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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纳粹情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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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把刀叉擦净,再次递在我手里,笑着说:“没有下毒。虽然是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做一些奇怪的实验,但是我没有那样的爱好;即便要做实验,我也不会浪费食物来下毒,在这样的战争年代,浪费食物是最大的罪过。”
我点点头,低头去吃,不敢去看他的脸。
他太英俊了。
那样分明的轮廓,英挺的眉毛,优雅的嘴唇,刚毅的下巴,更别提那双海蓝色的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不是我可以肖想的。
食物美味到让人想流泪,香肠非常实在,有大块的肉在里面。我有多久没吃到肉了?上次在后厨偷吃,被老板娘发现打了一顿,到现在好像足足有两个月了吧?白面包很松软,有股奶香味。覆盆子派,酸甜的,我小心舔着嘴边的糖霜,真是好久好久没尝到过这个味道了,我都快要忘记“甜”是什么样的了。
吃完这一餐,我就想,哪怕这是断头饭,我也心满意足了。
“吃完了?”德国军官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
“哦,真是抱歉,”他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查看我胳膊上被绳子勒出来的红印,“我忘了交待那个傻大个让他轻一点……对,傻大个就是我的副官西尔维,这家伙总是粗手粗脚。”
很快他就找来了棉签,沾着药水给我擦伤口,动作极其轻柔,还时不时对我展现出十分温柔的笑容,问我:“弄疼你了吗?”
我坚定地摇头。
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已。
在南京的时候,一个被轮 暴的女孩子就被绑着,绑在椅子上,因为咬了日本人的耳朵,被刺刀扎死……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冷了,可是双手还是向上蜷起,那么用力,以至于绳子深深嵌进肉里,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顺着雪白的大腿流下来……
看,我的伤多轻。
关键在于,和我不一样,那个女孩子再也没有可能好起来了。
“所以说秦小姐对我的包扎技术还算满意?”
“啊?”我被他叫回神,看着涂满紫药水的胳膊,连连点头。
“我们在法国的时候,军医有的时候不太够,我给战友取过弹片,包扎过枪伤——能顶半个医生。”
“您很有才华。”
“谢谢。冒昧地问一句,我可以知道您的年龄吗,小姐?您在教会学校学习了多长时间?都学些什么呢?圣经?我还真好奇那些美国人给你们开设了些什么课程。”
我说:“我今年19岁,7岁起读书到16岁;我们学习英文、音乐、宗教和代数。”
“啊,听起来还真不错。您会演奏乐器吗?钢琴?小提琴?”
“学校条件有限,我们一般都是在一起大合唱。”
“哦那没什么的。你的英文这么好,在学校里面的成绩不错吧?老师很喜欢你?”
我低下头:“家里穷,都是约翰逊小姐接济我,本来她还想资助我上大学,结果打仗了。”
“真遗憾。”
我摇摇头:“我还活着,还有机会把遗憾的事情变得不遗憾,可是更多的人已经死了,没有机会了。”
他说:“您的乐观让人印象深刻。”
他的嗓音太好听,温柔得像一阵风。我笑笑,不愿意多谈。
他非常有眼色,立刻表示要让我休息,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走到一张大床面前,说:“条件不算很好,但是我相信应该不会影响您的睡眠,您有没有开灯睡的习惯?还是需要睡前喝一杯牛奶?”
