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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得十分得意:“这就是德国人的本事了,哪怕塞得再紧,也嗅得到好酒的味道。”
野田得寸进尺:“您全都搬走,太不义气了,起码应该给我们留下两瓶。”
我会让你们打开集装箱吗?
我故作高深:“哦?我以为你的飞机和坦克都得指望我,会对我慷慨一点?”
野田立刻学乖。“不敢不敢,我们日本人最爱的还是清酒,就不夺人之美了。只不过这是玉子小姐,碰巧和您同船去德国,希望您帮忙照顾一下。”
说着从身后拽出来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我知道上次那些低贱的艺妓先生不喜欢,这位玉子小姐可是出身高贵的大日本帝国之花,希望先生喜欢。”
野田冲我“耳语”,虽说我知道其实在场的人都听得到。
我看了看这位玉子小姐。
有区别么?
我还是礼貌而绅士地和玉子打招呼,才发现这位玉子小姐会讲绊绊磕磕的德语。我看出区别了:之前那些都是业余特务,眼前这位是专业的。
虽然我不得不说她的发音好像实在是不能再难听一点了……
这位玉子小姐就操着她那一口难听的日本德语,瓜拉呱啦在我耳边说个不停。我装作很有闲情逸致地带她去甲板上看风景,然后暗示西尔维赶快去把箱子搬进我的房间。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我陪玉子小姐吃了不少点心,喝了两杯葡萄酒,才看见西尔维再次出现在甲板上,用眼神暗示我箱子已经搬进了房间。
三个小时,我要谈笑风生,虽然早已心急如焚。
我礼貌地和玉子道别,玉子点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奇怪,南低头的时候我觉得温柔,她低头我却觉得,装什么温顺,你以为你那把驳壳枪藏得严实我就看不出来了?
温柔这东西不能装,装不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实我特别佩服那些法国女间谍,真的漂亮并且有风情,美丽又危险,男人们明知是陷阱还是愿意跳下去。
当然大家都跳了我就别凑热闹了。
不然我也不会成为反间谍和刑讯的王牌。
我面带微笑回房间,反手锁门,开集装箱。我的动作很用力,但是很小心,近乎野蛮卸掉几颗螺丝之后,我轻轻地、慢慢地打开了盖子。
我的姑娘穿着睡衣的雪白背影就这样出现在了我面前。
“南?起来了。安全了。”
我凑近说道。
没有反应。
我慌了,大马金刀卸了四边的几块木板,它们七零八落落在地上的时候,南还是保持着坐在里面三个小时的那个姿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脸埋在膝盖中间,手臂紧紧挤在身体和大腿之间,折起来,因为箱子的颠簸,青青紫紫。
我的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好像一下子悬空,然后落下来。我把她抱起来,这才看到,她紧紧攥着的手里还有小小半玻璃瓶的水,还有两颗糖。
终于改变了姿势,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在我的床上悠悠转醒。迷离的眼睛终于调好焦距,看清了面前的人是我之后她咧嘴一笑:“三颗糖,我吃了一颗,你就把我救出来了。”
我的心又结结实实疼了一下,然后说:“你不用留着的,你可以把这三颗糖一口气都吃了的。”
她又说:“一口气吃完了,你还没来,我就慌了。有这两颗糖,我就不怕了。”
我要很努力才能不让眼泪流下来,只能用力吻吻她的额头,说:“没关系,我让侍应生把晚饭送到房间里和你一起吃。”
她皱起眉头:“那我藏在哪里?还回到集装箱里面吗?”
怎么可能。
我说:“你不用着急,我很快解决。”
说着,我摸了摸她柔顺的、卷都已经打开了的长发,把她的被子掖好,吻了吻她的嘴唇,然后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野田请我帮忙照顾玉子,所以我很清楚她到底住在哪一间房,到门口轻轻敲敲门,听见她叽里呱啦翻了一堆日本话,不得不轻声说:“我是鲍曼˙斯坦因。”
玉子瞬间没了声息,然后很快她手忙脚乱跌跌撞撞跑来开门了。我一脸失措:“我打扰到您了吗,玉子小姐?”
玉子机械的声音说:“当然没有,先生。”
我立马换上笑脸:“那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美丽的小姐?”
