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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注意,呆会儿出去的时候再看一眼。”
走着走着,绕过一个喷泉又一个喷泉,走过一个大理石雕塑又是一个青铜雕塑,玛丽安娜感到肚子里空空的……然后,某个走廊里迎出来一个面带微笑的男人,他的衣服同样是镶紫红边,他就是这次晚宴的主人。
别的客人马虎马虎就可以了,平级的亚伯可不能马虎了,何况亚伯还兼任朱里娅的大法官,跟他交情好了,什么事都好办……
“噢噢噢,亚伯大人亲临,真是我的荣幸啊。”男人看了看旁边的女孩子,不敢胡乱称呼,便问道,“这位是?”
“我夫人,玛丽安娜。”
“尊夫人,尊夫人,保养得很好,比我们家那位年轻漂亮多了。”
玛丽安娜撇嘴一笑,她不过是亚伯一天的妻子而已,她才不要和那些浓妆艳抹的贵族妇人在一起。
“看这边。”男人伸手指了指一个大型书房,被马赛克样的黑白图案包围着,“那里有一件汉尼拔使用过的长剑,是我伟大的祖先在匝马战场上英勇缴获的,到现在的锋利程度依旧堪称全罗马第一啊。是最宝贵的传家宝物。”
亚伯笑着点点头,虽然他笑得很假。
玛丽安娜也尴尬地笑着,心里有些懊恼,在男人显摆的时候,她竟然想说这样一句话:
我们家亚伯是亚当夏娃的二儿子,见过耶和华的。
是原句,绝对是原句。
亚伯的多慕斯里从不摆放很贵重的物品,玛丽安娜知道他有一间储物室,里面貌似装着恺撒和屋大维那种历史人物传下来的东西,但她不确定是什么,也显摆不出口。
总之,一路上很憋屈。除了那件传家宝物,男人甚至连银缸银盆银碗银盘都介绍了一遍,还特意举着一套金质酒杯和酒壶仔细端详,说那是皇帝赏赐下来的好玩意儿。那语气,仿佛他们家天天生活在极奢侈的环境中,金币银币随便洒随便花,以为别人家的金器都是假的,他们家哪怕一件东方淘来的玉器和翡翠都是最好的。
当然,玛丽安娜很清楚自己没资格说什么。要说她自己的家,每天连吃上一口饭都难。亚伯家呢……那是他家,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很难想象的是,明明亚伯无论地位和财力都比那贵族好上许多,他为什么能一直笑着,一直赞许着那些不足为奇的小事……
随着愉快的音乐声越来越大,那宴会用的餐室终于再次进入玛丽安娜的视野,她舒了一口气。
16
玛丽安娜惊讶地发现,所有人都躺在三张床上吃着饭前的小食,三张床围着中间的食物,头冲着食物,胳膊底下枕着鹅黄色的羽毛软垫,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张分食用的小桌子。
晚宴的男主人领着亚伯和玛丽安娜到他们的位置——离主人最近的贵宾席上,然后去和他的妻子躺在中间的床上,一手撑着下巴。女主人朝玛丽安娜笑了笑,玛丽安娜也回了一个笑容。
玛丽安娜左边是亚伯,右边竟然是在多慕斯外面看到的那个矮小的贵妇,她已经嘎吱嘎吱吃了很多小虾米,虾皮扔在了地上。玛丽安娜虽然知道这是一种传统习俗,但她仍然无法忍受一低头就看到满地渣滓的吃饭环境。
亚伯左手撑着下颚,右手一把环过玛丽安娜的肩,把她带到自己怀里搂着。
玛丽安娜推了推他,然后在亚伯的一句话下放弃抵抗。
亚伯说:“第一次来吧。如果你让我抱着,我就负责剥虾壳和贝壳给你吃。”
罗马没有叉子和筷子,吃饭除了靠一双手,就是用刀子把大块的切成小块儿,用细长的小匙掏空蛋和贝壳。而且为了方便使用,端上来的食物已经是切好小块儿的。
门外,又有一对夫妻由男奴带进场,丈夫身材瘦长,妻子身形肥硕,甚至能看到土呢卡和披风下面一层层的肥肉。她的脸上刷得粉白粉白的,嘴唇像吃了死耗子,浓妆艳抹,在肥厚的嘴唇上贴了一颗流行的黑痣。
她一进屋子,本来面积不大的屋子就充满了她身上的气味——长时间行走留下的臭汗味和为了遮挡汗味的浓重香水味。
玛丽安娜捂着鼻子往亚伯怀里凑了凑。
其他客人有的微微皱眉,有的面无表情。
亚伯笑着,右臂更加用力抱紧玛丽安娜单薄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忍忍吧,没次晚宴都有这样的。”
玛丽安娜的眼睛瞪大:“这么味儿,那还怎么吃饭啊?”