我摇摇头,笑道:“斯坦因先生,我是从难民营里面出来的人,您对我已经够优待了。”
“叫我鲍曼。”他夸张地挑起好看的眉毛。“斯坦因先生,我看起来很老么?我只比您大三岁,秦小姐,我以帝国的荣誉起誓。”
我笑笑,不置可否。他出去以后我换上床边的白睡袍,钻进被子里睡了。
他的态度很诡异,不只热情,简直太热情了,可是我实在是不理解我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的地方,但是我不害怕他另有所图,从一穷二白面黄肌瘦的我身上他能图些什么?我穷的就剩下了自己,可是我不觉得吃了福满楼的三年残羹剩菜,留长了头发,我就比三年前连挑女人荤素不忌老少通吃的日本人都没看出来是女的的干瘪女孩多些看头。
自从从南京城出来,我好像就没照过镜子。洗脸的时候看见水盆里面颊下塌消瘦丑陋的女孩,都会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别处。女孩子都爱美,但是我知道,在这样兵慌马乱的年代美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也许会如蝼蚁一般混在人群里被弹片砸死,但是漂亮姑娘却要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百般蹂躏之后才能死不瞑目。
一样都是没命,少受些罪总是好的。
如果今天晚上,我睡觉睡到一半,那个蓝眼睛的英俊德国军官悄悄进来,给了我一枪,了结了我的小命,那说明他是一个慈悲的人,他让我做一个饱死鬼,在温暖柔软的床上,吃得饱饱的,做着香甜的梦,死去。
战争教会我,如果我还活这一天,我就要好好享受这一天,其他的都不归我操心。惶惶不可终日或者毫无防备一样是死,毫无防备的活着的时候,过得更幸福。
于是,我就在这张德国人提供的床上,嘴边带着笑容,沉入了黑甜梦乡。
不去想明天。

女人

虽然她的英文我很满意,但是外形,实在是……
她自己总结得很对,一看就是难民营出来的。
就算我给她穿上漂亮的裙子,化上装,看起来也只能像是一个高级伴游——富家小姐的良好营养状况,红润的面色,化妆化不出来。
给她上药的时候,我很明显感觉到那胳膊上面只有一层皮,更加惊人的是她的骨头也非常细。难道营养状况连骨骼也会影响的到吗?把她喂胖将会是多么艰巨的任务!
虽然不抱太大希望,我还是试了试。让我满意的是,虽然很显然已经饥饿到了一定程度,她的吃相还是不错,那些美国人,我不得不承认,在教学方面还是有一套的。她的刀叉使用得很娴熟。
如果她是一个像我一样多疑的人,这问题就很麻烦,不过所幸并不是,她什么都不问。
这真是一种难以置信的优良品质,本来想过要放弃计划的我对此重新燃起了希望。
看她睡着以后,我又一次出现在了国际饭店,可是让人无奈的是,和前几次一样,我不得不费尽力气从脂粉堆里钻出来——这帮如狼似虎的女人!
如果有谁羡慕我的艳福,我一定会悉数奉送,一点不留!
老天,你们和我谈论贝多芬和巴赫也就算了,拽着我聊衣服和珠宝——不就是想听我夸你们两句吗?我向来自诩口才好,可是今天我还是词穷了!女伴这种东西,一定要有,不然鬼才能和情报人员取得联系,我总有一天会被香水味熏死!
三点多,筋疲力尽的我回到家,到地下室看望我的女伴候选人,她睡得正香,嘴角上扬,不知道在做什么好梦。
真让人嫉妒。不过,她需要睡眠——我急需把她养得白胖一些,最好胸前别再那么一马平川一望无垠。
我心里念叨着这样的话,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挣扎着爬起来,去应付野田和参观日本舰队,心里还是想着我的富家小姐养成计划。唔,肉类,甜食,奶酪……别怪我,西尔维,这只能算在你的名下,谁让你块头大呢?
不过,要是别人知道这样数量的食物都跑到了那个瘦小到腰和西尔维胳膊差不多粗的姑娘的肚子里,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忍不住抿了抿嘴,旁边的野田以为我对日本的军事实力感到满意,哈哈大笑开始吹牛。
蠢货。
算了,德意志需要盟友,却不会真的指望盟友——看看那些意大利的废材们!
两个国家之间,所互相维系的,说到底就是利益,现阶段我们的利益大体一致,但是想得到对方完全的坦诚,还是有一定的难度。我多次和日军高层讨论他们对美国的态度,可是那个亲王——据说是天皇的舅舅——态度强硬并且恶劣。他们对美国表示担忧,但是蠢蠢欲动。
这家伙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了,他以为美国是中国?同样是大国,中国是一只饿昏了头的大象,美国却是一只精力充沛身披战甲的;猎狗可以凭借自己的利爪对付比自己体型大得多的大象,却不可能在什么情况下都有效。我不得不委婉地提醒他们:招惹美国对他们来说是找死。更何况,元首相信,美国总会看清形势和德意志结盟的。
然后,又是那倒霉催的哭穷戏码,这些日本人真是不可爱。你们需要飞机和坦克,难道德国就不需要吗?刚刚吹完牛就要东西,你们倒是一点也不计较自己的自相矛盾。
我的口舌经过诸多间谍们的洗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刚进入党卫军的毛头小伙子可以相比,我和他们说了一大堆,但是没做出任何承诺。再次回到家里我筋疲力竭,脑子里嗡嗡乱转,回去之后正好看见我们的小女囚手里正抱着砖头大的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看见我回来,吓得一下子把书放在旁边,双手背在后面,好像在试图掩盖证据。
这可不怎么样,我的姑娘,我需要你能亲昵自然地叫我鲍曼,需要你抬头挺胸理直气壮,甚至在合适的时候娇蛮一些,任性一些,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这惊慌的眼神真的需要治一治。
我走过去,摸摸她的脸颊,说:“瞧你吓的,难道我长着两寸长的獠牙,看起来像一个吸血鬼?要我给你准备几头大蒜吗?”
