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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敌,那个呆呆的意大利兵。
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西尔维,耸耸肩:“看,西尔维,我就说你不用着急,用不着你去找,你爸爸妈妈来找你了。”
西尔维稚嫩好听的清脆童音软软吐出一串意大利语来:“真的吗,他们就是爸爸妈妈吗?”
“对,当然!你看,你的眼睛和他的一模一样,他是你爸爸;你的头发和嘴唇和她的一模一样,她是你妈妈。哈哈我就说不用着急的!你跑这么快真是要了我的命……”
西尔维缓缓靠近我们,瞪大眼睛,看看我,然后看看南,这样来回看了好几遍,最后问我:“你是我爸爸吗?”
我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是的。”
然后又看了看南,试探地说:“妈妈?”
南不懂意大利语,但是她不需要懂。在全世界的语言中,妈妈,发音都是一样的。
她一把将西尔维抱在怀里,放声痛哭。
后来我们知道了这个意大利人叫贝尼托,并且应他的邀请,当晚上借宿在了他家。在那里我们见到了他口中的露多维卡,一个很漂亮的意大利姑娘。一看露多维卡和贝尼托交换眼神时的默契,我就知道贝尼托已经不再是我的情敌了。这不错。这个傻乎乎的意大利人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当晚上西尔维非得和我们两个挤在一起睡,导致的结果就是三个人都没睡着,最后我们两个无奈,集中精神把西尔维哄睡着,然后把他抱回了他的房间,这才得以休息。结果第二天早上,西尔维的房间里传来了小小少年穿透力十足的尖叫声:“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我们两个冲过去,看见西尔维小小的脸上都是泪水,一看到我们两个委屈得不行,说以为我们又离开不要他了。南一颗母亲的心被他感动到无以复加,很快向西尔维保证带他走,当然,这句话是我翻译的。
三天后我们启程,车票是改签的,西尔维还很小,不需要车票。我们挥别了贝尼托和一脸阳光灿烂的露多维卡,并且约定好有空的话带西尔维回意大利看他们。我们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个时候,我只知道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十分幸福,哪里知道我们怀里这个长相可爱惹人心疼的小宝贝,是个撩猫逗狗惹事生非的全才呢……
上房揭瓦
刚开始的时候,西尔维只会说意大利语,不会说一句英语和德语。一切都靠他爸爸和他沟通。回家之后我们本来准备再动身去找埃尔文,可是不放心把这个小小的不懂事甚至不会说德语的孩子交给不会说意大利语的管家,就不得不先住下教教他。这个小淘气不爱学,都是他爸爸会说意大利语惯的。要我说孩子学语言的能力比我们这些大人可强多了。我们教了许多,可是他都坐不住,教什么都不听,后来实在舍不得把这么小的孩子按在那里学,就放弃了,觉得他天天听我们说话总会学会的。
结果他学会的第一句英语是“哦,兰茨,慢一点,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浑身僵硬地听他把床角听来的我这句话模仿得惟妙惟肖,连中间那个颤音都一模一样,管家听到以后翻了翻眼睛回了房间,兰茨听见也是扶额。可是西尔维一脸天真一脸纯洁,满脸都是讨赏的表情,蓝蓝的大眼睛仿佛在说:我学会了我学会了奖励我吧!
我想哭!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出声,每天晚上房门都是三遍锁,还不得不在激情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喊声胡乱穿上衣服就冲出去,结果一看他就是弄洒了一瓶牛奶,而且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这还只是个开始。为了教他打发时间和锻炼手脑协调,我教他剪纸。他确实也很喜欢这项活动。结果邻居家的小姑娘来和他一起玩的时候他先是学会了锁门,我们怎么敲也不肯开,然后在听到小姑娘的哭声之后,我们的猛力敲门之下,他打开了门,我们看见小女孩一头漂亮的金发被他剪成了秃瓢,和狗啃的一样,新裙子上面也剪出了一排手拉手的小人……
裙子我们可以赔,但是那一头金发怎么赔?邻居后来再也不和我们来往了,小姑娘再看到他也是躲,他还挺美。
我,我忍。
你说他不懂事吧,他真的不懂事吗?看见他眼底偶尔闪过的狡狯的神情,我总觉得这个小东西他没那么简单。
后来我和兰茨装作一起出门,守在门口偷偷从门镜里面看(门镜被兰茨改装了一下,方向掉了个个)。结果他和管家闹,要爸爸妈妈,说的是清晰流利的德语。管家不理他那套,就是淡定地说爸爸妈妈出门去了。然后他就老老实实坐下拿起剪刀剪纸,小手灵巧到不行,一会儿雪花一会儿小人,安安静静自得其乐。一会儿中午了,他饿了,冲管家要吃的,问什么时候开饭。说真的他的德语发音比我还强些。管家做的饭我确实不敢恭维,但是她年纪大了,我们也不能因此怪她,再说我自己做饭也挺好。不过他很乖觉地把管家做出来的糊状物吃了个精光,连盘子都用面包擦了个干净,手小小的,看得人都有点心疼。
他哪里是不懂事,他根本就是个人精!
