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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和苏依无语之极,这孩子,跟那未满周岁的孩子似的,一天一个样,一会儿一个喜好,这些天,难不成春晚看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情可待成追忆
周纪垣回B市的事情苏依知道,周纪垣的母亲乔氤乔女士没有同回这件事苏依也知道,周纪垣临走前告诉她,他妈妈不是个是非不明,蛮不讲理之人,日后她嫁进周家,婆媳关系大可放心,退一万步讲,乔弯是他的眼线,一有异常,他立刻返回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周纪垣忘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乔女士,此行唯一目的就是说服儿子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她这个乔女士眼中带着她宝贝儿子走上迷途,万劫不复的罪魁祸首,乔女士还能留住份客气,已经不易。
她设想过很多种和乔女士碰面的场景,或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言相劝,让她知难而退;或者几十捆钞票奉上,说一句拿钱走人;最不济,把她一顿羞辱,告诉她周家少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高贵的不可方物,岂是她这种泛泛之辈可以亵渎的。
只是,八点档狗血剧不变的婆婆智斗穷家女的范本,统统没有上演,乔女士按兵不动多日,在一个暖阳正好,适宜小憩的周末午后,孤身一人,登门拜访了。
苏依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愣了片刻。
乔女士还好,落落大方,客客气气的询问她能否进屋?
苏依点头,闪身给乔女士让路。
乔氤环顾了一圈苏依的闺房,点了点头,道:“这房子布局很好,收拾的也整洁。”
有人说,小习惯看大问题,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苏依虽不需要平天下,只是乔女士这份赞美,她也着实当之有愧,房子是周纪垣找的,设计也是他包办的,她除了每天稍稍打扫一下之外,对这房子的贡献,寥寥无几。
苏依沏了杯茶端出来,乔女士道声谢谢,渐渐切入正题:“我此行的目的,想必苏小姐也猜到了。”
苏依点头,不置可否。
乔女士笑笑:“我来见你,不是以乔氤的身份,只是以一个母亲,一个把儿子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母亲的身份。”
苏依仍旧点头,不言语。
乔女士沉思片刻,又说道:“纪垣当年做过些混账事,我代他向你道歉。”
苏依摇头:“您大可不必如此,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如果您只是来送钱给我,买一个我与他恩断义绝的话……。”
乔氤听到这儿,抬眸看向她。苏依顿了片刻,才又道:“钱您可以拿回去,恩断义绝,只要周纪垣肯,我,并没有意见。”
乔氤沉默了,良久,才又问道:“苏小姐,你喜欢纪垣吗?”
“这个,很重要?”
“对我而言很重要。毕竟,纪垣对你的心思,并不像苏小姐这么简单,我没有想到我来找你,你明明知道我的目的,居然还会这么心平气和,和纪垣的痴狂与无所顾忌相比,竟是形成了强烈反差。”
“如果周纪垣不来找我,我们怕是再不会有交集,可是,他却来了。”
“苏小姐,若是许多年前纪垣带你来见我,或者是,这些年的变故并没有发生,你们的事情,我绝不会反对,什么门第世俗,在我眼里,全都不成问题,可是,毕竟过了这么久,你们之间增加了很多不确定因素,除了情谊,还添了恨。我并不了解你,却了解我的儿子,他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主,对你,怕也是愧疚大于爱情,而愧疚,并不是维系婚姻的最好方法。”
“那什么才是?爱吗?”
“爱情虽然也不能使婚姻长久,可是,却能让我们做父母的安心。”
“可我不这么认为,夫妻反目,刀戈相向的大有人在,难道他们以前,就没有爱吗?”
“我来这儿,并不是和你辩论的。”
“白首偕老的两个人不见得有爱,却一定是最适合的。”
乔氤不怒反笑:“难不成,你觉得纪垣与你适合?我不知道苏小姐有怎样的胸襟海量,可当年那件事,发生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怕是都不会一笑泯恩仇,从此朝夕相对,柴米油盐的过一辈子的。我是一个母亲,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儿子胜过任何人的,我并能不保证你到底恨不恨他,也不确定你会不会报复,把唯一的儿子,交给一个很可能恨着他的人,我的不放心,苏小姐可以理解吗?”
