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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听见了，轻轻笑笑，看见他一如看见当年的自己，那般的自信和不认输。只是时间磨淡了许多东西。
第六章 擦肩而过
六
曾经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与夭夭的亲密无间，与钟鸣的相恋，发现他的背叛，发现他的不回头，想起自己一个人闯荡的辛酸，想起如今依旧一无所有。莫莫突然觉得烦躁无比，一幅幅挥之不去的画面如此纠缠。忽然觉得空气如此压抑，一个急刹车，莫莫将车突然横在马路中间。紧跟其后的司机毫无防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一个急刹车将自己保护在安全范围内。司机缓过神来，顿时火冒三丈，将头伸出窗外破口大骂：“会不会开车啊你？想死也别害人！不是脑子烧坏了就是神经病！”司机一边骂着一边打转方向盘从莫莫车旁开过。
司机的谩骂声、车流的穿梭声，全都听不见。莫莫忽然觉得这座城市明明如此熟悉却突然如此陌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作室的，透过车窗，一抬眼便看见阿美在工作室里忙活着。好熟悉的情景，和依恋一样的摆设布置，和自己曾经一样单纯的阿美，如此相像。只可惜像也不过是像而已。
“莫姐？你回来啦！”将客人送出工作室，看见坐在车内发呆的莫莫，阿美便走上前去喊了一声。
“恩？恩，回来了。”莫莫沉浸在回忆之中，后知后觉地半天才反应过来，走下车朝工作室走去。阿美紧跟其后，脸上洋溢着笑容：“哎，莫姐，那个要你去赎的男人帅不帅啊？哇，要是又高又帅的话，那可真是天赐良缘啊！多浪漫啊，电话情缘哎，以后回忆起来可真是……”阿美正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幻想之中，不料莫莫回头，一脸的冷淡，吓得阿美把所有美好美好幻想迅速从脑中撤离。
“阿美，我只是去赎他而已！”莫莫特地把“而已”两个字拖长，好让阿美听清楚。
“是啊，是啊，赎他而已，平时也没见这么热心嘛！”阿美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嘀咕着，不时偷偷瞥一眼莫莫，见莫莫并没有听见，阿美继续自言自语起来，“真不知道那么死心塌地干嘛，人家又不喜欢你，还一心等着人家，长得这么漂亮真是浪费！”
“阿美！”莫莫终于忍无可忍，阿美的话像是一根利刀刺进自己的心中，“啊？”阿美一惊，听莫姐那恶狠狠的语气一定是听见自己的话了，糟糕。“我不是聋子，不要以为你的嘀咕我听不见，有功夫琢磨我不如多花点功夫工作！”撂下话，莫莫带着一腔怒火走进工作室。一只脚刚跨进去，莫莫又突然回头，低着头走路的阿美没有注意，一下子撞了上去。莫莫瞪了阿美一眼，“明天我要出去，过几天才能回来，好好照料工作室。别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乱想。”
“知道了，莫姐。”阿美低声应答。
三年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变，熟悉的街，熟悉的午后。这个城市莫莫不是从不曾再来过，只是每一次带着激动而来，却又匆匆离开，从不曾用心停留过。总有意无意地打听着关于依恋的消息。怕的是打开尘封的记忆。兜兜转转，是不知不觉还是有意识地走到“依恋”门前。它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莫莫隔着马路，接着树枝遮挡着自己，偷偷打量着自己曾经的骄傲。屋内夭夭依旧坐在曾经的位置，一旁，含笑的女孩轻轻地蹲下将夭夭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她应该就是大家所说夭夭新招的女孩吧，看上去和夭夭的感情不错。多么熟悉的情形，曾今自己就是这样握着夭夭的手。
“咔嚓！”一声干净利落的相机声将莫莫惊醒。回头，某人正拿着相机对着自己，“别动！”“咔嚓！”又是一声。一张满是阳光的脸从相机后抬起，棱角分明，带着暖暖的笑容，“嗨！”拍照的男子很随和地和自己打招呼，莫莫不说话，看了他一眼，调头走开。男子愣是将笑容在脸上僵住。“真奇怪。”看着莫莫走远，男子站在莫莫方才站定的地方，“在看什么？看的那么认真？真亏了看得出神，给了我一张好照片。”男子朝莫莫方才注视的地方看去。正好看见夭夭抬头微笑着仰望晴空的模样，完美到无懈可击的面容一半埋在在阳光里，一半被门窗的阴影遮住，明明是在笑，可笑意里偏偏有一丝说不清的落寞，而这一丝的落寞却又丝毫不影响整张脸洋溢的幸福。这一幅景象太美妙，男子差一点就忘了举起相机。好在他还没有真的忘记。看着眼前的女子站起，一手一足，一行一动都那么优雅、恬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男子不停的变换着拍摄的角度，终于将所有的电量耗尽。