“先生……”
“叫我鲍曼。”
我尽量温柔,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很快妥协了,尽管还是有些怯生生:“鲍曼。”
我扬眉一笑,奖励地亲了亲她的脸颊,这种亲昵的、不带欲望色彩的动作最能博得女人好感,但是我真的轻易不用,一般情况下那些女间谍们都比我经验丰富得多,我更应该小心别把自己绕进去。
想当年我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的时候,也曾对女人抱有过许多幻想和憧憬,也曾对金发碧眼大胸妹的照片欲罢不能,但是自从我的朋友刚刚享受了一下美艳军妓的服务第二天就被拉出去枪毙,临死前告诉我他的犹太血统只有昨天晚上说漏了嘴之后,我对这种生物就失去了所有的好感。
对,我没有犹太血统,祖上没有一个信犹太教的,纯种的雅利安人,没结过婚,于是不可能有一个犹太妻子,但是对元首的一点点不满都没有,我恐怕还是做不到。尤其是后来我加入了卡纳里斯将军的谍报组织,从事反间谍工作,说实在的做间谍的女人真是美女如云,但是无疑都是一条条美女蛇,越美,越毒。出于工作需要我总是要和她们虚与委蛇,但是这使我形成了一条诡异的反射弧,一看到金发碧眼的美艳女子,就有掏枪的冲动。
兄弟们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起战争结束后的梦想,别人要么是回去和未婚妻结婚,安度晚年,要么就是找个漂亮的老婆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只有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不用再和女人打交道,孤老一生。
听到我的梦想以后,兄弟们都笑了。

牌局

德国军官(他非让我叫他鲍曼)几乎每天都来看我,和我聊天。我除了不能出屋子基本上算自由。那个傻大个西尔维其实很可爱,他只会说那么几句英语,但是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丰富,有的时候还会偷偷戏弄一下守在门口的日本人来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
鲍曼喜欢和我聊文学,自从上次看见我看他家里的藏书(好吧其实不是他家,这本来是英国人的房子,日本人来了以后英国人跑掉了,日本人占领了房子,鲍曼来了以后又拨给他住)之后,经常和我说起那些小说家,得知我最爱的是简 奥斯汀之后他耸了耸肩,表示这可能是女孩子的最爱,我说:“生活已经很残酷了,我为什么不喜欢那些美好一点的东西呢?”
他一脸惊喜:“你很有见解,南!”
德国人的舌头一面对汉语就不太灵,但是他坚持要叫我的名字而不是一个lady解决,最后只好留给他一个好发音的单音节的“南”。
他发这个音的时候一般都很慢,好像在向我确定发音的正确性,声线的美好展露无遗。
不管怎么按着,心也总会凑趣般多跳两声。
我看了看窗外,上海的夏天,即便是地下室里阳光也还足,从不到一米高的窗子里倾泻下来,照满了我雪白的大床。
真亮,漂亮得我几乎忘记了南京的冬天。
再回过头看鲍曼,我已经平静下来,脸上的笑容优雅矜持。
有的时候鲍曼也和我玩一些游戏,比如纸牌之类,还经常叫上西尔维傻大个。西尔维就是看起来傻,但是玩得还不错,所以输的总是我。鲍曼有的时候会逗逗我,在我输的时候把脸颊伸出来意思要我香一口。连着被罚了三杯酒之后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就真的亲了他一下。他的脸颊皮肤很好,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没有烟味,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男人的味道。幸亏酒已经让我的脸色红到了不能再红。
看我乖乖就范,西尔维也蠢蠢欲动,在他赢了的时候也把脸颊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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