苏依点头:“我能想到。”
乔氤接下来掏出支票的瞬间,苏依毫不吃惊,乔氤忍了这么久没提钱的事,已经难得。乔女士来找她,为的是谈判,而从古至今,无论中外,大大小小的谈判几乎都是以利益的正确分布作结,或瓜分,或赔款,或分赃等等,总之,没有利益划分的谈判多半会分崩离析,无疾而终。
只是还好,八点档狗血剧并没有一成不变的上演,有钱人婆婆看不上平民出身的媳妇,气势汹汹的拿出支票,豪气的一扔:要多少,你说话!
平民媳妇哭哭啼啼:妈妈,我不是那样的人。
富婆婆厉声喝止:谁是你妈!
周纪垣说的对,乔女士的确不是一个蛮不讲理是非不明之人,掏钱而屈人之兵也掏得很大家闺秀。
乔氤把支票推到苏依面前:“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若说衣食无忧,其实我已经达到小康水平了,这个,真的用不着。”苏依把钱推了回去。
“苏小姐你还是拿着吧,否则,我不放心。”
“我拿了,您就放心了吗?我若是成心要报复您儿子,拿了钱就会收手吗?我若不想报复,不拿钱,同样不会那么做,您的钱,除了买您一个心安理得,便再没有别的作用了。”
“这份心安理得,苏小姐可愿意出售?”
“不愿意,因为连我都不知道它的市值是多少,我怕亏了本。”
乔氤觉得今天她大概是棋逢对手了,她几十年来相夫教子,眼里只有丈夫儿子,与人较量的攻心之术看来是大大退化了,眼前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儿,便叫她疲于应付。
她想买自己的心安理得,买儿子余生平安,可当事人不卖,她便也黔驴技穷了。
“既然不爱他,为什么不放手放的更彻底一些?”
“那么他,又愿意买我的这份放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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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弯买完饭回家发现情况不对时为时已晚,姑姑早已消失多时,怕是现在,已经到了苏依闺房门外。
此时此刻,她若匆忙赶去只会适得其反,越帮越忙,倒不如静观其变,为今之计,怕是得先通知远在B市的周纪垣一声,让他明白苏依的处境,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也好早作打算才好。
她如坐针毡的等了许久,见姑姑还不回来,渐渐生出不好的预感。虽说姑姑倒不至于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可是,时不时来两句冷言冷语也挺叫人吃不消的,更何况,周纪垣与苏依,一个是落花有意,一个是流水无情,周纪垣力挽狂澜,好容易将这无情的流水挽住一些,再被姑姑这一折腾给折腾的烟消云散,周纪垣就是不哭死,也得把她乔弯埋怨死。
毕竟这苏依,是他托付给了她的。
想到这儿,乔弯穿衣出门,开门的一瞬间,不偏不倚,和回家的姑姑撞了个满怀。
乔弯揉揉有些酸麻的鼻子:“姑姑,您可是回来了。”
乔氤冷笑:“急成这样,难不成我还能把苏依吃了?”
乔弯心虚的干笑两声:“姑姑您说哪儿去了,我看今儿太阳正好,这不急着出去拥抱阳光,去去霉味儿吗?”
乔氤进屋,叹口气:“你就别再忽悠我了,好歹也是我的侄女,这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真是女生外向。”
乔弯听到这话顿感委屈,心想,我怎么女生外向,胳膊肘朝外拐了?我这胳膊拐来拐去,不都是朝着您儿子周纪垣那儿撇吗?再者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和周纪垣蹦跶的再欢实不照样,被这些长辈们,拿捏的死死的?
“姑姑,您说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乔氤又叹气:“管不了你爱听不爱听了,我今天啊,头一回无功而返,我这脑子里乱的很,你说这苏依,她怎么就没被我说服呢?”
乔弯意味深长的笑了,坐到姑姑旁边,道:“姑姑,这人心里欲念多,想法多,要的多,被利益说服的便也多,我虽然和苏依不是很熟,但这些日子观察过来,那是个心如止水,随遇而安的姑娘,退一万步说,苏依和纪垣的事儿,症结分明在您的宝贝儿子身上,您跑去费劲八叉的让人家苏依放手这叫什么事儿?”
“你说的和苏依说的倒差不离,其实我也知道,唉,怪我,养了个儿子,居然还生的这样没有出息,真是没办法。”乔氤苦笑道。
“姑姑您这话的意思,可是不再棒打鸳鸯,接受苏依了?”乔弯试探着问,毕竟,姑姑这话很明显,认命的成分是要远远大于反抗的因素的。
“她比我预想的倒是好很多,再者说,我能怎么样?自己的儿子不争气,难道我还把他捆起来关在家里不成?”
