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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右脸的暖流。
这不是我们生命里的第一个春天,却一定是,最美的那个。
(正文完)
后记
1950年,兰茨和南的第一个女儿降生,取名伊莎贝拉,沿用其祖母的名字。南还给她取了个中文名字叫瑶瑶。
1951年,由于极端分子的威胁和西尔维在学校受到排挤,一家四口举家搬迁到了阿根廷。在那里西尔维对足球运动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南和兰茨从挤奶工做起,在1955年拥有了一座现代化农场,成为了农场主和农场主的太太。由于农场太大,牛太多,兰茨买了一架直升机并且获得了驾驶执照。后来被证明牛群被直升机驱赶,惊吓过度,肌肉紧绷,结果肉质不美,不得不放弃这种现代化的运作方式,但是兰茨依旧热衷于开着直升机带南到处兜风。他们经常飞上高空看下面潘帕斯草原上的美景。有的时候也拍照。照片曾经登上过杂志,稿酬不多,但是两个人都很高兴。闲下来的时候也骑马像普通牛仔一样在草原上奔驰。两个人的身体由于经常锻炼,都非常健康。
1957年,多年不见的埃尔文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家门口。据埃尔文讲述,他的养母得乳腺癌去世了,养父也很快缠绵病榻一病不起,临终的时候才把父母多年来写来的信件交给他,告诉他自己死后去找他们。由于养父养母留给了他不菲的财产,他得以顺利找到这里。至此一家五口终于团聚。
后来西尔维成为了一名业余足球运动员和银行家,音乐最终成为了他毕生的爱好,但也仅仅是爱好。埃尔文成为了画家。小女儿伊莎贝拉却热爱自然,立志继承农场成为一个优秀的农场主。兰茨和南顺从了她的心愿。两个哥哥也对争夺财产兴趣不大。
1966年,西尔维和一位意大利姑娘结婚。1969年,埃尔文也和一位英国女孩喜结良缘。1975年,伊莎贝拉嫁给了农场里的一个牛仔。结婚之前兰茨和牛仔进行了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伊莎贝拉永远不会知道谈话的内容,不过她的妈妈比她幸运一点。南知道兰茨告诉他,他并不介意他穷,毕竟他们都经历过贫穷和窘迫,但是为了确保他娶伊莎贝拉仅仅是因为对伊莎贝拉的爱情,他需要在一张保证书上签字,证明伊莎贝拉的财产,如果离婚或者外遇,他将得不到一分。
伊莎贝拉依旧快快乐乐地结婚了,第二年有了一个女孩,取名南希。在两个哥哥满世界飞只能偶尔回家看看的时候,她一直陪伴在父母身边。
1978年改革开放,1979年兰茨和南回了中国。到南京的时候兰茨问她要不要到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看一看,南说不要。他们只是去了当年的小桃园。两个人后来去了河北省保定县,也就是南的祖籍,为南的父母立了衣冠冢。他们真正的尸骨埋藏在万人坑里面,已经无从分辨了。兰茨这个“新女婿”第一次立在南父母的坟前,按照中国的风俗,烧纸磕头。南一边烧纸一边哭,说:“爹,娘,不孝女儿带着女婿来看你们了。女婿是德国人,你们可能不太高兴,可是他三十几年来一直对我很好,你们放心吧。”
兰茨赶紧说:“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接受我,如果你们不肯让你们的宝贝女儿和我在一起,我会疯掉的。”
南伸手抚上兰茨饱经风霜的面颊,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还是那个他啊。
番外一 陈哲
陈哲永远记得,刚开始把他派进段山团里当政委的时候他头有多大。段山是土匪出身又参加的八路,说话行事都是土匪作风,之前活生生气走过三任政委。组织上把他派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指望他能在那里呆上三个月,谁想他还真就在那里扎下根了,一呆就是三年。
陈哲这人,看着和气,其实骨子里轴得很,他认准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段山为难他,排挤他,他就和他针尖对麦芒,顶牛。一来二去段山反而对他刮目相看,眼看他那么长时间没上去告过一回小状,最后也松了口,说:“你别说,这小白脸,是条汉子。”
这句话说完,原来跟着段山来的黑龙山上的弟兄就知道,老大这是点头了,政委,就他了,不折腾了。
陈哲的老婆,说起来还有些来头,那年,组织上派来一个特派员,女的。看陈哲不声不响的,可是人家本来就考察三个月,后来变成四个月,再后来变成五个月,再后来就和陈哲递了结婚申请。一直到成亲闹洞房那天,大伙都不知道这个老婆陈哲是怎么追到手的,这成为了三团一个不传之秘。
事件的主人公陈哲,后来对打长途电话来问他这个问题的段山表示:哪有那么复杂,两个人,你看我顺眼我看你顺眼了就结婚呗,讨个老婆哪有那么困难。要是你对她千好百好她就是不稀罕你,那说明啥,那说明你追的人不对。
电话那头是段山冗长的沉默,长到陈哲觉得路上轰炸太猛把电话线弄断了,最后段山忽然说:“我明白了。”
之后不久就传来了消息,段山去为了秦心南问俄国专家她那个德国人的事儿,得知他没死,很快就取通知她了。
之后两个人再聚到一起喝酒的时候陈哲开玩笑逗他:“哎呦你个老段,你也忒实惠了,美人掉两个金豆你就去巴巴地给人家打听,打听到啥你就说啥,你就告诉她死了不就完了么。”
段山把桌子一拍:“那我咋整!她一个女同志对着我抹眼泪说她俩孩子天涯海角找都找不着,我能咋整?搁你你咋整?孩子打听不着打听着了孩子他爹,我要是不告诉她实话,我都怕她一枪把自己嘣了!”
