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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对你来说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对她，可能只是一处风景吧。”到底，她没有莫莫那么爱你。后一句，他没说出来。他想，钟鸣应该能听出自己话外的意思。
“我想，她也一定也不愿离开。她那么期盼莫莫回去。只可恨，那些恶毒，逼得她无处可去！”说到这，武鸣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金易天不由皱了皱眉。
“什么恶徒？怎么逼她？”他忽然想到那个阿明，他说的要办的事，难道这一切都与莫莫有关？那么莫莫，到底还是喜欢钟鸣的。想到这，金易天又泄了一口气。
钟鸣将从江凡那得知的夭夭的遭遇通通告诉了金易天，他很久没有和谁说过这么多话。他是憋闷，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易天，便是不错的对象。他们，都同为一对姐妹伤情。
金易天听着钟鸣的叙述，点点滴滴串起来，丝毫脱不了与莫莫的关系。等钟鸣将话说完，金易天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说：“或者，是你们真的没有缘分吧。老天也不给你们相见的机会。”
钟鸣在那头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难道，就真的如此缘浅？
车开到扬大农学院，透过窗，江凡正好看见夭夭从大门走了出来，眼睛顿时一亮。掩饰不住激动，直直冲上去，夭夭还没来得及震惊，便被他一把抱起，然后不住地原地转着圈，仿佛是找到了至宝，惹得来往人群不住观看。
直到江凡自个都头晕的分不清方向，他才将夭夭放下，一脸的阳光，双手搭在夭夭肩上，万分庆幸地说着：“我终于找到你了！总算找到你了！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时间，夭夭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二十九章 一线相隔
二十九
江凡一边看着夭夭乐不可支，一边一拍脑门：“忘了，赶紧通知钟鸣，他要知道我找到你，一定开心死了！”说着，便已掏出手机。
忽地听见“钟鸣”二字，夭夭先是一愣，随即立马伸手覆在江凡的手机上，江凡疑惑地抬头看她，她轻轻蹙眉，带了一点恳求的神色，语气有些微的急促：“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江凡不解地一挑眉，定定地看着她，她只缓缓垂下头去。
“总之，别告诉他。”夭夭并没有解释，只是这样说着。江凡看看她，又看看手机，有些为难。
“可是，他找你找得很着急，听说你走了，整个人都蔫掉了。为什么不肯见他？你们是在闹矛盾？”想到前些日子自己焦躁的心情，江凡对钟鸣此刻的心情深有体会。
“你别问了。算我求你，一定不要告诉他。”夭夭说着，又是一脸寡然无奈的惨笑。她感谢钟鸣能一直等着自己，谢谢他对自己如此深情，可是在莫莫与他之间，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莫莫，三年前是，三年后的今天同样也是。她不想与他见面，怕一见面就给了他希望，更怕一见面自己便会舍不得放弃。
眼看着夭夭忽地染上的一脸凄凉，江凡张了张嘴，叹一口气：“好吧，不告诉他，就不告诉他吧。不过……”
“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但我是不会做你的模特的。你还是走吧。比我适合的，想要做的人很多，你还是去找她们吧。追着我，只会浪费你的时间。”夭夭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等他说，一开口就打断他。可是他却没那么容易被说服。明明听出夭夭的拒绝，却全然忽略。仍是挂着一脸笑，满眼的光亮。
“不会的，我绝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模特了！或者你真不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但我肯定，这天下没有谁能有你这种气质！阳关、乐观却又分明忧郁、沧桑，看着你，仿佛满世界是个光彩，却又能清晰地听见淅沥沥的雨声。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江凡激动着说着，手舞足蹈，一脸神驰的模样。夭夭看着他，淡漠地笑。
