眼神严肃,“把你朋友也带来。”
那个张着嘴的男生不停点头,肖曼走出教室关上门后重重吐了口气,似乎连自己都还沉浸在刚才那酣畅淋漓的音乐中。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瞳孔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只是这种好心情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转瞬又被无边无际的忧虑吞没。
虽然解决了架子鼓的问题,可是乐团的整体水平还是堪忧。
对于完美主义的肖曼来说,从没碰到过这么大的挫折。迄今为止,除了去年选拔赛上申宇超越他获得了冠军这件事让他小小地受了点刺激外,其他任何事情几乎都是一帆风顺。
出生于音乐世家,从小游走于世界大大小小的音乐厅或体育场,听遍了各种知名的古典音乐会或摇滚演唱会,顺利进入全国最优秀的音乐学院,还被大家公认为最有气质的“钢琴王子”……似乎其中任何一项听上去都让人垂涎,殊不知他的梦想却属于一个没人涉足的领域。
肖曼回到家中,正是下午,一天中最慵懒的时光。整个房间都充盈着明丽的阳光,一架三角钢琴沐浴在阳光下闪烁着华丽的光辉,画面犹如梦幻般美好。
八十八个黑白琴键在肖曼的演奏下发出最真实、最动听、最和谐的声音。
像是用音乐诉说着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只有钢琴太单调了。”
肖曼垂下手,拿起一边的乐团谱子用力捏紧。
“我需要你们一起努力。”
第七章 许我一声赞美
第二天肖曼来到排练室的时候,表情看上去很轻松。坐到琴凳上,嘴角微微上扬,手在琴键上摆好姿势。
“大家慢慢来,没关系。”肖曼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台下到齐的所有人,淡淡道,“我和你们一起成长。”
每个人的黑眼圈后面,都闪出惊异的目光。
所有人由于熬夜练习而泄尽的力气一下子涌了回来,每个人都紧紧握住手中的乐器,发白的关节使骨骼的形状变得清晰。
“等一下。”
随着一个响亮的声音,排练教室的门被突然撞开。徐子琪左手戴着半截式的黑色手套,拿着鼓棒站在门口,甩了甩头发,“对不起,我来晚了。”
肖曼颤了颤睫毛,朝他点了一下头,“进来吧。”
“进来啊。”徐子琪朝远处勾了勾手指,一个背着贝司的男生跟了进来。
大家议论起来,左顾右盼地跟身边的人交换着眼神,摇着头。
徐子琪到架子鼓边上坐好,上面有肖曼早就准备好的鼓谱。
为了给徐子琪读谱的时间,肖曼向其他成员解释道:“这首改编版的《月光》,不单单是贝多芬的古典钢琴曲,还是添加了现代元素的全新乐曲。昨天没有架子鼓,节奏比较难跟上,今天我找到了全校最优秀的架子鼓手和贝司手。”
说到这儿,肖曼的手掌朝上指向徐子琪,而徐子琪也很配合地抬了抬头,潇洒地伸出两根手指,朝大家打了个招呼,“嘿,大家好,我叫徐子琪,他是贝司手叫付家辉。”
此时肖曼脸上的笑意,如同被覆上了一层轻薄的光,看上去暖暖地发亮。
给徐子琪和付家辉短暂的预习时间后,肖曼决定先配合一次试试。
即使是抱着一定不会完美的心情,还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抬起的双手上。
肖曼不疾不徐地吐了口气,“大家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默不作声,只有眼中坚定的目光给了肖曼无声的答复。当肖曼的手落到琴键上的时候,台下竟然发出了整齐的声音。
肖曼的瞳孔迅速地收缩,令人不敢置信的不只是音乐的整齐划一,更是此时心中无限扩大的满足感。
虽然还不成熟,但是已经能隐隐感受到自己的梦想正在慢慢发芽。
随着悦耳的音乐如流水般传入耳朵,肖曼享受地仰起头。
台下的所有人都毫不松懈,争取把每一个音都奏出完美的音色。虽然还很青涩,但是对于一支昨天才刚组成的乐团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第一次从头奏到尾,虽然在专业人士听来漏洞百出,但是——
这是肖曼自编的第一首乐曲。
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和声都是属于他的,与众不同的。
随着最后一个琴键有力地落下,在阳光映衬下的肖曼还保持着陶醉的神情。
原来一起演奏属于自己的音乐的成就感远远超过钢琴独奏获奖,这种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才能诠释的音乐,比起一个人孤独地在黑白键上演奏要美妙得多。肖曼缓缓地睁开双眼,似乎眼眶中有晶莹的液体要流出。
内心深处,有那么几个字简直想冲破喉咙——
果然,我的选择是对的!