陈哲叹了一口气,说:“你个土匪,还是个情种。”
然后想想说:“这你倒是说对了,那个秦心南,不言不语的瞅着挺温柔,其实绝对是个烈女子,冲太阳穴给自己一抢这种事儿,还真能做得出来。”
段山匝了一口酒:“要不她咋能当狙击手呢。一枪一个准,二百多个鬼子就用了二百多颗子弹,到后来弹药少,官小的我都告诉她别打了。她不是那没见过事儿的小姑娘,她啥都懂。”
后来段山果真不再执着,听了组织上的安排去相亲。可是临结婚,忽然又和女方闹翻了,不结了。陈哲跑过去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然后说:“你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不是明白了吗,不是自己去告诉人家那个德国人没死的吗?这工夫咋又变卦了?你还不死心?”
段山就乖乖坐在那里听他骂,一个字都没回。最后对陈哲说:“我不是没死心。就是这个李湘云说要我对她一心一意。我不能骗她,我做不到。”
陈哲再没说什么,捏了捏手里的马鞭子,转身就去了医院。
段山是他的兄弟,他陈哲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哪怕那个秦心南永远也不能像对那个德国人那样对他,哪怕是威逼利诱,能让她到他身边去,也好。
段山的眼睛,那么落寞。
可是那张照片面前,陈哲忽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多余,两个人看着同一个方向,脸上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德国男人坚毅中国女子柔和,哪怕是照片里也看得到两个人中间的爱和默契。
听完了秦心南的话,陈哲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自以为充满了说服力和蛊惑的话语,不堪一击。
他以为段山有颗真心她应该感动,可是他却忘了,自己面前的不是个贪慕荣华的浅薄女子,亦不是被礼教束缚的迂腐女子,能让她隔着千万里依旧义无反顾的,怎可能在真心这一处,输给段山。
顶着炮火照顾她到月子里落不下一点病症,陈哲想到自己的老婆,自问做不到。
晚上回家他盯着老婆看了又看,惭愧道:“没有刚结婚的时候好看了,看这样还是我对你不够好。”
他反思得真心实意。
结果下一秒耳朵一疼,耳边传来老婆的河东狮吼:“好啊你个老不正经的,老娘给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三个孩子,给你洗衣做饭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的,现在倒好,你敢嫌弃我老!”
陈哲连忙告饶,解释了又解释,下定决心这辈子也不再提这个倒霉催的话题。
各家的老婆不一样,对待的方式自然也不能一样,嗯。
他后来找了机会把秦心南送到了苏联,他估计她得跑,果不其然。
是他决定让她出去的,他得背处分。不过处分不严重,他一边伏案疾书,一边心想,秦心南,你可欠我一篇一千五百字的检讨。
忽然又笑出来,心想,幸亏背处分的是自己,换成段山,一千五百字检讨,还不要了他的命。
不过段山可不领情。段山后来又相了一个老婆,结婚当天喝喜酒喝得有点多,拽着陈哲的脖领子哇哇乱喊:“你说到了苏联,从特种训练营里都能逃跑,她是不是人才?能为祖国作多少贡献?你明知道她要跑,你还放她走,你这是感情用事!不知道以祖国利益为先!你,你……”
头上被猛力摔了一张照片,段山迷迷糊糊捡起来,第一次见到了自己那个永远无法战胜的情敌的模样。高大挺拔英俊,总之俩字:好看。最致命的不是这个,是陈哲的话:“你给我看清楚喽,这是在非洲,荡的这个秋千是高射炮上架起来的,就为了哄她开心。你要是知道这个德国人对她多好,就能知道,她能跑,不是本事的问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心奔着他去!你给我醒醒酒,赶紧入洞房,别他妈在这儿胡言乱语!”