我就说,寄人篱下七年,知道别人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都知道来找我们,怎么到了家里这么任性这么能闹。其实小孩子是最聪明最敏感的,他知道谁在乎他谁不在乎他,他知道他惹祸了我们舍不得教训他,所以越发地放肆。
我和兰茨对视无奈,我扑进他怀里感叹:“你说我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混世魔王啊!”
兰茨拍拍我安慰道:“没事的,小孩子小的时候淘气,长大了才有出息。我小的时候更淘气,我妈妈都拿我没办法……”
还有这事?
我看了看兰茨,想象着他小时候淘气的样子,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他说:“你呢?你小时候什么样子?”
我想想说:“我小时候挺听话的,三岁就会背七八十首唐诗。”
对!背唐诗!丫丫的,我就教这小魔头学中文!
中文是兰茨和西尔维一大一小一起学,我号召西尔维和爸爸比赛。果真男孩子都有好强的一面,而正处在头脑发育黄金时期的西尔维确实学得比兰茨快,还经常笑话他爸爸舌头打结。这次无奈的成了兰茨,但是也没什么好办法,就只能这么和他耗。后来我就告诉西尔维:这一下午背会这两首诗今天晚上就是我做饭,背会一首就是管家做饭,一首都没背会就是他爸爸做。他连忙聚精会神去背了,我和兰茨才得以腾出时间工作。耗在这小魔头身上的时间可真是不少!
后来兰茨终于又找到了一分工作,去给另一个邻居家的小姑娘做家庭教师,教钢琴。我看那小姑娘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是看兰茨的眼神不太对,就天天带西尔维去接兰茨。兰茨照常见了我要吻一个,结果小姑娘的眼神明显暗淡了许多。我们有的时候来得早了,就在门口等。谁知道西尔维听到了钢琴声立刻就安静了,水蓝的眼睛里都是憧憬。
兰茨也发现了西尔维的音乐天赋。歌曲哼一遍他就能记住,嗓音好听到让人说不出话来。我们暂时没钱租太大的房子,好放得下钢琴,所以我们的钢琴放在地窖里,都有点走音了。最后我们一狠心,离开了物价高房价高的柏林,搬到了南部的一个小镇。
我们虽然穷,东西却很多,而且大多数不能扔,所以搬家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孟母三迁的苦心,我忽然就有点明白了。
搬到那里之后,兰茨给西尔维做了一个树屋,西尔维喜欢到不行,非要晚上睡在里面。其实那么小的孩子住在那么高的地方我有点不放心,可是兰茨说,男孩子野一点没什么不好,屋子上了锁他掉不下来。西尔维住进树屋的时候兰茨还吓唬他,说他要是这一晚上发出什么动静说明他不适合住在里面,我们就把他揪出来再也不让他去住。
我觉得我明白兰茨这么安排的原因。当天晚上他就身体力行验证了我的猜测。这一晚上我们终于不再顾及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混世小魔头,好好享受了一下,西尔维也确实在树屋里面很老实,没冒出来打搅。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我们很珍惜,所以就折腾得晚了一点,所以第二天早上就都有点起不来,所以我是被阳光晃醒的。
但是,阳光?昨晚我们分明把门窗都关好了,锁得严严实实,窗帘都恨不得粘在墙上,怎么还会有阳光照进来?
我闭上眼睛,搂紧兰茨,自欺欺人地想,幻觉,肯定是幻觉。
结果西尔维天真无邪的声音从高处传了进来:“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起床啊?”