肖曼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此时的心情,只知道其中一定包含了幸福和满足。
冲破了古典音乐的桎梏,才能感受更辽阔的旋律。
“虽然还很不成熟。”肖曼终于开了口,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但是已经进步了很多。”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转瞬间,肖曼蓦地收紧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傲。
“那么,接下去从第一节开始练,4、5、6小节要更连贯。大提琴……”
“在。”被肖曼用眼神扫过的拿着大提琴的姑娘绷直了身体。
“转调太不干脆,震音非常难听。”
“是。”女孩子被说得一下子泄了气,身体无力地往下垂。
“贝司注意节奏。”
“定音鼓注意休止符。”
“首席!”
舒墨听到在叫自己后,条件反射般地坐直。
肖曼缓了缓表情,“昨天辛苦你了。”
舒墨朝肖曼用口形说了句“OK”,并用手比画了一下。
“好,那接下来,开始魔鬼训练吧!”
肖曼说话时底气十足,眼神坚定地望着每一个人。
结束了近乎一整个下午的训练,整个乐团的人都跟散了架似的,抱怨声又响了起来。
“我们拉小提琴的最可怜了,一整天下来颈椎都快断了。”
“是啊是啊,不过大家都不轻松,肖曼也毫不含糊地弹了一整天呢。”
正在整理琴谱的肖曼绷直了背,手上的动作也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才练了一天就这么抱怨吗?”
教室里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只有通过努力得到的东西,才永远不会失去。”
有些人在默默地点头。
“如果你们想不付出就有收获的话,那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了。或者你们怕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那明天也不用来了。”
肖曼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紧紧捏住了琴谱。
“音乐这东西,是不公平的,因为它需要天赋,可是……”
在“可是”两个字上,肖曼放慢了速度,加重了语气,使得整个教室都回荡着这两个音。
“可是音乐是能感染人的东西,而不是让人受罪的东西。如果你演奏出来的音乐,连自己都不喜欢,凭什么让别人去喜欢?”
台下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有人怯怯地问道:“可是肖曼,你比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有音乐天赋,当然不会明白我们这种比别人更勤奋,却比不上别人的人的心情了。”
“胡说!”肖曼突然狠狠地把琴谱往琴架上一摔,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吓得停下动作,“我的努力绝对不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
底下碎碎的讨论声在肖曼开口的瞬间,像是被消了音。
“我从小就练习小提琴,那个时候每天几乎除了上厕所以外的时间都在练习,所以到现在我的颈椎还相当不好,睡觉几乎不能侧着头。还有我练了十几年的钢琴,好几次都练到连水杯都拿不住,还在不停地练。至于成立钢琴乐团……正是因为我至今为止在这上面没有付出过什么努力,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成就。”
大家都屏气凝神,空气中弥漫着庄重的味道。
“所以,我想和大家一起进步。”说完肖曼突然欠身,深深鞠了个躬,“麻烦大家了。”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肖曼没有抬头,接着说道:“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这么渴望可以去完成一件事——一件凭我一个人永远无法完成的事。”
舒墨放下小提琴,走到肖曼身边,拍了拍他,“放心。”
肩头的手掌传来的温度真切地传到肖曼心里。
舒墨对上肖曼抬起的眼睛,“我们相信你,会帮你一起完成这个梦想。只是我们还不够成熟,或许会给你添很多麻烦。”
“别这么说。”肖曼直起身,双手也按上舒墨的肩头,“我们要一起努力,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梦想了。”
是的,这已经不仅仅是肖曼一个人的梦想了。
这里坐着的每个人,梦想都向着同一个方向起航。
温暖把所有忧虑吞没,希望之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舒墨再次来到肖曼身边,“我是来道歉的。”
肖曼咬紧下唇,“道什么歉?”
舒墨灿烂地冲他笑了笑,“为一开始拒绝了这么棒的乐团道歉。”
肖曼唇角的线条松懈下来,“还在起步阶段,还不知道今后发展得怎么样呢。”
舒墨果断地答道:“我有信心,就像你一样。”
像是遇见了知己,肖曼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一直很相信你。”舒墨举起琴包,准备离开,“所以才把妹妹交给你,这样以后我出国也放得下心。”
肖曼被他的话呛了一下,原来之前那么多铺垫都是为他那个没有音乐细胞的妹妹做的。
看着舒墨走远,肖曼才在脸上展现出无奈的表情,看了看时间,舒涵差不多要来上课了。保持了一下午紧张状态的神经一下子崩溃,只感到身心俱疲,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阳光即将沉入最深的黑夜,昏暗的氛围让人特别容易犯困。
肖曼不知不觉趴在钢琴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教室里没有声音,只有窗外的高脚路灯隐隐透着依稀的光。
肖曼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一下颈椎,发出慵懒的哈欠声。
“啊,你终于醒了。”
肖曼被这个预料之外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跌坐到地上。人在视觉盲点的时候对声音会变得敏感,室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