本来热热闹闹的礼堂一下子静了下来,来宾们各个带着精彩绝伦的表情悄悄离去,段山的新婚妻子表情倨傲,警卫员扶着段山回家的时候甚至没有搭把手。
只是轻轻地,把那张照片收了起来。
回去以后段山蒙头大睡,老婆是不是和自己在一张炕上都不知道,第二天醒过来一看,家里最显眼的那张红木柜子上多了一个相框,里面就是昨天那张照片。
段山心里不舒服,问自己的新婚妻子:“你啥意思?”
她抬起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说:“没啥,羡慕。”
段山怒从心头起:“羡慕你就跟着去呀,也去找个德国人呀!哄人那一套,我是学不会,可是美国话德国话我看你也不会!人家说话都听不懂,你看谁稀罕你!”
段山的老婆又是一个知识分子,有些清高,总以文化人自居,但是外语确实是不会的,段山这话很是戳人痛处,她气得一甩袖子就回了娘家。
段山心中忐忑,总觉得陈哲要来提着自己耳朵去把老婆接回来,可是这次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最后忍不住给陈哲打了个电话:“老陈啊,你说我媳妇儿跟我一甩袖子回了娘家,咋整?你结婚年头长,你有啥招没?”
陈哲却没什么好颜色给他:“咋整,自己看着办!你媳妇儿,又不是我媳妇儿,你自己都不着急谁替你着急?”
说完啪嗒就挂了电话。
这回段山有点悟了。
他去了媳妇娘家,带了一筐水果给老丈人丈母娘赔罪半天,最后跟媳妇说:“回去吧,我以后不和你冲了,我好好对你,真的。”
他媳妇最后还是跟他回去了。当天晚上两个人就睡上了一张炕。段山说到做到,大老粗依旧是大老粗,但是渐渐地知道对老婆好了。
第二年,段山的老婆生了一个女孩。段山的老娘脸色不太好看,但是段山力挺老婆,说:“女孩咋了,别说我们还能再生,就是就这一个,我老段也满意了!她一个知识分子,嫁给我一个土匪,还给我生了个闺女,娘,咱不能不知足啊!”
段山的老娘长叹一声,走了。段山的老婆抱着女儿看着他,说:“那天你来接我,我就知道,我没嫁错人。”
段山说:“两口子说这干啥,你等着,我给你端红糖煮鸡蛋去,食堂张大婶特意送来的,你趁热吃。”
那张照片就一直摆在段山家的客厅,直到1958年风声紧才收起来。段山结婚第一年,陈哲到他家串门,问他:“还摆着?”
段山用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来,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段山结婚第五年,陈哲去他家串门又看见那张照片,问他:“老段,还记得秦心南么?”
段山正在陪小女儿骑大马,自己当马,小女儿骑在他脖子上驾驾,听到他说话听不清,转过头来问:“啥?”
陈哲摆摆手,说:“玩你的吧,没事。”
段山结婚第二十个年头,政局是风声鹤唳,陈哲到段山家做客,话都不敢多说半句。他悄悄问他:“老段,你还记得秦心南么?”
段山笑了笑,说:“当然记得。幸亏她没在呀,不然被批斗可不是说着玩的。现在应该早就找着那个德国人了吧?真希望她能过得好。”
段山结婚第三十个年头,南和兰茨回中国来探亲,段山招待他们吃了一顿全聚德,搂着兰茨说:“干!”
兰茨中文不好,段山知道,就言简意赅:“你老婆,当年,打仗,好样的。”
兰茨谦虚地说:“谢谢。”
两个白胡子老头端着大杯茅台,一饮而尽。
酒,没有情浓。
番外二 美国大兵
他叫艾威瑞˙布莱克。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本该告诉她的。
但是她满脸戒备,看他的表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