“当然愿意,先生。”
被这样毫无起伏毫无感情的声音折磨了三个小时,现在听到这些话我本应该很恶心,但是我得到肯定的回答是由衷的高兴。“那您介意到我的房间去吃么?”我挤挤眼睛:“我不止有1892年的威士忌,还有两瓶很好的波尔多葡萄酒,玉子小姐可以来尝一尝,一般人我可不给他喝。”
玉子依旧低眉顺眼说:“我的荣幸,先生。”
但是我看到了她眼里兴奋的贼光。
我叫来船上的侍应生,吩咐把玉子和我的晚餐送到我房间去。两个人的晚餐要15马克,这是抢劫。但是我付钱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还大方给出小费。首先,我觉得能让南吃饱,15马克是值得的;其次,在女士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没有人能比训练有素的我表现得更从容。
我暧昧地嘱咐侍应生:“晚餐请在七点钟送过去,我和玉子小姐有话要谈,在此之前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侍应生从容点头,满眼了然。
我知道我和玉子“有情况”的传闻很快就会全船皆知。
要的就是这个。
换皮
我喝光了玻璃瓶里所有的水,又吃了一块糖,然后鲍曼回来了,笑得春风得意,身边黏着一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
看到我在房间里躺着,日本女人惊讶了一下,手去身上摸什么东西,但是还没摸到,鲍曼已经关好了门,然后对着她的脖子就是一记手刀。
“还愣着干什么?”鲍曼去剥日本女人的衣服,“快来帮忙!”
我连忙过去帮忙解和服上面的结,把日本女人剥光,同时搜出一把小巧的驳壳枪,鲍曼递给了我:“拿着。”
我连忙拿着。
然后他把日本女人的身体塞进了那个我曾经藏身的集装箱。日本女人比我胖一点,胳膊塞进去之后脖子后面鼓起来,塞不太严实,而且由于移动,有些苏醒的迹象。鲍曼什么也没说,确定集装箱还牢靠之后,穿着军靴的脚一脚踩上了日本女人的脖颈。
我清晰地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伴随着一个清晰的鞋印,日本女人的身体再也没有了原来的形状,像一堆肉一样软了下去,很轻松就被盖了个严实。
鲍曼把和服扔给我:“快换上,我们时间很紧。”
我拿着那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布,心里很不愿意穿日本人的衣服。看我迟迟没有动作,鲍曼说:“你非得要我帮忙吗?”
我愣了一下,下一秒,我的睡裙已经整个离开了身体。
鲍曼的速度实在是可怕了一点。
可是看到了我的身体,准确地说是看到了我胳膊和背后的瘀青之后,鲍曼忽然问我:“很疼吧,不然还是先上药吧。”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鲍曼低声咒骂了一下,把睡裙和我一起塞进了他床铺上的被子里,把我满头长发铺开,盖住大半边脸,然后再次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作出一副刚刚才穿上的样子,骂骂咧咧去开门,对门口的服务生说:“我不得不说,你很准时,但是我很想揍你。”
服务生说:“非常抱歉打扰您,先生。”
鲍曼接过托盘,赶苍蝇一样把服务生赶走了。
结果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又穿上了睡裙,翻了翻眼睛,说:“我知道你恨日本人,但是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
我说:“现在其实是吃饭的时候……”
鲍曼被我气得笑了,掐了掐我的脸蛋,说:“鬼灵精。”然后把托盘端了过来和我一起吃。
船上的食材有很新鲜的海鲜,大个的墨鱼咬在嘴里十分鲜甜,我好吃得眯起了眼睛,鲍曼看着我吃东西的样子咧嘴不出声地笑。吃完之后鲍曼从容地收拾托盘,搬在一边,说:“好吧,好姑娘,我帮你的后背上药,你把睡裙脱了。”
我偷偷看了看地上的和服,抱紧了自己。
鲍曼依旧好脾气:“你受伤了,都是瘀青,我看到了。不上药会后背疼的。”
确实挺疼的……
“看,确实疼吧,听话,乖,转过身来,把睡裙脱掉,我给你上药。”
其实我也知道不好意思的……虽说他都看过一次了……不过那是由于他动作太快了……
我低下头,嗫嚅道:“我们中国的姑娘不像日本女人,不是说脱就脱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地上的集装箱,说:“日本女人是随便一些,但是我扒她衣服不是因为她随便,而是因为我要用她的命去换你的命,我需要她这身皮,你也需要。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些东西我们没办法讲究。我虽然只是一个半吊子医生,你也可以当我是医生,上药而已,很纯洁的。”
他看着我,蓝眼睛纯真无害。
最后我被说服了,转过身,脱下了睡裙。他很专注地给我上药,药棉擦过,动作轻柔。
擦药的动作停止之后,他轻轻俯身吻了吻我的肩膀:“好了。”
我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他的温柔,一直让人颤栗。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赶忙去摸衣服,可是没摸到柔软的白睡裙,而是摸到了滑溜溜的和服。我回头伸手去找鲍曼要睡裙,结果鲍曼拿起睡裙,说:“要这个?”