“早就跟你说了,苏依是个很好的姑娘,不卑不亢,踏实善良,最适合娶回家做儿媳妇,两年抱仨,不成问题!”
乔氤嗔怪道:“又不正经了。”
正说着,乔弯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看了一眼,扔给了姑姑:“姑姑,您宝贝儿子怕是急疯了,快,快,您赶紧给他报个平安,就说苏依没少胳膊没少腿,没少肉也没蹭皮。”
乔氤直截了当的挂断:“这孩子,真是白疼一场,到头来,竟把我想的这么坏!我是那种强人所难,是非不明的恶妈吗?”
乔弯哈哈笑:“姑姑说的对,这小子实在是嚣张,得好好教训一下。”说完,拿过手机,抠了电池,扔到一边:“我打包票,明天,周纪垣百分百飞回来。”
乔氤叹口气:“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另一边,打不通电话的周纪垣,早已是心急如焚,自打接了乔弯那通汇报敌情的电话,知道他老妈跑去找苏依,他这颗悬着的心便没落下来过。
他现在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晚一分回去就多一分不确定性,他好不容易成功,不能功败垂成。
、此情可待成追忆
人们常说,若是倒霉,喝口凉水都能把那牙缝塞上,苏依以前对这句话无感,可今时今日,却不得不对这句话的最初原创者信服的五体投地。
早上翻黄历,宜嫁娶,不宜出门。虽说她最近挺倒霉,可也不至于一出门就被车撞死不是,她这些天有些感冒,尽管病毒性感冒,吃药一星期,不吃药一礼拜,可她最近脑细胞死得多,连带着白细胞也牺牲些许,剩下的那点抵抗力,实在是不足以应付一场来势汹涌的感冒,于是乎,苏依不假思索的套上外套,穿鞋出门。
她没想过会在医院再次遇到碰瓷大爷,更没想到碰瓷大爷身后跟的,竟然是展廷。她知道这大爷是展廷的亲生父亲,可她也知道展廷恨他入骨,所以碰见一个不足为奇,一下子碰见父子二人,就叫她大吃一惊了。
突然之间的相遇,她与展廷皆是一愣,碰瓷大爷看见苏依,面露尴尬。展廷和他说了些什么,大爷忙不迭的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展廷向她走近,说了声“好久不见”。
苏依点头,却是相顾无言。
“最近还好吗?”
苏依又点头,除了昨天应付周纪垣那明辨是非的母亲费了些精神之外,她最近的日子,当真无波无澜,悠闲地都不像她的风格了。
“什么时候离开?”展廷顿了顿,才又说道:“和周纪垣。”
周纪垣确实提过带她离开H市的事情,只是一时之间她还下不了决心,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十余年的时光,再陌生的城市也已熟悉,再熟悉的城市也早陌生,她在H市重新扎了根,也把B市为数不多的痕迹清除了个干净。
见苏依许久无语,展廷苦笑一声,不再多言,眉头锁得更深,良久,说了声再见。
苏依转身,要走不走之际,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苏依一愣,循声望去,果然是韩楚。
今天这日子,她果真应该留在家里避避风头的,遇见展廷已是意料之外,再遇韩楚,就只能用洞心骇耳来形容了。
韩楚虽是笑着,眼睛里却没半点笑意,冷的让人发憷。
“展廷,你似乎总是本末倒置,我是你的未婚妻,却总是让朋友来探望伯父。”
苏依百口莫辩,这种时候再多的辩解都是狡辩,别说韩楚不信,就是她,猛然听到,怕是也不信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展廷脸色僵了片刻,继而说道:“你误会了,我们碰面,只是偶然。”
“既是偶然,那就是缘分,又何必急在一时,我与苏依也算缘分不浅,倒不如,去附近小坐片刻,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韩楚的提议,苏依本能的拒绝。
韩楚冷笑:“我请你你怎的就不去了?是我的面子不如展廷大?还是说你心里,自始至终便没觉得我是展廷的未婚妻过?你今天和展廷见面,不知道周纪垣,又知道不知?”
“韩楚!”展廷出言喝止。
“到底是你们十几年