“饭的味道会更加恶心些。”亚伯笑道,“至少我无法忍受,一闻到那奇怪的鱼内脏味就想吐。”
“呃……”
玛丽安娜忽然明白、亚伯为什么让自己临时充当他的妻子了。他是血族,吃不下人类的饭食,拒绝也不是,去了不吃东西也不是,只好找个人在他旁边让他喂,可以掩饰一下……
刚进来的那个男人似乎地位也很显赫,于是他和他的妻子就被安排在了男女主人的右手侧。男女主人都没表情,大概是已经习惯闻这种混合气味了。玛丽安娜舒了一口气,可是……味道依然浓重,令人窒息。
四名奴隶走近亚伯和玛丽安娜,其中两人手上端着沾满玫瑰芬芳花瓣的水,另两人手里捧着精美的绣花亚麻手绢。玛丽安娜惊奇地发现,不仅自己的手接受了玫瑰花水的浸润,整个房间里也充满了玫瑰花的味,掩盖了各种客人刺鼻的香水味道。
玛丽安娜鬼使神差地把手背贴到亚伯的鼻尖上,说:“好闻么?”
亚伯一愣,说道:“当然,优雅的玛丽安娜夫人馥郁芬芳。”
玛丽安娜觉得自己一瞬间脑子烧坏了,赶快把手移开,结巴道:“你你你你、我我没什么意思,你你被多想。”
“我想什么了?”
玛丽安娜的脸红了红,说:“我没说我喜欢玫瑰花……”
“哦……”亚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也没听到你说你喜欢玫瑰花。”
“讨厌。”
“笨。”
“你讨厌!”
“好了乖。”亚伯在玛丽安娜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不闹了,要上菜了。”
正式的晚宴至少有七道菜,一道冷菜、三道主食、两份烤肉和一份甜食。
长笛、里拉和玲鼓的声音小了些,奴隶们端着放冷菜的大托盘来了,另一个奴隶面无表情地报出菜名:用刺海胆做馅的母猪乳‘房。
玛丽安娜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没了食欲,她假装卡住自己的脖子,躲在亚伯的怀里做干呕状。亚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小声说:“吃一点吧。这道菜是罗马都城所有晚宴中最著名和最让人渴望的冷菜,你看其他客人们,都在期待着。”
“不是吧……恶心死了。”
“恶心是恶心,你总要吃点填饱肚子不是?”
玛丽安娜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大托盘,说是冷菜,那凸起来棕色锥状物冒着热气,混合着猪肉的香甜味和海胆卵的海腥的鲜味,如果不去理睬菜肴的名称,似乎还挺不错……
又是一排奴隶上来,给每位客人的银盘里分一份食物,并用混着蜂蜜的葡萄酒把客人的杯子斟满。
玛丽安娜对奴隶的服务有些不太适应,每每有奴隶经过,她都会说一声“谢谢”,然后迎上奴隶们平淡而惊讶的眼神。
亚伯切了一小块猪肉,伴着海鲜味,用大一点的勺子盛着送到玛丽安娜嘴边。
玛丽安娜很听话地一口吃进去,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儿,含混不清道:“唔,好吃。”
亚伯笑笑,又切了一块,基本他的冷菜只剩下部分渣滓,他把渣滓倒在了地上,然后接着分玛丽安娜的那份。
亚伯看了一眼蜂蜜葡萄酒,胃里一阵翻腾。记得他有一次因为好奇尝了尝人类的酒水,结果当天晚上就难受地躺在床上,病了两天。他把精致的小酒杯端给玛丽安娜,她混着冷菜的味道喝下去,满足地笑了笑——人类普遍喜欢这种奇特的滋味。
亚伯拿丝绸手绢擦去玛丽安娜嘴角的一滴酒,服务得比奴隶们还周到。
接下来上第二道菜,主食。
“用鲟鱼子做馅的龙虾、浸泡过咖乳的海鳝和冰山牡蛎”。
听到众多的海产品和咖乳,玛丽安娜兴致又高了些。
亚伯却是越听越感到恶心,他想到了传说中咖乳的制作方法——取沙丁鱼或鲭鱼的内脏腌制,再烘烤加水,筛选出最后的酱汁,味道腥臭却深受众多罗马人的欢迎。
玛丽安娜很仗义地把亚伯的那份吃进肚里,嘴巴在递上来的丝绢上擦了擦。