“江先生，你描述的很美。但是我想，你是看错了。我不是那样的女子，给不了你想要的唯美感觉。我是一定不会做你的模特的。你还是走吧。”夭夭说着，已经抬起了步子，江凡连连伸手去拦，夭夭又是一个抬头，习惯性，淡淡地笑。
“江先生，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还请你不要再拦着我的路。”
“夭夭，你就答应做我的模特吧。我不会看错的，你真的就是我想找的女孩。”江凡苦着脸，满是哀求地说。夭夭摇摇头，抬步继续朝前走，江凡仍是挡在面前。
“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喊非礼了。”夭夭看着脸，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说。
江凡听了，看看四周，大家都眼睁睁瞅着自己，于是极不情愿地放下手来。可是夭夭刚走两步，他又跟了上去。
“你答应做我的模特吧！你就答应了我吧！”江凡一句句地说着，夭夭充耳不闻。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告诉钟鸣你的消息！”江凡忽地抬出钟鸣，夭夭倏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有些不满地看向他。
“江先生，我只是不想做我不喜欢做的事，为什么你要逼我？就算我勉强同意了，也不会给你好照片的！”
“我……我……你就答应我吧！”看着夭夭哀怨的眼睛，江凡忽地有些惭愧，“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来，最后还是重复了那句话。
“我说了，我真的不想当模特，我喜欢平静的生活，我不喜欢被别人关注。我求你放过我好吗？”那样疲惫的哀求，江凡的头低得更低了。未言。夭夭抬起脚，再次走开。
“你不是要找妹妹吗？如果你站在高处，她就能一眼看见你了！”看着夭夭远去的背影，江凡不甘心地又叫了一声。夭夭顿了顿，未回头，垂着脑袋，幽幽地说出一句话。
“就算我站在最高处，她也不会主动来找我的。如果我站在了最高处，我便更不会找到她了。”而后还是抬起了脚步，坚定不移地走开。
最后一个杀手锏也失了效，江凡耷拉着脸，无奈地挠挠头。而后一提腿，悄悄跟在了后面。他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给江凡报完信后，郭晓峰就回宿舍坐了坐。原本想着，江凡到了会给自己打电话，却是左等右等，等了半天也没反应。于是按捺不住，又下了楼。一边准备去大门口候着，一边正要再打个电话。一抬头，正好看见一个男人冲上去抱住了夭夭。料想这便是江凡，于是便躲在树荫下看着。本看夭夭没怎么抵触，还以为他俩相认了。岂知最后，夭夭还是把那男人给甩在了后头。而后郭晓峰皱皱眉，心中郁闷不已。怎么搞的，没搞定？那雨晴岂不还要操心？提及雨晴，他这才发现雨晴不在这里。愣了愣，朝着雨晴的宿舍跑去。宿舍楼下，恰巧就碰见阿明与雨晴一前一后走出。
“喂，这男人是谁啊？”面露不善地看着阿明，郭晓峰不高兴地问着雨晴。雨晴对他们俩各自一个白眼。而后才回答。
“不是好人！”然后郭晓峰暗暗松了一口气。阿明便痞笑着，抬步继续前行。雨晴对着阿明的背影一阵猛瞪，而后转头再冲郭晓峰一句。
“以后不要跟着我！”接着便随了阿明一起出去。
“喂，你去哪？”
“找夭夭。”
“那你干嘛和他一起？”
“废话，通向大门的有几条路！”雨晴头也不会的说着。郭晓峰再次松一口气。
与金易天通完电话，钟鸣这才发现江凡刚刚打过电话给自己，连忙回过去。江凡看着钟鸣的名字犹豫了下，然后接通。
“你刚刚打电话给我？怎么，找到夭夭了？”钟鸣一开口就问。
“哦，没有，没找到。我是想说，我……我就要离开扬城了。找不到她，待着也没意思。”江凡有些结巴着说。钟鸣听完“哦”一声，丝毫没觉出异常，只以为他是失望而已。
“那好吧。走便走吧。有机会来北京，记得找我。”
“恩，好。其实……你知道夭夭的妹妹在哪吗？如果能先找到她的妹妹，找她就方便了。比如，在电视上登个寻人启事，以她妹妹的名义，她一定会出现的。”江凡说着，一半是为了钟鸣能见上夭夭，一半是想，如果能找到她妹妹，通过她妹妹，或许能说服她。
“哎——她就在北京。可是她……她一定不肯找夭夭的……”钟鸣说着，又是一阵叹息。之前与莫莫的通话，他问她，肯不肯回到从前，她说，再说吧。只这三个字，钟鸣便知道，莫莫还是不肯原谅夭夭。
“听起来，你们的故事好像很复杂。”江凡撇撇着嘴，“那有空，我去找你，你能让我见见那个莫莫吗？我有点好奇，说不准她也能成了我的模特呢。”