我点头。
他笑着把睡裙塞进了我们刚刚吃过的午餐肉罐头里,然后轻轻一丢,睡裙和罐头瓶一起飞出了舷窗,飞向了大海。
再相信他一次我是傻瓜!
我气了个半死,最后不得不穿上了日本女人的和服,鲍曼在旁边,憋笑憋得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扭过头去,不理他。
当然,无良的某人一到晚上就遭了报应。床很小,我们两个挤在一起,我被和服摩擦的声音搞得烦透了,可是鲍曼一声不吭,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就在我昏昏欲睡马上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听到了他很明显毫无睡意的声音:“这身衣服,睡觉的时候你先脱了吧。”
啊?
“上面的熏香……”黑暗中我看不到他是不是脸红,但是他的声音里面都透着窘迫,“味道太可怕了,闻着根本睡不着……”
报应!这就叫报应!
我楚楚可怜地问:“你是要我只穿着一条三角裤睡在你身边么?”
他强壮的身体抖了抖,最后说:“算了。”
最后我不再捉弄他,窸窸窣窣把衣服脱掉了,扔远。他说:“你不用……”
“嘘,”我伸出胳膊抱住他,“睡吧,好晚了。”
他僵硬了一瞬间,不过随即也抱住了我。船上被子薄,他的身体温暖着我,我倒是一点也不冷。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西尔维来看我们,眉毛飞了又飞,目光停留在我光溜溜的胳膊上面的青青紫紫上面,说:“哦,老天,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真的,你们两个有情趣!”
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想歪了,但是歪就歪吧,如果连自己人都被糊弄过去了外面的更加不在话下了。鲍曼更是淡定,说:“西尔维,她需要穿衣服。”
西尔维鼓着腮帮子出去了。
第二次穿上那一身和服,我问:“然后怎么办?我一定会穿帮的,我既不会说日语也不会说德语。而且那个女人和我的身材也不一样,长相就更别提了。要不要在胸口扣上两个碗?”
鲍曼:“……”
“南,”他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不需要一直不穿帮,只要坚持到德国就可以了,那里是我的地盘。你只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会几句德语就够了,这个我可以教你,日语不用管。还有……你不用对自己的身材那么没有信心,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只有一层皮,那才比较惨,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另外和服那么肥,不显身材,更何况在西方人眼里亚洲人都长一个样,要是抹上一层墙一样的白粉就更看不出来区别了,你不用担心的。”
安慰了我之后,鲍曼和西尔维把那只集装箱抬到甲板上,沉入了大海。
那个日本女人,就这样沉入大海,声音被波涛淹没,浪花都没多泛起一朵。
我学会了德语的“你好”、“谢谢”、“对不起”,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进了玉子的房间。
被我邀请一起进来的鲍曼很快在她的手提箱里发现了一个微型电台,说:“我就知道这个日本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然后怎么办?”
这成了这两天我挂在嘴上的问题。鲍曼耸耸肩:“不知道,以后再说吧。”
我们看着蔚蓝的大海,前途艰险,我们也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到底会是什么,我只能期待着,那一片未知的大陆带给我的是美好的一切。
因为,那片大陆,养育了鲍曼啊。
燃烧
我们到柏林时,天下着蒙蒙雨,一个叫德克尔的军官负责接我们回家。我暗示了一下“玉子”和我的关系,他立刻对“玉子”大献殷勤。汽车缓缓驶向远方,“玉子”好奇地看着窗外的建筑,眼神澄澈清亮。虽然是同一件衣服,同样的打扮,不得不说冒牌的“玉子”比正牌的让人心旷神怡得多了。终于到了我家,我们的冒牌“玉子”很有大将之风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