“怎么今天这电用的这么快？真见鬼！”男子拍拍相机。一阵激动下，冲过马路走进“依恋”。
男子一冲进“依恋”就站到夭夭面前，看着夭夭不停地上下打量，夭夭一阵心慌，雨晴立马冲上来，“喂，你是干什么的，已经来就盯着人家大姑娘看，你这色狼胆子可真够大的啊！”
“额？色狼？哦，不不不，我不是什么色狼，我是摄影师，我是看……”
“摄影师了不起吗？摄影师就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扫描美女？”不等男子说完，雨晴就大声质问起来。
“我真的是摄影师！这是我的名片，我叫江凡！”男子想是她们不相信自己是摄影师，便拿出自己的名片。
“名片也有假造的！”雨晴不依不饶。
“你？”
“我什么……”
“好了雨晴，”夭夭拍拍雨晴的肩膀，转而对江凡莞尔一笑，“对不起，江先生，我们都对摄影没兴趣。”
“不是，你听我说，我觉得你真的天生就是做模特的料，我……”
“喂，好了，你不知道我们家夭夭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吗？”
“我……”
“还不走？”
江凡看看夭夭，夭夭不说话只是笑着，无奈自己今天的确是太唐突了。于是悻悻地走了出去。
“现在的男人可真是色到家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打量人，仗着自己长得帅了不起啊！夭夭……”雨晴看着江凡走出“依恋”，回头正准备和夭夭说话，却发现夭夭看着门外发呆：“夭夭，你天生就是做模特的料！”这句话莫莫也曾经说过。
“夭夭，你怎么了？”雨晴关心地问。
“没什么。”夭夭又给了雨晴一个明媚的笑容，可是笑容里明明带着点点泪光。
江凡回到旅馆，将白天拍摄的图片一个个翻出来查看，看到最后，只留下了莫莫和夭夭的那几张。看来这次扬城之旅没有白来，这可是自己有史以来的最佳人物照，自己好真实幸运一天之内遇上两个这么优秀的角色，尤其是那个夭夭。我一定要让她成为我的模特。江凡想着，心满意足地笑了。
“依恋”每天都会准时开门，夭夭和往常一样早早就开张了，就在她打开门时，一个人却倒了进来，夭夭先是吓了一跳。倒进门来的人一个激灵猛地从梦中醒转，夭夭这才看清真是前几日来过的江凡。
“怎么是你？你怎么睡在门口？”
“我只是要把洗出来的照片给你看看，你真的很适合做模特。你看！”江凡说着从随身背着的包中取出照片。
夭夭并不去看那些照片，依旧微笑着说：“对不起，江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不需要做什么模特。对不起。”夭夭说得平淡却那么不容改变。
“好，我并不强求你坐我的模特，但是请先看看这些照片好吗？看了之后再决定。”江凡依旧坚持。
夭夭不说话，转头看向江凡为自己拍摄的照片，的确江凡的技术很高，将自己拍的很好看，可是自己是不会去做什么模特的，自己要的是平静简单的生活。
“江先生，我看过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夭夭抬头很肯定地回答。
江凡收起照片，一边小声自言自语：“怎么遇上的两个都是怪人。”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得取出莫莫那张照片，看了看。江凡的话说的轻，然而夭夭只需要唇语就可以。她一个字一个字全部都看了进去。这个世界能和自己一样只求简单的人是真的不多，难怪他会说是怪人。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少，所以夭夭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自己一样，于是不经意地瞥了眼江凡手中的照片。
“是她！”夭夭看了照片，一下子脸色变了，激动、惊讶、高兴、难过，一股脑的所有的情绪在心中炸开了锅。江凡看着夭夭脸上一时间变了又变，一会笑一会哭的神情，弄得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就是在我第一次到你这来的那天啊，在进来之前，看见她在马路对面偷偷朝这边看。”江凡说着指了指马路对面。“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她是我的莫莫！”夭夭说着掉下眼泪。看她的照片，平添了好多沧桑，她一定过的很辛苦。