兰茨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原来只是盖到我的胸脯,现在盖住了我的脖子,然后说:“西尔维,你把瓦片盖上,爸爸妈妈现在要穿衣服。”
五雷轰顶是什么感觉?
就是我现在的感觉。我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看见屋顶正对着我们,正是西尔维阳光灿烂的小脸。
他是不是受到了我的启发,因为我说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就真的上来揭瓦了?
我教他中文干嘛呢!
还是兰茨机灵:“西尔维,你快去看看昨天抓回来的金鱼,一夜没有喂它们,是不是都饿死了。”
西尔维终于被这个吸引,跑去看金鱼了。
我长出一口气,爬出来火速穿衣服,现在在自己家里比在战场上还没有安全感,这个小魔头根本就无孔不入。兰茨安慰我:“没事的,他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我们盖着被子呢。”
我抹了一把眼泪,指了指地上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可是这些都看见了怎么办?”
兰茨翻了翻眼睛,也叹了口气。
埃尔文
对于我来说,拿到美国签证不容易,毕竟我还“身患重病”,需要“静养”,而且身份总是让我受到更多的刁难和盘查。最后我们不得不操起老本行再伪造了身份证件,化装改扮之后去了美国。美国人的电报密码换了,南这次破译不了了,但是办法总是有的。我们偷偷溜进美国人的档案馆翻阅了他们的资料,知道被改名叫迈克˙强尼,送去了一家孤儿院。
孤儿院说埃尔文已经被一对老夫妇领养了,在加利福尼亚。
加利福尼亚,又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
我们带着一捧鲜花出现在那家门口,没有化装,希望埃尔文看到我们之后也可以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谁知刚刚敲开门就碰了壁,我们问开门的老头一个叫做迈克的小男孩是不是住在这里,他看了看我们的长相,直接说:“不,我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孩子。”
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他的态度已经很清楚地表示,他认识埃尔文,或者说埃尔文就是在他家里,然后他认出来我们就是埃尔文的亲生父母,而他并不想我们和埃尔文相认,甚至不愿意我们见他。
我和南对视一秒,然后再次敲响了他们的大门。这次开门的是一个老女人,没等我们开口她就说:“听着,我不管你们是谁,如果你们再骚扰我们,我们就报警。迈克是我们的孩子,谁也不能抢走!你们这么年轻,你们想要孩子还可以再生,为什么还要来抢我们的迈克呢?迈克是上帝给我们的礼物!我会报告警察说你们拐带儿童,总之你们别想见到他!”
说完又是用力摔上门。
我再次上去敲门,可是这次没有人来打开。我在外面说:“我们夫妻俩都是特工出身,敲门是出于礼貌,可是你们不开门,我们还是有办法把门打开的。”
半分钟以后门终于打开了,老夫妻两个都站在门口对我们怒目而视,我们不顾阻挠走了进去,可是我感觉得到,南又在颤抖。
我搂着她的肩膀,吻吻她,安慰她。
这家并不穷,至少比我们俩强。豪华漂亮的小别墅,整齐的草坪,明亮宽敞的起居室。老夫妻两个看着我们,如临大敌。南流着泪说:“这并不是我们来抢走你们的孩子。埃尔文,就是你们说的迈克,本来就是我们的孩子。并不是我们要抛弃他的,是你们美国军方做主把他抢走的。他被带走的时候才两个月大,还没断奶。我求他们不要把他带走,可是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话……”
老头说:“你不要胡说了!迈克是孤儿,父母都在战争中死去了。我们美国军方把他带来是为了保护他。孤儿院的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们不会听你们信口雌黄的!”
我冷冷看着老头,说:“希望你对我的妻子礼貌一点,先生,美国人的素质并不算高,但是你犯不着一再提醒我们这一点。还有就是不要以为你口袋里有一把枪我们就怕你,我在战场上驰骋的时候你恐怕还一直在农场上和鸡鸭鹅打交道,我妻子做狙击手的时候你们可能已经退休回来养老了。我们希望和平地和你们谈,不代表我们没有不和平的实力。埃尔文到底是谁的孩子不是一目了然吗?其实在看到我们的一瞬间你们就知道了。你们只不过是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试图霸占一个不属于你们的孩子罢了!”
南还是善良的,说:“孤儿院里面有很多孩子,你们可以去再领养一个。对你们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