“呵，她不会做你的模特的。有空你过来，我带你见见便是。”钟鸣回应着，却是想他过来，能多和自己说说夭夭的事，哪怕一点点都好。
“恩，好。我很快就去！”江凡突地一阵激动。挂上电话，江凡忍不住仰头大笑了几声，惹得行人一阵驻足。太好了，简直太好了。如果知道莫莫在哪，那夭夭一定会为了见她而答应自己的要求的！
金易天再回到工作室，阿美正低着头站在莫莫面前。莫莫也看似恢复了正常，又在悉心构思着图样。见到金易天进来，阿美偷偷偏了头，冲他挤挤眼睛，示意他为自己说情。于是，金易天将刚买回来药与纱布塞到阿美手中，又替莫莫倒上一杯热茶。阿美反应过来，凑上去替莫莫一边换着纱布，一边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莫莫并没有排斥，金易天也在一边说起来好话。
“莫姐，阿美人笨，坏嘴不坏心，您就原谅她一次，留下她吧。”
莫莫未言语，仍是一门心思放在画图上。阿美与金易天对视一番，而后再度开口。
“莫姐，是阿美不该。阿美以后再也不敢了。您不要开除我好不好。我舍不得离开工作室。更舍不得您。”莫莫依旧不言语，直到阿美替自己处理好了伤口。她才侧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阿美。
“我不是说过，在我画图的时候，不要吵我。还不到一边呆着去！”虽是冷言冷语，阿美却是一阵激动，连连应承着，喜笑颜开地跑到一边去。
莫莫又低头画了几笔，伸手举过茶杯喝上两口水，而后抬头看向金易天：“晚上没事吧，陪我去吃个饭。”金易天忽地一阵惊喜，双眼放光，不住点着头，激动的什么话也说不出。阿美在一旁做着鬼脸，刚说着，这小子终于见了天日。莫莫又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钟鸣。我们好久没坐一起好好吃顿饭了。晚上见个面吧。易天也去。”一句话，金易天的目光突地又暗去。阿美的鬼脸也顿时冻结在脸上。莫姐，果然还是一心只有钟鸣。
第三十章 放之不下
三十
秦云芳回到家就摆起了一张臭脸，钟向儒问了她好几声，她都一言不发，只是一边拿眼睛瞪他，一边重着手左右摔着东西。忽地，钟向儒也板下了脸。
“你这是犯的什么毛病？出去之前好好的，这一回来就横鼻子竖眼的，我没招你惹你吧？”
“就是你招我惹我了！”瞧着钟向儒尽然还敢对自己黑脸，秦云芳更是生气。
“你说说你儿子，怎么和你一个德行？放着好好的女孩不喜欢，偏偏和人家的姐妹搞上一腿？你们钟家是不是有这种遗传基因啊？”秦云芳扯着嗓子一顿叫，钟向儒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说钟鸣他……”
“难道我们还有第二个儿子吗？哦，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钟南呢！”每每想到此，秦云芳都无法平静，总要冷嘲热讽两句才过瘾。
“哎，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管了。”钟向儒叹一口气，没想到，钟鸣也与自己有了相似的境遇。
“我不管？呵，你是不是后悔当初和我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贱人？你自己是没指望了，你就把自己的梦想都寄托在自个儿子身上，是不是？”秦云芳忽地就胡搅蛮缠起来，钟向儒厌烦地甩甩手。
“这什么跟什么啊！你不要这么不讲理行不行！”
“我不讲理？那个女人讲理！我就知道你是后悔了！你要是后悔，咱就离婚！省得你一天到晚僵着个脸，像谁欠你似的！”秦云芳越说越带劲，钟向儒白她两眼，气冲冲回了卧室。呵，离婚？她若是真肯，怕是早就离了！
“喂，你别躲！你不说话，这是默认了是不是？我早就知道，儿子尽是你带坏的！他一向听话，怎么这几年就总是看我不顺眼，还跟你学，勾搭狐狸精！”钟向儒虽是有意避免争吵，秦云芳却是不依不饶，眼见他进了卧室，自己也连连追了过去。口中，仍是一派胡言乱语。
“云芳！我求你了，别一天到晚见风就是雨的成不成？我老了，吵不动了！那些成年往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提了做什么？这些年，我与她一面都未见过，就是那儿子，也不知长成了什么模样！这还不够吗？钟鸣打小就是有主意的孩子，你越是管他，他越是不会听你的，你就不怕与他反目成仇？”钟向儒抱着头，一脸哀求地看着秦云芳，语气里都是疲惫。每每遇见她这样的情景，他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可惜，秦云芳，她永远不懂他的苦，她只知，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