银质器皿换了一拨又一拨,玛丽安娜享受到了很多珍奇的菜品。比如,穿成一串的睡鼠,填满活鸫鸟的母野猪,浸渍了蜂蜜的鹭的舌头,加入大量辛香料的熏牛肉,鹅肝和黄脚绿鸠。
……
睡鼠和舌头是玛丽安娜绝对吃不下去的,而遇到熏牛肉和鹅肝就非常提起精神。
他们桌下的食物残渣堆成了几座小山,亚伯惊叹玛丽安娜的胃部——容量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竟把两人份的大部分食物吃了进去。
玛丽安娜虚着眼睛,脑袋依偎在亚伯的怀中,昏昏欲睡。实在是太好吃了。不管是味道的搭配还是咖乳,都是她在亚伯的多慕斯中从未尝过的。亚伯在吃饭方面比较保守,平时做给玛丽安娜的菜肴基本就是炒青菜和炖牛肉一类普通的食物。
迷迷糊糊中,玛丽安娜喃喃道:“做你的妻子真幸福……
8、chapter#15&16 。。。
”
亚伯一怔,在她的唇上浅浅地吻了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爱的圣歌那边卡文了… …好吧~这边完全没卡,写的挺高兴~~~
特别注:部分菜肴名称来自网络~
有米有挑战到你们的视觉极限呢……~
9
9、chapter#17&18 。。。
17
回到亚伯的多慕斯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凌晨。夜晚的冷风不时飞入肩舆的绸布帘中,灌进玛丽安娜敞开的领口和袖口。她哆嗦一下,就往亚伯的怀里钻一下。
亚伯手里抱了个羽绒枕头,否则,他的身体冷得像冰,玛丽安娜根本不会依偎着他。他抖抖带来的亚麻披风,盖在玛丽安娜的肩上。
眼前的女孩……露出一段白嫩的脖子,上面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血管。
亚伯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瞳开始泛红。他一天没吃到美味的血液了,此时此刻有些把持不住……
可是外面有三十五个奴隶,血液的气味很大,他们一定会闻到,然后亚伯带给玛丽安娜温暖的家就会在几天之内洗劫一空。
血族在智力和力量方面比人类强点没错,可他们团结在一起的凝聚力让人背脊凉飕飕的。
亚伯干脆解□上的长袍铺在肩舆的地上,把玛丽安娜抱到上面,枕着羽绒枕头,盖着亚麻披风。
亚伯不再看她,深深呼吸了几大口冷风,脑子顿时清醒很多。
……
两人回到家以后,奴隶们已经放好了热水,准备着干净的衣物,亚伯吩咐女奴们为玛丽安娜简单收拾收拾,然后自己胡乱泡了个澡,便上床睡觉了。
没过多久,一个男奴来敲门,说是女奴一个人抱不动玛丽安娜夫人,又怕几个人一块儿抱把她摔了。
亚伯刚睡着就被人打搅了,心里很不快,差点就命令男奴干脆把玛丽安娜摔成傻子得了,或者抱不动就拖着走,那个吃饭没节制撑得像猪一样的孩子。
最后,他极不情愿地起来了,挪到浴室,然后看到了穿着整洁的土呢卡、裹着亚麻袍子、脸被热水泡出皱纹的“妻子”。
无奈,亚伯把她捞起来,拖到自己房间里抱着睡。
玛丽安娜刚跑过热水澡,浑身热气腾腾的,很暖和。
结果到天大亮的时候,亚伯卧房里有女孩尖叫的声音,她是被冻醒的,亚伯身上没有一点温度,简直像冷血动物,身上体温随外面温度变化而变化。
“亚伯!”玛丽安娜狠狠地揪着亚伯的耳朵,大声喊,“你禽兽不如!”
在罗马,即便是真正夫妻都各有各的房间,一般不会睡在一起……
亚伯微微睁开眼睛,隐约看到眼前女孩儿轮廓和那一对炯炯有神的蓝眼睛。
她的皮肤很白,又很嫩,比最初带回来的那时候好了不知几百倍。此时在烛光的笼罩下,那皮肤仿佛是透明的……
亚伯喘了口粗气,翻身,一只有力的胳膊把玛丽安娜扣死在自己身体下面,两颗尖牙深深地埋入了她脖颈后面的血管。
玛丽安娜肩膀骤然战栗,惊讶地牙关打颤。
亚伯温柔的时候,被咬的地方会有麻酥酥的舒服感;而他粗鲁的时候,那里只有被刺破的疼痛。
这回亚伯就很粗鲁,玛丽安娜不停地尖叫着,可是完全唤不起他一点同情心。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