雨晴远远地走过来，看见那天那个男子正站在工作室内，而一旁，夭夭哭作了一团。雨晴，一下子心中一惊，迅速丢下手中的包包，以冲刺般的速度冲上去，不由分手，抽出手就给了江凡一巴掌，“你这色狼做了什么！”
第七章 情意悄然
七
原来夭夭真的又回来了，莫莫疲惫地回到北京，一路上莫莫满脑子想得都只有这一句话，有一丝丝喜，毕竟曾经两人那般亲密过，可是更多的却是担忧，钟鸣也一定会知道她已经回来了。恍惚间看见自己工作室，一惊，忘了它只是像是“依恋”而已。
“阿美，我回来了，给我倒杯水！”莫莫低着头走进工作室，一边唤着阿美，一边就坐在夭夭最爱的那个位置。
“莫姐，你的水。”
“恩。”莫莫接过水抿了一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你是谁？”
“啊？！是你？”金易天惊喜地大呼一声。莫莫却是皱了皱眉头，这个陌生的男子是谁，怎么会在自己的店中。
“你是谁？”莫莫再一次问道。
“你不记得我啦？还记不记得在火车站你赎了我？是我啊！”金易天兴奋地说着。
莫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哦，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应聘到这来当打杂的。”金易天很小声地说，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我这并没有招聘啊？”
“是阿美姐留我下来的。”
阿美？这家伙看见帅哥就知道犯傻，这小小的工作室那需要什么打杂的。
“阿美人呢？”
“我在这呢！莫姐。”说着阿美从门外走进来。
“阿美，谁让你自作主张留下他的？”莫莫不顾就在一旁的金易天，质问着。
“我……”阿美自知理亏也不多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需要打杂工，你在这做了多久，我会付你工钱。”金易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莫姐，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不过我也懂服装设计，不要我打杂工，我可以帮你做设计啊！”
“我说了不用！”莫莫有些生气地冲金易天大叫着，金易天方才还放着光彩的眼神忽的暗了下去。莫莫无意间将金易天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一软，当初自己出来北京时也如他这般低微，“好吧，既然你懂服装设计，那就留下来帮忙吧。”
没想到莫莫会突然改口，阿美和金易天都吃惊不小也高兴无比。阿美高兴为的是金易天这个大帅哥终于可以留下来，自己可以捷足先登了。而金易天高兴地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竟又遇上了她，还可以与她朝夕相处。
一整天，从走进工作室到现在，莫莫一直都不停抚摸着自己的手机，打开翻盖又关上，关上又打开，如此反复。
“真是的，想打就打呗，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阿美小声嘀咕着。
一直观察着莫莫一举一动的金易天正奇怪，听阿美这么说便忍不住打听起来。
“哎，阿美姐，怎么回事啊？”
“还不都是爱情惹的祸，莫姐喜欢一个男人，可惜那个男人却不喜欢她。”
“怎么会呢，莫姐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华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这我也想不通。”
金易天早就料想着这么漂亮的女子一定早有所属，没想到她还是一个人，心中有一丝丝的窃喜。而同时他心中暗暗骂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怎么忍心让这么好的女孩伤心？
金易天每天都会有意无意地在莫莫面前晃悠，也会有一句每一句地和莫莫聊几句。只可惜莫莫从来都没有认真注意过金易天，这让金易天郁闷无比。好歹自己也是堂堂一个大帅哥，怎么就入不了莫莫的眼呢？他真的很想看看莫莫喜欢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金易天似无心般像阿美打听关于那个男人的信息，只是阿美嘴拙，怎么也没办法将那人的模样描述清楚，让金易天万般无奈。
金易天一直想象着那个男人的模样，只可惜那该死的家伙一直没有出现过。
阿美奇怪这金易天怎么总想着见钟鸣干嘛，下意识地将头望向门外，一楞，瞬间反应过来，走到金易天旁边，用手拱了拱金易天，“来了，来了，来了，你要见的人终于出现了。”
一听是那个神秘男子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